赵木栾回过头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略带思考的样子想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拉巴出一个自认为委婉的微笑。结果,他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环锦,你不适合这样的笑。”
赵木栾的话,一出声,我的笑就挂死在了脸上,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话说,我不适合这样的笑,那适合什么样的。
“野鹰一样的笑。”
这样的赵木栾很陌生,说不上来的陌生。但是,我中了蛊一样的想着,野鹰一样的笑,那是什么样的呢?怎么想,也想像不出来,野鹰是什么样的笑。不觉就走到了仁德的摇篮边,看了看觉睡中的宝宝,睡的很安祥。
仁德,这个名倒没有不好,但我总觉意味深长,太后,你是否要通过这名给我什么提示?我不知道。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逗弄着小朋友的小脸,大名叫仁德,小名,我来帮你取吧,怎么过路母子一场。嗯,水笙吧。
想到这个名字,我就笑了。水笙,水生。这孩子出生在水里,自然可叫水,而笙。是因为。
深吸一口气。
门被敲响了。
“娘娘,凤栖宫来话,晚上要过去宫宴。”
“知道了。”
“那娘娘,要准备准备吗?”
我略思考了下。
“不急,浣华,去拿钥匙过来,把本宫的箱子打开。里边有一道盖了王爷印的绢。你随身带着。”
“是,娘娘!”
我渡步到窗边,此时才刚到中午,宫里很热闹,窗外,春草,夏风在有说有笑的打扫着,全福、全德在架着梯子认真的擦着房梁。
新年,我想起一部古代的名剧,鸿门宴。
项羽欲诛刘邦,刘邦逃了,后灭了项羽。项羽错在错信刘邦,而刘邦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以旧情换一命后,才有机会获得天下。
古往今来,总是最狠的人,才能登上最高峰。
我心不安,为什么要带上那卷绢,只因,我信赵木栾是善。
若他负,花家定覆,花家覆,三王覆,我存活的机率是零,而水笙,我不想他死。若他生,便让他留着那绢,记得自己的身世。他有知情权。自此后,他的命运,我就管不了。
“娘娘,是这个?”
我回过头,看着那布。
“嗯。”
“这是?”
浣华一问,我又记起那天的事来,不由的淡笑。然后说出了这件事的始末。
浣华也笑。
“娘娘,你胆子真大。”
浣华一说完,我愣了下,然后记起赵木栾的话。
“浣华,你说野鹰一样的笑是什么样的?”
浣华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睛。
“浣华没见过野鹰,传说,野鹰一般居住在危险陡峭的山谷,其态大过母猫,张翅百米可落叶,眼半眯,翱翔于空,无敢侵害。”
我笑了,赵木栾,你高估我了,我顶多就是根鹰毛。
“娘娘,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哦,娘娘,该用午膳了。”
“嗯,那绢你装好,晚上由你抱着水笙。”
“水笙?”
“嗯,本宫刚给小雏鹰取的小名。你觉得怎么样?”
浣华低着头,不语,好一会,才说:“很贴切。”
“浣华,若本宫出事,你便带着夜笙逃,逃出去后,离紫阳远远的,离花家远远的。帮本宫照顾水笙。可好?”
浣华愣了一下。我神情严肃的看着她。
“娘娘。”
“别问,这只是以防万一。你记住便可。本宫,信任你。”
“是,娘娘。”
浣华没再问,只是将那绢收入怀中。我舒出一口气。
赵木栾,千万别让本宫把命赔给你。
好吧,我明显是不信任他的。但是,眼下的情况,我除了信任他以外,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当城楼传来钟鼓声时,我便知,宴会已经进入入宴环节了,而我也穿着正妃的行头在橘红、林儿的引路下往着凤栖宫而去。
浣华在身后,抱着水笙。
人是自私的,我也一样,取名为水笙,我是有私心的。是为了浣华能将某些情感转移到孩子的身上。这样,可保她出宫后有依靠,也可保小东西日后活命。以浣华的聪明,定是猜的出我的想法。
我一步一步往着凤栖宫走,整齐而恭敬。
满目的红绸,红的扎眼。一点都没办法让我感觉到喜庆,倒只觉这满目的红,红的妖艳,似要遮掩些什么一样。遮掩什么呢?
遮掩人心底里的丑恶吧。
我冷冷的笑。
这一秒,我才明白赵木栾的话。呵,也许这就是野鹰的笑罢,冰冷,而孤傲,以及不容侵犯的冷漠。
我绕着御花园走,这样走会远一些,时间也会长一些。
我慢慢的走到花园里,今天的御花园很热闹,并不是因为热闹而热闹,只是走的人多而已,这些人的特点是,走的匆匆,来的匆匆。
只有我们一行人慢如春日赏花。
走到园中,我定下脚子。仰着头,看着天空,再环视四周。
有一天,夕阳没过半边天,我弯下身子拾手一片手帕,一抬头,宛如太阳神一样的男子,匆匆而过。
他是赵端阳。
死亡。
我害怕吗?怕吧,假如我今天晚上要死了,就代表,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此时,我想见他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管,见到,或者没见到,我的心都会疼。
相见不如不见?
呵,叹口气,再环了一圈。
动作已经表明,即使痛,我也是无法放松的。
但是这次,他没有出现。我的眼皮跳的厉害。记起那天早上,跟着一人往着东宫的方向走的事来。
我提步离开,这御花园,还是少来为妙。
白浩的出现让我惊讶了。
“白浩?”
“环锦!”
他很开心的向我走来。应该是激动吧,好吧,我也一样。
“你。”
“你。”
“你先说。”
“你怎么在这?”
白浩笑着提了提衣服。从三品官员。
“你?”
“答应过你,会来的。”
“谢谢!”
“你?”
“我?喏,三王正妃。”
白浩的眉头皱了下。我却笑了。扬着眉。
“挂名的。还可以吧~”
我炫耀着,笑的像个傻子一样。因为,这一刻,我愿意当他的朋友,至于是什么朋友,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给他一个机会,同样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啊。”
“好了,忙去吧。本宫要去皇后那了。”
白浩的表情突然严肃了。
“你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别忘了,本宫是个御医。”
“不管如何,记得,白浩是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你,白浩。”
我不知道白浩这句话代表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他是拥护赵木栾的。我敛起笑,心思。若他站赵木栾这边,代表的是白家,那么意思就是赵端阳也是站在赵木栾这边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想赵端阳是极聪明的,不管赵金文和赵木栾怎么斗,怎么一起死,即便他顺理成章上位,也会被说是谋篡。而他,是个认真而睿智的人。不会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上的。所以他保赵木栾,就只是为了确保江山的安稳。
我不知道赵木栾的胜率是多少,所以猜不出来,到底会是他胜还是赵金文胜。
我猜白浩若是支持赵木栾的,赵金文一定会知道,但是却没有动作,那就意味着,赵木栾即使有白家的支撑,他也胜券在握。那赵端阳的安全就忧了。
相比之下,赵端阳若为保命,就拥护赵金文。那白浩代表的。估计就是他自己了。呃。如果是这样,我这不是要把白浩往火坑走拉。
一丝愧疚袭来,唉,白浩,你何必。
走了很久很久,终于我们走到了凤栖宫。
高大的门楣,看的我心情沉重。这是场鸿门宴。
这次我的身边没有赵木栾。
来的宫妃真不少,但是,大部分,我都不认识,那些都是皇帝的妃子。我一进到殿里,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但却不敢吊以轻心。
三皇妃没有来,看来,赵端阳也知道事有不妙。已经做了准备了。
这时边上的水笙突然哭了,我下意识的将他抱了过来。轻声的哄着。
但他还是好吵,没办法,我就问了宫人,找了偏殿,这一抱出来,他竟然就不哭了。
怎么回事,他也知道里边有危险?不是吧。
好不容易不哭了,眼睛圆圆的四处看着,很异常,平常都是没日没夜的睡着。这娃,今天怎么了。
突然屋外有些脚步声,我冷冷的笑,中计了。
“娘娘?”
“没事。”
我抱着水笙在屋里静静的走着。在前殿没有结果前,我们是不会有危险的。如果前殿赵金文胜了,我们就只有死。
如果赵木栾胜了,意思就是我们还是得死。
为毛?身为人质,没有好下场的好吗?
所以,我们不能依靠赵木栾,只能靠自己。
我看着空空的大殿,心里很焦急。
赵木栾啊赵木栾,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屋外的鼓楼又响了。我面色沉重。心跳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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