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4日晚上的月亮非常的亮。
15日天还未亮，边上就传来浣华的声音。
“娘娘，要上早朝了。”
“皇上呢？”
“皇上正在准备了。”
“那还要我去干嘛？”
“娘娘，阮大人说今日要去吏部，要随吏部天官张大人一起去早朝。”
“哦。”
半睡半醒间浣华帮我穿着官袍，日子好似又回到醉舞楼时，每天一早，夜笙一袭火红的衣服，脸上挂着风华绝代的笑，站在门前，优雅的像个贵公子一样。然后陪我去后花园接露水。
日子竟不觉就过去了好几个月。夜笙变成了没趣的阮籍。真是让人提不起精神。唉。一早要早起已经很痛若了，还要面对阮籍。这天还没亮，我就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了。
蓝色的大褂穿在身上，浣华帮我将头发用发冠别住，干净的脸上没有上妆，清秀的男子装拌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书生的气质来。
但也弥补不了我床气未过的怨气。
打个哈欠，没有力气的走出屋子。
月光下，阮籍和我穿着同样的衣服，大有好基友的感觉。一下子让我不爽了。怎么也让我穿件高阶的衣服好么，至少这样有点主子的样子。好吧，我腐败了，我开始依赖阶级层次了。
白了阮籍他一眼，因为只要有他在，我就感觉自己是奴隶，他是监工。
唉，还是赵端阳派来的监工。真让人伤心而绝望啊。
“阮籍叩见娘娘。”
“什么娘娘，没看到我穿着和你一样的官服么。是平等的。”
“娘娘，这边请。”
看吧，一根筋。
“阮籍，吏部你熟吗？”
“回娘娘，不熟。”
“哦，那就好。”
“为何？”
“同样的起步，才可以看出谁的智商更高。你懂么？”
“娘娘，这又何必。”
“不是何必，而是必须。快点。”
要说聪明，我承认我没有他聪明，但是我相信一句话，就是后天的努力总能战胜些天生的智者。
直到半天过去，我就焉了。
当你发现一个很优秀的人竟然比你还努力时，这就是前途一片黑暗的代表。
我瞪着查看资料一目十行，大有过目不忘的阮籍，就想拿手指戳瞎他的眼。
要不要这么拼命，这又不是他的江山。真讨厌！
“娘娘，该用膳了。”
我白了阮籍一眼，说好了一样多的资料，一起看，他已经看了三分之二了，我却还只看了不到三分之一，这哪有吃饭的欲望！
“你先去吧，本宫看完这本就去了。”
阮籍竟然不像平常那样只是用嘴说了，竟然直接将我的书拨了。
“喂，你干嘛？”
“娘娘，身体更重要。”
言简意赅。
叹口气，好吧，加了这顿饭的时间，我也赶不上他。
这就是在吏部的第一天。
因为接触的一切都是新鲜的，所以要读的资料太多太多。张天官并没有什么保留的将所有的资料都分配了下来。前四天，是看完所有的官员升阶制度和当朝的官员划分制度等等。吏部就如同一个组织里的人事行政一般的存在。
云都的吏部不止管理着所有的官员等阶，但是他的部门官阶却是由礼部来管理。这就是赵木栾说的制约。在他分配官员时，他要横量自己的阶级是由礼部来分的。那他能多高礼部吗？不行，因为礼部的教育基构又是掌控在户部。
六个部相互的制约着，谁也不让谁，谁也不敢过于针对谁。
没有弊端吗？有的。只是惊不了这权利的大蛋糕，小恩小惠是理所应当的。这就是灰色地带中的暗规则与潜规则。
资料里并没有记载，但是仔细看，并不难看出纰漏在哪里。
为什么不解决呢？因为没有完整的公式去计算那些太复杂的社会平等公式，没有结果，所以就划不出所谓的公平制度。德道就成了公平的唯一准则。也就是所谓的灰色地带。
政治的复杂并不是一言两语说的清楚。
等到我看完第一天资料的二分之一时，阮籍已经开始看第二遍了。我想，时间够充裕，我也会想去看第二遍。因为这些东西都太缜密了。完全没办法一遍就完全消化。
但是外边的天已经黑了。打了个哈欠。
“阮籍，一会要关宫门了。”
“看完这些不会影响出宫时间，倒是娘娘。明日天明时，可看的完？”
他赤果果的鄙视我！
“你！”
懒的理他，继续翻看起书来。
在吏部前五天的日子是最辛苦的，我想，我一辈子看过的书加起来，也没那五天看的多。不管消化了多少，但是至少是知道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少官员，官员的选择，和官员的世袭都弄清楚了。
原本是定为四天完成的目标，我愣是用了五天。并且得到了阮籍的一记藐视。贱人啊！
吏部的张大人前五天并没有过多的交谈，一般都是上朝一起去，寒暄几句，我就去资料房看书。出来时，总是浣华守在门外，夜过二更。
我像一个面临高考的学生，每天睡不足觉，总有看不完的书，和想不完的问题。
1月19日晚上，二更，阮籍早早就出宫了，而我将看完的最后一本科举制度的最终规划手扎看完。外面又二更了。
看着标满记号的书，满心的成就感。在一本书上无意中竟然看到了赵端阳的名字。那一条制度是有关工业建筑人才招选的标准。提义是希望开放女子参选权力。虽然没有通过，但是上边提意的日期是805年的4月。摸着那名字，总有种好贴近他的感觉。
我勾起嘴角就笑了。想到有天晚上，我在御花园里给他画水车的事情来。好似就是在4月里的一天。他的提意是否是因为我呢？不知道，但心里有些开心，至少自己有存在过他的事业中。并让他原意因我的才能而去为全民女性争取人权，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是件很须要勇气的事情。这就是赵端阳。
若他能当皇帝，应该是个很开明的君主吧。
扯过一个笑，将抱在怀里，似能闻到属于他的味道一般，有些不舍的将书放下。舒口气，疲惫竟不如前几天的那么多，果然有爱情的产生，内啡肽也多了起来，疲惫就被消化了。推开门，夜风已经没有之前的冷了。屋外浣华依旧提着灯笼坐在边上的台阶上。
“叩见娘娘？”
“浣华，辛苦你了。”
“应该的。”
“浣华，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不知为什么，突然特别想去那走走。想看看那坐桥，想去看看那棵曾经躲过的树。
摸着那棵已经掉完叶子的枯树。
“娘娘，为何来这里？”
我微笑的看着天空。
“浣华，我是在这里遇见赵端阳的。”
浣华愣了下，然后看着我。
“第一次是在去坤宁宫的路上，那天，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在这里，遇见了他，并深深的把他刻在了心里。第二次，我就躲在这树下，然后他迎面走来，我撞到了他的怀里。”
“娘娘，他是皇叔，您是皇后。”
浣华总是聪明的，我惨淡一笑，是啊。他若回宫了，当了皇帝，就能娶我吗？以什么名义呢？天下人又将会怎么说？这些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娘娘，天凉了，明日还要早朝，回了吧。”
我点头，没有依恋的走出御花院，心情沉重。
浣华敲开坤宁宫的大门，我心事重重的进到院里。
“奴婢叩见皇上。”
浣华的话惊的我一愣，一抬头，就对上了赵木栾的目光。白色的素衣，长及腰的青丝用白色的绸带束在身后，赵木栾像漫画书中走出的少年。老成此时尽数敛去。倒像个不韵世实孩子。
“臣妾叩见皇上。”
夜风吹动他的头发。
“朕认识的环锦没有这么客气。”
我微愣，何时，我已经如此像个古代人了。抬起头，敛去脸上的伪装。神情淡陌的看着他。
“浣华先去休息吧。”
“是，娘娘。”
浣华一走，我就原型毕露了。走到赵木栾的面前。
“你怎么还不睡觉？”
“睡不着。”
赵木栾好看的眸子清秀的看着天空，带着些许的忧郁。院里很安静。
“二更已经过了，再不睡，下次生病，我可不帮你代理朝纲。”
“环锦，这几天朕在想，也许，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我愣了下，看着赵木栾，心当下咯噔了一下。你吖意思是你愿意当一辈子的皇帝了？
赵木栾突然伸手将我拥入怀中。温暖的触感滑过我的脸庞，像雷电闪过心头一样。这是演的哪出？
“皇，皇上。”
“环锦，对不起。”
“啊？”
我一把将赵木栾推开。心跳的七上八下的。
“没办法喜欢上你，是朕最大的失败。”
赵木栾的表情很严肃，平淡的话一出来，我的心一下子就从七上八下落到地上，四平八稳着。
“呵呵，谢谢你的失败。”
“环锦，朕忘不了水月。”
我还忘不了赵端阳呢，真是撇不完的愁，还不完的情。上辈子欠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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