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真是太麻烦了。”
厉闫瑾这话说的煞有其事的。
看着方璇音这么紧张自己，厉闫瑾的嘴角翘了起来，那种得意不言而喻，之前的恐慌也已经消失不见。
很快，厉闫瑾也被医生送入了病房。
几乎是同时，朱雀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方璇音第一时间认出了朱雀，朱雀礼貌的对着方璇音点点头。
但是，他却没提及任何和方欣恬有关系的事情。
方璇音也很识趣，没打扰朱雀和厉修赫，颔首示意后就走入病房，查看两个孩子的情况。
在方璇音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的门后，朱雀才看向了厉修赫。
“厉少，你被人盯上了。”朱雀直截了当的开口，“掌权人要我提醒您。”
“哪里的人？”厉修赫的口吻阴沉。
朱雀摇摇头：“抱歉，不知道，对方显然很有一手。第一次有人可以在黑族的追踪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厉修赫挑眉。
朱雀几乎同一时间就明白厉修赫的意思：“我们没找人跟着您。”安静片刻后，“只是最近黑族的情报网发现了一些异常的举动，大部分都是针对您的。有人在调查您的一举一动。所以掌权人留心了。”
“嗯。”
“掌权人交代，如果您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吩咐。”
厉修赫没说话，朱雀也聪明的不再开口。
黑睿霆的意思很清楚，厉修赫既然已经动员了黑族的力量，不管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都势必要通过黑族的考验。
所以，他不介意厉修赫再来一次。
而对于厉修赫是否回黑族，黑睿霆在感觉上，更是胜券在握。
“对了。”朱雀突然再度开口，“那个小女孩的事情，告诉方小姐了吗？”
“厉太太。”厉修赫突然开口。
朱雀：“……”
“我想她比我更清楚恬恬的情况。”
“如果情况超出她的预期呢？”
“那就不要告诉她。”厉修赫说的直接，而后就这么看着朱雀，“难道也有你朱雀控制不了的情况吗？”
“死不了，却是植物人，这样的情况也要吗？”朱雀说的直接。
在得到厉修赫提供的方璇音怀孕期间的全部资料后，朱雀给方欣恬做了全面的检查，但是那结果，却让朱雀触目惊心。
方欣恬的情况在目前几乎就是不可逆转的。
是从脑供体出现问题，从而继发的影响全身。
现在方欣恬的平衡感出了问题，能自动的跌落下来，就代表脑部的机能已经开始逐渐的出现问题，接下来的速度，就如同风卷残云，快的惊人。
“控制半年。”厉修赫沉默片刻后开口。
朱雀挑眉看着厉修赫：“厉少的意思是，控制半年后不管了吗？”
“管。”这答案毋庸置疑，“但是这半年里，我不允许她有任何异常出现。”
“三个月内，我可以给您承诺，三个月后，一切难说。”朱雀说的直白，“我只能用药物控制住。但是她毕竟是个孩子，剂量越大，后期的副作用越明显。剩下的，等她坚持到不能再坚持的时候，进行一次脑部手术”
“……”
“手术前，她就要随我回黑岛。只有在那，才有最完全的仪器。”
“好。”
“所以，我觉得，这一切有必要让厉太太知道。”朱雀着重说着“厉太太”三个字。
“不需要。”厉修赫拒绝了。
朱雀挑眉，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还是厉修赫的家务事，要学会沉默是金。
厉修赫没再和朱雀多言什么，颔首示意后就朝着病房内走去。
朱雀也离开了此地。
几乎是在两人离开的瞬间，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拐角处，那神情充满兴味，若有所思。
——
病房内。
安定效力过去后，方欣恬醒了过来：“啊……蛇，有蛇……”
很显然，方欣恬被吓的不清。
方璇音第一时间搂住了方欣恬，紧紧的牵着她的手：“没有了，恬恬，没有了，你现在很安全，冷静下来。”
也许是方璇音的声音，也许是现在明亮的环境，让方欣恬紧张的情绪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她的脸色仍然显得胆战心惊的。
“女孩子就是胆小怕事，我被咬了，我都没叫，你又没事，叫什么。”厉闫瑾一活过来，就开始刻薄方欣恬。
方欣恬扁扁嘴，豆大的泪珠还挂在眼睛上：“厉闫瑾，那时候你说你也害怕的。”
厉闫瑾被人揭了老底，脸色涨的通红：“……”
还没来得及恼羞成怒，方欣恬已经骨碌一翻身，爬下床，走到厉闫瑾的面前，轻轻的摸了摸包着纱布的伤口。
厉闫瑾被弄的极为不自然，口气恶劣：“干嘛！”
“谢谢你，厉闫瑾。”方欣恬很认真的道谢，“谢谢你救了我。”
“你好恶心，快走开啦。”
“不要不好意思嘛，我就真的和你道谢的。”
“才不要才不要。”
“我知道你怕蛇，但是你还是救了我。”
厉闫瑾：“！！”
那是一种伤疤不断被人撕开再愈合，再撕开的过程。
他狠狠的白了方欣恬一眼，然后负起的闭眼，双手挽胸，就和小大人一样，不再看向方欣恬。
方欣恬捂住嘴，低低的笑了笑。
方璇音没说话，看着孩子们的互动。
但是，在方欣恬捂嘴偷笑的时候，那扬起的笑意，却意外的让方璇音觉得，在方欣恬的身上找到了厉修赫低声轻笑的模样。
是这段时间近墨者赤吗？
是被厉修赫影响了吗？
像是被感染了一样，方璇音的嘴角也勾起了笑意，发自内心，极为灿烂。
一直到病房外的嘈杂声打断了方璇音的沉思，甚至连原本还在打打闹闹的两个孩子都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方欣恬，那是下意识的安静，小小的身子僵直的站在原地。
她听见了程雅芳的声音。
“妈咪……”方欣恬叫着方璇音。
这是方欣恬不安定的表现。
方璇音牵住了方欣恬的手，没说话。
包括厉闫瑾，都显得严肃了起来：“有爹地在，不会有事的。”
方璇音揉了揉厉闫瑾的柔软的头发，厉闫瑾却一本正经的再度开口：“方璇音，你是厉太太，要拿出厉太太的架势，气死他们知道吗！”
方璇音哭笑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被撞开了，程雅芳带着人出现在病房内。
厉修赫的脸色铁青：“出去。”
“修赫，我是你奶奶，我来看我曾孙，没什么不对。更何况，闫瑾从小是我带到大的！”程雅芳也阴沉了下来，“容我需要提醒你吗？闫瑾你小时候从来都不曾管过。甚至闫瑾姓什么，你都没在意过。”
厉修赫不说话，下颌骨绷的紧紧的。
因为程雅芳的话，让厉修赫无从反驳。
“我今天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闫瑾我要带走。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程雅芳也下了最后的通牒。
“奶奶，我的事，历来不需要人来管。”
“你的事，我管不动，我也不想管。但是闫瑾是我的曾孙，我管定了。”
“他是我儿子。”
“你承认过这个儿子吗？你以前在意过吗？你根本没有，所以你没资格和我说这些。”
程雅芳的怒意显而易见：“你要带走闫瑾，我并没反对。但是你看看，闫瑾跟着你，都闹出什么事，没人管，被丢在公寓里，还被毒蛇咬。你不在意他，我心疼他。”
厉修赫不说话。
“现在也好，你不是结婚了吗？我不是管不了你了吗？你不是很强硬的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吗？那可以，闫瑾还给美娅，还给霍家。”
“不可能。”
“厉修赫，我是你奶奶，我的脾气你也应该很清楚。”
程雅芳的话是威胁，也是警告。
再怎么忌惮厉修赫，但是在厉闫瑾的事情上，程雅芳从来不退让。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不可能没有感情。
更多的目的在于，她要利用厉闫瑾，让姜美娅和厉修赫复合。
那首先就势必要拆开厉闫瑾和方璇音。
因为，感情越深，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就越显得麻烦。
厉修赫的手心攥起拳头，一言不发，但是强硬的态度却没发生任何的改变：“没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带走厉闫瑾。”
方璇音沉默不语。
厉闫瑾原本还显得活泼，现在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小手紧紧的攥着床单：“太奶奶，我要和爹地在一起。”
“你……”程雅芳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厉闫瑾会拒绝自己。
“对不起。”厉闫瑾很认真的说，“我要和我爹地在一起。”
程雅芳也红了眼眶，那身形在不断的颤抖，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身后的保镖也惊了一跳，立刻拿出了药剂，快速的给程雅芳服用下。
厉修赫拧眉，没动作，但是担心也是显而易见的。
包括厉闫瑾在内，都吓白了脸。
方璇音没说话。
只是在病房里上演的这一幕，却让她有些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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