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兰难有这样严肃的时候,陆其彰自她胸前抬起头来:“唔,你说。”
“你先停下。”
“我又没亲你的嘴,你可以正常说话。”
向兰再一次见识到了陆其彰的无赖,她扭开脸去,生了丝闷气。
陆其彰这才放开她坐起:“你想说什么?”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
向兰在曲州呆了一年多了,他手头的事情始终没有处理清楚。她如果说要走……
向兰咬了咬唇:“我……轻轻要有弟弟妹妹了。”
陆其彰有片刻的迟钝,待脑子里转过弯来,他将向兰一把抱起:“你说真的?”
向兰难得见他这样失控,手撑在他宽厚的肩头:“放我下来,我有点晕。”
陆其彰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沙发上:“什么时候知道的?”
向兰微低了头:“前两天,医生说已经两个月了。”
陆其彰捧起她的脸:“兰兰,你真棒!”
向兰一脸懵,陆其彰偶尔这样对轻轻,他这是把她当成轻轻了吗?再说,这种事,该夸奖的人,难道不该是他吗?
但他这样开心的模样……向兰嘴角微微扬着,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他是喜欢的。
是的,他喜欢孩子。这个孩子是谁生的无所谓,只要是他的。
向兰神色黯淡下来,陆其彰轻易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落,捧了她的脸,轻蹭了蹭:“再等我一阵,嗯?”
向兰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他喜欢这个孩子,就足以成为她留下这个孩子的理由。她点了点头。
晚晚再次见到楚元策和沈雪蓉在一起的新闻,是在十一月下旬,彼时已经很寒冷。
她的身材也终于稍稍臃肿了些,但也仅仅体现在她的肚子上。
她独自出去散步,经过一家小店时,从店里的电视上瞧见的。
楚元策依旧气宇轩昂,之前车祸受的伤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已经恢复了大半。他身旁的沈雪蓉,举手投足,端庄大方。
“这两人还真配啊。”在小店里玩的女人评价,那女人和晚晚一样怀着孕,和晚晚也算熟悉,抬头的功夫瞧见晚晚,朝她打招呼:“出来散步啊?”
晚晚步过去,目光落在电视画面上。
“很帅吧?”女人说完又笑:“你老公也很帅就是了。”
她说的自然又是徐洋。仔细想来,自她来到这岛上,出面的都是徐洋,上次送她们过来,之后又来过两次,给她带些东西,就连电话联系,也是和徐洋,楚元策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了。
楚元策和沈雪蓉出席某活动,男的西装笔挺,女的长裙及地,两人真是配一脸。
“他们看上去很相爱啊。”女人指着画面上的两人:“看,那眼神杀,真是……”
楚元策正低头看沈雪蓉,眼眸微微低着,拍摄角度的关系,并不能看见他眼底的神色,但这样的角度,这样的画面,不难让人产生这样的错觉。
对,错觉而已。
晚晚没在外面多耽搁,回去的路上,她打给徐洋。
那边响了很久,最后接起,传来一道熟悉且久违了的声音:“喂,徐洋不在,让他晚些回你。”
晚晚身子微微一怔,立在那儿再也迈不了步。
“喂。”楚元策以为对方听不到他的声音,又说了一句。
晚晚刚要开口,电话那头又传来另一道声音:“阿策。”
晚晚浑身一震,手机险些拿不住。
“谁的电话?”沈雪蓉问。
楚元策没有回答,沈雪蓉探过身去:“这不是你的手机啊,安?安是谁?”
“时间要晚了,我们走吧。”楚元策开口,随之而来的,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晚晚站在那里,暮色四合,风呼呼的刮着,天地苍穹都在旋转,她有些支撑不住,赶紧蹲低了身子。
地上,一队蚂蚁正整齐有序的搬运东西。好几只扛着一粒大米,队形可谓浩浩荡荡。
晚晚有些恍惚,她竟然对一队蚂蚁感兴趣。
她来到海岛之后,给楚依打了第一个电话。
楚依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晚晚?”
“是我。”晚晚声音略哑。
“你在哪里?你那边风很大?有没有多穿点衣服?你现在应该七个多月了,会不会很难受?”楚依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晚晚一一作了回答,却并没有透露她的具体位置。
“楚元策在家吗?”晚晚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哑。她明明知道,楚元策和沈雪蓉出去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打这两通电话,沈雪蓉和其他女人一样,于楚元策而言,不过也是逢场作戏,可她竟生了一丝丝的紧张和惶然。
“阿策……”楚依道:“还没回来,最近公司事情多。”
“哦。”晚晚应了一声,目光又落在那队蚂蚁的身上。楚依见她半晌不曾说话,喊了她一句,晚晚嗯了一声:“我没什么事,很久没跟你们联系了。”
楚依叹了一声:“晚晚,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等孩子出生之后再说,知道吗?”
连楚依都这样叮嘱她……
“嗯,你们保重身体。”晚晚挂了电话,手机搁在地上,双手托着腮,盯着那队蚂蚁,实际却不知道看到了哪里去。
徐洋的电话回过来时,晚晚蹲得太久,腿脚发麻,费了好些功夫才勉强站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头晕眼花。
“叮当姐,你还好吗?”徐洋的声音很是关切,晚晚等那阵晕眩过去,轻轻的嗯了一声。
“七生,我想给楚元策打个电话。”晚晚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自从她来到这海岛上,她一直坚信笃定,是楚元策给她做的这些安排,楚元策还记得她,她在这里,只要安心待产就好,是以,她即便再想他,也都没给他打过电话。
可现在,她想任性一次,她想给他打个电话,只要他让她信他,她会继续安心的等下去。
“楚先生正在开会,晚一些好吗?晚些我转告他,请他打给你。”徐洋说得委婉,晚晚却听明白了,她嗯了一声,随即问道:“我在你手机里的备注名是什么?安?”
徐洋默了片刻:“嗯,这样按拼音排序,你的名字会出现在第一位。”又加了一句:“遇到紧急情况,可以及时通知。”
晚晚哦了一声:“我要回去吃饭了,先挂了。”
她收了手机,往小洋楼走去。
路上,正遇到下班回来的严紫莉。
她骑一辆电瓶车,将她捎上,两人一起回家。
晚晚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闷,严紫莉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晚晚摇头:“没什么力气,提不起兴致。孕后期都会这样吧。”
“因人而异。”严紫莉道:“回去帮你看看。”
回到家,舒姐已经张罗了饭菜。严紫莉洗了手,拿了工具,去了晚晚房间。
晚晚正对着一张照片发呆,严紫莉进来,晚晚将照片扣了下去。
“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严紫莉跟她开玩笑。
晚晚摇头,见她拿着工具:“不是半个月前才检查过吗?”
“进入孕后期,一周要检两次。来,躺下。”
“听到了吧?胎心强有力,没什么问题。”严紫莉收了工具:“到了孕后期,你会更加辛苦。忍一忍就可以卸货了。”
她的用词晚晚并不觉得好笑,收拾了自己道:“嗯,宝宝健康就好。”
“你今天不太对劲。”严紫莉洗了手坐过来道:“来,让我当一次知心姐姐。遇到什么事儿了?”
晚晚沉默着,突然抬起头来:“你说你是在国外认识的楚元策?”
严紫莉点头。
“那你也认得沈雪蓉?”
“算不上熟,见过一两次。”严紫莉道:“她和楚先生当时在华人留学生中小有名气,不认识都很难。”
“看到新闻了?”严紫莉问:“那新闻算什么?秀出来的恩爱,有多少是真的?你看那谁谁谁,在某节目上各种秀,结果呢,出轨门一出,啪啪啪打脸了。”
“你这安慰人的法子跟谁学的?”晚晚穿好衣服:“下去吃饭吧,不然该冷了。”
“你想开了就好。”
承泽大厦办公室,徐洋站在楚元策的办公桌前,欲言又止。
男人自文件里抬起头来:“还有事?”
“有件事……”
“说吧。”
“束经理想和你通电话。”徐洋声音有些轻。
楚元策原本一目十行的看文件,闻言搁了笔,抬头看向徐洋。
徐洋愣了愣:“我和束经理说,你很忙。”转身就要出去。
楚元策喊住他:“照顾好她。”
徐洋脚步微顿,随即转过身来:“楚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元策起身,站在窗前。徐洋迈近两步:“楚先生这样伤她的心,不痛吗?”
男人的背影依旧挺拔,没有给任何的回应。
“老爷子的那条线我们掌握得差不多了,之前的那些虚与委蛇,都可以……”
“你是在质疑我吗?”楚元策回过身,目光凛冽,直刺徐洋。
一直以来对楚元策的尊敬,让徐洋微低了头。
楚元策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把工作做个交接,去海岛那边冷静一阵子,等你想明白了,再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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