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充推开搭讪的女人,朝他走过去。
“你说要喝酒,就真的只是喝酒啊?”钟充在一旁坐下:“徐洋,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趣?”
徐洋没搭话,酒杯又一次送到了嘴边。
钟充替自己倒了一杯,斜睨着徐洋,啧啧两声:“明明才二十五六岁,活脱脱个小老头样儿。”
徐洋喝闷酒,不理会。
钟充几句话徐洋都没接,端了酒杯饮了一大口,搁下酒杯道:“你做错什么事了?”
徐洋抬眸瞧他一眼,不答话,又喝了一杯。
“诶,我们是兄弟吧?你这突然间离职,连个去处也不说,也太不够意思了。”钟充有些恼,试探的问:“和楚少夫人有关?”
“你小子,不会是觊觎楚先生的女人吧?”钟充看向场子里身材火辣的女人们,劝道:“那是楚先生的女人,就算他现在并不放在心上了,也不容许其他人惦记的。”
“什么叫不放在心上了?”徐洋眉头微皱,语气略冲。
钟充道:“你没看出来吗?楚先生和沈小姐是青梅竹马的恋人,以前没在一起,是因为楚老爷子阻挠。现在楚老爷子将她接来了楚家,两人成双入对你侬我侬……”
“他用生命护过束经理的!”徐洋低吼:“他亲自设计求婚的细节,亲自设计请柬和婚戒,他许了她一场世纪婚礼。”
“那又怎么样?”钟充喝得也不少,拍着徐洋的胸脯道:“听没听过,每个男人胸口都有一粒朱砂。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得到。越是得到了的,越容易弃如敝屣。”
“楚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徐洋辩解,低吼出声。
钟充见他双眼略红,到底还剩了些理智,没再说下去。端了酒杯道:“楚先生的确待我们不错,但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有劣根性。”
钟充显然忘了,自己也是男人。
徐洋没跟他喝,拿了外套起身。
钟充拦住他:“你干吗去?”
“我去问个明白。”徐洋已经憋了一段时间了,自从楚元策和沈雪蓉重新出现在大众眼前的那一刻开始。
他可以和任何一个女人逢场作戏,但沈雪蓉不行。上次他还为了沈雪蓉,弃晚晚于不顾,就算当时是受了楚依的蒙骗,但在晚晚的心口必然划下了一道伤痕。
他现在和沈雪蓉在一起,是要在晚晚那道渐渐修复了的伤口上撒一把盐么?
钟充将人拉回来,搡在座位上:“你分分清楚,就算楚先生待我们再亲厚,你也得认清自己的位置。那是人家夫妻间的事,你替她打抱不平,以什么身份?你跟在楚先生身边的时日也不短,应该清楚他的为人,他想做的事,你能左右得了?”
徐洋沉默。
钟充也坐下来:“前段时间,我们得了个消息。”他顿了顿:“我本不想告诉你的,但你这走火入魔的模样,我怕你引火烧身。”
徐洋看着他,微皱着眉。
钟充道:“楚先生的父母相残,是因为楚少夫人的母亲秦挽春插足。”
徐洋睁大了双眸,这都什么狗血剧情?
“她是个孤儿!”明知道钟充消息的灵通和准确,徐洋自欺欺人的不愿相信。
“每个孤儿都有父母!”钟充道:“之前楚善的人在查楚少夫人的来历,我担心他们会出妖蛾子,也查了一番。”
酒吧音乐声喧嚣,离徐洋他们一桌之隔的地方,坐着个女人。女人大约二十出头,正在玩手机。手机屏幕对着徐洋两人,将两人所说尽数录了下来。
孟秋婉嘴角挂了丝笑意,离开楚家之后,她去找楚善,楚善认为她没了利用价值,正眼不瞧她一眼,楚元召不咸不淡的晾了她一段时间,她正想脱离楚家呢,沈雪蓉找到了她。
沈雪蓉还是有些眼光的,毕竟她在楚家呆了这么长时间,对楚家人的脾气禀性有些了解。今天也是运气好,无意中瞧见徐洋进了这里,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模样,她跟了进来,没想到就捞到了这大好的消息。这消息于沈雪蓉,价值不低,等她拿了钱,就能离开魔都,找个地方把大学读完,好好的生活了。
徐洋倒了杯酒,闷头喝了一口。
钟充索性一次性将话说个清楚:“楚先生的母亲是凌城人,她和秦挽春曾是同一个剧院的演员,两人一个温柔似水小家碧玉,一个个性鲜明惊艳四方。楚先生的父亲也是艳福不浅,和这两人都有交集。一个是心头挚爱,一个是红颜红知己。”
“楚先生的母亲怀了身孕,楚先生的父亲才终于下定决心。秦挽春的个性,决不允许自己成为败者。”钟充将酒饮尽:“最后,楚先生的父母相残,结局凄惨,楚先生成了孤儿。”
“秦挽春是楚少夫人的母亲。”钟充道:“这件事,你可以跟楚先生母亲的好友舒姐求证。当然,她不一定会同你说。”
“这样深的仇怨,楚先生必不会轻易放过。先将她捧到天上,再将她狠狠踩进泥里。如果说有意外,那可能就是两人的孩子。”
“楚先生设计这么久,如今不仅报了当年的仇怨,更是误导了楚老爷子,重新和他心底的那颗朱砂在一起,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你不要胡说八道!”徐洋揪住钟充的领口,“我们认识的楚先生,他不是这样的人。”
“楚先生的为人,岂是你我就能轻易看透的。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商场之上的杀伐决断,你几曾见过他手软?再说,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们兄弟一场,不想看着你走入泥沼我才和你说。”
的确,楚元策父辈的事,已经算得上是秘闻了。就算钟充查到了,也不该外漏。
“楚少夫人与楚先生的恩怨,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的,你在中间插一脚,对你没什么好处。你要真看不惯楚先生做的这些,那尽早离开不闻不问也是件好事。”
徐洋默默的呆站着,楚元策不爱晚晚。他给她一切幸福的假像,只为了让她跌得更重更惨。
可这对晚晚不公平!上一代人的恩怨,关晚晚什么事?凭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些?
不不不,一定还有哪里有遗漏。倘若楚元策真不在乎晚晚,真不将她放在心上,又为何会让他到海岛去陪伴她?
徐洋想不通,因着喝了酒,一想就头疼,索性不再去想。
当务之急,自然是晚晚的身体重要。
晚晚等到深夜,也没等来楚元策的电话。
房间里没有点灯,整个海岛一片安宁,只有月光淡淡的洒进来,照亮阳台上的那一抹身影。
她握着手机,时不时按亮,又按灭。最终像是拿定了主意,按下一串号码,屏息静待那边接听。
入冬的深夜格外寒凉,她的呼吸变成轻轻淡淡的缕缕白烟,顺着夜风飘散。
她手心沁出汗来,刚要挂断的那刻,电话被接起。
“您好,哪位?”一道并不陌生的女声。
晚晚心如擂鼓,想出声质问,却找不到声音。
那边远远的传来楚元策的声音:“谁的电话?”
沈雪蓉道:“不知道,也许打错了。”
电话被按断,手机缓缓滑落在脚边。夜风袭来,猛然带来一股刺骨的冷意,她双臂交互拥抱着自己,可,仍然,很冷。
楚元策面无表情的自沈雪蓉手里夺过手机,扫了一眼屏幕,淡淡的扫向沈雪蓉。
后者小心翼翼:“是……束小姐?”
楚元策按了手机放入口袋:“我送你回去。”
“我喝多了,想留下来。”沈雪蓉抚着额头。
“随你。”楚元策拿了外套,沈雪蓉追了两步:“你要出去吗?”
楚元策头也不回。
车子疾驶而过,两旁的霓虹灯落在身后。
电话打出去,那边很久才接,背景颇有些嘈杂:“楚大少?”
“船借我。”
“什么船?你这时候要出海?”那边显然十分震惊:“哦,要陪佳人海上看日出?这招我也用过,效果还不错。”
楚元策沉默着,那边念念不休:“诶不对啊,你自己不有船么?还借我船做什么?哦,也对,你那船没我船好,怎么说我那船也是今年才入手的,开着倍儿有面子。”
“我现在过去码头,二十分钟后到。”拔了蓝牙,加了油门。
夜深,海边风凛冽。男人心里像烧了一团火,竟不觉得寒冷,夹克敞开着,发动了船只。
七个小时后,海岛上晨光曦微。
海风呼啸中,船只在简易码头靠岸,高大的身影疾步跨上码头,影子长长的落在地上,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某个方向迈近。
舒姐刚将门打开,便瞧见门口睹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舒姐。”楚元策扶了扶她的肩,无暇叙旧,侧身便进了院子。
“晚晚还在睡,身子越来越重,越睡不好了,别吵着她。”舒姐叮嘱。
楚元策应着往楼上去,他人高腿长,三阶一起跨,一分钟功夫不到,已经站在了晚晚的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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