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婚无策-159 前情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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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年轻,再休养得一周,身子就好得差不多了。「~发」

    这一周,晚晚身上发生了些事。

    有人直接找到了这里,学校领导连同晚晚家人。

    受害者的家人指着晚晚,说要送她去坐牢。倔强的女孩子不道一声歉,不示一声弱。目光坦然的望回去,沉默不语。

    她的父亲,四十多岁的成功企业家,为她低头为她道歉,用钱解决了一切纷争,而后离去,之间,不曾对她有半句教导。

    楚元策对她越发好奇。

    事实上,晚晚很上进。她逃课一周,住在陆子胜这里,几乎每天五点就起,背单词,背古言,跑步,每天十一点多睡,时不时能瞧见她皱着眉头对着一堆的几何题伤脑筋。

    陆子胜不爱学习,在楼下打游戏,少男少女之间,关系纯洁得仿如一张白纸。

    陆子胜成绩不如晚晚,她的疑难题他给不了解答。

    晚晚想不出来,在纸上画来画去也找不到解题思路。

    身旁多了一只手,修长的指骨节分明,顺着手朝上看去,楚元策近在咫尺。

    他墨色的眸直视着她握着的笔,浓黑的眉斜飞入鬓,他的鼻子高挺,灯光下,阴影衬得他的五官越发刚毅,他的唇很薄,微微的抿着……

    仲夏的夜,虫呜声噪,她脸颊莫名红了一下。

    楚元策接过了她的笔,在纸上随意画了两道。

    晚晚豁然开朗,抬头时,楚元策已经下楼。

    晚晚失神片刻,最终归结于,大概是她从未见过那样漂亮的一双手。

    做完作业,晚晚下楼去找吃的,楚元策和陆子胜正在打游戏,两人PK,楚元策打得轻松,陆子胜用尽全力。最后仍是KO的结局,陆子胜恼怒的丢了游戏手柄,楚元策仍旧那副淡然模样,没有太多表情。

    晚晚拿了瓶水,手搁在沙发靠背上,声音没有太大起伏:”你叫什么?“

    ”楚元策。“

    晚晚咀嚼着这三个字,点了点头:”我叫束晚君。“

    ”我知道。“

    晚晚不理会他的知道或者不知道,拿了水上楼去。她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她逃课一周,学校也没传来什么动静。

    周一期末考,周三出成绩。陆子胜背着书包跟在晚晚身后进门,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崇拜:”晚晚,你怎么还能考个年段第一?你不是跟我一样,缺了一周的课吗?“

    晚晚没有理会,书包搁在沙发上,冰箱里找了瓶酸奶,打开喝了一口,才看见楚元策坐在沙发上,微抬着头看他们。

    把一瓶酸奶一口气喝完,她冷冰冰的问楚元策:”你怎么还没走?“

    楚元策抬手又要解钮扣,晚晚伸手制止:”你伤没好爱住就住……“

    她往楼上去,耳垂映出可疑的粉色。

    楚元策仍旧面无表情,心里却开了一小朵一小朵的花。

    晚晚破天荒睡到很晚,楚元策在二楼露台来回做了热身,晚晚还没起床。

    他吃过早餐再去到二楼,透过她被风吹起的窗帘,隐约瞧见她蜷缩成一团,脸上现出潮红之色。

    他推门进去,她在发烧。

    陆子胜向来都要睡到十一二点,他指望不上,当机立断抱了她去医院。

    她在他怀里,瘦瘦小小的一团。那双时常透着冰色的眸子轻阖着,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一道影,像两把小扇子。

    她揪着他的衣襟:”爸……“

    她往他怀里蹭,前所未有的乖觉和安心。

    他心莫名的一震,如果说之前只是对她好奇,那此时此刻,柔弱无助的她,让他第一次产生了保护欲。

    他莫名的想要守护这个人,明明才不过认识了一月不到。

    她只是感冒,吊了瓶喝了药,半下午就退了烧。

    醒过来的时候,她东张西望。瞧见楚元策:”是你送我来的?“

    眼底掩饰不住的失望,楚元策坐在床沿边的椅子上看着她,明知她希望听到的是怎么样的答案,他却没有顺着她心里所想去说,只是淡淡的点了头。

    ”你怎么进我房间的?“她的脑回路实在异于常人,没有伤怀,而是跳到了这个话题上。

    楚元策脸色微红,二十岁的男孩子,即便再怎么心有城府,在面对她的时候,也露了些破绽。

    ”你偷窥我?“她义愤填膺的指控。

    楚元策被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狗咬吕洞宾,我救了你,没一句感谢也就算了,还倒打一耙。“

    楚元策离开病房,直到她吊完瓶,才进来要带她回去。

    到底年轻,烧退下去后,晚晚恢复了生机。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医院,她仍对方才的问题不依不挠:”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楚元策自不好说自己一直关注着她,自她的窗户里瞧见她脸色不正常,他双手插在口袋里,闲闲的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把我当成你爸?“

    ”什么?“晚晚下意识的问,事实上,她听清楚了。

    楚元策不再说话,长腿往前迈快了几步:”走快点,热死了,回头别又中暑。“

    两人一前一后上公交车,车上人多,晚晚挤惯了公交,找到一处稍空些的位置,抓了扶手站着。

    楚元策和她之间隔了几个人,晚晚有意不瞧他,对于他方才说的那个问题,她没想好怎么回答。

    楚元策说的,她把他认成父亲。

    她嘴角弯了一抹自嘲,她打架惊动了学校,也惊动了束檀。束檀出面替她都解决了,但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她。

    原以为她生了病,束檀会第一时间赶来……

    母亲疼姐姐,父亲应该疼她的,她一直这么坚信着,束檀只是不擅于表达,她在等待着,束檀给她一些关爱,哪怕只是这样微不足道微乎其微的一个怀抱。

    可是,没有。

    车子急刹,她想着事情,没有防备,整人往前跌去。

    堪堪就跌进了一个怀抱里。干净清爽的,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她没有抬头,这股味道,她有点印象。在她高烧的时候,迷迷糊糊中闻到过。

    她听见他的心跳,强劲有力。

    车子恢复平稳,她自然的退回到原先的位置,伸手抓紧了扶手。

    楚元策目光直视着窗外,两人都没有说话。

    晚晚不知他几时过来的,怎会接她接得如此刚好。

    她耳中还在回响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他们之间仍然不浓不淡,连话也说不上几句,但,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她去一中晨跑的时候,会在操场上看见一身白色运动装的楚元策等在那里;她和陆子胜一起吃烤串喝啤酒的时候,面前的杯子会时常空掉,一扭头,便见陆子胜和楚元策杠上了。

    暑假有人来寻仇,他挡在她的前面,身手利落。

    陆子胜再迟钝,也察觉出异常。他找楚元策谈话:”你伤好得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走?“

    ”过几天。“

    ”过几天?“

    ”晚晚不喜欢你。“楚元策戳中问题的实质。

    陆子胜被戳了痛脚,跳起来冲向他:”你说什么?“

    ”她不喜欢你。“楚元策强调。

    陆子胜一拳挥过去,楚元策侧身避开,握住他的拳往后一送,陆子胜跌在沙发里。

    ”你们救了我,我很感谢。如果她喜欢你,我现在就走。“楚元策声音淡漠,说的都是实情。

    陆子胜十分恼怒:”你走了,她会喜欢我的。“

    ”不会。“楚元策斩钉截铁:”我走了,还会有别人出现。你和她,走得太近了,她把你当兄弟。“

    楚元策的话很残酷,却是实话。

    陆子胜不是不清楚,但年轻气盛,尤容不得在感情上有丝毫的挫折。

    陆子胜恼羞成怒,和身扑上。

    双手被楚元策扭住。

    晚晚回来,就瞧见这样一幅画面。

    她眸色异样,随即摆了摆手:”你们继续。“

    她埋着头往楼上走。楼下两人打不下去,陆子胜追在身后:”我和他继续什么继续啊?束晚君,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

    晚晚像受了惊,立在楼梯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子胜。

    楼下,楚元策坐下来,拿了本书,没有任何喜悦的神色。原本,陆子胜就不是对手。

    晚晚快步上楼,陆子胜追上去,在她房门外再次告白。声音大到整间屋子都能听见。

    ”晚晚,我喜欢你。“

    ”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你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你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

    楚元策在楼下点头,他这一点倒是说对了,束晚君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她是特别的。

    ”你是不是喜欢楚元策?他才来几天啊……“陆子胜的话被打断,门豁的被拉开,晚晚怒喝:”你瞎说什么?再胡说八道,我跟你绝交。“

    楚元策放了书,嘴角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晚晚和陆子胜闹掰了,收拾了几样东西,拎着书包甩门而去。

    楚元策没追,这个时候,他的任何行为,都只会是火上浇油。

    晚晚在一中附近租了间房子,破天荒做了宅女。

    三天后,陆子胜来找她,说他的告白不过是和楚元策之间打赌输了的惩罚,说这两天太无聊,其余几人都回家去了,就只能和楚元策玩玩游戏。

    这有游戏就有输赢,有输赢就有惩罚。他输了,抽中了这么一条惩罚规则,天太热,他也不想找别的女孩子告白,家里就有现成的一个……

    “所以,你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晚晚这问题让陆子胜恨不得手撕了她,但谁让他惹恼了她呢,按捺着不满,委屈的道:“你看不出来吗?”

    晚晚摇头:“看不出来,之前跟你递情书的那些小姑娘,你怎么一个都不喜欢?你不会真喜欢楚元策那一款吧?”

    “束晚君!”陆子胜追着她打。

    陆子胜告白一事就此揭过。

    晚晚又回了陆子胜的住处,楚元策还没走。

    他好像还挺忙,弄了一堆的广告海报在家里。

    晚晚凑过去看,上面赫然是好几处新开的楼盘。

    “你要买房子啊?”晚晚问。

    楚元策头也不抬:“总不好一直住在这里。”

    “你……没家吗?“晚晚在一旁坐下,手支在扶手上看他。他停下手里的事情,扭过头来,和她面对面,中间只隔了一点点的距离。

    她心狂跳,迅速往后退。

    他不动声色:”我家在魔都,我妈是凌城人,以后,我想在凌城定居。“顿了顿:”还有什么想知道?“

    她起身走向厨房,背对着他挥手:”没什么想知道的。“

    她拿了瓶水,开了盖子,站在电视机前,他又低下头去分析,头也不抬,继续道:”我爸妈都去世了,他们留了些遗产给我。就算不是定居,在凌城买房投资应该也是不错的。“

    她走近他:“你,也是孤儿?”

    “为什么用也?”他抬头瞧她。

    “我也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自己的事:“我在孤儿院住到十四岁,三年前,才接回家。”

    她坐下来,目光落在矿泉水瓶上:“他们不喜欢我,大概因为我很长时间没和他们住在一起,思想、观念等等不能符合他们的想法。我原本想,过段时间,等他们了解我了就好了。”

    “所以你拼命学习,早起晚睡考第一?”

    “没有用。我已经连续两三年都考第一了。没有奖励,连电话都没有一通,也没人让我回家庆祝,冷冰冰的……”

    矿泉水瓶啪的一声,她搁置在桌面上:“有时候,我想,也许我在孤儿院还好一些。”

    “所以你开始和人打架了?”楚元策循循善诱。

    这次聊天,他了解到更真实的她,或许是因着彼此的孤儿身份,她不再拒他千里。

    “你是凌城人,过来帮我看看,哪个楼盘好一些。”他朝她招手。

    她步过去,很认真的看,很认真的分析,最后下结论:”如果是我的话,就买峻苑。“

    ”听起来是不错。“他点头表示认同。

    第三天,他跟她借身份证,说用凌城本地人户籍购房有优惠。

    ”优惠好几万块呢。“他说:”就借我用一用。“

    晚晚警惕心强,但到底还是仗义,让楚元策将身份证压在她这里,她的借给了他。

    楚元策买了峻苑的别墅,落在她的名下。

    遇见晚晚的第三十二天,楚善的人凭着楚元策动用的钱购房的事情,找到了他的下落。

    楚元策动用钱在凌城出现的消息,同样惊动了楚承。楚善趁楚承的人到来之前,想要最后一击除去楚元策,他们从晚晚出发,将人诱到一间酒吧。

    晚晚以为只是普通的寻衅滋事,只带着陆子胜前往,结果被扣押,楚元策赶了过来。

    楚善的人以晚晚为胁,逼楚元策自残。

    不甚明朗的灯光下,楚元策看着晚晚,眼都不曾眨一下,一刀扎在大腿上,对方犹嫌不够,让他割断动脉,晚晚看得心惊,趁着对方不注意,低头报了警。

    警笛一响,对方乱作一团,却仍追着楚元策这个大目标不放。

    晚晚半搀半背拖着楚元策走,她咬着牙:”你没有放弃我,我也绝不会丢下你不管。“

    她仗着对地形熟,硬是躲过了对方的追击。

    她带他回去,悉心照料。

    楚承的人次日就找了过来,楚元策再无法留在凌城,也不敢暴露她的存在。

    他留了书信离开,信里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等我!“

    他以为她是等得起的,毕竟她才十七岁,等他五年,五年之后,她也不过二十二岁。这五年的时光里,她不一定会被别人吸引,毕竟她说过,她不会丢下他不管。

    可世事难料,他以为的一切,到头来,不过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他留书离开她,她也丢下他不管,投了宋修的怀抱,爱上了宋修。

    他和她离婚,他抛弃了她,她也丢下他不管,独自沉入大海,不管他是不是受得了,是不是会随她而去。

    她不在意,如此决绝。他再这么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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