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的看向他,隐隐的觉得这件事情会与唐屿时有关。其实当我听见罗安说出那句话,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要是让罗安来公布也好。我也想请求,赶快结束。
“你说吧。”
“钱艾,虽然我给你的建议对我自己的工作很不利。但是我看在这几年的份上,作为朋友给你建议。唐总和林家的关系纠缠不清。而个人的选择势必是要与家族息息相关的。我说句实话,你不适合。”
罗安的表情很严肃,我恍惚的看着他的脸。想起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情形。
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但是长期在红尘里的做派早就将我调.教成连我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性子,罗安一见到我。就说。“钱艾,我看出了你的过去。”
我当时不以为然,我笑道。“你看出了什么?”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心里想的。会完完全全的反应出来。”
我一直觉得罗安故作老成,什么事情都看的很透彻。事实上,是我自己看不开。
“我知道。”我呢喃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难道敢问心无愧的对罗安说,我对唐屿时只有金主的感情?真的别做梦了。我连自己都骗不了。
罗安叹了口气,“其实你什么都知道,你不要再逃避了。”
我盯着窗外,半晌没说话。
我一直在劝慰自己,这点不算什么,想当初我在月色朦胧时,遇见过比这次还糟糕的处境。
当小姐不出台,对那些客人来说,简直就是当着婊.子也要立牌坊,我虽然有些机灵,但并不是什么客人都能逃脱的。
有一次,我真的是要被人搞死。
那个人外号威哥,据说是混黑社会的,人人都喊他老大,就连老板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
我没想到,雀姐会在他们要雏的时候把我喊去。
那个时候我刚满十七,也就是来月色的第三年,我自认为自己摸鱼打混的技术已经到达了顶峰,但还是被威哥一巴掌掀进角落。
“不出台?做这行还不想守规矩,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那巴掌打的很重,几乎打肿了我的半张脸,血腥的味道顿时在口中扩散开来,我忍着疼,没出声。
我当时就知道,雀姐是在逼我开苞了,虽然她答应了不让,但是找到了这位,我就算被弄死,她也能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真狠。
“这小姑娘还倔,看来不给点颜色看看还真是蹬鼻子赏脸啊!”
威哥手下的啰啰很是嚣张,他们不断的说着污言秽语,我忍着泪,硬是没出声。
我知道今晚是避不过了,索性眼睛一闭,就想像抗战剧里演的那样,直接咬舌自尽,结果舌尖还没能咬破,就有人救了我。
“呀,这不是威哥嘛,来了也不通知人家一声。”一个妩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虽然听起来骚气无比,但我还是准确的判断出,那是我小姐妹的声音。
在十四岁那年,雀姐带着一堆人围着我,是我那小姐妹拼命给我使眼色,我才保住了性命与名节。
我的脑袋嗡嗡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我只记得当时我那小姐妹进去,用自己的身体,救了我一命。
第二天她被人带回来的时候,浑身青紫,简直没个人样。我哭着扑过去,她却扯着嘴角对我说,“姐还没死呢,你哭个啥?”
我实在不忍心看她的身体,除了脸,其他的没个好样,据那些出台的姐姐们说,有些客人爱好特殊,她们经常会被折磨的没形,我记得一个年长的姐姐,翘着二郎腿,吐着烟圈对我说道,“小妹妹,你以为我们想,不就是为了个钱过活。”
我也想过活,但是我并不想用这种方式。
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一个坎儿?过去了就是升华,过不去,就只能死了。
而现在的我,进退两难,我不愿意当三儿,就只能装作要钱故意恶心唐屿时。
其实,我一直想当个根正苗红的好姑娘,要是能,我情愿一个人孤独终老。
所以我想清楚了,遁走,才是上上策。
在几个小时后,我一个人偷偷溜走,说好运气也算,我前脚刚走,后脚就瞅着唐屿时的车,我连忙在路上拦了一辆的,报出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地址。
我敲门,没人应,想想她应该不在,我就从地毯下摸出钥匙,直接开门进去了。
一切都很熟悉,就和我五年前走的时候一样,丝毫没带错的。
我瘫软在沙发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第二天我是被人打醒的。
“钱艾你给我起来,别没皮没脸的赖在我家!”
我睁眼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差点没流下泪来。
“楠楠,我真的好想你啊!”我煽情的说道。
我猛扑过去,用力的抱住了她。她身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酒味,脖子上的痕迹也昭示着那些荒唐。
“得了得了,我还没洗澡,你也不嫌恶心。”她没好气的将我推开,翻了一个白眼。
我哪里嫌弃,我依旧记得那些年我俩窝在一个被窝,说着不一样的梦想。
其实她的梦想是当一名英姿飒爽的律师,在法院上为正义讨伐凶手,每天忙忙碌碌,真的很好。可是现实中,她甚至连考司法的资格,都没有。
她以前经常会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她常常说这是她的命,是比我还要悲惨的命运。
楠楠大名杨楠,她的母亲未婚先孕,将她生了下来,却对她并不好,直到有了一个继父之后,她的日子更加难过。
你们能想象的到一个名为父亲的人,对继女进行猥亵强.奸么?
很不幸,杨楠就是受害者,那个时候,她才十二岁,而她的母亲对这件事冷眼旁观甚至于主动加入。
甚至到最后,将她卖给雀姐。
很恶心是么,所以我很心疼她。
我跟着唐屿时后曾经回来找过她,我在雀姐那买了她的卖身契,但是她还是自愿留在那里。
她说,“小艾,我已经脏了,回不去了。”
我有些着急,“你不是说要当律师嘛,你不要梦想了,这个地方能出来不好?”
她自嘲,“我叫杨楠,杨楠杨难,注定悲惨一生。”
而她当时的眼神我记着一辈子。
“小艾,当人堕.落到一个境地的时候,她就什么也不怕了,我已经伤痕累累,无论什么都弥补不了我的心,终究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伤害我的人,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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