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疼爱她的爸爸妈妈是撞死顾锦川父母的凶手。
路瑶想起总教她好好做人的爸爸，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认知。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监控记录的画面虽然昏暗，但不妨碍看出两车相撞上去的全过程。
而她也确实记得，小时候那辆车被父母拖去修过一段时间。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顾菲菲在一旁大声叫着，带着哭腔。
路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转过头把她抱进怀里，木木道，“菲菲，明天我们去找林干妈玩好不好？”
妈妈虽然理了自己，但顾菲菲还陷入在刚才的恐慌里，小孩子再聪明终究是个小孩子，半晌后才闷闷出声，“妈妈跟菲菲一起去吗？”
“嗯。”
顾菲菲用力的握了握手里的玩偶，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妈妈不要因为找到了爸爸就不要菲菲了，妈妈以前都和菲菲一起睡觉的，现在都不和菲菲一起睡了，还总把菲菲送到干妈哪里，妈妈是不是准备不要菲菲了？”
奶音变成了哭音。
路瑶有些震惊，震惊于顾菲菲的想法，她竟然没想到，小小的孩子是这样度过回国后的每一天的……
路瑶连忙改口，“妈妈没有，我们明天不去找林干妈了，妈妈突然想起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去旅行了，我们去旅行好不好？带你看看中国的大好河山。”
顾菲菲还在抽噎着，“好，妈妈不能不要菲菲。”
路瑶关了电脑把她哄睡着，自己一个人站在窗边，任由夜晚的凉风吹乱她的头发，直到脸都要僵掉时才起身去衣帽间收拾旅行的行李。
装上去又拿下来，来回三次才决定好带哪些衣服。
这一夜，一秒都没睡。
初冬的太阳升起的晚，小孩子嗜睡，平常七八点还没醒，今天却早早的醒了，借着晨曦的微光，伸手去摸旁边的妈妈，却没摸到，杏眼大张惊恐道，“妈妈！”
路瑶一个激灵，赶紧推门进去，眼底遮不住的青黑，“菲菲，醒啦？快点起床，等一下我们就去机场喽。”
顾菲菲看到自己差点“消失不见”的妈妈，点了点头，嫣红的小嘴在晨光里微微抿起，下床迈着小短腿去了浴室。
路瑶在楼下简单的做了个早餐了又陷入沉思。
昨晚的事她实在不能接受。
本想把顾菲菲托付给林秀秀，自己一个人单独待几天，没想到这几个月来竟然给了顾菲菲那样的认知。
这实在是在她意料之外。
吃过早饭，路瑶便带着顾菲菲前往机场，已经很久没有和妈妈单独待在一起的顾菲菲很开心，以为母上大人真的只是带着自己去旅行，推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屁颠屁颠儿的。
路瑶看着她那一副“有妈妈就万事不愁”的样子皱了皱眉头，苦涩的笑了笑。
路瑶订的最早的飞机，到星城，是她和顾锦川第一次出去旅行选择的地方。
过了安检没多久就登机了，想了想给林秀秀发了一条短信，按照规定把手机关机。
同一时刻，顾锦川从霖市飞江城的飞机上下来，把手机开机，拨了路瑶的号码。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直到同样的声音响了三遍，顾锦川才放弃了继续拨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小张看着自家面色不虞的总裁，忍不住抱怨，“我就说让您不要那么拼命，两周的工作硬生生缩成一周，身体吃不消了吧……”
他也是一片好心，顾锦川听后只是绷紧了唇角，“先回别墅。”
顾锦川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路瑶突然问他的那个问题，皱紧了眉头，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小张可不知这一茬，暗自高兴顾锦川终于在忙工作之余开始顾惜自己的身体了，用最快的速度开车把顾锦川送回了别墅。
正午暖洋洋的阳光里，郊外的独栋别墅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但顾锦川就是觉得哪里变了。
把行李箱交给小张，自己一个人径直走过去，打开房前花园的门，直奔房屋的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慎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
屋内空空如也！
顾锦川屏了呼吸，有些不敢进去，“瑶瑶？”
孙姨从厨房出来，看到是顾锦川，叫了一声，“哎呀先生回来啦。”
顾锦川轻嗯一声，没有换拖鞋，直接走进去，看起来像是还要再离开一样，“瑶瑶和菲菲呢？”
孙姨擦了擦手，笑道，“昨晚菲菲闹着妈妈不爱她了，夫人没办法，今天带着她去旅行了，说是维护一下母女感情。哎！我这老婆子什么也不懂，从来不知道母女感情还要维护的……”
顾锦川没踏进房间几步的脚又转了个弯，折到门口换了拖鞋，又往回走，“有说去哪、什么时候回来吗？”
孙姨给他倒了杯茶，“先生走之前说要离开两个星期，这才刚一个星期，夫人就说带菲菲去个四五天，等你回来她们也刚好回来了，可是谁知道先生您突然提前回来了啊，早知道这样，我就拦着她们俩不让走了，唉！”
顾锦川端起茶杯，温热的水入喉，缓解了不少不安，“嗯，没事，我等着她们就是了。”
顾菲菲是个聪明的孩子，顾锦川一早就看得出来，但聪明的孩子也都有一个共同点，心思敏感细腻，怕是觉得他抢走了她的妈妈，才闹着说路瑶不爱她了的。
顾锦川把一杯茶喝完，索性让她们俩单独待一起几天吧，终究顾菲菲是和路瑶比较亲的，这样也好，不像傅家那个孩子，跟自己妈妈苦大仇深的。
而他，也该上楼补个觉，这几天为了能提前回来，压缩了不少睡眠时间。
小张看着这位大爷上了楼，总算吐了口气，总裁熬夜，他也得跟着熬夜，总裁有老婆有孩子没关系，他可都快熬肾虚了，本来就找不到女朋友，肾虚了更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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