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顾锦川。
星城她已经来过几次，虽谈不上熟悉，但也知道整个城市大概是什么样子的，不用导游什么的，租辆车就能带顾菲菲玩好几天。
推着行李箱去找自己约好的车，顾菲菲在后面扯着领口，“妈妈，好热啊。”
江城靠北，早已是穿呢料大衣的季节，而星城沿海，还在穿着简单的风衣。
但路瑶早在来之前就有准备，转身把顾菲菲的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的薄款卫衣，“不热了吧？”
顾菲菲看了一眼粉色卫衣前襟的美少女战士图案，高兴的点头，“嗯嗯。”
路瑶也笑，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拉着顾菲菲，朝机场一楼的停车场而去，她租来的汽车，约好在停车场交接。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路瑶找到停车位，看到已经有一个年轻男人站在了那里。
路瑶不再怠慢，快步走了过去，“你好，我是提前约好要租车的人。”
那人目光看过来，眼睛弯起，往旁边站了站，露出身后的白色沃尔沃。
这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安全的汽车，曾经从三十米的立交桥冲出去，只有驾驶员一根小趾头受了伤，其他人都毫发无伤。
路瑶不想让自己和菲菲再受伤了。
那人笑眯眯的，“我们公司只租沃尔沃的汽车。”
路瑶付了剩余的钱，接过车钥匙，抬头，配合道，“这有什么缘故吗？”
那人摇头晃脑的，帮她把行李箱装进后座里，“总裁交代，要在车辆归还时再告诉客人。”
“那好吧。”路瑶打开车门，看到副驾驶的儿童安全座椅，诧异的看向那人，“你们公司很细心。”
“当然。”男人乐呵呵的接受，“要对每一个顾客负安全责任，这是总裁夫人说的。”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公司。”路瑶没什么心意的称赞，至少现在，她还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把顾菲菲抱到副驾驶里，路瑶坐回驾驶座，发动车辆，慢慢开出停车位。
“祝您旅途愉快。”
愉悦的声音从没关上的车窗传进来。
路瑶没去以前和顾锦川一起住的那家酒店，而是选择了旁边的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建的古风古色，对于爱好古风的人来说，这很讨喜。
但进去却发现，其实两家是一家公司开的。
顾菲菲第一次见到这么华贵又不失优雅风格的房间，进去后东摸摸西摸摸，好奇不已。
熬夜一夜又赶飞机开车的，路瑶就算没有想睡的心情，身体也支撑不住了，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陷入了浅眠。
梦里是顾锦川带着盛怒的模样。
“锦川，我……我爸爸不是故意的，你原谅他们，可以吗？”女人跪在沙发上哀声求着。
“原谅？”男人冷哼一声，“不行！他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
路瑶睁开眼睛，按了按胀痛的额头，这梦简直太胡扯了，至少现实里，她是没脸求顾锦川原谅的。
在星城海浪的冲刷下，路瑶暂时把江城的烦恼抛在了脑后。
期间顾锦川又打过来几次电话，没有刻意避开，但都是让顾菲菲先接，等两人聊完父女情，自己接过匆匆挂断。
一次两次，次次如此，顾锦川慢慢皱起眉头，脸上一片阴郁。
“没事我就挂电话了啊，我们还要开车去下一个地方呢。”路瑶说着，不等顾锦川回话，就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路瑶头压在方向盘上，长长吐了一口气。
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副驾驶里的顾菲菲歪头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妈妈别难过，有菲菲呢。”
另一边顾锦川看着手机里被挂断电话后直接弹出的主界面，过了几秒，直接抬手砸了出去。
没戴手机壳的手机在光滑的地板上被弹了一下，然后朝门口滑去。
“总裁……”听到动静的小张赶紧敲门进来，捡起地上屏幕已经摔成蜘蛛网的手机，“夫人……”
顾锦川冷着脸，“去警局！”
仔细想想，路瑶不对劲是从那天去警局见了陶然之后才发生的。
陶然早就是默认的无期徒刑，由于案卷资料还没整理完，还在警局的拘留室里待着，顾锦川到后很快就见到了她。
隔着冰冷的铁栏杆，顾锦川余怒未消，“你跟她说了什么？”
“你来问我？”陶然天天待在拘留室里，吃用都是拘留室里提供的，整容后的脸脱离了那些用来维持效果的护肤品，早已开始脱相，“那我问你，你知道最早的我长什么样子吗？”
顾锦川烦躁不已，“不知道。”
不怪他，他以前对陶然真的没印象。
陶然嘴角自嘲的勾起，带起一片皱纹，喃喃，“我就知道，都是我一厢情愿……”
顾锦川急于知道路瑶的状况，没那么多耐性关心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说，你到底给路瑶说了什么？”
陶然望着他，开了眼角的眼睛眼白多眼珠小，加上素颜，看起来极其没有神采，“呵呵……当然是告诉她她父母做了什么样的好事啊。”
“你！”顾锦川咬牙，恨不得把铁栏杆拆了，进去把她打一顿。半晌握了握手，再没有留在这里的心情，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他身后，陶然声音微弱，恍若在自言自语，“我也是爱你的啊，为什么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呢？”
顾锦川带着盛怒从房间里出来，称职的小张在门外听到了七七八八，斟酌着词语，“总裁，要去星城吗？”
顾锦川沉默的快步走在前面，出了警局才淡淡开口，“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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