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那里,一定要去那里...”有声音在耳边回响,像是来自悠远的上古,却又仿佛近在眼前。
她猛的睁开了眼,入目的却是一片浓郁的碧色。
心口的位置还在扑通扑通急急的跳着,竟压的她有些局促不安。
又是这个梦...她有些疲惫的将手指抵在额角边上,轻轻的为自己揉着,试图缓解这抹疲惫感。
“所以,诸葛、同我交易吧”
浓郁之下,有人诱惑着同她提条件。
“总是被这个人折磨,其实你也很痛苦不是吗?不如去找寻她,那幅地图便是酬劳。”
一袭清风,带起女子湖蓝色的裙摆,半垂着的眸子募的亮了几许。
许久后,便听温温一笑,柔美却不疲软:
“崔大人...酬劳略低呵~”
{001}
三月细雨,连日沥沥不绝且多伴有狂风之姿,故安城的百姓近来总习惯将门窗锁的紧紧。
在雨停后的第五日,终于拨开云雾见了太阳。
安城的小老百姓们便纷纷将家中潮湿的被褥拿出准备晾干。
简梳着双辫的女童忽然“咦”了一声
抱着被褥的手顿在了那里,她侧着脑袋,语气里有些不可思议:
“那里...我记得我昨夜路过还是空地啊~”
目光所及,乃是一幢三层高的楼面,暗红色为楼面的装饰色,从她的这个角度瞧去见到的乃是这楼面的二层同三层,明明离的很远,却又能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勾栏及门窗的花色都瞧得透彻。
真是个奇怪又神秘的楼呢...
眼珠子转了几许,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女童匆匆的将被褥晾好,便跑出门去。
身影刚转出门口,便瞧见屋中有人轻缓而出,立在门旁,瞧着那不知何时建起的楼面,细长的手指却是在快速的捏数着什么。
手势终于顿住,瞧着楼面的目光便又紧了几许...
女童到的时候,那阁楼门前已然聚集了许多百姓,便好奇的侧着耳朵认真的听着百姓们的议论。
讨论无非的也就是那么几样:
这三层楼面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建起来的、这里的主人又是什么人物、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
她这才瞧见,柳木做成的牌匾之上,有金灿灿的三个大字—“百梦斋”
柳木...她不禁有些呆,师傅常说,柳木乃是不太有吉兆的木材,是万不可以用来做门匾的。呀,看来要告诉这店家才是呀...
这样想着,便又继续顺着牌匾一路看下去,入目的是一则公告,金灿灿的之公告上洋洋洒洒写着几个字:
本店每日只做一样菜,只接待一位宾客----一客五十金。
天!她惊的捂住了嘴巴,五十两黄金呐!这同黑店有什么区别~
告示末,又挟带着几分神秘的加了一句:
一道菜,许换你一世无忧
“又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做菜...”有人不满的嘀咕着
一众看热闹的百姓附和的颔首,却没有人有离开的意思。许多人总是会有那么个心理,师傅常说,这叫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一如这楼前围着的这些百姓们,明明语中满是嫌弃,然而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多汲取汲取这楼的神秘之感。
人群中,始终有个少女站在不远处,面上罩着轻纱,却依旧遮不住她神秘莫测的身姿。
一阵清风吹起,将她面庞上的轻纱轻轻掀开,隐约可见着轻纱之下的面容是如何绝世。
半晌,只见她轻轻的勾起唇角,淡淡吐出几个字来:
“有意思...”
终于,在一片讶然中,她自人群中走出,朝百梦斋的门前走去。
一下子便安静了,
围绕在门前的诸多百姓便好奇的瞧着她。
她扬起手,推开了半掩着的百梦斋的门,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议论声又起:
“外地来的吧?”
“可不是,不然谁当真是脑子不好,要花奢这五十金”
“咱们且瞧瞧,这人出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是了是了”
女童有些不太欢喜这些七嘴八舌的嚼着的话。恋恋不舍的瞧了瞧那个牌匾,终究还是决定,先回去。
毕竟还要为师傅做些小食,且不能贪恋这些八卦。师傅若是饿了肚子,回头又要叫自己抄写‘道家法则’,那东西自己连瞧上一眼都不愿意,且更别提抄写了。
念及此,再也不留恋,一溜烟的朝回去的方向跑了开去。
百梦斋里,有人已经在端坐,见她来,却是头也不抬。她不免环顾了一下这屋子内的环境:
同寻常酒馆一般的设计摆设,不过几张方桌,几条条凳。收银子的地方在楼梯边口,顺着楼梯朝上面瞧去,乃是一排勾栏,二层往上,应当是厢房不错了。
只怕是搞着噱头,厢房的门紧紧的闭着,她猜这店家不过是特意要营造些许神秘的气氛罢了。
心下顿时有些习以为常,如今的生意人总是爱做些自以为不错实则无什么大用的事,戴着面纱的女子有些冷冷轻叱:
“哼,既是收了那么多金,却连最基本的接客道理都不懂么”
然而端坐在那里的女子却仍旧是端坐在那里,半分也不见动。
寻常被高高在上侍奉惯了,见那人并不理自己,戴着面纱的女子心下顿时来了脾气:
“既是开门做生意,客人进门,为何不理睬!”
端坐在那里的人依旧是头也不抬,戴着面纱的女子朝她迈去几步,这才发现竟然也是个女子,确切来说,是个着白衫的女子。那女子跟前摆着一精美的盘子,青花瓷盘底微微立起,衬的那盘子更多了几分立体之美。
盘子上头的图案似乎是百鸟朝凤,用色是统一的兰色。虽只瞧见一余角,却仍瞧得透这盘子上的图案是多么的栩栩如生。只不过被那盘子里的东西给挡住了一大半,着实黯然失色了许多。
再走进了一看,才发现盘子中摆放的是一道糕点。
画面似曾相识,惹得戴着面纱的女子微微一愣,许多本不愿再想起的往事便不自禁的硬要想起,许多原本想忘怀的东西也硬是要自己记住一般,心下顿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然而待到自己回过神来,却莫名的腾起了几分怒意直叫她不快的很。
她不悦的皱起眉头,语气中乃是一派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孤傲:“你、为何不回我话?”
端坐在那的女子终于有几分动身的模样,然而待她看清那女子面容,戴着面纱的女子不禁一愣,随即连退数步,眼中满是大骇的惊恐:
“你...你...”
“怎么了阿容...”那女子笑,声音很寻常,寻常的如同不过是熟人之间最寻常的打招呼那般,然而诡谲的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你已经不认得我了吗?嗯?”
被唤阿容的女子楞在那里,半晌,终于有些不敢置信的再度开口:“你...你不是已经...”
“我不是已经死了是吗?”白衣女子讽刺般的一笑:
“是啊,我已经死了啊~”
她终于完全将头抬起来,阿容这才看清楚她的整张脸:
面庞的上半部分,眼睛还是那一派的灵动万分,似乎千山万水都能在这双美丽的眼睛中体现出来。鼻梁仍旧是小巧可爱,点缀在面庞之上,莫名增的几分娇俏可爱。
然而自鼻而下,那半张脸便如被刀子一片片的削开,皮肉外翻,竟没有一丝完好的肌肤瞧着令人怵目惊心。
“我不是死在了你的刀下吗?”那女子终于站起来,缓缓的朝她靠近:
“就在你亲手为我做的桂花糕里,你掺上了你唐家最有名的毒药,眼见着我一步步僵直了身子,最后你拿着我送你的那把我最心爱的匕首,一刀刀的将我折磨而死...是吗?阿...容”
她伸出如同她那半截恐怖的脸一般破烂不堪,甚至依稀可瞧见那其中的烂肉的手:
“可我分明记得阿容你说过,我们永远是好姐妹...”
她只觉得胃里翻滚的厉害,竟忍不住的想要作呕。
然而反应过来后,便是连连后退:
“你别过来~”由于惊吓过度,嗓音已然颤抖到无法发出顺利的音节:“你.你..别过来,你已经死了,你死了三年了,你...该去到地府...不应该...来找我。”
脚底有些发软,她下意识的便想要逃,然而待到转身,便是倒抽了一口气:
门呢,刚进来的门哪里去了?
她不敢置信的伸出手---触碰到的果然是一片虚无。
没有门!竟然没有门!可她明明是堂堂正正的从门口进来的!
屋子内的气氛陡然间降到了最冰冷的点,她只觉得冷意直从脚底涌上心头,顿在空中的手也禁不住的开始发抖。
“阿容...你要去哪里呢~”
声音缓缓靠近,似乎已经到了身后,她甚至可以感受到来自身后的那个人呼出的轻微的气息。
那一双枯瘦如柴又伤痕累累的手臂便自腋下缓缓伸出,手臂上,腐肉连连,阴森见骨---那是她的杰作,她一刀一刀的割烂了她皎洁光滑的皮肤,每割一块心里便痛快一分,最后割到无处下手的时候,才命人将她扔进了深山老林,任由她的尸首被山中的乌鸦叼啄。
终于,她不可控制的呕了出来,一弯腰,戴着的面纱便从面庞上飘落在地,露出了她隐藏在其之下的绝世容颜。
可定睛一看,那眼,那眉却和唤她的女子一模一样。
“啊~你终究还是成了我啊”那女子轻叹出声:“你从小便说你想成为我,原来是真的啊~”
“姐姐...”阿容终于唤出了那女子的名字,带着几分恐惧几分悔过:“姐姐,你..你原谅我...”
“阿容,我要原谅你什么呢?我又要怪你什么呢?你本就是我的妹妹啊~”那女子叹了一口气,伸出的手渐渐的收了回去,她顿在那里,口中喃喃:
“可你终究...还是没有当我是你的姐姐,你同我...还是不亲..”
这一声妹妹,令阿容心中一颤,几乎是立刻便湿了眼眶,她有些懊悔的转过头来,看到的景象募的又令她一愣。
那可怖的面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恢复如常,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模样:
灵动的眸,小巧的鼻,红润的唇,搭在一张瓜子脸上,再用两道柳叶眉点缀,便是一副倾国倾城的面容。
也正是她自小便羡慕,羡慕到恨不得将这张脸嫁接在自己脸上的---她姐姐的面容。
“我的好妹妹...这三年来,你戴着我的脸,可觉得日子过得好?”女子再次开口,已然是一派温柔的家姐模样。
往事,便在她这副温婉的语气中渐渐的被拉了开来。#####新晋小仙女开坑啦~ 求各路小主子们的赞赏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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