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时来到中学,他又幸运的坐到了鞠夏纯的后面。只是,这次多了丁森亭和童落落,两人队伍壮大成了四人。丁森亭一直都很开朗,总是和她打闹疯玩,他看着心里郁闷,表面也只好讪讪的笑。那段时间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鞠夏纯和丁森亭的绯闻,他因此而同她刻意疏远,躲难一般的经常跑到童落落身边。现在想想,那个时候难免会存在一种赌气的心理。
——十四时他和童落落一起上学放学,她看见后就没心没肺的笑着躲开,打趣说“为你们制造二人时间”。但那之后却传出她找童落落的茬,两人从无话不谈的亲密好友到不留情面的打架出手,甚至被双双拉去了办公室。童落落当场做出了小人行为,在校长面前编造出她和丁森亭早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丁森亭的舅舅是学校的历史老师。于是各科目的老师就开始不停的找鞠夏纯谈话,担心她会影响丁森亭的学习成绩。而在桌球队里,童落落又带领其他队员孤立她,指桑骂槐的拐带她。鞠夏纯忍无可忍,便出现了第二次“鞠夏纯校园暴力”的问题,校长甚至禁止她来学校上课。而童落落又在当天向他表白“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就像丁森亭和鞠夏纯那样”。
这像不像一个幼稚的陷阱?
一句被编造出的“像丁森亭和鞠夏纯那样”,就认定两人是在交往。连最为重要的“孤立事件”都从没察觉过。
只是那些十岁十四岁十四成了井底中的牺牲品,于是有了十五岁与十六岁的时间空白。彼此谁都不见,像拉着一条线。
先用力的人会输,可总要有人赢。简莘辙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去吧。
去告诉她:
一直以来。其实,一直以来……
“嘟嘟”的电话忙音结束后,那边响起了童落落的声音:“哪位?”
“下次见面,你记得要向鞠夏纯道歉。”简莘辙倚靠在公用电话亭的玻璃上。
“……简莘辙?”顿了顿后,那边狐疑的问:“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要向她道歉啊?”
“还有,恭喜你恢复自由身了。”
“……你……”
“童落落,这是看在我们做过三年朋友的份上,而且,我今后不想再看见你。”电话挂断,简莘辙走出电话亭,抬头可以看见满空的星星。
小小的闪耀天体。
【五】
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地铁站见过鞠夏纯。彼此当初并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想要再见实在是个难题。有时候,简莘辙会觉得在地铁站的那几天重逢是行星出现的周期,神秘的气场,就算用卫星也难以观测出具体方位。可是就像鞠夏纯曾经说过的话,刻意想要见面,反而有着虚假的前提。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周末补习完,简莘辙照样在地铁站里等车。
第一班地铁进站,有乘客下来,也有乘客走进去。但简莘辙还要再等,抬起头的时候,看见穿着13中制服的女生走下来,白色衬衫配着黑色百褶裙,斜挎在肩上的书包上系着桌球样式的钥匙链,她停在黄线外,脸上神奇显露诧异:“……简莘辙?”
男生也望着她,露出“真是巧”的笑意:“嗨,又见面了啊。”
“……嗯。”点了点头。
“不打工了吗?”最近都无法在地铁站里见到。
“啊……在准备桌球比赛,而且先前也说好只做一个月。”
“桌球?”
“对啊。怎么了?”
“不……没什么。”以为曾经童落落带领的那件事会令她有阴影。看来是多虑了。
这时,鞠夏纯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说着“等等”,向前走几步接通,小声说了几句后挂断。重新走回来时却发现简莘辙的脸色有些难看,轻皱过眉问:“你干吗这副脸?”
“你不是说……”
“嗯?”
“你不是说,交换电话号码是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嗯……”是这么说过。
“但是和别人就可以交换,所以没有意义这种说法,其实只是针对我一个人吧?”
“你在说什么啊。”
“……是你不同了。”
“……”
“……什么都没和我说,就连不能和我道别的事情也用生病这种借口敷衍。明明不是那样的,是你根本不想和我说再见就搬走。”忍不住提起了旧事。
“可是,你不也是搬家了吗?”
“跟那没关系吧?”
“那,和童落落的事也算没关系吗?”
啊,原来她都知道。简莘辙一愣,随后终于说出来:“……我和童落落,现在见面只是点头打招呼而已。”
听懂他话里的含义,鞠夏纯轻微叹口气,无奈的摇了摇手里的电话,低声一声:“刚刚是我爸。”
“哈?”
“他要我买晚餐的材料。再晚买回去的话,汤就会熬干了。所以今天就暂且聊到这里吧,不然他又会催我的。”说完这句,她便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却听见简莘辙喊:“鞠夏纯。”
“还有事吗?”她转过身。
“那个,这次总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了吧?”
看见他认真的表情,她回过身来站住,“……这次,可以。”因为他不再是用那种“随便”的态度和心情。
“那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偶尔见个面吗?”
鞠夏纯停顿片刻,微眯起眼睛向前走了几步,“当然可以了。”
最后一句,简莘辙的眼眶莫名一红,甚至是有些激动的说出口的:“还有,我们也可以像曾经那样做回最好的朋友了吗?”
这句让鞠夏纯忍不住笑了出来,久违了的笑意,她略显羞涩的低了低头,再次抬起脸时回答:“非常乐意。”
旅途到这里,暂时的告一段落。不舍吗?还是快乐多一些?
终于,不需要再去寻找土星的星屑了吧
?因为最亮的土星光环,明明就在身边。虽然发现的迟了些,但握在手心里的望远镜无期限。
不要弄丢了每一个重要的朋友。
就算不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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