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弼时交往纪实-“我们对工作是要负责任的”——任弼时与刘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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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9年,任弼时出狱后不久,受党的委托去江苏工作,担任江苏省委常委。当时,刘晓在浦东一带做农民工作,经常到上海向江苏省委请示工作,受任弼时的秘密领导。

    当时,上海白色恐怖非常严重,区委和省委的关系已经建立了政治交通传达制度,刘晓等同志的意见都是经过交通员传达给任弼时的。

    一天,刘晓通过交通员又来向任弼时请示工作。原来浦东地区在最近农民武装斗争失败以后,为了反对敌人镇压,准备再进行一次武装斗争,浦东区委为此拟定了新的暴动计划,特委托刘晓向省委报告。

    任弼时得知这一情况后,思索片刻,问交通员:“浦东来的人住在哪个旅馆?”

    交通员望了任弼时一眼,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安地说:“你要去找他?不行!那样不安全!有什么事让我去告诉他吧。”

    “不!”任弼时一边穿大衣,一边说:“亲自谈谈,情况才能摸得更清楚。”

    半小时以后,任弼时突然来到浦东地区的负责人刘晓的房间里。当他摘下眼镜时,刘晓惊奇地睁大眼睛,既高兴又担心地说:“你到这里来太危险了!”

    “虽然有一定危险,但我们对工作是要负责任的。不然,会有更多的同志牺牲。”

    刘晓心里一热,连忙到门外观望了一下,没有发现可疑迹象,这才放心地关好房门,然后向任弼时汇报他们的暴动计划。

    任弼时认真地听着,思考着。刘晓汇报完毕,任弼时慎重地向他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暴动的事征求过干部和群众的意见没有?胜利的把握有多大?群众反抗国民党的情绪究竟到了什么程度?有些什么典型事例?万一暴动受挫,群众是否会同我们一起坚持到底?

    刘晓对于这些问题,有的能做出回答,有的就含糊其辞了。

    任弼时觉得情况还没有摸得十分清楚,他说:“决定行动,还要先和当地群众商量。这样吧,你回去约个农民到这里来,我亲自和他谈话。”

    不几日,刘晓带来一个浦东的农民。那是一个中年汉子,见生人有点腼腆。尽管刘晓事先告诉他,任弼时的外号叫“小胡子”,对人热情和蔼,非常关心同志,是个顶好的人。但他刚见到任弼时的时候,两只大手还是不自然地搓着。任弼时热情地接待了他,倒茶,递烟,拉家常话,问他家里油盐柴米的情况,使这位农民感到非常亲切,紧张的心情很快消除了,从而轻松爽朗地谈起浦东农村的情况……

    谈完了,任弼时一声不响地走了。

    这天夜里,刘晓怎么也睡不着,他一方面担心任弼时路上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期待着省委的指示。

    突然间,他的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身穿西服,教授模样的人。等那人摘下礼帽和眼镜之后,他才发现来人是任弼时。

    弼时用冷静的眼光观察了周围的一切,而后用肯定的语气,低声对他说:“省委认真地研究了浦东的情况,认为你们目前再发动一次武装暴动的条件是不成熟的,你们应当取消这次武装暴动的计划。”

    刘晓感到有些突然。

    “不要着急,听我说下去。”任弼时笑了笑,接着详细提出了理由。他指出:浦东党组织受到严重的破坏,现在还未完全恢复,力量不足。国民党政府对农民的剥削压迫虽然很重,但农民刚遭到过一次斗争的失败,有畏惧心理。有的农民虽然缺衣少吃,但还抱有幻想,寄希望于今年收成。而且附近的农民也没有能够起来响应暴动的迹象……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组织起义,无疑是冒险,会遭到失败。

    在摆明这些理由后,任弼时又语重心长地对刘晓说:“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从当时当地的实际情况出发,实事求是,千万不能光凭主观愿望和一时的热情去盲动蛮干,特别是咱们做领导工作的同志,手里掌握着千百万同志的生命,绝不能拿这些生命去冒险,去做无谓的牺牲,绝不能让人民白白流血,哪怕只是一滴。”

    听完弼时的话,刘晓的心里亮堂多了。他紧紧握住任弼时的手,激动地说:“非常感激你,你使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李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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