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部队到了贵州的锦屏一带苗族、侗族聚居地。一天,师部通讯连押来一个苗族老太婆,50来岁,很厉害的样子,虽然被捆着手,却毫不示弱,又叫又喊,可惜满口土话谁也听不懂。据通讯连报告说,她不让红军在村里宿营,还想用刀砍杀战士。说着,来人将一把长柄、钩头的苗族柴刀摆在面前。人证物证俱在,但何辉和同志们都没有处理过少数民族案子,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去请示弼时。
听了汇报,任弼时非常严肃地说:“她是受了反动宣传的欺骗,受大汉族主义的迫害,不了解共产党和红军的情况,你一定要向她表示友好,把刀还给她,向她说明红军是保护少数民族的,经过这里是路过,不侵犯他们的利益。”按照任弼时的指示,何辉马上叫人给那老太太松了绑,并搬了凳子请她坐。虽然一时语言不通,但这种友好的表示她还是理解了,目光也平和了许多。何辉又把刀还给她。她走了,并且也没有杀人。这一案的处理给何辉以深刻的教育。
此后,长征路上,渡过金沙江到了草地进入藏民区,何辉即调到了司令部,专门负责部队行军途中和地方百姓联系的工作。他带着保卫部的几个人以及藏民的喇嘛、通司(翻译)一起工作。有了苗区工作经验,这一段时间工作就顺利多了,藏民管何辉叫“政治官”。每到一处之后,就由喇嘛写个条子传递到下一宿营点,再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何辉带着他们跟着任弼时、贺龙一起走。为了做好这部分人的工作,任弼时再三叮嘱何辉:“你要和他们打成一片,要学会藏语,要经常给他们交代政策,宣传苏维埃的主张。”依着政委的指示,何辉深入到这些人中,和他们吃在一起,睡在一处;吃不来藏民吃的酥油,硬吃;闻不惯他们身上的酥油气味,也和他们住在一处;还把打土豪得来的钱和烟分给老百姓。这样,一直到甘孜和四方面军会师。
更令何辉不能忘怀的是部队在贵州一带收编地方武装一事。
红2、6军团解放了黔西、大定、毕节3县后,收编了一支当地武装,与部分红军合编成抗日联军,任弼时派何辉任政委。开始还可以,但当红军撤出毕节时,这些被收编的地方游杂武装大部分不愿离开家乡与红军同行。
当时,何辉同这支部队住在距黔西县城20多里处的一个村子里。一天半夜,司令部来人送信,要部队天亮前赶到黔西城里。可这些地方武装不走。何辉带着红军往前走,他们向后走。红军派去的参谋长对这支队伍的司令说:“你是不是给贺老总写封信呀?”他说:“你告诉贺老总,我对不起他。”何辉和他们尚有一段距离,不清楚这一情况。最后,只收了几个掉队的人,为此,心里很不安,不知如何交代。
当何辉赶到毕节时,立即向任弼时、贺龙汇报:“那些人不来了,跑了!”何辉想,花了不少钱,烟也给了不少,人却跑了。损失了那么多武装是对革命的犯罪呀!何辉害怕极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不知要受什么处分。
不料,弼时却说:“还好呀,没有把你们都给收拾了算好的!”听了这话,何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韩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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