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十名武士虽是百里挑一,但大多都是沙场勇士,并不擅长高来高往的轻身功夫。黄殿英查看寨中的情形后,知道若是这么多人全潜进去,肯定会被对方发觉。稍一思索,便做出决定。由他和郎家父子潜入里面,寻找关押人质的地方,而向梓禾和众武士则守在外面,一旦他们在里面发生意外,也好有人接应。向梓禾对此安排颇为不满,也很想跟进去,但经不住黄殿英劝说,只好气鼓鼓地留在外面。
黄殿英和郎战父子来到围墙外,寻了一处树木相对比较密集,守卫相对薄弱的地方跳过围墙。然后借着树木花丛的掩映,悄无声息地进入寨内。
向梓禾是个急性子,三人刚进去半个时辰,她却觉得时间过了两个时辰,耐不住性子,便对依然潜伏在身后的武士叮嘱一番,命他们继续潜伏,自己却来到黄殿英等人先前进寨的地方,一纵身便跳了进去。她这一身轻功,显然得过真传。
进去之后,向梓禾才发现这寨子实则是外紧内松,棒客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外围的巡逻守卫上。她绕过哨卡,避开巡逻队后,见里面却是静悄悄的。她循着屋子一间间搜寻过去,并没有发现关押犯人的地方,那些屋子不是棒客的卧室,便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当她搜索到厨房之时,发现里面竟然还亮着灯,于是连忙伏下身子,顺着板壁的缝隙朝里面瞧去,只见三个厨师竟然还在温酒炒菜。一边炒菜一边骂骂咧咧地发泄自己的不满。
这厨房就在大寨主厅左侧,那主厅虽灯火通明,却静得出奇。
向梓禾在外面看了一会儿,正准备朝主厅摸去,却见那边走来一个人,他的身材又瘦又小,活脱脱像一只猴子,看他的打扮,显然是个小喽啰。她眼珠一转,轻手轻脚来到转角处,那人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正在逼近,他刚转过屋角,只感到身上一麻,顿时失去知觉。向梓禾像拖木头一样,将他拖到暗处。
“人关在哪儿?说!”向梓禾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那小喽啰晃了晃。他摇了摇头。“哼,不说是不是?”向梓禾凤目一瞪,手上那柄冷冰冰的匕首顿时抵在他的脖子上,他只感到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而对方的眼神似乎比手中的匕首还要冷,心里的恐惧更甚,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但他苦于哑穴被点,口不能言。
便在此时,只听对方“扑哧”一声低笑,随后便解开了他的哑穴,原来,这位向大小姐从未干过这等刑讯逼供之事,一开始还知道要防止他喊叫,点了他的哑穴,一转眼却又只顾自己逼问,忘了解开穴道。
那小喽啰见她一怒一笑,顿时清醒了大半,仔细一瞧,原来对方还是个少女。他刚被制住时,还忐忑不安,但他终究做过多年棒客,以往都是自己的是将刀架在别人脖子上,此时却被人家将刀架到自己脖子上,这滋味虽不好受,却也明白对方的心里,知道对方断然不会立时杀了他,不由心中一转,顿时有了计较。
“在大殿后面的地牢里。”他轻声说道,显得很是配合。
“快带我去。”向梓禾说道。她只道只要将刀往脖子上一架,对方自然乖乖地带她进去。不过,她并不笨,只是欠缺经验而已。眼珠一转,闪身进了厨房,眨眼之间,将那三个厨师点翻在地,扒了一套相对合身的衣服,穿在夜行衣外面,然后将匕首藏在袖子里,解开小喽啰的穴道,让他端着酒菜,自己则提着一壶酒,大摇大摆地朝后殿走去。这一路过去,竟然出奇的顺利,那大殿边的守卫连正眼也没瞧他们一眼。
“牟猴儿,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这半天才送来?”两人正准备从大殿门口走过去,一个年轻书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那小喽啰,便叫住他。这人正是大寨主牟虎翼,他声音洪亮,顿时将向梓禾吓了一跳。向梓禾一看,对方竟有几分面熟。
“我——我——我上茅房去了。我们——都上茅房去了。”小喽啰还准备说话,突然感到后背一阵疼痛,显然那位大小姐将匕首抵到了他的背上。
“上茅房?真是懒牛懒马屎尿多!”牟虎翼不满地说道,然后又横了向梓禾一眼。这一瞧,他顿时瞪大了眼睛,这山寨之中还有如此年轻俊俏的厨子?而且还细皮嫩肉的,哪里像个成天被烟熏火燎的样子。仔细一看,又觉得有几分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你,等一下。”牟虎翼指着向梓禾说道。话音未落,只见对方突然转身,将酒壶劈面扔来,与此同时,一道寒光刺向胸前。好在他功夫不弱,反应够快,而且心下有疑,侧身一让,顿时躲开致命一击。饶是如此,他的右臂衣袖还是被向梓禾的匕首给划破了。
牟虎翼大吃一惊,大喝一声,立即展开反攻。他虽见对方功夫不弱,但还是空手对敌。这边两人刚交上手,那牟猴儿早已脱开身,溜得比猴子还快,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抓贼”,“抓女贼”。他的声音竟然又尖又锐,像一长长的根棍子,顿时将寂静的山寨搅得鸡飞狗跳,片刻之间,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传来。
向梓禾见身份暴露,她非但不跑,反而左手迎风一抖,一条软鞭宛如灵蛇出洞,缠向牟虎翼的脖子。牟虎翼左手伸指一夹,顿时就像夹住了毒蛇的七寸。向梓禾奋力回拉,力气却不如对方,非但没有拉倒对方,反而被对方拉动两步。不过她反应极快,借着对方的力道,以右手的匕首刺向对方的小腹。她虽出其不意,但牟虎翼临敌经验远比她丰富,也跨上一步,右手屈指成爪,似等着对方撞上来。向梓禾心中大喜,眼看便要刺中对方手掌,不料牟虎翼屈指一弹,顿时将匕首弹开。向梓禾只感到虎口巨震,匕首几乎拿捏不住,连忙一脚踢向对方的右腕。牟虎翼只得松开鞭梢,手腕一翻,抓向向梓禾的脚踝。他反应之快,完全出乎向梓禾的意料。向梓禾毕竟师出名门,眼看要被他抓住,身子向左一翻,右脚顺势横扫,踢向牟虎翼的前胸,顿时化解了危机。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甚是激烈。向梓禾以小巧功夫见长,配合上高超的轻功,如同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牟虎翼身大力沉,招数大开大合,而他一交上手,立即显出老辣的一面,并不急于拿下对方,而是紧紧缠住对手,消磨对方的锐气。
两人转眼之间,已交手二十来招,那些赶过来的棒客并不上前帮忙,而是将向梓禾团团围住,拉弓上弦,防止她逃跑。便在此时,后山那边传来一声爆响,正是三寨主遇到陈子游等人后发出的警报。
向梓禾瞥见火光,听到响声,又见包围自己的众棒客并没有赶去增援,还隐隐约约听到那边传来的厮杀声,知道恐怕是己方的人中了埋伏。她心里着急起来,不由得一阵狂攻,想脱身离去。但此时,牟虎翼哪会让她逃脱,出手更加稳健,处处封住向梓禾的退路。向梓禾欲速不达,她本来功力就不如对方,这一番抢攻,非但找不到机会脱身,反而更加被动,落了下风。
百余招过后,向梓禾娇喘吁吁,香汗淋漓。牟虎翼却举重若轻,愈发神勇,将她逼到寨中的狭窄地带。眼见无法摆脱对方的缠斗,而且自己体力渐渐不支,向梓禾只得兵行险招,出其不意地扔出匕首,直袭牟虎翼的面门,左手长鞭一挥,卷住一名棒客的脖子,奋力一拉,手腕一抖,将那人抛向牟虎翼。牟虎翼左手袖袍一挥,顿时将匕首击落在地,右手一探,手臂顺势后撤,化解了对方的力道,将那棒客稳稳当当地接住。紧接着,他左掌划了一个圆弧,运力一搅,顿时缠住向梓禾的长鞭,再猛力一拉。向梓禾一个踉跄,顿时向他扑倒。
危急时刻,向梓禾只得松开长鞭,稳住脚步,但她还来不及纵身逃跑,一只手掌已经搭在香肩上,一抓一扭,她顿时感到痛彻入骨,手肘已然脱臼。牟虎翼淡然一笑,抬手向她胸前一点,顿时封住向梓禾的穴道。他刚点中对方的穴道,立即愣住了,触手之处,竟然软绵绵的。牟虎翼心中起疑,伸手一抓,拉下她头顶的帽子,一头秀发顿时如瀑布般垂下来。向梓禾穴道被点,动弹不得,羞怒交加,又痛又急,眼里泪光闪闪,只能以吃人的目光狠狠地戳向牟虎翼的脸。她此时也已认出对方,她曾在华亭镇上见到他,只是做梦也想不到他竟是个棒客头子。
“把这丫头给我押下去,好好看管!”牟虎翼也认出她来,于是抓住她的手臂一推一送,顿时将断臂接上,然后手一挥,便上来两个棒客,将她押进大殿后面的地牢。那地牢由厚厚的石条砌成,固若金汤,漆黑一片,幽深恐怖,如同地狱一般。向梓禾被关在里面,心里虽害怕至极,却毫无办法,心里一急,顿时流下两行清泪。她从小到大,到哪里都被人宠着惯着,吃这样的苦还是头一次。
当向梓禾慢慢适应这恐怖的环境后,敏锐的知觉渐渐恢复,被点中的穴道也已经冲开。她扑向石牢的铁门,死命地拉,死命地推,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动它分毫。她开始冷静下来,思索着脱身之法。
不知过来多久,石牢的地道里传来一阵疲沓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单臂老人拎着一个篮子走了过来,只见里面是一碗包谷饭,一碟青菜。他将发菜往铁门的地上一放,转身就走。
“喂——喂——你要是放了我,我给你很多银子。”向梓禾朝他喊道。
那人充耳不闻,似乎没有听到,自顾自向前走去。
“一千两银子,行不行?”向梓禾又喊道,一边喊一边拍打着铁门,但单臂老人还似没有听见,眼看就要走出地道了。向梓禾别无办法,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她看了看地上的饭菜,才发现自己早就饥肠辘辘。忙拿过饭菜,也不管有毒无毒,一阵狼吞虎咽。那本是粗粮青菜,放在往常,只怕往嘴里灌她也不肯吃,但此刻吃起来特别香,特别可口。被关在这黑暗的地牢里,她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感到特别的漫长,只盼着哪怕进来一个棒客也好。
向梓禾在地牢吃过三顿饭后,差不多已经陷入绝望。一开始,她还想再次用金钱贿赂那个送饭的单臂老人,结果却发现对方不但是个聋子,而且是个哑巴。接着又盼着有人来救她。但她越是盼望,结果却越是失望。整个地牢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因为那个每次来送饭的聋哑老人,都只给她一个人送饭。
陈子游返回田九龙等人的藏身之处时,天色已经大亮。他意外地发现黄殿英竟然回来了,只是他看上去衣衫褴褛,左臂还受了伤,好在伤得并不严重。一问才知道,原来昨晚他与郎战父子潜进大寨之后,挨着屋子搜寻覃少川等人的下落。当他们来到后殿的一间屋子时,赫然发现覃少川、田九霄和覃北城被绑在里面,三人解决掉几个守卫的棒客之后,当即冲进去救人,但他们刚接近那三人,脚下的地板顿时裂开,三人立即掉进陷阱。危急之际,郎战父子奋不顾身,伸手托起黄殿英,将他向上一抛,赶在地板合闭之前,将他扔了出去。黄殿英还没来得及落地,覃少川等三人便围上来,对他穷追猛打。那三人武功甚高,想将他生擒活捉,好在他机敏异常,危急时刻毫不恋战,侥幸跑了出来。
黄殿英逃离之后,原本要向后山跑去与陈子游等人会合,哪知迎面遇上逃回山寨的周龙泉,两人一番交手,他竟然被对方划了一刀,只得落荒而逃。
陈子游听了黄殿英的这番遭遇,顿时沉默不语。他们此番上山营救覃少川等人,非但人没救出来,中了埋伏不说,反而还有三人被擒,五十六人被杀。
当陈子游说起那三十名被七音指杀死的武士时,众人眼中充满悲愤之色。没有人想到,这铁炉寨上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中原高手,更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知道他们要来,还布下了天衣无缝的陷阱,算准时候,就等他们钻进去。要不是运气好,只怕这次要全军覆没。
“我们绝不能放弃!”陈子游见众人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压抑,握了握拳,坚定地说道,“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把他们救出来。”众人精神一振,知道还不是泄气的时候。他们又分析了双方的形势,都觉得己方完全处于被动,要救出被擒的同伴,只得出其不意。
陈子游又和众人商量起来,回想起昨晚两路人马的遭遇,更加肯定己方有内奸。因为若无内奸提供消息,对方不可能那么清楚他们的行动计划。但那人究竟是谁,是在他们之中,还是在己方的大营之中,却无法肯定,但他们可以肯定,这个人身份应该不低。
想到此处,陈子游心中一动,脑子里首先跳出的是郎战父子。他首先排出了唐逍,因为自己这些天一直和他在一起,他不可能更没有任何理由给铁炉寨通风报信。接着又排除了田九龙,不仅是因为他的为人,还因为他的哥哥田九霄也是这次要营救的对象。向梓禾呢?似乎也不可能,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和棒客有勾结?黄殿英?他这次如此热心,似乎有些反常,但毫无证据。郎战父子!这是最有可能的。进山之前是由他们探路,进寨之前也是由他们先从亮梯子进寨的,他们是最有可能通风报信的人。如果他们父子是内奸,那黄殿英呢?是不是也是出卖他们的人,甚至就是主谋?想到这里,陈子游不禁朝黄殿英望去,正巧黄殿英的目光也正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刚一接触,黄殿英咧开嘴,摇头苦笑起来。也许,内奸在那六十名武士之中。陈子游想,不过他马上否定了这个判断,因为跟着黄殿英去的三十名武士,全部被杀,若内奸在其中,对方似乎没必要杀人灭口,若是杀人灭口,手段也未免太过残忍,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至于自己这边的武士,应该也不可能,除了死去的二十六名武士,剩下的四人都只有半条命,谁愿意当了内奸不说,还愿意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黄兄,小弟有一个问题,若是问出来,请你不要介意。”陈子游忽然对黄殿英说道,他说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这口气,分明就是非问不可。黄殿英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神色泰然自若,毫不回避对方的眼神。
“那郎战父子可靠么?”陈子游问道,“我仔细分析过,我们之中若有内奸,最有可能的便是郎战父子,也许我这样推断是不对的,但我不得不做出如此推断。我绝没有个人的偏见,也不是怀疑黄兄的眼光,而是这实在是事关重大。”
“你这样怀疑是有道理的,老实说,我现在也拿不准。”黄殿英不置可否地说道,“他们只是我请来的武师,平常干些什么,和什么人来往结交,我无权干涉他们。不过,若真是他们出卖了我们,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们,为众兄弟报仇!”
“内奸的事情,我们一时半会儿恐怕弄不清楚,不过只要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的。”田九龙说道,“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先讨论下一步行动。现在,就我们四个人还有再战之力,他们四人伤势严重,不宜长途跋涉,恐怕得在山中找个更为安全的地方养伤。这山寨方圆不过十里,那些棒老二肯定会来搜索。只有先把他们送下山,我们方可放心行动。”
“田二哥言之有理。我们绝不能丢下这几位兄弟不管。”陈子游略一沉吟,接着说道,
“我看这样好了,就由田二哥负责照顾四位兄弟,我和唐大哥、黄兄负责救人。”
他一边说,一边注视着着田九龙,两人通过眼神立即达成一致。
“如此甚好。”田九龙点了点头,“你们要多加小心。”黄殿英和唐逍自然没有异议。四人决定之后,立即行动。他们一人扶着一个伤员,很快来到昨晚上山的地方,将伤员放了下去,然后留下陈子游一人躲在山上,其余三人扶着伤员去寻找躲藏的地方。这大山之中,要寻找藏身之所非常容易,不多时,三人便寻了一处岩洞,将四名伤员安置在里面,留下田九龙一人照顾他们,唐逍和黄殿英则立即返回山寨。
果然,他们刚走不久,二寨主周龙泉便领着一队人马向他们刚刚藏身的地方搜索过来。昨夜,他们虽没有让对方全军覆没,但也算大获全胜。
就在他们搜索之时,铁炉寨中却派出了一队由三十名精锐武士组成的小分队,从亮梯子下了山,径直朝山外走去。那领头的二人,赫然便是郎战父子,只是这一切,陈子游三人却没有看到。
陈子游三人都是高手,加上铁炉寨树木茂密,轻易就躲过了搜山的棒客。
当三人躺在一个山洞内养精蓄锐之时,外面的草丛中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陈子游立即起身,捡了一粒石子捏在手里,黄殿英一脸狐疑,凝视着草丛,唐逍也手握刀柄,目不转睛。
“是大黄!”陈子游看见草丛里钻出一个黄色的身影,连忙扔掉石子,将它搂在怀里,接着掏出肉脯喂他。唐逍二人也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大黄一下子扑在陈子游身上,伸出舌头,添得他一脸口水。
“昨晚多亏了它,要不是它,我们就提前暴露了。”陈子游对黄殿英说道。黄殿英不由得对大黄另眼相看,伸手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大黄忽然回过头,张口就咬他的手,好在黄殿英缩手极快,没被它咬中。他不由得变了脸色。
“它认生,不熟的人很难近它的身。”陈子游歉意地说道。黄殿英摆了摆手,苦笑一下。大黄吃饱东西,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闭目养神,舌头伸得老长。
这本是六月天气,炎热异常,不过在这山中,暑气较山下弱了许多,加上铁炉寨海拔很高,众人又躲在洞中,丝毫不觉得热。三人商量完晚上的行动方案后,闲得无聊,又说了江湖往事,而唐逍说起京城的繁华,听得陈子游二人悠然神往。
天色不知不觉暗下来。丛林中传出卷鸟归巢后的呓语,草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虫鸣。一轮残月挂在天空。晚风吹过林间,发出沙沙的声音。若没有仇杀,这里将是一个安静的夜。
月过中天之后,只见树丛中飘出三道人影,往铁炉寨后寨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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