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看半开-换棵树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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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爱把城市当成一棵树,枝枝杈杈上都是栖居的鸟。有时,鸟儿会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因为,每一棵树都会有不同的青翠和阴凉。

    人何尝不是一只鸟?何尝不想换棵树看风景?

    当小说《阿巫的托卡塔》中的阿巫飞到故乡外的另一个城市时,她听到的鸣叫初时清脆,转得久了,啼音变暗,渐渐沉默,却刻成了记忆中的一种痛,在彼时提醒着自己曾经经历过那一段时光。

    阿巫来到北京,遇到了几个朋友,旧知,新爱,交织纠缠,执意地生长在北京的那个夏天。

    小说渗透着生活的细节,充满着巧合与偶然:蕊兮打车时遇到了方念宗,阿巫在网络上碰到了肖鲁。然后,前者是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后者则重拾旧日的温存。在这片硕大的城市森林里,他们相互取暖,虽然躲在一个巢时,翅膀难免相刮,划出一道道血痕,却因为彼此拒绝孤独的姿态,又都相互理解和原谅。万人丛中一握手,爱情成了生存在他乡的理由和依附。

    “记忆和穿衣可以叠加,现实从来都是转弯的姿态。”丁丁在书中这样说。小说中的人物徐燃因公务出国,和妻子查查分居多年,爱情的余温犹在,生活却转了一个弯儿:查查在徐燃的朋友张赫然的关照下,打发着相思的苦楚和寂寞的时光,却无意间相撞出一段感情。你无法简单评说这感情的道德与否,仿佛宿命一般,爱情就是命运的必然,这一个路口我和你分手,下一个路口我和他相遇,片刻陪伴,短暂温存,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命运中,无法停留,不能释然,却不得不承认,生活就是这样的戏剧,戏剧从来就演出着生活。

    时光不会像夏天染绿树叶,只能像秋天淡去叶间的水分,叶落了,枝枯了,但树仍在,等待下一个季节的轮回。生长在北京的爱情蓊郁过也飘落过,却都恣意地绽放了青涩的幻想,在那个偶遇的树林,在那个永不回来的夏天。我读着这部小说,便一直沉在这样的情绪抚慰中,一丝忧郁扫过,一缕阳光射来,就这样在作者游刃的文字间,寻绎着人物的情之羽思之痕,找回了自己曾经的那份年轻感觉。

    丁丁写过一本散文《颜色醒了》,书中的文字是跳跃着的,她看云,读雨,听花开的声音,捧着云朵心思,一路笑着,踩下去,一个涡儿,又一个涡儿,溅出的都是清凉和芬芳。而这本《阿巫的托卡塔》迥然于此,是轻手蹑脚,是不忍触碰,那一种郑重是成熟后的谨慎,是踏入陌生的小心,虽不再像从前那样一路欢跳,却分外留心身边的人和事,沉淀心里,滤出了理性的哲思。“‘我爱你’这句话是人们最渴求、最常说又最不信任的,就像‘我饿了’一样,吃饱后即刻遗忘。”“爱榴莲就是爱上曾经苍茫、细碎的流年,爱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吻。”“悲伤也是有保质期的快速消费品。”这是丁丁的语言,豁然,明快,甚至有切肤的痛感,却让人不由地回到真实:原来生活就是这样,原来爱情不过如此啊!

    成长的过程也是一个思考的过程,她把心放在了日子中,把情融进了琐碎里,真实,踏实。绝不浮躁。

    小说是智慧的,人物是年轻的,语言是轻灵的,可以把它当做诗和散文,好读,好看。唯一遗憾的是,书名意象模糊,影响了读者的第一眼阅读。或许,直接以北京这个城市入题,更能撩起读者的兴趣。

    如今,丁丁客居在德国,每天都写着自己喜欢的文字,做自己喜欢的菜,拍自己喜欢的景色,小女人的天真,作家的知性,都让她快乐着知足着。而北京,已经成为她记忆里那一瞬的痛,忘不掉,挥之不去……

    (《阿巫的托卡塔》吕丁丁著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9年11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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