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汉雄谜案追踪之魔影系列-第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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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天还没有亮,陈汉雄却被一阵电话铃吵醒。陈汉雄打开床头灯,接过电话。原来是正在刑警大队值班的江涛打来的。

    “陈队长,城东江槐路发生一起交通肇事案,一个中年男子被车撞死。”

    “交通肇事案不是归交警管吗,怎么报案电话打到刑警大队了?”

    “不,是交警宋锋来的电话,说这起交通肇事案有些怪。死者手中持着一把带血的尖刀,四周又没有被伤害的人,而肇事车也不见踪影。法医正在现场,要求我们也到现场看看,能不能有其他可能。”

    “好吗,你开车来接我,我们共同去现场。”

    放下电话,陈汉雄急忙穿衣服。妻子秦月娥也早被吵醒在发牢骚:“可下回家睡宿觉,还没睡到头又要走了。这回哪天回家呀?”

    “唉,这不有案子吗。没事时,你说我愿意成天成宿在外边呀。咱干刑警的讲不了,有案子就得跟着案子走,这是职责呀。”

    陈汉雄穿好衬衣,到洗漱间洗把脸,拿起沙发上的公文包就要往外走。

    这时秦月娥却喊住他:“天凉了,你多穿件衣服。那件夹克衫我给你找出来了,在门柜中。”

    陈汉雄在门柜找到了那件烟色的夹克衫套在衬衣外面,笑着说:“还是媳妇疼我。”

    楼外仍是一片灰蒙蒙的,打开楼道门便是一股凉风迎面而来,陈汉雄认为还是妻子想得周到。此时已是秋季,树叶正在随风飘落,早晨的气温的确很凉。江涛已开车到楼外的门院口,陈汉雄上了警车,发现重案队的女侦查员白雪也在车内,他都是穿的便衣。

    “你怎么也来了?”

    “我在宿舍本是正睡觉呢,江涛打电话说有大案了,非让我也跟着来不可,我想他是不是没事折腾我?”白雪是一位美丽姑娘,这一段正和江涛谈恋爱呢。

    陈汉雄笑了。

    十几分钟后,他们来到江槐路,这是一条并不宽的马路。南边是工厂和学校的院墙,北边是居民住宅,也有些门店,不过是食杂店、小药店之类小买卖。

    江涛将警车停在路边,大家下了车。交警宋锋见陈汉雄他们过来,便迎过了来。

    “陈队长,你们看看现场吧,我看这起交通交肇事有些怪?”宋锋说。

    “现场有车的痕迹和遗留物吗?”陈汉雄问。

    “有刹车轮胎印,还有死者腿部有车轮印。”另一位交警小丁说。

    “那怎么说怪呢?”

    “尽管肇事车逃走了,我看与以往交通肇事不一样。”宋锋说。

    “是怎么发现的?”

    “是晨练的一位老工人报了警,还有一位路过的司机也给我们打了122电话。”

    陈汉雄他们随着宋锋和小丁拔开外围看热闹的几个路人,来到现场。在马路中间躲着一位男子。此时,法医老刘已到现场对死者尸体正在检验。

    陈汉雄观看着这位死者,大约有四十多岁,高个子,体态略胖。他上身外穿棕色夹克衫,内穿蓝色衬衣。下穿米色裤子,棕色皮鞋。右手还在攥着一把带血的尖刀。他的头部旁边有一个黑色背包。

    “有人认识死者吗?”陈汉雄问着路人以及宋锋他们。

    “我问过了,还没有人认识他。”宋锋说。

    “刘法医,你看死者的伤怎样,是什么时间出的事?”陈汉雄问法医。

    刘法医说:“死者致命伤在头的顶部,腿也有撞伤。死亡时间在午夜十二点左右。”停顿一下,法医又说:“陈队长,这个人的伤有些可疑。”

    “怎么可疑?”

    “怎么一下就撞在头顶呢?这不太正常。即使是重型车,前面是平的高的,也不太好形成,况且不是这样。”

    这时宋锋说:“从车轮胎印看,车并不是重型车,还属小型车类。按理说,被害人正在行走,或为某种事而奔跑,夜里被一辆疯狂的车,或者说是司机醉酒后开的狂车所撞,应该先撞他的双腿或腰部,然后死者栽倒时撞上头部。而死者腿部的伤是辗压伤,他是被先撞了头部而司机刹车后,又开动时辗压了他的双腿,故他的裤子上有车胎印,而一条腿已骨折。”

    “无论怎样,这种情景是否合乎交通肇事的情景?”

    “合乎是合乎,但也有点怪。”

    陈汉雄看着死者手中的刀,心在想。他手持一把带血的手,是夜里与人有纠缠自卫了扎伤了对方,还是在某处抢劫路人或到住宅伤了人?

    他又检查了死者的黑皮包,发现里面有几千元现金,还有一个血压计和听珍器。随后检查了死者的衣服,衣兜内有些零钱外,没有其他任何物品,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证件。

    “死者是血压高患者,还是个体医生?”陈汉雄在观察着,但又摇摇头。但从死者穿着有些脏乎乎的看,死者是小城人。

    那么,肇事者能是哪的人呢?陈汉雄分析着:“深夜里走在城内一条已熄灭路灯偏僻的小街内,而且车速开的特别快,不管司机是否喝酒,他对这条路必然熟悉。既然是这样,他就是小城人。”

    交警小丁对死者的物品及现场先后进行了拍照。

    “白雪,你给城内几个派出所打个电话,看有没有报案遭到抢劫或杀人的?”陈汉雄对白雪说。然后他对江涛说:“我们在这两侧的居民家和门店走访一下。”

    此时天已经有些放亮了,一些住宅内已亮起了灯,一些人们已起床了。晨练的人们也陆续地走出家门。

    一些路过的人看了死者也没有认识的。

    陈汉雄和江涛在邻近的住宅楼下走走,发现一些门店仍在关门,他们一看表,才五点多,一般商家是不会营业的。他们访了几家住户,他们说夜里睡觉了,并没有听到路上的动静。这条路白天过些车,但夜里过的车非常少。致使死者在半夜被车撞死,直到天快亮时才被晨练的人和早晨经过的出租车司机发现。

    尽管陈汉雄他们走访路边上的多家住户居民,没有人能提供情况。昨夜有些风,人们入睡中已习惯了路上过车的动静,即使路上在半夜过车,也不会向窗外观看的。

    这虽是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但死者手中持着一把带血的刀是怎么回事却是个谜?就在这时,陈汉雄的手机响了,是白雪打来的。

    “陈队长,我们快去新宾路北,一过路群众说那里一家保健品商店出事了,门口围着一些人。”

    二

    新宾路就是东边的那条马路,与江槐路呈“丁”字形。陈汉雄和江涛回到停车处,与白雪三人乘上警车直奔新宾路,沿着江槐路向东行,到路的顶端向北行,约一华里处,他们果然发现一门店外围着一些人,路边有一辆警车。

    就在这时,陈汉雄的手机响了,是古桥派出所刘长新所长打来的,说新宾路北面七十九号楼下的金兰保健品商店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店主王金被人杀死在店中。陈汉雄说他们已听说此事,马上就到现场了。几分钟,他们来到七十九号楼下的金兰保健品商店的门外。

    陈汉雄他们挤过人群,发现刘长新和两名民警在店外保护现场。

    “陈队长到得太快了。”刘长新迎过来说。

    “谁最先发现的现场?”陈汉雄问。

    “是住在这附近的董老汉和赵老汉。因每天早晨都要出来散步,并经过保健品商店的门前。他们平素和店老板王金很熟,以前都来买过保健品。据他们掌握,保健品商店每天都要开到晚上八点之后,而早晨王金不起早,最早开门也要在七点钟之后。今天,天刚蒙蒙亮,董老汉和赵老汉路经保健品商店门前,发现保健品商店门门窗的玻璃像往日一样挂着窗帘,虽然看不到里边,门却开了一道缝。他俩感到很奇怪,便到门前,拉开门向室内看,不得了了,店主王金就倒在营业室一张桌子的后边,他们在门口叫喊着,王金根本没有声息。他们认为王金可能是死了,而且室内很杂乱。于是他们报了警。”刘长新说。

    陈汉雄打开房门,果真发现一个约四十五六岁的男人倒在地上,胸部有血迹。

    “他家都有什么人?”陈汉雄问刘长新。

    “他妻子。据邻居说这几天他妻子没在家,是去省城他女儿那了,他女儿是大前年结的婚。”

    “是这样。”陈汉雄思虑片刻,然后给刑警大队打了电话,让法医和技术员立即到这里面的现场。

    随后,陈汉雄和江涛、白雪进入了现场,他们发现,这是一个由住宅后改的门店,营业室不过三十平方米,南边有一个卧室,西边是厨房,还有一个侧门,推开后,是一楼过道和上楼的楼梯。营业室内有两个柜台,柜内摆放着一些保健品。北边的墙有一个货架子,上面摆的也是一些保健品,品种很多,有些已掉在地上。有羊盘素、血清王、水蛭活血养颜素、深海鱼油、蛋白胶囊、多维生素、减肥茶、补脑健脑素等。上至老年人用的补钙养心抗衰老的、下到婴幼儿用的营养大全,以及学生用的增加记忆力补脑健智的灵丹妙药,女人用的美容增白却皱的青春良方。从柜台的一些保健品价格看,最少的几十元最贵的几百元。南边的墙挂着营业执照、税务登记执照等,店主叫王金。在靠西边有一张办公桌,后边是一张椅子。现场的地上很混乱,一个小钢条凳子倒在地上,一个柜台有些歪斜。这里似乎有过一场搏斗。在里间的卧室,一个衣柜也被打开,里边被翻动,衣服扔在地板上。现场除了死者足迹外,还有一种足迹是一种皮鞋印,从残留的痕迹推断,大约在二十六码左右。这个足迹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此人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五以上。

    法医和技术员也到了,还是刘法医。技术员对现场进行了拍照,并对痕迹进行了提取。法医对尸体进行检验,发现死者胸部被刺一刀,扎到心脏而死。现场没有凶器,看来是被凶手带走了。这让陈汉雄他们和刘法医想到刚才勘查的交通肇事现场。

    “难道这个被车撞死的人是凶手?他一定是深夜以什么名义骗开店主开门,然后刺死了他,抢走了室内的现金,还有办公桌上的听珍器和血压计。他出店是向南跑,然后到江槐路向西跑,不料被深夜醉酒开飞车的人撞死。”江涛在分析着。

    “江涛,先不要下结论。就是么回事,我们要得调查有了证据才能说。”白雪说话了。

    “这一切只有找到那个肇事的司机才能说清楚。”陈汉雄说。

    “这是第三者了。这就要看交警的了。”江涛说。

    “不,如果那名被撞死的人是凶手,也是我们的事了。”陈汉雄说。

    现场勘查结束了,陈汉雄将大家分成三组围绕现场和外围展开调查。刘所长想办法通知王金的老伴立即回小城来。

    经调查得知,王金今年四十八岁。原是小城日杂公司会计,妻子冯秋兰是日杂公司职工,不料前些年日杂公司解体,他和妻子全都下岗。妻子先是给一家保健品商店当营业员,而王金一直在家中闲呆。后来,在妻子劝说下,在这里租下一个门市房子,便开了这家保健品商店。因他妻子在当营业员中,学会了一些保健品的知识,其实没有什么深奥的,只要了解各种保健品的作用和性能就可,一学就会。于是,用王金和冯秋兰名字后边的字给店起个名,便叫金兰保健品商店,妻子冯秋兰也不在别人的店中打工了,他们开起了夫妻店,收入可以维持生活。但自前年以来,女儿怀孕到生小孩儿,冯秋兰极少在店中,而多数是在省城女儿家照看女儿和小孩儿,近两年店里基本是王金一个人经营。王金平素血压高,自家就有血压计和听珍器,自己会量血压,便在店中免费给一些来店买保健品的人量血压。血压计和听珍器经常是放在店中的办公桌上。

    陈汉雄他们走访王金的保健品商店的几家邻居,南边的几家有开食杂店、洗衣店、理发店、水果店的。北边的几家有开粮油店、菜店的,再向北侧的门店有几家小型的歌舞厅。而保健品商店对面的楼面,最刚刚竣工不久的楼,只有两家门店开了业,其他楼面房都空着呢。据这些经商人员说,他们大多在晚上九点多全都关门了,有几家店主曾注意过保健品商店,说保健品商店在昨晚八点多就关门了,从门的窗帘透光看,室内亮着灯。据对面一家刚开业不久的电器修理部业主说,保健品商店在晚上十点前就熄灯了。因他十点钟正在关店门,然后回到院内的住宅中,以后的情况他根本不知道。对面的另一家店是装潢设计部,据业主说,他们在晚上五点就下班了,只是业主晚上住在店内,他住在东边的小屋内,一直在室内看电脑了,晚上十一点多才睡觉,室外的事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关门最晚的是那几家歌厅,在十一点钟时,歌厅便没有顾客了,他们便全都关门了。至于保健品商店发生的事,没有人提出任何线索。邻居也没有人听到喊叫声,只是有人听到楼下有汽车声,因楼下便是马路,过车是经常的事,没有人去注意它。

    王金的邻居说,王金和他妻子自开店后就一直住在店中,平素这两口子待人热情,并没有发现与任何人有过矛盾,只是近两年多他妻子经常不在家,店中只有王金一人。至于店中经常来什么人,没有人去注意这些。

    这边在紧张的调查,交警在全力追查逃逸的肇事车辆,而法医和技术员回到刑警大队对两起现场的痕迹、凶器、足迹、血迹进行检验鉴定。通过检验鉴定,认定被车撞死在江槐路的死者足迹和金兰保健品商店内的足迹一致,而他刀上的血型和保健品商店店主王金的一致。这样看,杀死王金的凶手有可能就是这个被车撞死的人。

    得知这些情况,陈汉雄在考虑着,目前一是要确认凶手的身份,二是要尽快找到肇事车,但眼前的情况犹如让他们如坠五里云雾。

    三

    下午,王金的妻子冯秋兰回来了,得知王金被人杀死在店中,如获晴天霹雳,惊呆之中,更是悲痛欲绝,她痛哭着,白雪及她的多名闻讯而来的亲属在劝着她。待到她情绪稳定后,陈汉雄对她说:“这位大婶,我深知你失去亲人的痛苦和悲伤。但是,为了尽快查清杀死你丈夫的凶手有关情况,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随后,陈汉雄拿过被车撞死的那个人的照片让冯秋兰辨认。她说这个人她不知叫什么,他以前曾几次来过她家的店买过压乐和蜂胶。曾听她丈夫说过,这个人就住在小城内。王金从在日杂公司当会计到经营保健品商店,并没有与任何人结过冤仇。常来他们店的除一些顾客外,有几位是王金过去的同事和朋友,并说出了这些人的姓名和住址。

    “大婶,你看看这些物品是不是你家的?”陈汉雄拿着被车撞死的那个人的黑皮包。

    冯秋兰看着皮包说:“这个黑皮包是我家老王的。不过,很多年不用这个皮包了,是放在办公桌下的小柜中的。”

    她又看了包中的物品后说:“这个听珍器和血压计都是我家的。至于这些钱,我说不清是不是我家的。办公桌的抽屉总要放些钱,也许几百,也许几千。还有里屋衣柜的衣服中也有钱。”

    由此看,皮包中的两千六百多元钱有可能是王金家的。这样看来,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被车撞死的人就是犯罪嫌疑人。

    就在这时,在外边调查的江涛和刘所长在保健品商店找到陈汉雄。江涛向陈汉雄报告说:“那起交通肇事案的被害人身份查到了。此人叫姜志成,今年四十九岁,家住在城南兴隆桥附近。他原是铝厂工人,后来铝厂解体后下岗。他现在是单身一人,妻子在前几年与他离婚。此人下岗后,曾与别人倒动过粮食,并赚了一些钱。可近两年却一直待在家中,说肺部有病。据调查,这个人近两年来一直在治病,并花光了家中的积蓄。至于今晨发现他被车撞死后手中攥着的那把尖刀,没有人能给予证实。现在他家锁着门。”

    “能不能姜志成知道王金夜里一人在家,骗开他开门,进到室内杀了他,然后抢去了王金放在办公桌抽屉中的两千多元现金。”江涛说。

    “这样的案件不可能这么简单吧?”白雪白了江涛一眼,说了话。

    “那还会有什么,保健品商店的现场只有王金和这个叫姜志成的两人的足迹。尽管现场凌乱些,但还没有发现其他痕迹。这证明这个现场只有他们两人。而那个交通肇事现场也是很正常,就是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等找到那个肇事司机一切就都明白了。”江涛说。

    “我看没那么简单,说不上会有其他情况。”白雪说。

    “那就是那个肇事司机,他是另案了,不能是第一起案件的第三者吧?”

    就在这时,交警宋锋给陈汉雄打来了电话,说肇事司机找到了,现正在交警大队接受审讯。

    “江涛、白雪,我们去交警大队。”

    正像陈汉雄分析的那样,深夜里走在城内一条已熄灭路灯偏僻的小街内,而且车速开的特别快,不管司机是否喝酒,他对这条路必然熟悉。既然是这样,他就是小城人。

    肇事司机叫孙绪扬,今年三十一岁,家住在城西北凤桥街,是名个体小货车司机,他开的是一辆半截美客货车。昨天去东山城给小城城东一家装潢公司运装潢材料,回来到城东卸完货已是晚上九点多。公司经理看他挺辛苦,晚上给了他点酒喝,等到喝完酒吃完饭已到午夜十二点。他酒不量力有些喝多了,但他认为将车开回家中是没有问题的。他家住在城的西北凤桥街。此时,马路上很少有行人和车辆了。他开车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车速并不快。当走到新宾路时,他发现新宾路的路灯已熄灭了,昏暗中,他的酒劲有些上来了,越发困乏,他想到坚持下去。为了抄近些,他拐入江槐路,这条路上仍然是一片漆黑,但从车灯照射看,他并没有发现路有一个行人,于是加快了速度。就在车行驶到江槐路西行八百米处,他似乎发现前面的路上有个东西,也许是人,因喝酒喝多了,视觉有些模糊,于是他踩了刹车,但已经晚上,他的车颠簸一下,他想到是撞了人,或是一条狗。他本想停下来看个究竟,但发现路上很黑,没有人会发现他撞了人或狗。于是,车还是从那个东西一边压过去,车向前开着,他从倒车镜中看到似乎路上倒着一个人。他很害怕,便加快速度逃回了家。到家后,便将车停到院内。由于,酒劲仍在发作,他进屋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中午才醒过来。他到外面检查车,并没有发现异常,想到昨夜的事,他认为是不是幻觉或是梦。但他感到很累,下午并不想再出车了。可就在这时,交警宋锋和小丁来到他家,通过对车轮胎检验,发现车轮上有血迹,后经化验,这种血迹正是江槐路被撞死的人的血迹。原来,有十几年交通肇事现场勘察和追查逃逸者经验的宋锋,在昨夜的出租车司机中深入调查,从一位个体出租车司机那里得知,在午夜十二点二十分,在距现场三华里的永胜路北有一辆白色半截美车向西北驶去,由此分析,这辆车是从江槐路拐过来的,因南边的路上一条宽敞的大马路,访了一些司机,在这个时间前后并没有发现有半截美车运行过。他们认定这辆车就是肇事司机。于是顺路排查找到了孙绪扬的家。现在知道他撞死了人,名叫姜志成。他并不认识这个人,更与他没有任何怨仇。

    看来,一切都明了。

    此案连起来是这样;深夜,穷困潦倒的姜志成以某种名义叫开新宾路保健品商店的门,然后到他家进行持刀抢劫,并杀死了店老板王金,然后仓皇逃跑,因他家在城南兴隆桥附近,他抄近路只有进入到江槐路。由于路上无人无车,他便奔跑在路中间,并一手拿着抢来装有钱物的皮包,一手持着带血的尖刀,可想不到醉酒的孙绪扬从后边开车猛冲过来,他躲闪不及便丧了命。

    “队长,这两起案件都可以结案了吧?”江涛微笑着说。

    可是,陈汉雄并没有表态,他像在思虑着什么。

    就在这时,陈汉雄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法医老刘打来的:“陈队长,经检验,那个被车撞死的人,是个吸毒者,从他的血液中已检测出来了。还有,这个死者的头顶伤处,如果是车撞而形成,有些牵强。”

    放下电话,陈汉雄的面孔立即冷落下来,他凝聚着两道浓眉,思虑片刻说:“看来,这两起案件并不能结案。姜志成吸毒,毒品来源在哪,是谁供给他毒品,王金和他的死能否与毒品有关?我们还要调查下去。”

    四

    姜志成近年来一直在吸毒,故妻子与他离婚。为买毒品,他花光家中所积蓄的十几万元,而后又折腾光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吸毒使他精神恍惚,行动迟缓,而且有多种严重的疾病,原是二百五十多岁的大胖子,现在只有一百六十来斤了。陈汉雄和派出所民警在姜家发现了一些吸毒工具,还有一些深海鱼油、保肺宁、肝宝等保健品。

    经深入调查,有人发现他多次去金兰保健品商店。他有多种疾病,而不去医院看病,为什么总要买保健品呢?而人们发现开始时,他是从保健品商店拿走一盒盒保健品,但后来发现他是每半个月或二十天就去保健品商店一次,而且多是空着手进去,空着手出来。随着,调查的深入,有人发现近几年像这样出入保健品商店的还有一些人,查到几个人后,发现他们都是吸毒者,而从保健品商店取走的是冰毒。一切可以明了,这个保健品商店出售毒品。

    于是,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对保健品商店又进和地全面检查,在柜台的中缝中发现一个空着的塑料袋,经检验,这个空塑料袋曾装过冰毒。据冯秋兰说,她并不知道王金在暗中卖毒品,这些毒品哪来的她根本不知道。冯秋兰提到王金有个好朋友,原也中医院的医生,叫赵锐,现在在做保健品生意。赵锐每年都要来王金的店几次,王金说他是定期给金兰保健品商店供货来的。

    陈汉雄他们对赵锐调查,发现赵锐真是在跑保健品生意,是某公司的一个代理商,他不但给王金的商店送保健品,在小城至少给十来家保健品商店进货,并没有发现与毒品有关的证据,而在王金被害的那天夜里,他在邻居家和几个朋友打麻将,一直到半夜十二多才结束。从时间计算,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为此,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找到他了解情况。在谈话中,赵锐说:“王金平素本是老实人,可为什么会出售毒,毒品是哪来,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想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或隐情。”

    “赵医生,你多次去王金的保健品商店,都遇到过什么人。因为在看病和中药上你们是内行。到保健品商店的人,你都会看出谁是来买保健品的,谁是另有他事找王金的,以至谁是来贩毒或求购毒品的?”

    赵锐想了想说:“现在这个店与毒品连一起了,有一个人我看比较可疑。那是三个月前我去王金的店给他送一批保健品,我开的是一个小型货车。按事先订货单,我给他进了一批中低档保健品。那天下午四点多我来到他家训门前,发现店门前停着一辆黑色丰田轿车。走进他的店门,发现他室内除了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几次在他那里遇到的一个姓姜的患者,在我进店门时,他正往出走。还有一个人坐在办公桌里边的椅子上他倒像老板,与王金正说笑着,王金给我介绍说,这个人是他一位小老弟,姓高,在家排行老五,就叫他五弟吧,现是搞房地产开发的。我看了这个人,发现有些面熟。但以前在哪见过想不起来了。我想,这个人也许就是小城人。交完货,我问了现在一些房价,因我打算换个条件好一些的住宅,但他尽管解答了我的提供,有些术语是外行话,况且在行情上说的并不符合实际,这让我有些生疑。我走后。那个人还与王金交谈什么。”

    “以后又见过个人吗?”

    “没见到人,隔了一个多月,我在城内一个商场门前见过他的车。因他的车牌号后面是三个4。”

    “别的情况还发现过什么?”

    “没有了。”

    随后,陈汉雄他们对赵锐提出的这样人对一些建筑人员了解,在他们了解的同行中,并没有发现姓高的房地产开发商。江涛和白雪到交警去调查赵锐说的尾号是三个4的牌照,此牌照的真正主人是商业局副局长杨大哲的车牌,而他的车是本田车,牌子从没丢失过过借出过,看来那个丰田车的牌子是假的。

    吸毒人在小城并不多,而贩卖毒品案在小城更是寥寥无几。虽然数量不大,但影响却非常大。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长刘天林从外地开会回来得此案后,立即参加侦破及指挥工作,但三天过去了,此案仍是没有一点线索。

    五

    这天上午,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对一名外号叫“黄毛”的吸毒者进行讯问,他是名二十多岁的男子,现已被行政拘留并在此强制戒毒。据“黄毛”交代,他本是不吸毒的,可一次在舞厅上受朋友焦大作的引诱,出于好奇就吸了毒,可几次后却上了瘾。焦大作也吸毒,他的毒品也是从王金那里买的。有一次他俩去王金那里买毒品,遇上了城西的“胖仔”,他也是个吸毒者,还遇到一个正从店中往出走的中年男子,在门口他上停在门口的一辆黑色丰田轿车,车牌子是什么号,他们谁也没有看。看来,王金借开保健品商店之名在经营毒品,至于他毒品的来源究竟哪来的,他们也不知道。

    金兰保健品商店在贩毒,这已是事实,可他们的毒品到底哪来的,却没有人知道。陈汉雄想到,那个开着丰田轿车的人有可能就是往金兰保健品商店送货的贩毒者。在交警宋锋和小丁的配合下,他们对城内具体黑色丰田轿车的人进行了全面调查,查到了二十几辆丰田轿车。逐个排查,最后只有一个叫佟兴海的中年男子不能排除。此人长得很瘦小,原也是日杂公司司机,和王金是一个公司的,他们以前关系就挺好。下岗后,他先是在市场帮别人卖水产,后又在车行租车开出租车,五年前又去南方经商了,近几年回来后,说赚了很多钱。以前,他妻子一直在城南市场打扫卫生,近两年却不去市场了,基本是在家中闲呆,有时到麻将馆打打麻将,而且出手大方。他们有一个男孩,现住校读高中。从南方回来后,佟兴海在家中闲待了几个月,两年前在城南郊承包一个水库养鱼,而还买了一辆二手的丰田轿车。但他很少在水库,水库由他雇的一个叫张振青的老汉管理,忙时再雇些人。他也不住在水库,而基本是住在城南的一所住院宅楼他的家中,但此人神出鬼没,经常不在家。他是否就是赵锐和焦大作看到那个开着丰田车去过金兰保健品商店的人呢?陈汉雄决定对佟兴海的住宅进行监视,这天傍晚,佟兴海还真的回家了,他将车平素就停在楼下的院内。这一夜,佟兴海并没有外出。但他到底是不是去金兰保健品商店的人?陈汉雄找来了赵锐,想到他白天有可能外出,他和江涛,还有赵锐隐藏在这所住宅楼的楼院门一辆借来的地方牌照的车中,在此监视着佟兴海家的楼口。果然在上午十点多,佟兴海从住宅楼门中走出来。

    “陈队长,他就是到王金保健品商店去的那个瘦子。”赵锐说。

    “好。谢谢你了。”

    “队长,我们是不是现在就抓获他?”江涛问。

    “不。他虽然到保健品商店去了,但没有发现他贩毒的证据。我们先跟踪他,看他都和什么人接触。”陈汉雄决定着。

    佟兴海走进了他的丰田车中,启动后,车开出了这个楼院,拐向东边的马路,此时,他的车牌号已是55412了。

    见此,陈汉雄让赵锐下车回去。他和江涛在后边远远地跟踪着这辆丰田车。

    丰田车驶过向东的路,进入东边一条六车道的大马路,车向南开着。十几分钟后,车驶向南郊,看来他要到水库看看。

    果然,佟兴海去了水库。水库仍由张老汉看管着,这天上午有三四个来水库钓鱼的,他们全都蹲在水库的南沿树林边,钓鱼是要收费的。为了不打草惊蛇,陈汉雄和江涛将车停在了远处,从这里可以看到水库的情况。看来,佟兴海要在水库待一天了。陈汉雄给白雪打电话,让他会同派出所民警立即对佟兴海进行调查。

    当日下午,陈汉雄接到白雪电话,经他们调查。佟兴海家原本是很困难的,只靠他在外打工和妻子在市场打扫卫生赚钱生活,自他去南方回来,突然变富了,他承包了水库,还买了一辆二手的丰田车,但也花了十几万元。加之水库承包费几万元,共计二十多万元。他还要供一个上高中的学生,妻子又不出去工作了,而且有充足的钱来打麻将,他家的收入是个谜?近年来,佟兴海虽然瘦些,但本身并没有病,也不是保健品经营者,却多次去王金的保健品商店。佟兴江平素对打麻将不感兴趣,却对女人和舞厅很感兴趣。据说,他在舞厅中认识了几个陪舞小姐,与她们也有说不清的关系,而且还为这些小姐买过衣物和首饰。今年以来,他多次去霓虹晚霞歌舞厅。

    陈汉雄对白雪他们的调查进行分析,佟家总的支出远远大于他家正常的收入,而且还要养一辆高档车。水库刚刚承包二年,每年收入不过两万左右元钱,仅仅在南方的几年就赚几十万,这里边一定有问题,再有既然在南方这么好赚钱,他为什么还会回来呢?由此看,他极大可能是贩卖巨额利润的毒品。

    这天晚上,佟兴海又去了霓虹晚霞歌舞厅。陈汉雄和江涛、白雪穿着便衣,化装成舞伴也来到了歌舞厅。经观察,发现佟兴海与舞厅一个叫“小云”的陪舞女郎纠缠在一起,他们不但熟悉,而且还过分地亲热,看来这个女郎就是他的一个情人。直到舞夜,佟兴海才走出舞厅。

    就这样,陈汉雄连续跟踪佟兴海三天,仍没有发现他贩毒的证据。看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也许佟兴海早已警觉,故停止了贩毒行动。还有他真是贩毒者,他的毒品藏在哪里呢?

    这天,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又来到金兰保健品商店,发现保健品商店房门已上着锁。在城中的一所老住宅中,陈汉雄他们找到了冯秋兰,她的侄女在陪伴着她,她仍处在悲伤之中。冯秋兰没有再提出新的情况,但就在陈汉雄他们要离开她家时,她想起一件事。

    “陈队长,我男人背着我贩卖毒品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毒品藏在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家的办公桌下面的两个柜,其中北边的小柜平素是上锁的,平素放着账本和进货单据,但没发现里边藏有毒品呀。以前这个小柜有两把钥匙,两年前不知什么时候丢了一把,现只有一把平素就放在我男人王金身上,我就不管了。因这两年我我本没在家,在我女儿那了。难道是他将毒品藏在这个小柜中了?我男人出事那天下午我回家时,发现这个柜是开着的,而我男人身上的钥匙和小柜的锁头在柜台底下找到的。还有办公桌南边的柜有门,无锁,里边原先放了一个黑皮包,还有几件工具,就是螺丝刀了、钳子,还有一个大扳手。因我家的店在一楼,有个自来水阀门在我家卫生间中,一旦楼上的人修理自来水要求停水时,必须用大扳手才能扭动阀门。但这天我发现柜中的大扳手不见了,我到处找也没找到。”

    “大扳手?”陈汉雄自然自言的说。

    “是的,一个大扳手。是拧大螺丝的大扳手。”冯秋兰说。

    “是这样。”陈汉雄在疑虑着。

    晚上,陈汉雄和江涛、白雪聚在一起,他们对王金被杀、姜志成被害案。想到那把大扳手,陈汉雄说:“我看那个肇事司机不是第三者。”

    “队长,如果将那起交通肇事案连到王金的案件上,他就是第三者。姜志成是吸毒者,夜里到王金的保健品商店去抢劫,也许是为了找毒品,但没找到,而杀死王金,抢走他家的现金和他想用的血压计等。这个案子中王金是第一者,他就是第二者,而撞死姜志成的人就第三者。”江涛说。

    “如果姜志成不是车撞死的,而是有人用大扳手击打头部打死后,将他移尸到后来的交通肇事现场,他死后又被夜里行驶的车压了一下,那么谁是第三者呀?”

    “那么这个持大扳手的人就是第三者,但这不可能。姜志成是被车撞死的呀?”江涛说。

    “原我也这么想。但姜志成头部的伤是很奇怪的,一个正常行走的人,要说先撞了他的腿或腰都可以,怎么车一下子就撞在他头顶了?”

    “那辆车可是半截美货车呀,车前面是很高的。”

    “我看了那辆车,要是撞到头,车的前面挡风玻璃还会完好无缺吗?”

    “这……”

    “我认为,姜志成的死是,是在保健品商店被人用大扳手击打头部而死。然后移尸到那江槐路。凶手,一定是用交通工具将尸体运到那个现场的。这让我想到这个大扳手如果没有扔掉,假设佟兴海是那个凶手,这把扳手有可能在他的车中或车的后备箱里。”陈汉雄说。

    “江涛,我认为陈队长说的有一定道理。那个交通现场我们都看了,而且死者头顶的伤不合乎车撞情景。这么看,那个司机只是个替罪羊,真正的凶手我们忽视掉了。”白雪说。

    “还有一点,王金是被刀扎死的,而那把手握在姜志成手中。如果王金真是他杀的,他已逃离现场到另一条街上,在没有人追赶的情况下,他有必要还握着那把杀人的刀吗?还有车已将他头部撞成颅骨破碎,他还能手攥着那把刀吗?我看是他死后,有人将刀后握在他手中的。这样看,杀死王金的并不是姜志成,也是那个出现在保健品商店的第三者。”陈汉雄坚定地说。

    “这样看,我们必须找到那把大扳手了?”

    “是的。除此,我们还要做歌舞厅常与佟兴海在一起的几个歌女的工作,从她们那里想办法获得他的贩毒证据。”

    “队长,这项工作你交给我吧,我想想办法。那天舞厅,我发现其中一个叫小春的歌女我认识,但她没有注意到我。我想办法从她那里打开缺口。但需要江涛配合。”

    “好。就这样办,但要注意安全,更不能打草惊蛇。”

    “是。”

    六

    事情似乎进行得很顺利,在第二天晚上,白雪和江涛化装成顾客混入了霓虹晚霞歌舞厅。他们要了一个包间,江涛说还有一位男士要来歌舞厅,但缺名女伴,于是他特意点了一个叫小春的歌手名,还好。小春正好在歌舞厅中。当她来到江涛的包房中时,认出了白雪。原来她是白雪中学同学的妹子,而且这名同学和她的关系非常好,她的妹子小春那时对白雪也特别亲近。

    寻找机会,白雪向小春公开了自己和江涛的身份,并说了来找她的目的。小春流下了眼泪。她说,她也不愿在这乱哄哄的地方,可因父亲有病,姐姐高中没读完便在家务农了,小春中学刚好毕业,就再没有考高中。为给父亲治病,她全都在外打工,但父亲的病仍然没有治好,去年去世了,而且欠了一大堆外债。姐姐去年嫁人了,她在家中无事可干,便到城内打工,由于喜爱唱歌,便在歌厅当起了陪舞伴唱。她与经常来这个舞厅的佟兴海,人称“大款瘦哥”的人很熟悉,并也陪过他的舞伴过他的唱。这个人很讲究,每次给小费都比别人多,而且出手大方。据说这个人不但养鱼,而且还有大买卖。小春在这个歌舞厅已两年多了,但她不是佟兴海的情人。佟兴海在这里的情人叫小玉,是一位十八岁女孩,人长得很漂亮。小玉与小春的关系也非常好,她们似乎有同样的遭遇和身世,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吧。小玉曾向小春说,她与“大款瘦哥”不过是逢场作戏,为生存他多给一点是一点,反正他有的是钱。她知道他是有妻室的人,但为了钱,她与他曾多次做爱。不过,从心里讲,她并不爱他。最初那次他带她出去,在一个空房中不知给他喝的什么饮料,让她困的不得了,就那次他奸污了她。她一个弱女子只有眼泪,佟兴海哄着她,并说与他妻子离婚娶她,给了她一笔钱,而后又给她买了金银首饰和衣物,并多次和她上饭店。然而,这个“大款瘦哥”不但与小春有染,还和其他舞厅的几名女子有这种关系,他自称自己是‘男子汉’。那时时兴摇头舞,有一天“大款瘦哥”不知从哪弄来的一种小药丸,吃了后让人精神既兴奋又恍惚,摇着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累。以后,佟兴海在几个舞厅中暗中销售过这种摇头丸,价钱很贵。

    “佟兴海在舞厅里销售这摇头丸!”这就是证据。陈汉雄在深思着,看来,以这种犯罪嫌疑可以传讯佟兴海了。但在这同时,还要有人找到曾在歌舞厅服用过摇头丸的人。他给刘天林打了电话,刘天林得知情况后,决定先用佟兴海实行监控,待他从家中出来时对其传讯。这边对他传讯的同时,那边派出警力对已掌握的报用过摇头丸的人进行同时传讯和取证,这样就不会打草惊蛇。

    第二天一早,陈汉雄、江涛、白雪,还有派出所小周守在佟兴海的住宅楼下。还是上午十点,佟兴海走下了楼,当他正要开自己那辆车门时,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出现在他面前。

    “佟兴海,我们是小城公安局的,你被依法传讯了,请和我们走吧!”陈汉雄出示了警官证和拘传证。

    佟兴海看看他们,面色大变,有些惊恐,他想跑,但江涛在一边已抓住他的胳膊,并拿过他的车钥匙。

    “你们搞错了吧,我没有犯法呀?”佟兴海吼叫着。

    “那是你自己说,我们要对你进行调查,请你配合。”陈汉雄义正词严地说。

    佟兴海不再言语了。

    江涛和小周看押着佟兴海,陈汉雄和白雪对佟兴海的车进行检查,当他们打开车后备箱中,发现在几件工具中,有一把大扳手。陈汉雄指着那把大扳手说:“这个大扳手是你的吗?”

    佟兴海说:“是我的。”

    “好吧!”陈汉雄回身又对白雪说:“白雪,由你开着他的这辆车。我们回刑警大队。”

    由陈汉雄开着那辆地方牌子白色轿车,后面坐着江涛和小周,佟兴海在他俩中间。

    尽管那件大扳手被水冲洗过,但经过技术检验,技术员竟然在扳手的螺母空隙中,发现肉眼根本看不到的微量血迹,经化验,这种血迹与姜志成的血型完全一致。由此可以断定,姜志成头部的伤,是由这把大扳手形成的。

    对佟兴海的审讯开始了,佟兴海开始是什么也不说,要不就是不知道。

    “佟兴海,你要知道你的罪恶是深重的。据说你在舞厅还敢称男子汉,男子汉是什么,那是站着直不会弯腰的人,特别是自己做的事自己就敢承担,谁让自己走上这种道路了。你还敢称男子汉?我先不给你算经济账,你的收入和支出。我先问你舞厅你和一些歌女的事,这个你敢承认吧。”陈汉雄不冷不热地问。

    “舞厅我是去了,我没有什么呀?”

    “这个你敢说?我不问你多的,你就说这二年在霓虹晚霞歌舞厅里的事。”

    “我没有事呀。”

    “没有事,还有和什么小云、小玉等一些歌女陪伴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过是朋友。”

    “好,就从朋友上说,你们是怎么交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你都给她们什么好处。”

    在陈汉雄唇枪舌剑之下,还有现已掌握的证据之下,陈汉雄步步紧逼,佟兴海先是交代了她与歌舞厅中的一些女伴唱者的关系,也交代了和小玉的关系。但他不承认出售过摇头丸的事。

    也就在此时,刘天林给陈汉雄来了电话,说已有三名曾到舞厅跳舞人员证实,佟兴海在舞厅中暗中卖给过他们摇头丸。

    见此,佟兴海想了想还是交代了在舞厅出售摇头丸的事。问其来源,他说他对此不懂,以为是兴奋剂,是在南方一个不知名的人手中低价买的,回到北方高价出售。

    “好,你这样说也可以,但要负法律责任。这些你交代,顺便将你的罪恶全都交代清楚吧。”陈汉雄看着他说。

    “警官,我真的没有问题就这些。”

    “下步你应该交代贩卖其他毒品的事,还有杀死金兰保健品商店王金和吸毒者姜志成的事吗?”

    “不,我真的没事了。”佟兴海一紧张站了起来,头在冒汗。

    “你想杀完人后制造假现场,还嫁祸于人,能蒙骗过我们吧?我看事情已到了这步,你还是老实的交代吧,争取个好态度,这也叫主动交代。否则,我们凭证据一样定你罪。”

    “你让我想想。给我口水喝行吗?”

    “好,给你口水喝,你要赶快交代。”

    随即,白雪递给他一瓶小瓶的矿泉水,他咕嘟嘟全喝光了。

    七

    “水也喝了,尽早说吧。”

    于是,佟兴海交代以下犯罪情况。

    佟兴海与王金原在一个公司时不但熟悉,而且关系很好。那时,王金是公司会计,人也很风流。曾背着妻子冯秋兰与一个酒店的小姐多次发生过关系,至使那位小姐怀孕了,为了打胎他曾求公司小车司佟兴海帮忙,弄个假手续在外地医院为这名小姐打了胎,又送到她到亲属家休养。后来,在佟兴海的劝说下,他给了那位小姐一笔钱,他们从此断了关系。为了在外边乱搞,王金贪污了公司大笔公款,公司解体时他作了假账和假单据并混了过去。后来,王金开了一个保健品商店。佟兴海去南方打工,在那里认识了毒品贩子老根,他不知他的真品,也不知他是哪的人。是一次在外方他遭人欺负,是老根救了他。从此,和老根交往,并拜成兄弟。老根说,要想赚大钱就得担风险。他问老根怎么赚大钱。老根说那就是贩卖毒品。佟兴海说那要是让人抓到可是掉脑袋的事,老根说只要秘密进行,是不会被公安发现的。在老根的劝说和恐吓下,他帮老根运了一次毒品,得了一大笔钱。后来他回到了北方小城,但手中还有一些毒品没有卖出去,是一些摇头丸和冰毒。于是想到王金的保健品商店,想在那里建立一个联络点,借卖保健品的名誉,寻找吸毒的人到这里秘密交易毒品,当然他在幕后,让王金出面。王金当然不干,他便以将他的丑事告诉他老婆,还有王金在单位贪污公款的事检举出去相威胁,逼迫他同他参与贩卖毒品。如果他要向公安报告,就有人杀了他全家。这时,王金的妻子去了省城女儿家,她的确不知道王金后来贩卖毒品的事。王金只好被迫在保健品商店帮他卖毒品。在这里销售了一些冰毒。这样在这里,王金为他卖出了一定数目的毒品,有很多是远销外地,当然都是佟兴海在外联络找的买主。为此,仅二年多,佟兴海就赚了二十多万,王金也得了十多万。为掩人耳目,王金在城南郊包了一个到期的水库,一旦有人追查他的经济来源,是在南方打工和承包水库赚的。

    毒品的确害人太深,姜志成就是例子,这让王金有些害怕和担忧,他决定不能再干下去了。并几次向佟兴海说出自己的想法,佟兴海说,你不干也够枪毙了,还不如干下去,这些毒品只是放在商店,由佟兴海联络出售。但王金感到他是坐在一颗随时就要爆炸的炸弹上,他坚决不干了。前一段,妻子又去了省城女儿家,他便自己在店中。那天深夜,他已睡下,佟兴海来敲门,想和他谈。但王金坚决不干了,并说他宁可去公安机关自首,佟兴海怕暴露自己便持刀杀了王金。然后再用王金躲藏上的钥匙打开营业室办公桌下北侧的上锁的小柜,从里边取走两小包还有没出售出去的冰毒,装在衣兜中。不料,有人开门,是姜志成来了。他看到王金倒在地上,吓得倒退。佟兴海发现,哪能让走呢,于是从办公桌南侧已打开的小柜中抓起一把大扳手,冲上前,一扳手打在姜志成的头顶,姜志成连叫一声都没来得及便倒在地上死了。佟兴海想出让姜志成当替罪羊,于是将王家的两千多元钱,还有血压计等装在一个黑皮包中,弄乱他的室内,伪造保健品商店遭抢的现场,然后将姜志成放到自己车的后备箱中,顺手将大扳手扔到后备箱中,回屋擦掉自己的痕迹和一些明显的血迹,然后开车到江槐路又伪造了姜志成被车撞死的现场。

    “你交代完了?”陈汉雄问。

    “是的,我全说了。王金和姜志成都是我杀死的,到了这步我就全说了。”

    “不,杀死王金和姜志成的还有第四者。你交代第四者是谁?”

    “第四者?”佟兴海有些惊讶。

    而江涛也有些疑惑。佟兴海交代的和调查及现场是一致的,怎么还会有第四者?

    “我问你,凭你的体力,能将一个比你重得多的死者装到你的车的后备箱里吗?如果没有另一个人帮忙那是不可能。我想,你交代的绝大多数是真实的,但你还在包庇第四者。我想,你不止就一次将毒品放在王金那里,而定期或隔一段便往这里送毒品,王金那里既是出售点又是联络站。那天晚上你和所谓的南方老根一起到保健品商店的吧,因王金不愿再干了,你和那个人杀了他。不料,夜里犯了毒瘾的姜志成来找王金买毒品,发现商店灯亮着便拉门进入,被你们发现用大扳手打死,然后是两个人将其抬到你的车后备箱的。”

    佟兴海低下了头。

    “你还是交代那个第四者吧。”

    “好了,陈队长,我早闻你的神威,没想到你真是料事如神,我就全说吧。本是不想出卖我这个拜把兄弟的,自己全承担过来,没想到被陈队长看破。已到了这个地步,让他陪着我也许更好。”

    原来第四者就是南方的老根,他已几次往王金这里送毒品。此人是佟兴海在南方结交的拜把兄弟,他真名叫孙德江,但也是北方人。近日,虽杀死了两个人,他仍在北方,因有些事没出办完。几天前,他们还通过电话,他对佟兴海是绝对相信的。得知公安机关并没有发现他们,认为是平安无事了。因为他们杀了王金并找到一个替罪羊,佟兴海听说肇事司机已被刑事拘留,他们认为公安机关已结案了,便认为平安无事了。他们还庆幸,这种案子他们做天衣无缝。他们计划近期,在距小城一百公里双河镇站前旅馆相会,然后想办法通过外地关系继续出售毒品。当日,在佟兴海家搜出两小包冰毒。

    几天后,一个身份证名叫李付友的四十来岁的男子住进了双河镇站前旅馆一楼的一个房间。一个女服务员为他送水来了,随之女服务员的一支手枪对准了:“不准动,孙德江,你被捕了!”

    随之,陈汉雄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孙德江,我们是小城公安局的,在这里待你多时了,和我们走吧!”

    这名男子一惊,向后退了一下,快速从腰间掏出一把尖刀便向陈汉雄刺来。陈汉雄机警地一闪,刀刺空了,随之,陈汉雄躲过他的刀锋,反手一拳打在他前胸上,他向房间里边退去,瞬间,他踏上了床,一脚踹开后边的窗户,跳了出去,脚刚落地,一个人将他按在地上,手背了过去,并夺下他手中的刀,他是江涛。

    陈汉雄和白雪也跳出窗户,那个男子被背戴上手铐。

    “孙德江,像你这样的恶魔,是逃不掉的。走,带上你的毒品去见你的拜把兄弟去吧!”陈汉雄怒视着这名男子说。

    这名男子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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