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媒体和读者怎么贬损中国文学,但中国文学的主力军一直在认真写作。因为这些人的坚持,我们看到了文学的希望。在举国上下都为超女、好声音欢腾的现实面前,因为莫言的获奖而暂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多么希望大家对文学的注意力能够持久一些,多么希望我们就此迎来对思想和内容的重视。
为野生词语立传
字典或词典,常常是乡村孩童的第一本课外读物,也是我们的文字“圣经”。阿城在小说《孩子王》里就把字典当成主要道具,老师跟学生的赌注是一本字典,而拥有字典的人就等于拥有知识,拥有进入文明社会的通行证。在没有掌握更多的文字之前,我像文盲的父亲捡起报纸碎片那样崇拜字典,并在汲取知识的过程中努力使自己的文字合法,尽量争取读音准确,最终成为“字典”的合格公民。
她们的声音久久地响起——读哈金的《南京安魂曲》
碰巧,《南京安魂曲》的策划和责编也是我系列作品的策划和责编,他们等该书一出炉,就用特快包裹寄来,以确保它的新鲜口感。
在阅读本书过程中,我曾不停地问,是什么力量让明妮如此善良?是女人的本性或是一时迸发的同情心?我认为不完全是。多少富有同情心的母亲,多少原本善良的人,在枪弹和刺刀面前早就放弃了善良,转而以求生存。但是明妮没有,她能坚持善良那是因为她的信仰……她自我完善的企图,使这个人物一直处于生长状态。
关于凡一平的流言飞语
凡一平,电影《寻枪》、《理发师》的原作者,我的师兄、同事加朋友。由于他太有趣,朋友就特别多;由于他能忍受,认识他的人都愿意拿他来编笑话。他真的就像个弥勒佛,是朋友们开心的按钮,也有人说他是壮族的“阿凡提”,本人的故事恐怕要比他的小说流传得更广。面对种种调侃,凡一平当然又是一笑。
偶尔一笑,也是微微——付秀莹印象
我是从乡村里走出来的作家,但是写着写着,我的小说题材就像我这个人一样渐渐地转移到了城市。因为题材的转变,我常有愧疚之感,仿佛把自己的穷亲戚撂在了乡下。但是,自从看了付秀莹的小说后,我的愧疚病略有好转。正是因为她对乡土执著的书写,才对冲了乡土作家的流失,才使那些题材进城的作家们心灵得以舒缓。她坐在翘翘板的那头,保住了小说题材的生态平衡。
但愿她能把芳村写得像“高密东北乡”那么有名,更希望她不要从翘翘板上跳下来,以避免读者在小说中再也找不到故乡,那种琐碎而瓷实的故乡。
阳光男人
我一直认为杨克是一个透明的人,率真的人。如果我们按世俗的眼光来衡量他,也许会认为他太善良了,太年轻了。但是当我们抬头看一看我们的去路,也就是用终极关怀什么的来衡量他也衡量我们自己的时候,我们才会发现,衡量一个人是没有统一标准的,那要看你这一辈子把什么样的追求放在首位。如果你的首要追求是快乐是年轻,那么你就能够理解杨克。在焦虑和抑郁症肆虐我们的今天,能够保持杨克那样的心态,应该说是一种造化。
男人的供词
15年前,华栋曾经写过一部长篇小说,叫《正午的供词》,从此我相信他有把所有小说都写成供词的可能。
一个画家的路线图——郑军里印象
如果一个陌生人要在一群人里找一个教授的话,那他准会把郑军里给揪出来。原因是他长得太像教授了,或许他就是按着教授的模子长的:标准的五官、标准的不苟言笑、标准的举手投足。在这个教授都长得不像教授的年代,在这个绝对不以貌取人的社会,郑军里教授偏偏就像个教授,不给别人一点点意外。
画家谢麟的白与黑
在经过黄姚古镇写生之后,他的《山村印象》系列诞生了。在这一组作品里,他弱化了黑,强化了白;弱化了写实和粗犷,强化了写意与柔软。至此,谢麟完成了油画和国画的巧妙嫁接,完成了写意与写实的结合。他终于把白裤瑶村庄升华为中国村庄,终于把东方西方的绘画风格同时放进了一个画框。
回到起点
在胡红一的心灵深处,始终有着写作的情结,有着被人称为作家的虚荣。
他从没有作品到有作品,从没有代表作到有了代表作,成为名副其实的作家仅仅是五年的时间。这五年,他在生存的压力之下,一边采访、开会、策划、泡吧、喝酒一边写作,没有后门可走没有后台可靠,完全凭自己一颗聪明的脑袋征服这座他陌生的城市,不得不让我正视在他嘻嘻哈哈的游戏态度后面埋藏着的毅力。我仿佛看见一颗文学的种子,在经历了太多的飘荡之后,最后落定在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也许就是他当初设想的所有人生意义的出发点。
终点又回到起点,许多人到现在才明白。
她像跟踪杀人犯一样跟踪稿件
一直我都以为《收获》这种大牌杂志是不会缺稿的,编辑们只管跷着二郎腿喝茶、看报纸,好稿件就会一头撞上来。但是,几年前我在北京的青创会上碰到了钟红明,她专程从上海赶来,敲开一个个并不著名的作家房间,跟他们约稿,忙得差点儿漏掉了饭局。这时我才知道,哪怕是《收获》的编辑想要拿到有质量的字,也得像我那位打鱼的大哥把网宽宽地撒开,大海里面捞针,体育彩票里选号。
他让《山花》更烂漫
《山花》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已经被文学圈彻底认可,其作品质量一直稳定,杂志也越来越厚。可是何锐先生就是没胖起来,那些跟着他干活的编辑都说:“他太操心了!”接管《山花》十三年,他没有开过任何小差,言必称杂志,行必为杂志。十几年来,他为杂志拉了几百万元的赞助,自己却不拿一分提成,仍然过着那种让人尊重的清贫的生活。如果要我选一个无私的典型,我肯定投他一票。从他身上,我看到了文学赖以生存和传承的力量,并坚信一个好编辑对文学的贡献胜过一百个作家!
默默者启良
在我的印象里,韦启良老师的嗓门从来就没有高过,哪怕是在没有扩音器的大礼堂里讲《学习郭沫若、纪念郭沫若和研究郭沫若》,他的声音也不高,但却字字清晰,句句准确,把整个礼堂安静得可以听到落地的针响。
1986年夏天,他在《河池日报》分别以《青山桃李忆念斯人》、《学者死于讲座》深情地忆念阮儒骚和黄振宇两位老师,为失去这么优秀的同行痛惜落泪。现在,为教师们立传的启良老师悄悄地走了,怀念的任务就落到了我辈身上。为了当年的那一句诺言,我含泪写下这篇文章,以此纪念恩师启良。
云船
十五年之后,我终于混出个人模狗样,能在清明回家祭祖。我突然记起我的老师来,我看见墙根下那块烧黑的印记,眼前便有了老师的音容笑貌。我久违了我的老师,心中的一片纯净,已让尘世的琐碎夺去。我仰天长叹,头上正飘着一朵白云,形如帆船,朝着老师走的那个方向驶去。真是天解人意,十几年来,同学们像洒出去的豆子,各自为生计忙碌,何曾想到过早逝的老师?是冥冥上苍,填补了我们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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