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东明镇公安派出所所长罗晓勇和民警郑大林正在值班室值班,本镇的副镇长赵富成满面愁云地来到小镇的派出所。
“是赵镇长来了!”罗晓勇客气地迎过来。
“唉,真是急死我了,你嫂子张淑艳三天前去了省城看病,说晚上住在她同学家,可我昨天晚上给她打电话,奇怪的是手机总是无法接通,我便给她在省城的同学打电话,她同学说你嫂子根本就没去她那儿。她没去那儿能去哪儿呢?我连夜给我的一些亲属打电话,他们说都没有见到你嫂子。昨夜我一夜也没有睡着,今早我去了省城,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这不刚回来便到你们这来报案。”赵富成气喘吁吁地说。
“你别急,先喝杯水,慢慢讲。”罗晓勇给赵富成倒了一杯水。
“她本应给我来个电话,却至今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我想,她以前曾多次去省城,每次都到她的同学家,有时在她那一待就是几天,没想到这次却没去那,你说这样的情况能不让我着急吗?”赵富成急切地说。
“她说去省城看病?”罗晓勇问。
“这不,这几天心脏有些不好,说是到省城让她同学陪着到省院看看病。因以前她同学陪她看过。她走时说第二天就可回家,但前天晚上并没有回来,我打电话才得知她并没去同学家。我担心她有心脏病别走哪犯了,但到省城找了一天也没找到,省里的几家大医院我都找了,是她的同学刘玉华帮助我一同找的,并在省城站前派出所报了警,让他们一旦发现线索通知我。”
“嫂子说去省城看病,可又没有查到,你分析她去哪呢?”
“我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不见她的踪影,我怕她心脏不好病在哪。但她手机应该开着,为什么无法接通?能不能出了什么事?”
“我想嫂子也不是第一次外出,不会出事的。一定是遇到熟人了,说不上今天晚上就会回来,你还是等等吧!”罗晓勇安慰着赵富成。
当晚,赵富成回到家。等了一夜,妻子仍然没有回来。第二天又过去,妻子张淑艳仍是没有音讯。无奈,赵富成又来到派出所,罗晓勇只好将此事上报上级。
上级领导对此事很重视,并分析了此情况,考虑到一个副镇长的妻子能否被人绑架,或出了其他事?否则不能几天没有消息。尽管不能确定张淑艳在哪失踪,因她是小城所管辖的人口,上级领导责成当地派出所还是尽力查一查。上级部门几天后也向一些地区发了协查通报。
又是几天过去了,张淑艳仍没有回到家中,也没有任何消息。
一个中年女子无端失踪,这在东明镇还是第一次。
这天,罗晓勇在下街走访时,听到这样一条消息,说赵富成这几天不知怎么的,说他见到鬼了,晚上连大门都不敢出了。
“见到鬼?这是怎么回事?”
抱着一种好奇,罗晓勇来到赵富成家。这是一个宽敞的大院,叫了半天门,赵富成才披着衣服出来。
此时,正是秋季,白天天气很热,晚上的气温又非常凉。
“是罗所长呀,请进吧。”赵富成一副病重的样子。
来到赵富成的室内,罗晓勇环视一下室内,赵家很阔,虽是三间瓦房,室内装饰仿佛如城内的楼房。
“赵镇长,闻听你身体欠佳,路过你门前,特来看看你。”
“多谢罗老弟。”
“嫂子有消息吗?”
“没有。我怀疑他是不是被人骗走了,现在能不能活在人世都不好说了。”赵富成显得仍然很悲伤。
“可也是,上级向一些地区发了协查通报,一个回音的也没有。”
“看来是凶多吉少呀。”
“你和我嫂子近期有过什么矛盾吗?”
“没有,你嫂子向来温顺,我们是自由恋爱搞的对象,感情一直是很好,从来都没吵过架。只是这一段我工作忙些,有时回家晚些,她也许担心我的身体,但为了工作她也能理解。我呢,这些年堂堂正正,除了工作,对你嫂子从没有过二心。现在孩子在外地上大学,她妈失踪的事,怕影响他学习,现在也没敢告诉他。”
“赵镇长,近期我听人传说,你是否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没有,从来没有。”
“人们真能瞎传,说你遇到鬼了。”
“胡说,一派胡说。世上哪有鬼,人们真能造谣,这几天我身体不好,连大门都没出过。今天是你来了,昨天是镇上几名领导来看我。我想我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走出赵富成家,罗晓勇有些疑惑。
又过了几天,有人向罗晓勇反映,近两天的晚上,有人见到赵富成的妻子回家了,因有人几次在赵富成家门前见到了赵富成的妻子张淑艳。张淑艳平素经常穿一件淡蓝色的风衣,内穿红色毛衣,蓝色牛仔裤,平跟的黑皮鞋,她那头小卷烫发,背着一个白色的皮包。
罗晓勇听后,非常高兴。便给赵富成打电话:“赵镇长,嫂子回来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她这些天在哪了?不过,我还是恭喜你。”
“罗所长,怎么开玩笑呢,你嫂子什么时候回来了,又是人们造谣。”赵富成不高兴地说。
“真的没回来?”
“我都找了两个瞎子给她算过,她去了东南方,也许被人骗走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她的消息了。”赵富成还挺迷信的。
“这就怪了。”
二
这天,小城刑警重案队队长陈汉雄和他的助手江涛、白雪因在调查一起大案来到东明镇,需要查找一个叫冯志伟的个体出租车司机了解情况。在罗晓勇的配合下,很快找到了冯志伟。原以为这个冯志伟与城内的大案有牵连,但经过调查,排除了此人的作案嫌疑,原来此人与陈汉雄他们要调查的人是重名。在闲暇时,罗晓勇无意中向陈汉雄说起了张淑艳失踪的事,其中人们传说赵富成见鬼的事,没想到这倒引起了陈汉雄的兴趣。
“你说的张淑艳失踪多少天了?”陈汉雄问。
“今天约有半个月了吧。”
“赵富成平素与他妻子的感情怎样?”
“没发现有任何矛盾。”
“赵富成平素生活作风怎么样,在外有没有其他女人?”
“生活作风我们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也没有发现他在外有女人。”
“赵富成说张淑艳那天去省城,她是怎么去的,谁发现了?”
“我听赵富成说她是一早从镇上坐早六点的公共汽车到小城,然后从小城坐火车去的。”
“张淑艳的同学在省城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
“我的笔记本上有,我翻一下。”罗晓勇从兜中掏出一个笔记本,翻了翻说:“在省城站前的一家水果店当营业员,她叫刘玉华,家在站前一个大旅社的后边住宅楼。”
听了罗晓勇的介绍,陈汉雄思虑一下说:“女人外出失踪,半个月没有任何消息,看来这里边有文章呀。罗所长,这几天我在调查一起大案,还没有专门时间来研究你们这里的失踪案。你先注意搜集一下与张淑艳失踪有关的任何情况,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陈汉雄他们走了。按照陈汉雄的吩咐,罗晓勇注意对张淑艳失踪的有关情况进行搜集。然而,就在第二天的晚上,个体出租车司机冯志伟向罗晓勇反映了这样一件事,就在昨天晚上,他开车路过赵富成家院门前时,发现路边的树林边站着一位女子,他敢认定,此人就是张淑艳,因他以前几次拉过赵镇长的夫人张淑艳去过小城。明明张淑艳已回到家中,赵富成为什么说她妻子失踪了呢?
“难道张淑艳现在已经死了,是她的鬼魂回来了。”罗晓勇有些不解。
正像罗晓勇想的那样,镇上有几名群众找到罗晓勇,说他们近几天的晚上,几次见到在赵富成家附近出现过一个女子,此人就是张淑艳。
“张淑艳明明在家,赵富成为什么一直说他失踪了呢?”
罗晓勇决定揭开这个谜。这天晚上,他和民警郑大林到赵富成家看个究竟。
吃过晚饭,他们来到赵富成家,叫开门后,发现赵家就赵富成一个人,他们里外屋及房前屋后也看了,再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
“嫂子没回来?”罗晓勇问。
“没回来,我还能骗你呀。我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有见到她的踪影。真是急死人了。”
“赵镇长,不知你知道不,这几天有人在你家附近,不,院门口几次发现我嫂子,她真的没有回家?”
“不会吧,她既然已回到家门口为什么没有到家呢?我明白了,她是不是在考试我对她忠不忠,怕我将哪个女人带回家?”
“嫂子和你感情一直是很好的,不会这样吧?”
“那就是有人看走眼了,或又在造谣。我想你嫂子不会和我那样。难道她暗中和哪个男的好上了,私下和那个人跑了?”
罗晓勇和郑大林走出赵富成家后,便回到了派出所,想到张淑艳的事,罗晓勇给陈汉雄打了一个电话。
陈汉雄说他昨天已将小城近日发生的一起重大案件侦破,并抓到了罪犯。听到罗晓勇说的情况,他决定第二天带着江涛、白雪到东明镇来。
三
在东明派出所,陈汉雄听到个体司机冯志伟和几名群众的介绍,感到张淑艳的失踪有些蹊跷。女人说去省城看病,突然失踪。而男人四处寻找她又找不到。但有人在他家附近又几次见到他妻子,这事有些怪。
经了解,没有发现赵富成和他妻子张淑艳有什么矛盾,也没发现他们二人在外有什么婚外的恋人。赵富成的家在镇上的最北部西边第一家,这是前五年盖的新房,距镇政府大约两三华里。他家门前是一条土路,西侧的东边也有路,再向北是一片树林和庄稼,只是前些日子,地里的庄稼全都被收割完了,大地只有些残枝枯叶。向南全是住宅,这个小镇共有两千多户,在镇的南边是山林。多年来,他上下班几乎全部是骑他那辆大阳摩托车,可近阶段说摩托车坏了,几乎天天是走着上下班,反正他家离镇上也不远,两三华里步行也就十几分钟。妻子失踪,的确让赵富成着急。那些日子,他几乎天天出去寻找他的妻子,近阶段有病了,便经常请病假。他的确病了,面色有些消瘦,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为了弄清张淑艳失踪之谜,陈汉雄带着江涛、白雪在罗晓勇的陪同下来到赵富成家。陈汉雄观察了赵家的室内外,并没有发现异常。
“真是急死我了。我该找的地方都找了,现在再也没有办法了。只好求助你们给帮忙,是死是活总得见到她的影子呀。”赵富成说。
“你妻子说去省城的那天早晨你没有送她吗?”陈汉雄问。
“没有,因一早天已亮了,站点就在我家南边的公路边,走到那也就几分钟。到小城后坐火车就到省城了。我妻子是塑料厂的技术员,以前也多次坐早车到小城或省城,从来没有出过任何事,谁想到这次却失踪了。”
“在她失踪之前,是否有人给她打过电话或有什么人与她联系?”
“没有。她每天是早七点多就去上班,因厂子在镇的西边,就是公路边的那家,走到那不过十几分钟。我因在机关,每天上班要比我妻子晚些,因镇上事多,有时回来也晚,她每天在晚饭时等我到晚六点,我不回来她便自己吃饭了,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没发现什么意外的事呀。”
“你和你妻子在外有仇人吗?”
“没有,从来没有。”
“你妻子的手机号码?”
赵富成说了号码,陈汉雄按他说的号码拔了手机,手机中说:“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走出赵富成的家,陈汉雄决定到塑料厂了解情况。从那里的一些职工反映情况看并没有发现其他线索,只是有一个职工说,在张淑艳失踪的前些日子,她有些唉声叹气,有一天发现她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问她怎么了,她说有些感冒。赵富成说他们从没吵过架,她像哭过是怎么回事,难道此事与她失踪有关?如果不是哭,真是感冒,眼睛会红肿吗?陈汉雄在思虑着。
回到派出所,就调查的情况,陈汉雄和他的助手及罗晓勇进行分析。
“张淑艳到今天已失踪二十多天,是她离家出走,还是在去省城的路上被坏人骗走,现在还能不能活在人世上呢?”江涛在思虑着。
“从我们调查的情况看,赵富成和他妻子感情的确挺好,不会出现谋杀妻子的情况。就是真有,现在一点证据也没有呀?”罗晓勇说。
“我想,他们夫妻之间是否真有矛盾,只是外人不知道。赵富成说他妻子外出失踪,有可能是真,但也有可能是假,因从派出所调查到我们来后调查都没有找到看到张淑艳在等车点外出的目击者。她是否真的外出,我看还是个谜?”女刑警白雪说,她是位年轻漂亮的姑娘。
“事后,我们找到了那天早六点从此路过到小城的大客车,售票员回忆说从东明站上了几位女子,长得什么样,穿什么衣服的确记不住了。从一位本镇那天早晨上车的乘客那里了解到,那天早晨的确有一位中年烫发女子上了车,此人好像穿淡蓝色风衣,里边是红毛衣,至于背没背包她没有注意。因那天客车上的人很多,她们上车时,车的过道上都有人站着了。不过这些人到前面的大镇双河镇就下了一大半。如果是这样,我们怀疑张淑艳能否坐个体出租车去小城火车站,但访了一些司机,没有人发现赵镇长老婆打出租车。”罗晓勇说。
“近些日子,有人几次在赵富成家门口发现张淑艳,而认定就是她。如果真是她,她为什么在家门口徘徊不回家呢?”江涛说。
“我认为,她与赵富成是不是有了矛盾。如果是这样,她也许住在镇内或附近的村屯,暗中观察其丈夫的情况。这里边一定有什么玄机。”白雪说。
“如果是这样,我们一定要找到张淑艳,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活着,那天并没有去省城。”罗晓勇说。
陈汉雄一直没有说话,一边听着他们的分析判断,一边一吸着烟。
“队长,还是你说说吧。”白雪看着陈汉雄。
“好。你们分析得都有道理。张淑艳的失踪的确是个谜。上午,我们曾去了塑料厂,一位女工反映张淑艳那天眼睛红肿,我想一定是一大早和赵富成因某种事吵架,那种情况并不是感冒,而是哭的。至于在张淑艳失踪后,在赵富成家门口还曾出现与张淑艳一样的女子,有可能是她本人,但还有一种可能,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姐妹到她家门前来探风的。这样看,张淑艳能否躲藏在她的姐妹家。”陈汉雄分析着。
“陈队长,经我们调查,张淑艳是独生女,她母亲在她几岁时就因病去世了,她父亲原是城里来的下放人员,在“文革”结束时也死了。最初她被乡里安排在乡里的化工厂,是与赵富成结婚后调到塑料厂的。在东明镇及附近的村屯没有任何亲属。”罗晓勇说。
“她没有姐妹?”
“是的。”
“如果是这样,我感到一种更不祥的事,张淑艳极大可能是遭人谋害,也许是死去了,也许被害后复活了。你们想到没有,在张淑艳出现在赵富成家门口后,有人反映说赵富成说他见鬼了,这是什么意思。说明他知道赵淑艳已经死了。那么,凶手是谁呢?极大可能是她丈夫赵富成。否则,一到晚上,赵富成为什么不敢出门,特别是他家的院门。我想他极大可能是看到了门外的与他妻子相像的女人,认为是他妻子的鬼魂回来了。这样看,他妻子极大可能是被他害死了。那么门外的女人是谁,为什么不敢进到他家室内,我看这个女人有可能真是张淑艳,她被害后又缓过来,复活了。那么他已回到家门口为什么不敢回到家中,一是怕赵富成再对她加害,二是想趁机观察赵富成的情况,想办法向他报复。”陈汉雄分析着。
“如果是这样,张淑艳为什么不到公安机关来呢?”罗晓勇有些不解。
“也许另有什么原因,她在寻找证据。但是,尽管你们掌握张淑艳没有姐妹,我感觉人们见到的这个女人,不见得就是张淑艳,极大可能是另外一个女人。”陈汉雄仍在说着。
“这个女人能是谁?不可能。如果是,一定是张淑艳本人。”罗晓勇认为。
就在这时,罗晓勇的手机响了,有人发现在镇内农贸市场内看到张淑艳了。
“又发现了张淑艳,我们去农贸市场!”陈汉雄决定着。
然而,陈汉雄他们来到农贸市场,找了一圈,根本就没有张淑艳的影子。
一位证人说,就在不久前,他正在一水果摊买水果,突然发现一位穿淡蓝色风衣的女子从大厅内的五金电器商店出来,他回头一看大吃一惊,“这不是近期镇内传得沸沸扬扬的失踪的赵镇长夫人张淑艳吗。”那个女子向市场的西门方向走去,这位证人本想跟过去,可要买的水果还没有选完,想到罗晓勇曾和他说过正在寻找失踪的赵镇长夫人,便给罗晓勇打了手机。
“看来,这个女人现在就在镇内,我们注意发现就是了。”陈汉雄说。
“队长,她能不能再到赵富成家的附近。”江涛想到。
“有可能。今晚天黑前,我们秘密到赵富成家附近去蹲守。”陈汉雄决定着。
天下起了雨,这是秋雨,虽然不大,淅淅沥沥,但很凉。
四
今天,赵富成到镇上上班来了,除了吃中午饭,几乎是一天没有离开过他的办公室。晚上下班了,人们陆续都回家了,但外面下着小雨。赵富成决定在食堂吃完饭再回家。吃过晚饭,他发现外面仍在下雨。于是,又回到他的办公室,看了看堆积多日的报纸。天黑了,赵富成决定回家,雨仍在紧不慢地下着,天气很冷。赵富成瘊定到街上找出租车,打车回家。
镇政府大门外的路上果然停着一辆出租车,他顶着小雨奔过去。
“去西街北。”
“上车吧。”
赵富成上了这辆桑塔纳深蓝色轿车,发现车后座还坐着一个人,由于车中很暗,他无法看清此人的面孔。车开动了,是向街西开,几分钟后已接近去往赵富成家的向北走的路口。
“向北拐。”赵富成看着前面。
但司机像没有听到一样,车一直向西开着。
“师傅,走过去了,我家在这条路的北边。”赵富成急了。
司机仍然像没听到一样。
“师傅,停车,我要下去!”赵富成去抓后边的车门铨,一只大手抓住了他。
“别急,既上之则安之。有一个人要见你,你必须和我们走。”原来坐在赵富成身边的是一个大汉。
“你们是谁,要带我到哪去?”赵富成一阵惊恐。
“我们是谁不重要,可你要见的人非常重要,她与你非常熟悉,并且今天必须见到你,我们带你到城外一个你熟悉的地方。你不必害怕,我们不会对你有任何伤害。”那个大汉说。
赵富成回过头想看看这个大汉的面孔,但车内很暗,他发现这是一个满面胡须,面孔是红色的,而这个人的眼睛闪烁着一种寒光,让他不寒而栗。
“你们是什么人?”赵富成还是想问问。
“不要多问,否则对你没有好处。耐心地坚持一会,这对你会有好处的。”大汉说。
赵富成不敢多问,他在想着,车上的人有些怪,长相更是特别。
“难道他们不是人,是鬼,我坐上了阴间的车?”
赵富成在胡思乱想着,他想是福是祸,谁也躲不过,凭天由命吧。可是,他们说要带我去见一个,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安排城外,还是我熟悉的地方。赵富成看着车外,雨仍在下着,偶尔看到外面的路,赵富成看到这是通向南山的路。
二十多分钟后,车停下了。车上的大汉对赵富成说:“到了,要见你的人就在车外的石屋里。”
赵富成下了车,外面的雨小了。他看这个石屋,他认得这个地方。原来这便是进入老爷岭山口处,这所空房以前是检查站,现在废弃了。顶着小雨,他胆战心惊地走进石屋,发现屋内非常寒冷,而屋内却亮着。
一个似亮非亮的油灯,在墙角站着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女人背影,他吓得倒退一步。
“难道这是张淑艳?”
女子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赵富成。
这让赵富成大吃一惊,眼前的人真是张淑艳。
“富成,你终于来了。可是,你好狠心呀,你为什么害我呀。让我一个人待在那么冷的地方。”张淑艳扑向赵富成。
“你,你,你是人是鬼。别过来,别过来。”赵富成惊恐到了极限。
“我是鬼,可我的魂还没有安息呀。富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为什么要这样。”张淑艳哭泣着。
“淑艳,我也没有办法呀,别怪我,别怪我。我是对不起你,可你说什么也不与我离婚,我不杀了你,人家田颖也不饶我呀。淑艳,我对不起你。逢年过节我一定会给你烧纸,还有咱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将他抚养成人,给他找到好工作。”
“富成,你让我呆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冷。”
“这是老爷岭的山洞,改天,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地方。想办法厚葬你。”
“不必了,这里的土地爷为我引路,阴官将我带到这里与你见上最后一面,我就要到远方的天国去了,你还是留在人间受罪吧。”
“淑艳,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赵富成跪在张淑艳面前,伏地哭泣着。
“要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以后的下场绝不会好的,你的田颖也绝不会跟你的,你将一无所有。我走了,你好自为知。”
那个窗口是开着的,张淑艳飞出了窗口。看来她真的成了野鬼,平素她连上梯子都上不去。赵富成吓昏了。
石屋中很静,赵富成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从惊恐中醒来。他先看室内,已一片漆黑。石屋很静,只有从窗口刮进来的阵阵凉风,他如在梦中。
赵富成跌跌撞撞地走出石屋,外面的雨早已停了。他抬头看看四周,石屋外的车已经没有了,刚来带他来这里的人也不知去向。他想到回家,便一步步向镇内方向走着。他相信,今天相遇的就是一群鬼,因他杀死的张淑艳就藏在不远处的山洞中。他不敢回头再看山里,只好沿着眼前这条路向北走,上了公路再往西,此地离他家大约十几华里。
五
天黑了,赵富成家还没有亮灯,这说明赵富成在外边一直没有回家。早晨有人看到他到镇上上班去了,天下着雨,也许他今晚会住在办公室。陈汉雄他们穿着雨衣,隐蔽在赵富成家北边的树林中,在等那个女人的出现。时间一分分地过去,雨都停了,那个女人没出现,赵富成也没有回家。在他家的西侧仓房外,停着一辆大阳牌两轮摩托车,看来,今天赵富成又是步行上班的。
“队长,已到深夜九点多了,我看那个女人不会再来了,我们是否撤吧?”江涛在问着陈汉雄。
“不,我们再等等。”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大家听到路上有脚步声,大家隐蔽在树丛中静静地望着赵家门口,只见一个人影来到赵富成院门前,原来是赵富成回来了,只见他打开院门,自言自语地说:“她难道真是鬼魂,她真是鬼魂。”
“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陈汉雄疑惑着。
赵富成走进他家的房内,亮灯,倒在床上。灯,就这样亮了一夜。
“看来,张淑艳有可能遭到赵富成的谋杀,一是没有杀死,她回来想复仇。赵富成为什么说发现了鬼魂,他一定是看到了他亲手杀死的张淑艳了。如果张淑艳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失踪,这些现象绝对不会出现的。二是张淑艳已经被他杀死,他看到的张淑艳是另一个与张淑艳相像的人。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在他家附近徘徊,怀疑是他杀死了张淑艳,一是替赵淑艳复仇,二是想了解赵富成的有关情况,获取他杀人的证据。这个女人是谁,我想一定是张淑艳的亲姐妹或她的近亲属。”陈汉雄分析着。
“上次我说过,张淑艳的确就是自己一个人,父母早已双亡,在此地没有任何亲属了,在外地的亲属我们一份也没有查到。”罗晓勇说。
“我想她会有亲属的,只是我们没有找到,也许这个张淑艳家中有什么隐私。我想今天,罗晓勇和白雪到张淑艳原生活的村屯找些老人调查,还有查一查她原籍到底是在哪个市下放到这里的,在那个市还有什么亲属。”
然而,就在这天一早,又一个情况引起了陈汉雄的注意。镇上工业办的女会计田颖在上班的路上,说见鬼了。她是骑摩托车上班的,吓得像飞一样跑到镇上的院内,脸都不是好色,到了室内还哆嗦呢。镇上的人问她,她就说见到鬼了,别的什么也不说。
“难道说张淑艳又出现了。走,我们看看去!”陈汉雄边分析边决定着。
田颖是位美丽的少妇,她伏在办公桌上一直在哭。在陈汉雄他们的询问下,她说,她家住在镇的东头,每天上下班都是骑这辆女式轻便摩托车。可今天从家出来,发现她家门口站着一个人,从衣着上看,这个人非常面熟。当时她正骑在摩托车上。当这个女人转过身来时,她吓坏了。这不是失踪二十多天的张淑艳吗?顾不得多看,她吓得连忙加速摩托车飞跃似的来到镇上。
“失踪的人回来了,这不是件好事吗?一个活人怎么能将你吓成这样?”陈汉雄问。
“不,她早已死了。”田颖说。
“你怎么知道的?”陈汉雄追问道。
“我听赵富成说的,他说张淑艳在外地被人杀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今天我见到她,这不是见鬼了吗?”
陈汉雄思虑,感到张淑艳的失踪并非一件简单的失踪案。说不上背后还有什么重大隐情。此案一定与赵富成有关,如果赵富成将张淑艳有的情况说给田颖,赵田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关系?陈汉雄思索着。片刻,他对身边的罗晓勇说:“罗所长,按原先安排,你和江涛去调查吧,我和白雪在这里与田颖好好谈谈。”
罗晓勇和江涛走了。
“赵富成是哪天和你说张淑艳死了,怎么死的?”陈汉雄和白雪继续对田颖进行询问。
“前几天,他曾到镇上上班来,在我的办公室对我说的。他说张淑艳被人拐骗到外地,有人抢走了她的钱财,然后将她杀死了。”
“外地是哪,他怎么知道的。”
“他没有说,说是他到外地去找人,人家那边的警察给他打电话了。他去处理完此事了。因张淑艳在这里没有其他亲属,此事没也没有告诉他的孩子,此事已过去,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只是向我说了。”
走出田颖的办公室,陈汉雄决定和镇上的其他领导谈谈。镇上的政工书记接待了他们。
从政工书记得知,赵富成平素工作一直是很积极的,现在是副镇长兼工业办主任,主抓镇内工业。并没有发现他与妻子张淑艳有什么矛盾。但他近阶段似乎与工业办会计田颖有一种特殊的关系。田颖原是有夫之妇,只是去年秋天因二人感情不和离婚了,丈夫现将房子留给她,去河南随人打工去了,并说从此再也不回东明了。
“有这种事?”陈汉雄感到惊奇。
“田颖除了家庭事务没有处理好外,在工作上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平素是一个乐观的人。只是近阶段像是有心事。”政工书记说。
“赵富成近几天外出了吗?”
“没有。前一段说妻子失踪,到外边找了几天,没有找到。近阶段一直有病在家中。有时也来镇上转转。昨天好像全天都在镇上了,晚上因天下雨,他是在食堂吃的饭,可能在晚六点多回的家吧。只是今天,他又没有来镇上,也许仍在家中。”
听了政工书记的话,陈汉雄心中一阵疑虑。因他们昨晚在赵富成家外监守了,发现赵富成是晚十点半才回的家。
从镇上出来,陈汉雄感到此案有些复杂,但不管怎样,赵富成已是疑点重重,他有可能就是杀死张淑艳的凶手,他说张淑艳失踪,那是一种烟雾。于是,陈汉雄回到派出所,与罗晓勇通过电话后,安排两名民警对赵富成进行监控,又安排两名民警对田颖进行监控和跟踪。
快到中午时,罗晓勇和江涛回来了。
“陈队长,意想不到,还是你想得全面。张淑艳果真有一个同胞妹妹。”罗晓勇高兴地说。
“快说说具体情况。”
“我们找到了张淑艳原居住的屯子中两位岁数大的老人,他们回忆,在一九六八年,他们屯中来了一家下放户,叫张东,张东的妻子没多久生了一对双胞胎,是一对姐妹。可不久,张东的妻子因病去世,张东无力养活两个姐妹,便将其中一个妹妹送人了。据说是送给邻近乡也是下放户的一对青年,姓沈,叫什么不知道,当时张淑艳也就三四岁,根本不记事。张东和姓沈的决定都要将此事保密,另一位姐妹是不知道她的身世的。不久,张东家从那个屯子又搬到东明乡来。‘文革’结束时张东因病就去世了,张淑艳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们到邻近乡查找,又找到了线索。那个下放户在收养这个女孩儿的第二年因落实政策回省城了。只是我们没有找到这个下放户。”
“看来,我们还有很大的工作量。但是,不管困难多大,我们也要找到她。”陈汉雄说。
“如果陈队长推理分析正确,张淑艳的确是被人害了,在东明镇几次出现的女人一定就是张淑艳的妹妹。”罗晓勇说。
“我看这样吧,你们二人现在就去秋原小城,我在市委有几位朋友,其中有一位姓姜的朋友的父亲原先管过下乡青年和下放户工作,我打个电话,你去找他帮忙。”
按照陈汉雄的安排,罗晓勇和江涛下午来到小城,事情办得很顺利,查得那个姓沈的下放户叫沈天明,他的女儿叫沈月,当时是回省体委。罗晓勇和江涛连夜来到省城,在当地同行的协助下,查得沈天明的女儿沈月现在体委武术队当教练,沈月身手非凡,特别是轻功。其丈夫叫孟野现是天河机械厂技术员。但近几天沈月和孟野双双向本单位领导请假,说去南方旅游。现在他们家一直是锁着门,其丈夫也不知去向。
“看来,这两口子现在都在东明镇。他们在侦察张淑艳失踪的真相。”陈汉雄说。
“这么说,他们没有找到证据。”江涛。
“不,也许发现了什么。”陈汉雄。
“那他为什么不找警方?”白雪说。
“也许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比方说赵富成是一方领导,怕这里的警方为警不公。另外,失踪案,找不到人,找不到被害的证据,谁能定案。我想,从种种迹象看,赵富成已经构成杀妻的犯罪嫌疑,我决定,请示市局主管领导,一面对田颖继续监控,一面传讯赵富成,同时对他的家进行搜查。还要派出两名警力在镇内寻找沈月和孟野。”陈汉雄决定着。
六
赵富成被传讯到派出所,陈汉雄和江涛、白雪、罗晓勇对他进行了讯问。但他仍然坚持说,妻子张淑艳那天去省城看病,路上失踪了。问他为什么说他见到鬼了,他矢口否认。问他为什么说张淑艳在外地被人打死了,他说他分析的,向田颖说张淑艳死了是在向她撒谎,没有任何根据。
“赵镇长,我们现在怀疑是你杀死了你的妻子张淑艳,而匿尸于某地。然后称妻子外出失踪。经我们调查,你与你们镇上的田颖关系特别,她现在是一个单身,还有今年你镇很多招商企业的落户都是经过你手,这其中有些经济问题我认为是有问题的,当然会计田颖清楚。我劝你还是主动交代你的罪恶吧?”陈汉雄义正词严地说。
“你们是血口喷人,我没有任何罪过,你们是诬陷,你们要负法律责任。”赵富成很强硬。
“你不要嚣张,我再次劝你,还是争取个好态度,既然已经走错了路,从良心上,从道义上,从法律上好好醒悟一下也是好的,也许能找到从宽的理由。我们今天对你传讯,是有根据的,是经上级批准,是履行了法律手续的。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陈汉雄一边吸烟一边说着。
“我没杀人,我妻子是失踪了,我也找了,也报了案。你们就着我和田颖有关系,又说我经济有问题,这也要拿出证据来呀?我是清白的,你们不能帮我找回失踪的亲人,却怀疑我杀人,我认为你们是无能,是一群昏官。”赵富成很激动。
“我劝你还是冷静些,这些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想想看。我们是干什么的,一个人失踪我们来干什么?派出所不能调查吗?我们从城里大老远来到这里一待就是多日,为了什么,就是要解开张淑艳失踪之谜。但是,经过我们调查,这并非一起失踪案,而是一起谋杀案,具体情景,我想你赵镇长是再清楚不过的。”陈汉雄怒视着赵富成。
“我,我,我没杀人。”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女子闯了进来。
“鬼,鬼!”赵富成惊叫着。
原来进来的人就是陈汉雄他们正在四处寻找的沈月。
“你这个杀人犯,你这个披着羊皮的狼!”沈月怒视着赵富成,赵富成不敢再看眼前的人。
陈汉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与白雪急忙将沈月推到门外。
“你是沈月吧?”在所长室,陈汉雄问。
“是我。陈队长,我们获取了赵富成杀人的证据,在这里。我本是想到小城去找你,听说你这几天正在东明镇调查我姐姐的失踪案,我特意来找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
“我经常看报纸,知道在小城有一个正义的刑警、小城神探陈汉雄,所以,我才来找你的。”沈月说着,将一个录音带交给陈汉雄。
“沈月,谢谢你!”
“陈队长,不过这个证据我是用特殊方法获取来的,总算找到了证据。我想,你一定会侦破我姐姐的失踪案的。”
审讯暂停一下。
在所长室,陈汉雄和罗晓勇打开录音机,只听那盘录音带中说:“富成,你好狠心呀,你为什么害我呀。让我一个待在那么冷的地方。”这是张淑艳的声音。
“你,你,真变成鬼了。别过来,别过来。”这是赵富成惊恐的声音。
“富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为什么要这样。”
“淑艳,我也没有办法呀,别怪我,别怪我。我是对不起你,可你说什么也不与我离婚,我不杀了你,人家田颖也不饶我呀。淑艳,我对不起你。逢年过节我一定会给你烧纸,还有咱们的孩子,我一定会将他抚养成人,给他找到好工作。”
“富成,你让我呆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冷。”
“这是老爷岭的山洞,改天,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地方。想办法厚葬你。”
听完这盘录音带后,陈汉雄有些疑虑一问沈月:“你是怎么搞到的。”
“陈队长,这是我会同我丈夫,还有我丈夫的朋友,城省个体出租车司机王宁共同策划的。因我看过狄仁杰探案的电视剧,还有狄仁杰破案的书,他为了破案有时不得不借助一些人的迷信心理,装神弄鬼,那个女人的声音就是我装扮成我姐姐的模样对他进行质问的。为了查我姐姐失踪的真相,我只好如此了,只要是证据。”沈月说。
“陈队长,虽然这盘录音带中的证据获得不合法,但他说明了张淑艳的确是赵富成所杀。尸体有可能就藏在老爷岭的山洞中。”罗晓勇说。
“我看这样,刚才赵富成见到沈月,他根本不知道张淑艳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现在正在疑惑。我们借此机会再对他进行审讯,看他是否能交代杀人的犯罪过程。然后再去老爷岭寻找那个山洞也不迟。”陈汉雄决定着。
于是,他们再次对赵富成进行讯问。
“赵富成,还想抵赖吗?”陈汉雄这次单刀直入。
“我有罪,我交代,是我杀死了我妻子张淑艳。我也是出于无奈,我对不起她,对不起她呀。”赵富成再也没有以前那样嚣张的气焰了,至于现在他心里怎么想的,只有他知道。自看到沈月后思想防线已全面崩溃。
“你说说杀人的原因和事情详细经过。”陈汉雄看着赵富成,简要明了。
赵富成想了想说:“因工作关系,我和田颖经常接触,产生了感情,她现在是单身,深夜我去她家,多次发生性关系。因她是工业办的会计,她掌握我利用招商引资办企业之际,挪用和贪污公款几百万的事实。我让她为我保密,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与我妻子离婚,与她结婚。但我妻子死活也不与我离婚。而田颖逼得又紧,说我在骗她,如不与她结婚,她就告我挪用公款和贪污的事。我害怕,只好在二十多天前的一个夜晚掐死了我妻子,连夜用我的摩托车驮着尸体到老爷岭那片山,找了一个山洞,将尸体藏在了那里。我想我是掐死了她,但她能否后来是活过来了,还是她的死魂一直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几次见到她,我怕极了。我有罪,我有罪呀!”
“你是用摩托车驮着你妻子的尸体,怎么驮的?”
“我将她放在后座上,用我家的洗衣绳缠在她的后腰上,因当时没有找到绳子,只好用刀割下我家的洗衣绳。她坐在后座,我坐在前座,那段绳一断是绑在我的腰上的,这样即使被人看到,以为是我驮着妻子外出呢,但那夜没有遇到任何人。”
“你怎么知道老爷那边的山中有山洞?”
“我从小就是东明乡长大的,这里属半山区,在小时我就经常上山采野果、山菜、草药等。有一次到老爷岭遇到下雨,没地方躲雨便在山沟中发现一个山洞,以后又去过几次,所以这次杀人后想到将尸体藏到那里一时不会被人发现。等过一段我想办法挖坑在那将她埋了。”
审讯结束,赵富成签字画押。
在赵富成的指认下,陈汉雄和江涛、白雪、罗晓勇果真在老爷岭的山洞中找到了失踪二十多天的张淑艳的尸体。由于山洞中阴冷,张淑艳的尸体还没有腐烂。她的穿戴正如赵富成所说的那样,在山洞中还有一条绳子。法医到了,经检验,证明张淑艳正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而且眼角等处都有出血点。在张淑艳的后腰上,有一道勒痕,看来正是用洞中的绳索捆绑所致。经对比,山洞中那条绳索的断差,与赵富成家现在捆在房沿和院中柱子上的断差一致。
田颖被传讯到派出所,她所交代的和赵富成是一致的,只是她不知道赵富成杀人。
那么,沈月是怎么知道她同胞姐姐失踪的事呢,随后,陈汉雄和白雪他们对沈月又进行了一次详细的询问。事因,还是缘引张淑艳在省城的同学刘玉华。
七
这天,刘玉华休息,来到城内一家大商场,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
“是她来了,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
刘玉华疑惑地迎过去,发现果然是她。
“淑艳,你什么时候到省城的?”
面前这位女子疑惑地停下脚步,看着刘玉华,“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呀?”
“张淑艳,你怎么还装呢?”刘玉华笑了,面前这位女子不就是她高中时的同学张淑艳吗,连说话声都一点也不差,两个月前,她到省城办事还在她家住两天呢。
“你说我是张淑艳,你认错人了。”女子看着刘玉华,然后向前走去。
“张淑艳,你真能装,到我这了还演戏。走,和我回家去吧,我们好好亲热亲热。你愿吃烙饼,我给你做,今天我休息。你家男人前几天找我说你来省城了,果真在这里呢。”刘玉华拉住了面前这位女子。
“姐妹,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叫张淑艳,我叫沈月,你看我的身份证。”这位女子有些急了,她只好用此方法来证明自己不是张淑艳,以此来摆脱对方纠缠。
刘玉华看着她的身份证,这是怎么回来,世上竟有一模一样的人,她有些吃惊,“对不起,你真不是张淑艳。可是,你怎么会和我的同学张淑艳长得一模一样呢?你是不是和张淑艳是亲姐妹?”
“什么张淑艳,我从没听说过,我家就我,没有姐和妹。”
刘玉华将身份证还给这个叫沈月的女的,连说:“对不起,我真的认错人了。可你和我的同学长得一样,这真是个谜。不过,沈月,如果你愿意,我们愿交朋友,我叫刘玉华,在站前水果店当营业员,有时间来找我。”
她们分手了。
可就在这事发生的第三天上午,这个叫沈月的果真来找刘玉华。刘玉华开始以为是她的同学张淑艳来了,沈月还是拿出身份证。
“刘姐,我找你有重要的事,你能出来一会吗?”沈月对正在营业的刘玉华说。
“好吧,我请一会假。”
随后,刘玉华陪沈月来到站前广场。
“刘姐,你能详细地介绍一下你的同学张淑艳的情况吗?”
“这有什么。怎么,你对这事还感兴趣?”
沈月不语。
于是,刘玉华说她和张淑艳原籍都是秋原乡下的人,高中时在一起读了三年书,关系特别好。高中毕业后,她们都曾考了大学,但由于成绩不高,刘玉华去了省城一家商业中专,张淑艳由于家庭特别困难,虽考上了大学,并没有上学,后来被安排在乡里的一个化工厂。几年后,刘玉华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省城家商贸公司,但由于经营不善,公司解体,她便被安排到站前的水果店当营业员。张淑艳在乡下找了对象,十几年后其丈夫赵富成当上了东明镇的副镇长,孩子上了大学。由于是同学关系,刘玉华和张淑艳二十几年来一直保持联系,张淑华一旦到省城,必然到刘玉华家。但半个月前,赵富成突然到省城,在站前的水果店找到刘玉华,说张淑艳到省城看病已有三天了,却没往家打一个电话,手机关机。他便到省城来找,以为在刘玉华这,但刘玉华根本就没见她来过。她陪赵富成找了几家大小医院都没找到,赵富成自己找了几家旅馆也没有找到。
“张淑艳是哪年哪月哪日出生?”沈月问刘玉华。
“我知道她的阳历是一九六八年九月十三日,阴历好像是七月二十几。”
“啊,这么巧,我的阳历也是一九六八年九月十三日。难道她真是我的同胞姐姐。”
“这是怎么回事?”
“那日你遇到我后,提到我和一个叫张淑艳的人长得一模一样。我感到极大的疑惑。因近些年来,我一直对我的身世有些疑虑,因在一次化验血型中,我发现我和我现在的父母都不是一个血型。那天晚上我便问我的母亲,我是否有一个亲姐妹,她一直否认。第二天,我发现我父母都哭了。晚上我又问她此事,母亲对我说,我的确有一位同胞姐姐。那是“文革”的第三年,我亲生父亲张东因在演唱革命京剧样板戏中唱错了一句台词,被打成反革命,此时他刚和我母亲结婚半年多。挨斗挨批不说,将他俩全都下放到秋原小城东明乡劳动改造。后来听说东明乡变成了镇。当年的秋天,我母亲生了一对双胞胎,这便是我和姐姐张淑艳,我叫张淑红。在我们出生不久,母亲因得了破伤风而死,父亲艰难地抚养着我们。但那时的生活过于艰难,粮食吃不饱,父母因在挨批斗时遭造反派殴打,体内多处内伤,脾肾都受了重伤,很难养活我们姐俩,便将我送给了也是下放到此地的下放户沈家。在我四岁的时候,沈家因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立过功,经上级首长说话,我和这家人便回到了省城。现在父母都早已退休,因我当时岁数小不记事,不知这段经历。前几天遇到你,我现在才得知我的身世之谜。不过,我的亲生父亲张东在“文革”结束时,因病也去世了。我的姐姐由乡里照顾,便一直留在那里。我父母都曾去过东明村,经打听,说她原在一乡里的一家塑料厂当技术员,后来与乡里一个助理结婚了,我想这个人就是赵富成。我父母有些担忧,故一直没有将我的身世告诉我,他们也没有与张淑艳有任何联系。现在,不知我的姐姐是否回到家中,我想去认我的姐姐。”沈月一边说一边流着泪。
“恐怕你见不到你姐姐了,昨天我还给你姐夫赵富成打过电话,他说半个月前你姐姐说到省城来看病,一直没有消息。那次他来省城,我们找了好多医院,至今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她失踪了。但是,我没有告诉他在商场见到你的事。”
“她失踪了?我的苦命姐姐。”
于是,沈月问明张淑艳平素都穿什么样的衣服,什么头型等,便走了。
回到家中,沈月将同胞姐姐的事说给丈夫孟野,于是他们又找到孟野的朋友王宁开车便来到东明镇,看到了贴在电线杆上的协查通报,进一步得知张淑艳的体貌特征和衣着。他们分头开始调查,寻找证据。王宁在东明镇有个熟人,叫冯志伟,在调查中,他给了很大帮助,但他不知沈月和她丈夫也来到东明镇,故见到沈月时以为见到了张淑艳。经分头调查,查到很多迹象,怀疑张淑艳是被赵富成害死的,于是想出那个装神弄鬼的办法。但这种办法是非法的,他们本应也要受到处罚的,但他们不懂法,只是为了获取证据,并协助公安破了案,在此陈汉雄对他们进行了批评,并没有受到处罚。
一个女人失踪之谜又被破解了,此事在小小的东明镇传说了好长时间,当然对人的法治及道德给予了多种评论。不过,东明镇居民,都在赞颂陈汉雄和罗晓勇,说他们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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