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一条幽静的河，河边是僻静的村庄和树林。不过，一到夏季，这里的景色却是非常的美，远处有山，近处有河有树有村庄有农田，大自然让这里呈现出一幅色彩艳丽的图画。

    这是夏季的一个早晨，学校刚放暑假，村中的二胖和铁蛋儿提着鱼篓，扛着钓鱼竿，拿着鱼钩来到河边，他们要找个地方在这里钓鱼。

    “二胖，我们在这里吧。”铁蛋儿停在河边一块河滩上。

    “不，这里等到中午要晒太阳的。我们到那边的树荫下。”二胖说。

    他们都是小学五年级学生。

    于是，他们来到靠南边的一片树林边，放下鱼篓，坐在那里，在渔线上系鱼钩，挂上鱼饵，开始抛竿。

    二胖还没有吃早饭，从鱼篓中拿出一个玉米饼和咸菜瓜子吃起来。

    “铁蛋儿，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我家吃饭早，我爸和我妈都下地摘菜去了。让我看家写作业，我是偷着跑出来的。快，别说话，鱼咬钩了。”

    铁蛋儿甩杆，原来是一条小快鱼。

    “太小了。”

    “蚂蚱也是肉，是鱼就行。”

    二胖吃完玉米饼，要撒尿，便钻到身边的树林里，可刚进去却跑了出来。

    “铁蛋儿，不好了，那里边有个死人。吓死人了！”二胖惊恐万状。

    “死人，这里怎么会有死人？”铁蛋儿有些疑惑。

    “不信，你到树林里看一眼。”

    铁蛋儿放下钓鱼竿，真的进了树林，也吓得跑了回来。

    “二胖，咱赶紧回村子报告治保主任吧。”

    两个孩子提着鱼篓，扛着钓鱼竿惊慌地跑回村中。

    二

    小城刑警大队重案队队长陈汉雄接到溪林乡河沿村治保主任电话报案后，带领侦察员江涛、白雪及法医立即赶到现场。现场距小城大约二百多华里，这一路走了三个小时，上午十点才到达。

    那具尸体就在河边南边的树林中。这是一具男尸，死者大约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上身穿一件米色衬衫，下身是一条蓝裤子，脚上穿的是黑色旧皮鞋和烟色袜子，胸部有刀伤，女刑警白雪对现场和尸体进行拍照。随即，陈汉雄对死者衣兜进行检查，没有发现任何物品，即无钱财也无身份证明。现场像是有过搏斗的痕迹，但由于是在杂草上，没有明显的足迹，他们又对树林中进行搜查，也没有发现任何与死者有关的物证。树林外由于是沙石地，即使有踏痕也难以确定足迹。

    “有人认识死者吗？”陈汉雄在问治保主任。

    “这个人不是我们村的，我们从来没见过。刚才有些村民来看过，没有人认识死者。”治保主任说。

    那边，法医在对死者进行尸检。

    “江涛、白雪，你们沿河边走访一下，看能否有人发现什么线索。”陈汉雄对部下安排着。

    江涛、白雪走后，陈汉雄又围绕现场观察，并向治保主任了解情况。现场南是树林，但向东有条沙石路，这里没有桥，但从这里可以开车驶过河去，因河水下都是河卵石，很平整的。过了河向北是北洼子村。但是。这里交通闭塞，每天早晚通两次公共汽车，是在村头的公路上。昨天晚上到底下来几个人，无人发现。看来要找到昨天的公共汽车才能知道。距河沿村二十华里是溪林乡，那里的白天每小时都有公共汽车往返于小城等地。陈汉雄来到沙石路口观察，发现上面有三轮摩托车的印痕。

    法医检验结果出来了，死者是被人用尖刀刺中心脏失血而死亡，死亡时间大约在昨夜九点多钟。现场没有发现凶器，看来已被凶手带走。

    江涛和白雪回来了，他们经过路访，得知在昨晚天黑后，有一辆三轮摩托车向这边驶过，至于，这辆三轮摩托车过没过河，最后去向没有人发现。

    “这样看来，死者极大可能是坐那辆三轮摩托车从溪林乡方向来，不是坐公共汽车到河沿村的。凶手有可能就是摩托车司机或车上的人。现在，我们首先查清死者尸源，然后分析此人到此的目的，是遭到抢劫，还是蓄意谋杀？”陈汉雄说。

    “队长，我们应该再仔细检查一下死身着，从他的衣着特征等分析他是哪的人，这样能少走些弯路。”细心的白雪说。

    于是，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对死者衣着进行研究，认定死者所穿的衣服认定，应属小城辖区内人，但从衣服上看，不是溪林乡人，而比溪林乡要远的地方。从死者体态、面容、手掌摩擦等特征看，他是一名农村的庄稼人。

    陈汉雄再次对死者衣兜检查，仍是没有发现任何物品，他先前已检查了死者穿的鞋，也没发现物品，这次，他在摸着死者脚上的袜子时，发现里面有个小纸卷。拿出来打来一看，是两张公共汽车票，原来是昨天下午罗家镇到溪林乡的车票。

    “看来，死者是罗家镇人，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有可能就是凶手了。我们带着死者的照片，立即去罗家镇。”陈汉雄决定着。

    三

    已是中午，陈汉雄他们顾不得吃中午饭，八十里的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来到罗家镇派出所，陈汉雄立即安排调查，然后让江涛到门口小商店买了几包方便面，泡上水，他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当地派出所几民警分头行动，很快查到死者是罗家镇南岗村村民赵金贵。

    “赵金贵，今年三十八岁，妻子叫胡凤芝，今年三十四岁，有一女孩儿，今年九岁，念小学二年，前两天放暑假，去了镇南胡家岭村她姥姥家。赵金贵和胡凤芝都是农民，以种地为生，平素并没发现过违法的事。”派出所刘所长在介绍着。

    “好了，我们现在就去赵金贵家。”

    赵金贵家距镇上仅三华里，是住在南岗村最东头一家，一个院落，却很严实，因四周有些树木。他们来到赵家，发现赵的妻子胡凤芝在家中。

    “你丈夫呢？”陈汉雄问。

    “他昨天下午说去镇上一个朋友家帮工，至今没有回来呀。”胡凤芝说。

    “去镇上谁家？”

    “这我不知道，他在外交的朋友。”

    陈汉雄对她家进行观察，赵家是三间砖平房，中间是厨房，东屋是客厅兼卧室，西屋是仓库。

    “你丈夫在镇上认识谁？”

    “不知道。”

    “你昨天下午在哪了？”

    “我一直在家了，哪也没去呀。”

    “你丈夫有什么仇人吗？”

    “没有。”

    “他或你们家与别人有债务纠纷吗？”

    “没有。”

    “我再问你们一件事，你们在溪林乡有亲属吗？”

    “没有。”

    问完这些，陈汉雄在赵家的房前屋后走了走，然后对江涛说：“你和刘所长对这周围的住户调查一下，看能反映出什么事来。”

    这边。陈汉雄和白雪，还有派出所小张对胡凤芝仍在询问着，但她反映不出说明她丈夫能被人杀死的任何线索。

    “警察同志，你们一直在问我丈夫，是他违法了，还是他出什么事了？”胡凤芝在问陈汉雄。

    “我们可告诉你，他昨夜在溪林乡的一个河边被人杀死了。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协助我们破案。”陈汉雄慢慢地说。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胡凤芝放声痛哭起来，白雪只好做劝说工作。

    “胡凤芝，你不要这样。”

    “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呀，他死了，我可怎么办，你们一定要抓住杀人的凶手呀？”胡凤芝仍在哭叫着。

    “你冷静些，我们会破案的。”陈汉雄说。

    很快，刘所长和江涛回来了，将陈汉雄拉到一边，向他反映情况。据村民反映，赵金贵平时生活一直俭朴，但过于吝啬。要说坐车给别人起汽车票，那绝对不可能，除非是自己家人。要是别人给他起汽车票还行。

    “有这样的事。这么说，要是别人给他买票，不可能两张票都放在他手中，而且是打个卷，塞在袜子中，还有可能是有意藏在袜子中的。只有自己买的车票才能这样毫无忌讳。”陈汉雄分析着。

    “那另一个人是谁呢？”

    “他女儿在姥姥家，妻子在家中。没听说他还有其他女人吧？”

    “这个人平时就抠门，给自己女人花钱都算计。这样的人，哪个女人能跟他。”刘所长说。

    陈汉雄思虑一下，然后说：“你们看，这家住在这里较为隐蔽，我想能不能他的女人和别人有关系，他们想办法将他骗到柳树乡杀害了。这样吧，让白雪和小张将胡凤芝带到派出所了解情况，我们找当地村干部和村民深入调查，我想一定会有更多的情况。也许，赵金贵的死与南岗村有关？”

    “能是这样？”江涛有些疑惑。

    “我们尽管多搜集些情况，我想线索也许就在其中。”

    四

    经过深入调查，江涛查到这样一个情况，有人发现昨晚赵家在天刚黑时家就熄着灯，也许是家没有人，也许是过早地睡下了。而今早西邻王大嫂到赵家借二齿钩起土豆，都早晨六点多了，平素五点就起来干活的赵家人，今天却没有起来，是王大嫂喊醒的胡凤芝。还有一件事让陈汉雄心头一震，前屯的柳二生子和胡凤芝有一种说清的关系，因他们中学时是同学，那时关系就挺好。柳二生子叫柳长生，在家排才老二，今年三十六岁，原因家穷没说上媳妇，近年来一直在外打工，赚了一些钱，但至今仍是个光棍。

    “能不能是赵金贵昨天下午和柳长生一起走的？为了达到与胡凤芝生活在一起的目的，他到溪林乡沿河村杀了赵金贵。”江涛说。

    “尽管如此，赵金贵从罗家镇去溪林乡，不可能给柳长生起车票吧。”陈汉雄将大家召集到一起分析案情。

    “那么会怎样呢？”

    “我看这起案件能不能是这样？柳长生和胡凤芝合伙谋害了赵金贵。从我们现在调查的情况分析，昨天下午，是胡庆芝骗赵金贵从罗家镇到溪林乡。你们看，赵家住在村东头，而东边正好有一条公路，直通镇上，他们出门不被任何人发现便可搭过路的汽车到镇上，然后从镇上坐公共汽车到柳林镇。上汽车后，是赵金贵起的汽车票。车到溪林乡，他们又打了一辆三轮摩托车来到沿河村的河边。也许他们让司机将车停在那，说有车来接他们，要去北洼子村。我分析在北洼子村一定有胡家的亲属或赵家的亲属，只是不说而已。如果真有胡家的亲属，胡骗赵说她的亲属得了重病必须让他们去，这样赵才会去的。而到河边，胡说要小便，让赵陪她到河边的树林中，事先隐藏在树林中的柳长生便下了毒手。杀人后，他们掏尽赵金贵身上所有的物品和身份证明，然后在公路上打车连夜回了罗家镇，个回了各的家。本想留给公安的是一具无名尸，他们不会找到死者身源的，没想到赵金贵将车票藏在袜装子里，这让我们到现场不久便确定了死者的所在地。从现场上看有搏斗痕迹，我想能否是赵金贵发现自己被害在搏斗中有意将车票藏到袜装中的，他就是让公安尽快查到他是罗家镇来。有村民说赵家本是每天睡觉很晚的，昨晚刚黑天就见家熄着灯，实际上是家中无人。每天本应在早五点就起来干活的胡凤芝，今天早六点半还没起来，说明他是在天亮前回到家中的，非常累，所以睡下就没有醒。这边，我们控制住胡凤芝，那边找到柳长生也许一切真会真相大白了。不，还要让溪林派出所的民警到北洼子村调查，谁家与罗家镇南岗村的人有亲属。如果，真是柳长生伙同胡凤芝杀了人，他现在也许正家中，因为昨天深夜他是和胡凤芝一起回南岗村的，否则，赵自己是不敢深夜打车回来的，柳长生现躲藏在家中，也许太累也正在家休息呢。”陈汉雄在推理。

    当陈汉雄和江涛、刘所长来到距南岗村仅两华里的前屯柳长生家，只见柳长生背个背包正要出门，见到公安人员的到来，立即慌了神，本想逃走，却没有路了。

    “柳长生，想要外逃吗？”刘所长认识柳长生。

    “不，刘所长，我什么也没干，我什么也没干。”柳长生向后退着，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背包，江涛快速上前扭住他，从他背的背包中搜出一把尖刀，上面隐约还有血痕。

    经讯问，柳长生交代，赵金贵正是他伙同胡凤芝所害，其过程，和陈汉雄推理分析的几乎一致。

    原来，柳长生和胡凤芝背着赵金贵多次发生了男女关系，为了达到能长期生活在一起的目的，经过密谋和准备，由胡凤芝将赵金贵骗到溪林乡河沿村的河边，说住在北洼子的姨姥得了重病去看姨姥。天黑时他们到的河边，胡凤芝说姨姥的儿子开车到河边来接他们。到河边后，胡说要小便，便让赵和他到树林中，事先藏在此的柳长生便杀了赵金贵。杀人后，他们掏走赵身上的身份证等物品，连夜打车逃回南岗村，柳长生将胡送回家，他也回到了家。由于太累，在家睡了一天觉，他想公安人员不会在几天内就找到死者是谁，更不会来找他，再等几天尸体要是不被人发现，一腐烂更是谁也认不出来了，等到风平浪静，他将和胡凤芝结为鸳鸯。尽管如此，一想到杀人了，还是心里有些紧张，下午，他想带着些钱到外地躲几天，可刚要出门，陈汉雄和江涛、刘所长到他家了，他想和胡凤芝结为鸳鸯的美梦顿时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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