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孤独地坐着,她那打有补丁的围巾拖在了地上。娘养的那只芦花老母鸡悄然无声地围着她转悠。娘熟练地剥着豆,把豆儿一分为二,她那双因日积月累剥痛的手,涂成了青色,充满了青豆特有的青草气。娘用凝视着豆儿那慈祥的目光,向水乡曲里拐弯的小路上投去深远的一瞥之后,双手撑着膝盖,缓缓地站起身来,回屋烧饭去了。和远天的月儿同时升起来的那浓烈的炊烟,透出一股豆儿香甜的气息,在晚风徐徐的吹拂下,漫过沉浸在暮色之中的田野和小路上晚归的人们。
今夜有明月将照在老家的篱笆和旧院,照在潺潺的小河流水,以及流水之侧一种永远美丽的植物,丛丛清瘦的豆秧。城市和乡村拉开了我和娘的地域距离,但吃豆长大的我,仗着豆儿丰富的钙质,仗着这骨气和性格,向城市的深处独行。而娘已双鬓斑白,戴着老花眼镜,昔日沾满手的泥巴已渐成泥色的寿斑,在灯火下细细地剥着豆。我默坐在城市的这头,依然聆听得到娘在家里剥豆的声音,从温柔的深处暖暖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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