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宝藏三部曲-书呆子吕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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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一番心理挣扎,我们终于和杨sir一起,踏上了寻找董胖子的旅途。生活总是充满各种意想不到的戏剧性,如果爷爷没有教我辨认这种古怪的文字,杨sir就不会找到我。也许,我今天的命运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被决定了,我经常这样想。

    当天晚上,我和包子住在杨sir安排好的宾馆。包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波斯,你说,杨sir想找的人是你,干嘛要给我下套?”

    “还不是因为你贼心不改,容易钻空子!”我叹了口气:“算了,往好处想,看来董胖子也是个藏得很深的人,说不定咱们这回还真能找到黄金。”

    一提到钱,包子的状态好了许多,他翻身坐起来,对我说:“也只能这么想了,说不定因祸得福。不过,也不知道杨慕之从哪儿打听到董胖子的消息,明天一定得抽空问问他。”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慈祥的爷爷把我领到一堵山崖前,山崖上写满了秃顶族的文字,无数火柴棍儿小人整齐排列在一起,舞出各种奇怪的姿势。爷爷告诉我,崖壁上写的字是我们宋家祖传的秘密,一定要牢记心中,切记,切忌……

    我牵着爷爷布满硬茧的手,听话的点点头,然后使劲去记住崖壁上的文字,渐渐地,一种奇怪的声音涌入我的耳中,像是诵经时的低吟,又像是无数蜜蜂扇动着翅膀,也不管我愿不愿意,强行将怪异的声音灌注进我的头脑中。我只觉得大脑一阵肿胀,疼痛迫使我终止记忆,我捂住脑袋,蜷缩成一团,想要阻止这种怪声,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穿透了我的灵魂,无情震荡着我的五脏六腑。

    我在一片混沌中醒来,身上早已惊出一身冷汗,我的身边,包子鼾声正响,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我深呼吸一口气,起床换了身衣裳,这才重新躺下,只是,我的思绪总是被那个奇怪的梦纠缠着,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我们始终没有机会问杨sir打听董胖子消息的来源是什么,事实上,就算我问了,估计他也不会说真话。一大早,杨sir交给我们两张机票,通知我们马上出发去和田,他的一个朋友告诉他,董胖子在民丰博物馆出现过。

    我问:“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杨sir从烟夹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但愿我们不会去得太晚。”

    我们乘坐当天上午的飞机,先去乌鲁木齐,然后转飞和田,再换乘短途车,沿315国道赶到民丰。民丰位于昆仑山北麓,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是一个具有七千年文化历史的古县城,来自昆仑山的水源源不断流经这里,形成尼雅河、其其汗河、叶亦克河、牙通古斯河、安迪尔河五条河流,其中尼雅河就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精绝国的母亲河,曾哺育了一方灿烂的文化。

    到达民丰时,已经是傍晚了,我们在当地宾馆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赶到民丰文物馆,文物馆刚开门,工作人员正忙着打扫,刚走到大门口,我就看到馆内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男子大约三十岁左右,面色苍白,他的背脊很直,身上套着一件休闲西装,也许是太过消瘦,衣服套在他身上显得空落落的。

    “居然有人比我们还早?”包子忍不住感慨一句。

    文物馆不大,两旁的展柜里摆放着许多来自汉晋时期的文物,做工精湛的红泥陶罐,用兽皮制作的弓袋,刀鞘和剑箙,还有精绝古城复原图,为我们生动展现出古代精绝人生活狩猎的场景。我和包子边走边看,不时发两句感慨。杨sir则去找管理员,询问董胖子的下落。

    走到一个展柜前,包子突然指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问我:“这是什么?”

    这是一个菱形木块,木块上有斑驳的印记,显然年代久远,木块的左侧细长,右侧中间刻了一个凹槽,凹槽中间还钻了个小孔,有点儿像现代机械上的零配件。我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到这是个什么东西,于是对包子摇了摇头。

    “这是捕鼠器。”刚才那个男子走过来,他和包子同样消瘦,只是背脊太过笔挺,显得有些不自然,和包子略微弓起着的背形成鲜明对比。

    “捕鼠器?”我不明所以。

    男子继续解释说:“这是古代精绝人的重要发明之一,很长时间来,精绝一直为鼠害困扰,所以当地人发明了这种捕鼠器,这种技术一直沿用至今,如果要评选出西域四大发明,这个捕鼠器绝对应该算是其中之一。”

    我和包子无比佩服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杨sir和一个管理员走了过来,管理员指着墙上悬挂的一张织锦说:“就是这张织锦。”

    这是一张蓝底白边的丝质织锦,织锦图颜色鲜艳,上面分布着五颜六色的弧线型纹路和动物图案,显得炫目多彩却不失贵气,五彩图案中间差分布着八个字——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我不禁心生疑惑,难道早在一千多年前,古人就做出了如此精确的预言。

    管理员继续说:“那个胖子来了以后,问我这张织锦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男子一听,噗一声笑了起来,用嘲讽地语气说:“还能是哪儿,和田的丝织厂呗!”

    “丝织厂?”我更加不解,这么重要的文物怎么会来自丝织厂?

    “这是仿冒品,”男子冷冷地说:“真正的织锦图放在新疆文物研究所里。”

    管理员点点头,突然不无遗憾地说:“可惜啊,大约一年前,这张织锦图被盗了,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

    “被盗!”我和包子同时叫了起来。

    “胖子为什么要问起这个?”杨sir考虑的问题明显和我们不同:“难道他要去精绝遗址,寻找织锦图的下落?”董胖子到文物馆后,只做了短暂停留,很快就离开了。他在这里唯一关注的东西,就是这张五星出东方织锦图。但我们不明白,董胖子为什么会对一件失踪的国宝如此感兴趣。

    包子厚脸皮地走到那男子面前,说:“看样子,你对这玩意儿挺熟悉的,能不能跟我们讲讲它的来历。”

    男子望着墙上的织锦图,慢条斯理地说:“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织锦图是国家一级文物,1995年,考古学家在考察汉精绝王廷N14遗址的途中偶然发现一处墓地,其中八号墓主人的左手护臂上绑着一张织锦,上面写着‘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八个字,这样的发现实属罕见,织锦图里:宝蓝色底上显示出了五颗星,象征金木水火土五星齐聚中原,其下还有朱雀,青龙,白虎等瑞兽图案,五星齐聚是多年难得一见的天象,因而被古代占星家视为祥瑞之兆,统治者也时常利用这一天文现象制造舆论,作为征战前最好的精神武器。西汉时,就曾有求功心切的将军利用这一现象,借天子之命对老将赵充国施压,使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之后,考古学家又在八号墓众多的丝织残片中,找到了另一件锦片,上面写着‘讨南羌’三个字,”杨sir继续说:“所以,拼合起来,完整的文字应该是‘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讨南羌’。两汉时期,西部的南羌,北胡是中原统治王朝的心腹大患,也是汉王朝通西域的主要威胁,东汉王朝为了取得征讨南羌的胜利,曾征用过属下西域城邦的军事力量。八号墓中的精绝王可能就曾率兵参与过相关战役。作为荣耀的显示,他将这张特殊的护臂带入了墓穴。”

    “怎么你也对考古感兴趣?”男子对杨sir投去赞许的目光,他走过去,伸出手说:“鄙人吕方阳,双口吕。”

    “你就是西域考古专家吕方阳?”杨sir有瞬间的诧异,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和吕方阳握了握手说:“久仰大名,我叫杨慕之,大家觉得这个名字太绕口,都叫我杨sir。他们俩是我的朋友,”杨sir把我和包子介绍了一遍。

    吕方阳笑着摇摇头说:“什么专家,我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怎么了?”

    “前段时间遇到一些事情,不提也罢!”吕方阳摆摆手,眼神有瞬间的恍惚,他又转向墙上那张仿造的织锦图,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惜啊!织锦图的真品被盗,我们也只能来看看仿冒品了。”

    杨sir听了,赶忙笑着说:“看得出,吕教授对国宝的感情很深啊,正好,我们要去寻访精绝故地,说不定能发现有用的线索,吕教授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我和包子同时睁大了眼睛,杨sir和吕方阳才第一次见面,怎么就想拉他入伙?

    吕方阳先是一愣,惊讶地说:“怎么你也看出织锦图上另有玄机?”

    “什么玄机?”这回换杨sir发愣了,我知道,杨sir虽然精明,但充其量是个百事通,门门都懂一些,但没有一门精通,就他这水平,要是能从织锦图上看出什么玄机来,那才是怪事。

    吕方阳摆摆手,指着织锦图说:“我研究过古精绝的绘画编织风格,汉晋时期,精绝国的雕刻艺术品多沿用西传的健陀罗风格,编织品大量沿袭古希腊罗马的矩形符号或流线型花式,这些艺术品有一个普遍的特点,就是杂而不乱,所有内容都被描绘在固定区域,显得中规中矩,鲜有艺术灵光。但你看这幅织锦图,图案上的线条迂回蜿蜒,不同颜色错综交杂,上面的瑞兽图案和象征五星的原点分布零乱,丝毫没有传统编织物的特点,倒更像是一副晦涩难懂的抽象画,这绝对有悖当时精绝人的审美情趣。”

    “你的意思是?”杨sir还是没有明白。

    “你想,这幅织锦图是作为精绝王的护臂下葬的,这位精绝王很可能应汉王朝的命令,出兵迎战南羌的敌人。织锦图被用在战场上,当然不可能只是一件装饰品,有没有可能,它是为了某一个特殊目的而专门织造的?我们再来看图上的内容,这些蜿蜒曲折的线条像什么?”

    我说:“像河流,无数条河流交织在一起。”

    “没错,就是水流,俗话说:打仗打的是后援,在沙漠里打仗,最重要的就是水,如果有谁能掌握塔克拉玛干所有地下水脉的位置,就好比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正因为织锦图如此重要,所以精绝王致死也要把它带入地下。”

    “可这些线条怎么是五颜六色的?”包子问。

    “颜色代表五种元素,绛红代表火,明黄代表金,白色是水,草绿是木,浅酱色是土。五行孕育而生,相生相克,互相融合,正好是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的绝好象征。”

    “原来是这样,”我们终于知道了董胖子对织锦图感兴趣的原因,顿时恍然大悟,杨sir说:“既然吕教授看出了织锦图令有蹊跷,就更应该知道它的价值,其实,我和吕教授一样,想为寻找国宝尽自己的一份力,”杨sir看出吕教授有几分动摇,接着说:“如果我们真的有幸找到织锦图,吕教授只需要帮忙辨认一下真伪,我想这点小忙,吕教授不会推辞的。再说,您一定很想看一看真正的织锦图,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如果假设成立,在学术界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也许是杨sir的一番话激起了吕方阳的书生意气,片刻犹豫后,吕方阳终于握住杨sir伸出的手:“好,我和你们一起去!什么时候出发?”

    杨sir笑着说:“很快。”

    就这样,我们的探险队伍又多了一个人。杨sir在没有和我们商量的情况下,自作主张邀请吕方阳入了伙,我和包子对这位权威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因为不管横看竖看,这个人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

    我急了,当下将杨sir拉到一边,低声说:“你做事也太不靠谱了吧?找谁不好,找来这么一位?他要是知道自己跟三个骗子在一块儿,非上公安局去举报不可。”

    “我可不是骗子,”杨sir赶忙回答:“董胖子打听过织锦图的事,八成他的去向和这张织锦图有关。再说了,在考古方面,我是半灌水,你和包子就更别提了,人家吕教授才是真正的专家,拉他入伙对我们只有好处。”

    听了杨sir的话,我一时语塞,他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妥当。就在这时,包子也凑了过来:“算了算了,依我看,这位爷是个一根筋的主,不用怕,万一到时候情况不对,把他扔沙漠里头不就得了。”

    我斜了包子一眼,这小子,怎么就不想点儿好的?放着阳光大道不走,专往死胡同里钻,被杨sir摆了一道还不吸取教训,这样发展下去还得了?

    杨sir倒不介意包子的意见,对我说:“现在是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吕教授现在是我们的成员了,和他谈话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受了什么打击,状态不是很好,大家都对他好点儿。”

    我犹豫着点点头,包子满脸堆笑地和吕方阳握了握手说:“吕教授,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

    我们一行四人回到城里,杨sir让我们四处逛逛,他要去准备些探险设备,我们明天出发。

    杨sir一走,我们三个顿时冷了场,尤其包子,他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索性保持沉默,左瞧瞧右逛逛,表现得到还算随意。吕方阳显然也意识到了现场的尴尬,于是主动提出上另一条街去走走,让我们随便逛。我求之不得,赶忙说好,然后又和他重复了一遍我们住的宾馆地点。

    吕方阳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一张报纸从他的包里掉了出来,我捡起报纸,随便翻了翻,这居然是张两个月前的桐城晚报,报纸第二版有一条醒目的标题:二月十三日,著名考古专家吕方阳教授在罗布泊被人发现,吕教授是专门研究西域考古学的青年专家,曾荣获众多奖项,在学术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被发现时,吕教授全身赤裸,神志不清,有严重脱水症状。经抢救,吕教授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他记得自己去年四月启程前往若羌,但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八个月后出现在罗布泊,似乎丧失了这一段记忆。目前,吕教授正处在接受康复治疗。希望不久的将来,他可以亲口揭开这个不解之谜。

    罗布泊素有东方百慕大之称,这里曾发生过许多难以解释的神秘事件:

    1949年,从重庆飞往乌鲁木齐的一架飞机,在鄯善县上空神秘失踪,1958年却在罗布泊东部被发现,机上全部成员死亡。令人费解的是,该飞机本来是西北方向飞行,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航线飞往南方?

    1950年,解放军剿匪部队一名警卫员失踪,事隔三十多年后,地质队在远离出事地点百余公里的罗布泊南岸发现了他的遗体。

    1980年6月,著名科学家彭加木在罗布泊考察时失踪,国家触动飞机,军队,警犬进行地毯式搜寻,却一无所获。

    1990年,哈密有七人乘一辆客货小汽车去罗布泊寻找水晶矿,一去不返,两年后,人们在斜坡下发现三具尸体,汽车距离死者三十公里,其他人下落不明。

    1995年,米兰农场职工三人乘一辆北京吉普去罗布泊探宝失踪,探险家在距离楼兰十七公里处发现其中两人的尸体,死因不明,另一人失踪,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汽车完好,水和汽油都非常充足。

    1996年6月,中国探险家余纯顺在罗布泊孤身徒步探险时突然死亡,遗体被发现时已经死去五天,距离他自己掩埋的水源地点只有一百多米,死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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