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必须去找找。”里维的眉头拧成了一块:“这些学者自由散漫惯了,但绝不是会无故离队的人。”说完,他果断的点了三个人的名字,和他一起组成搜索小队,上山去寻找那人的下落。
由于我和那个文保师都没想到做陷阱会花这么长的时间,认为来去也就半个钟头,加上他的帐篷已经搭好了,晚餐前后也没什么事做。所以他没有向队长里维打招呼就离开了,还让我替他隐瞒行踪,如果里维问起来,就说他找地方方便去了。
现在想想,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拦住他,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主动要求加入搜索队伍。里维开始执意不肯,但他见我态度非常坚决,以为我是个很有国际主义援助精神的人,经不起我的再三请缨,他终于同意让我加入,但前提是,万一遇到危险,我必须有能力保护自己。
很快,搜索小队取出了另外两个包裹,从里面取出必要的攀登器材和照明用具,末了,里维还从一个黑包里里掏出几只多功能步枪,这些枪大多配了两到三个枪管,可以根据需要,快速转换成轻机枪,卡宾枪或突击步枪,连发精准度高,重量却比冲锋枪轻许多,非常适合这种危险的野外搜寻行动。
里维先把枪分配给身边的三个成员,然后看了我一眼,犹豫一下,取出一把狩猎用的霰弹枪递给我说:“你还是用这个吧。”
我知道他始终防备着我,毕竟大家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所以也没说什么。接过枪来简单熟悉了一下,这把霰弹枪的做工非常精美,枪托和枪管一体式设计,上面还雕刻着漂亮的花纹。可惜毕竟是把狩猎用枪,容弹量五发,而且有效射程只有七十米。如果遭遇丛林战,我这把霰弹枪根本不是突击步枪的对手。
分配好武器,我们整装出发,现在是凌晨四点,按照西伯利亚的天气,至少还要等四个小时,太阳才会出来。
我被四个特工夹在中间,他们全是典型的北欧人种,每一个人都比我高出半个头,而且身材魁梧,我站在他们中间,从远处看就像大人带着小朋友。
我将文保师上山逮松鼠的事告诉里维,他的神情非常恼怒,但又无可奈何,指示小队往山上走。开始一段路还算好,我们踩着遍布苔藓和草根的地面前行,虽然路很滑,但好在坡度也不陡,所以没什么危险,只是远处不时传来的狼嚎声让我有些心惊胆战,不过我们每人手中都有一个火把,狼群也不敢靠近。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前方突然出现一堵陡峭的碎石坡,坡度足有八十度,而且四周可供着力的凹凸岩石很少。里维取出登山镐,对着陡坡猛砸了两下,摇着头说:“不行,这地方的泥土太松了,爬不上去。”
另一个人走上前去,试了试旁边一块凸出的大岩石,觉得还可以受力,打算从这里爬上去,里维一把抓住他,掏出手电筒往上照了照,所有人立即心头一沉,岩石上方有一大块凹陷的岩檐,爬上去难度非常大,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些岩石是否牢固,能不能承重。
里维和那个人用俄语交换了一下意见,对我说:“只能从这里爬上去试一试,你跟在我后面。”
说实话,看到如此陡峭的岩壁,我还真有点儿后悔刚才脑子一热跟了来,不过事已至此,我只能跟在里维身后往上爬。大家灭了火把,戴上头灯,里维让我捏紧登山镐,用力敲凿能够着力的凹槽,直到确认能受力后再往上爬,攀岩是技巧活儿,也是体力活儿,双臂的力量消耗尤其大,我没爬几下就吃不消了,登山镐的下端有一根腕带,我累的时候就把手腕套进去休息一下,可是很奇怪,越休息越觉得没劲,下面两个人不时催我加快速度,他们都受过专业训练,这样的攀爬对他们来说难度并不大,可里维命令他们殿后,这两个倒霉蛋吃了不少我凿下去的石屑,心情本来就郁闷,又见我老半天也不挪一步,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其中一人不时拍拍我的腿,用俄语骂着脏话。我索性破罐子破摔,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反正我也听不懂。
里维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岩檐下,这处岩檐很宽,往外延伸至少两米多,里维试了很多次,认为我们不可能倒过来往上爬,于是横着爬到一边,想寻找其他的出路。很快,他指着身旁不远处说:“这里有棵树。”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忍不住又是一阵头疼。岩檐的左手边有一条宽四米的管状裂缝,从山顶一直延伸下来,裂缝另一端有一块凸出的岩石,一颗针叶树的枝桠从裂缝中探出来,其中一根枝桠距离岩檐很近。裂缝另一端有一块凸出的岩石,看样子应该够结实。里维冲其他三个队员做了一个‘跃过去’的手势。然后朝枝桠靠拢了些,伸手拉了拉树枝,觉得可以受力,于是抓住枝桠纵身一跃,就这样荡到了对面的岩石上。
紧接着,又一个队员也荡了过去。
我是第三个,前面两个人看似很轻松,其实摆荡本身也是需要技巧的,对我这种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的人来说,难度可想而知。三米的距离不算宽,关键是这个施力点很别扭,我抓住枝桠试了几次,又看看下面一望无际的黑暗,不禁有些腿软,里维不耐烦了,在对面大声喊:“不要害怕,抓住树枝,一跳就过来了。”
我心想你说得倒轻巧。就在这时,后面突然有人推了我一掌,我抓住树枝,直接朝对面荡去,针叶很细,非常刺人,一下子就刺中我的颧骨,距离眼睛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我哎哟一声,身体已经悬了空,不由自主地往前荡去,突然,又一根针叶突然扎进我的耳朵,我只觉得一阵刺痛,双手下意识松开了,这时我正处在缝隙中心位置,身边没有任何可攀附物,就这样直直往下落去,我暗叫一声“完了”,双脚突然被人死死抓住,身体悬在了半空。我定神一看,抓住我的人是里维,他整个人倒挂在岩石下,完全靠一双脚背承受重量。这可是真功夫,普通人没有三五年的训练,根本达不到这样的程度。
另一个人也来帮忙,他取出安全绳,将绳子一头栓在凸出的岩石上,然后将另一端捆在里维的腰上,有了绳索的帮助,里维稍微轻松一些,我撑起来抓住他的手,顺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往上爬。等我终于爬上岩石时,背上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里维爬上来后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另一个人突然对他说了句什么。里维眉头一皱,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脸色更加阴沉。
这时候,两个殿后的人也过来了,我们五个人挤在一小块岩石上,远远看过来,就是五盏头灯悬在半空中不停乱晃。岩石明显有些承受不住,我们只觉得脚下一震,岩石已经向下倾斜了二十度。
“不行,必须往上爬。”里维说:“这上面是一堵冰壁。你们要跟紧。”
说完,他抡起登山镐,狠狠砸向岩壁,然后试了试力道,开始往上爬。岩石的受重减轻了五分之一,但依旧在继续坍塌。我紧随其后,学着里维的样子,用力将登山镐凿进他刚才凿过的地方,这一镐下去,冰壁和岩壁的区别马上显现出来,首先,冰壁的硬度不比岩壁低,但冰壁更加湿滑,登山鞋根本无法着力,必须使用冰锥和冰爪。但现在是秋季,冰壁的厚度十分尴尬,说它薄,用冰斧和冰镐砸碎很费劲,说它厚,又不够冰锥打入的厚度,冰锥无法承力,等于没用。冰爪我们都没带,就算带了,像这种厚度的冰,爬上去一两个人还行,如果我们五个人一起上,每个人都穿着冰爪,冰壁容易成块碎裂,那么爬在最下面的两个人就会遭殃。
现在,走在最前面的里维正在用蛮力将受力点的冰层凿碎,即便是他,这样做也相当耗费体力,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他一边爬,一边寻找看似可以着力的凹槽,然后凿开凹槽上附着的冰,等到确认可以受力了,才继续往上爬。我们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而且冰壁上的凹槽是纯天然的,当然没有规律,有时候间隔很高才有一个,这时候就全靠双臂的力量硬撑上去,非常累人。
我们在冰壁上艰难爬行,就在快要到顶的时候,我突然看见里维停了下来,登山镐凿进一个凹槽中,他却没有拔出来的意思。
“怎么了?”我问。
“我好像砸裂了一大块冰。”里维的声音很镇定,但从他凝重的神色不难看出,情况很严重,估计那块冰的大小足够砸死一两个人。冰是传震导体,里维刚才那一镐,估计是砸中了冰层最脆弱的部分,冰块裂缝迅速延伸,形成很大一块碎冰。
我的猜测再次应念。脚下两个人一听,顿时停了下来,开始下意识往两边爬,可是冰壁十分狭窄,里维砸裂的那块冰又十分巨大,不管他俩怎么躲,也避不过去。距离里维最近那人很有经验,他很快爬了上去,和里维平行,开始从碎裂冰块的边缘小心敲凿,将一大块冰凿成小块掉落。我也爬到里维的另一边,学着那人的样,从边缘一点点敲凿。这样做很费时间,当我们终于将一大块冰壁化整为零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爬上这段冰壁耗费了我们很多体力。我甚至怀疑,那个文保师也许根本没有爬上山来,因为他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力气。
我将自己的疑问告诉里维,里维摇摇头说:“一开始我也这样想,不过这里是无人区,我们走的那条路是这附近唯一一条上山的路,除非文保师非常熟悉地形,知道先下山,再绕道另一个方向上山,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我点点头,记得那个文保师确实是直接往山上跑的,并没有下山,可如果我们的方向没错,他怎么可能爬上如此陡峭的碎石坡和冰壁?而且我们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走吧,再往上走一段试试。”里维站起来,带头往前走去,我跟着站起来,突然觉得双腿发软,经历了高强度的攀爬运动,加上一宿没睡,我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
不过,其他四个人的体力消耗也不小,爬上冰壁后,我们的队形开始散乱,人走路的姿势也不像刚开始那么稳健。也许是太累的缘故,没有人意识到我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前面出现了一片宽阔的野生针叶林,有了刚才被扎的教训,我现在非常小心,遇到茂盛的地方,宁愿从树下钻过去,也不愿侧身通过。四周一片寂静,我突然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但究竟是什么,我一时又想不起来。
突然,我听见身边传来轻微的响动,似乎是什么动物发出的悉索声。但声音转瞬即逝,四周很快又恢复了死寂,我们五个人的脚步声反而格外清晰,一阵风迎面吹过,夹杂着原始泥土的气味,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猛一回头,头灯光束扫过之处,我分明看见一头野狼正望着我们,眼神中露出凶恶的光芒。我心头一紧:躲在背风面,隐藏自己的气味,以便出其不意的发起攻击正是狼群惯用的伎俩。难怪我刚才总觉得周围少了点儿什么,原来是少了狼的嚎叫声。自从搜索小队上山后,远处不时会传来狼的嚎叫,但我们攀上冰壁后,声音就消失了。而我们又一时疏忽,忘了点燃火把,只用头灯照明。狼群趁机跟在我们后面,已经不知跟了多长距离。
狼显然发觉自己暴露了目标,侧身一闪,消失在光束之中,与此同时,我们周围传来密集的悉索声,显然狼群正在迅速靠近,里维等人也发觉了异样,他们立即停下脚步,围成一个圈,把我护在中间,然后一手拿枪,一手反握匕首,做好战斗准备。
“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要离开这个圈子。”里维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紧接着,一群人开始缓慢地朝上移动,一头狼率先猛冲过来,那人握住匕首一个横切,动作又快又狠,狼发出一声惨叫,迅速滚落到地上。我很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不用枪。因为用匕首自卫必须很好的把握时机,如果动作稍快一点儿或稍慢一点儿,狼就会避过匕首,直接咬住人的手臂或肩膀,加上眼下的黑暗环境明显对狼更有利,用枪防卫肯定安全许多。
来不及思考,又一头狼扑向里维,里维同样没有开枪,只是微弓下身体,匕首朝上一划,就见野狼的身体在空中侧翻九十度,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队形还在往上移动,我知道刚才那两只狼只是前来试探的先锋,群狼一探虚实后,很快就攻击过来。一时间,我心中焦急万分,护住我的四个人反而异常镇定。我下意识看了看他们,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头灯的光束中,这四个人的表情居然完全一样,他们大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眼中投射出极度兴奋的嗜血光芒,嘴角微微上翘,对着黑暗中的狼群,展露出残忍的微笑。
我突然明白过来,他们之所以不用枪而用匕首,是为了狩猎狼群。
一个人,究竟要经受什么样的训练,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狼将我们当做猎物,可对这群经受过残酷训练的人来说,狼才是真正的猎物。他们之所以不开枪,是希望狼群进一步聚拢过来,这时候开枪才能将野狼一举歼灭,否则,狼群一旦分散开来,在这种复杂的森林环境里,我们会非常被动。尽管如此,像这样狩猎野狼绝对是玩儿命的举动,换成其他人,肯定巴不得狼群分散开来,以便逃跑。
我突然想到了杨sir,我们在黑狼岩上被逼入绝境时,他也露出过同样的表情。也许,每一个希德尔特工的血管里,都流淌着亡命徒的血。想到自己居然落入这样一群人的手中,我就觉得浑身发寒。比起和这些人呆在一起,我倒宁愿和狼呆在一起。
狼群果然上当,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我们的头灯光芒覆盖面有限,但从周围杂乱的脚步声不难判断,一决生死的时刻马上就要来到了。
围着我的四个人都捏紧了武器,我甚至能听见他们骨节响动的声音,转瞬间,群狼从四周猛扑过来,速度极快,黑压压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与此同时,响亮的枪声响起,四个人单手握枪,朝着狼群一阵密集射击,由于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形,射击范围是360度。一时间,我只看见黑暗中火光四射,浓重的火药味弥漫开来,在四周腾起一阵烟雾,狼群当中立即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只是四人的子弹只能覆盖一定的高度,而狼群数量众多,同时从半空和地面发起进攻,所以难免出现死角,个别没有中弹的野狼猛扑过来,其中一只狼咬住了里维握枪的手腕,他竟然没有将手松开,只是顺势蹲下,用带倒钩的战术直刀猛刺进狼的侧脖,那里是狼的动脉所在,刀一拔出来,一股滚烫的鲜血立即从伤口喷溅而出,里维瞬间变成了血人,他抹了一把脸,全身都是淋漓的鲜血,只剩下两只眼睛透露出凶狠的光芒。他看了我一眼,目中的凌厉丝毫未退,我忍不住浑身一颤,那样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鬼,一个嗜血成性的厉鬼。
另一只狼猛冲过来,眼看就要咬住他的肩膀,身旁一人突然用枪筒猛戳过去,正好抵住狼的嘴巴,枪声一响,狼应声倒地。
四人很快打退了狼群的第一波攻击,但真正艰难的战斗现在才开始,狼群知道了热武器的厉害,停止了主动进攻,转为防御加偷袭的战术,在这种高山树林之中,偷袭最让人防不胜防。没有发起攻击的时候,狼群就在距离我们七八米的地方就地埋伏,加上到处都是可用作天然遮挡物的树木,我们的防御变得愈发困难。
里维让我点起火把,之前攀岩时,有几只火把落入了山谷,加上刚才的一番恶战,能用的火把只剩下,而且燃料都不够,只能支撑很短的时间。但有总比没有好,我将三支火把同时点着,然后告诉里维:“火撑不了多长时间,必须起个火堆。”
里维看了看四周,我们脚下正好是一片贫瘠的砾石地,必须就近寻找树枝和苔藓。可狼群无处不在,我们很难搜集到足够的可燃材料。里维果断地冲另外三人作了一个手势,其中一人居然离开队伍,主动朝前走去,我睁大了眼睛,现在这种紧急关头,大家聚拢在一起才能保命,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可能不知道。但随即我明白过来,这个人是想用自己引出群狼,让狼主动攻击,总好过我们被动遭受伏击。这完全是一种不要命的作战行为,目的不是保命,而是最大限度的杀伤敌人,看来这四个人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一时间,四周出奇的寂静,我想,也许狼群这时也蒙了,见有人单独出列也不敢贸然进攻,它们龟缩在不远处,仔细观察那人的周围,两分钟后,一只狼终于按耐不住冲出去,狼很聪明,没有选择正前方,而是选择从侧面出击,那人目光一凛,反握匕首的手在半空中划过,虽然把握好了方向,动作却快了半秒,野狼闪过他的匕首,一口咬中他握住匕首的手臂,我以为那人会用枪点射,没想到他却扔下枪,从裤腿里又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扎进狼的侧脖,又是一股鲜血喷溅而出,狼还没来得及松开口,又一只狼猛扑过来,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转眼间,那人四周已经围拢了五只狼,里维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做了个手势,另外两人立即举枪点射,又是一次屠杀。狼群之中火光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虽然作为诱饵那人受了伤,但里维等人成功诱杀了六只野狼。
接下来的几分钟,四周彻底安静下来,就连狼群急躁的脚步声也消失了。但我知道群狼依旧没有走远,它们损兵折将,肯定不甘心放弃到手的食物。我简单检查了一下四个人的伤势,他们全都有伤,刚才作为诱饵那人伤势最重,肩部和手臂的皮肤都豁开了,露出淋漓的血肉,可那人居然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他依旧紧握着枪和匕首,指节发白突出,眼中布满血丝,寒气逼人。
看着这四个亡命徒,我不禁有些发怵。正常人会这样对付狼群吗?他们简直就是疯子,和一群疯子呆在一起,我迟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过,虽然他们的举动十分疯狂,却也有效降低了狼群的战斗力,最重要的是,狼群现在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看着四个浑身沾满同类鲜血,像魔鬼一般的人,即使是以凶残著称的西伯利亚狼也会害怕。看来,在天山台台尔石窟时,希德尔的特工们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我见周围安静下来,就想去附近找些树枝和苔藓来起个火堆。里维原本想阻止,但他也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火把的光芒本来就弱,肯定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又无法判断狼的具体数量。如果没有火堆,一旦狼群再次发起总攻,我们都会有危险,于是他亲自保护我,留下三个人在四周戒备。
我们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队形,小心翼翼地朝前移动,突然,我看见前面的一处斜坡下有一片水藓,水藓足有五公分厚,用途非常广泛,即可以做燃料,又可以铺在地上作床垫,另外,水藓含碘,在缺少药物的情况下,可以将水藓敷在伤口上,起到杀菌的作用。
我快步跑过去,用匕首割下一大块,有了这块水藓,再找些树枝,应该可以支撑比较长的时间了。就在我抱起水藓的一瞬间,一颗子弹‘嗖’地从我耳边飞过,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一道烧灼的血痕,我猛一侧身,发现里维正用黑洞洞的枪口瞄准我,他的身体遍布鲜血,眼露凶光,此刻的面目十分狰狞,和之前那副墨镜男的形象辨若两人。我顿时一惊,心想难道这群人杀红了眼,见神杀神,遇佛杀佛,想把我一块儿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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