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如果你手里拿到了这本书,先读一读简短的内容提要,那股诗情画意和号角之声,恐怕就会吸引你读下去,读得越细致,越会动情。每一篇作品虽然都能动人以情,但文字的运用却相当简洁,极少有拖泥带水之处。如果你读完这本书,再读书末所附作者自写的小传,便可浮一大白,击节感叹:原来如此!怪不得如此!如果你拿到这本书后,索性先读书末的作者小传也可,那样,便有成竹在胸,再读具体作品时,感受就倍觉亲切了。总之,不管循着什么程序,全书都值得一读,这里毋庸琐述。
我以为,开展对一个作家的研究,或总结一个作家创作方面的经验教训,尽管可以写成一部又一部的专著,但简要说来,无非是“吐纳之术”四个字便可概括。这“吐”,当然不是道家或气功家那样,嘴一张,吐出一颗红丸,可以使人起死回生;或是吐出一道白光,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等等。也不是拾人余唾,再去装模作样的呕吐不止,令人恶心。也诚如中国古话所说,狗嘴里是吐不出象牙来的。作家的“吐”,近似蚕之吐丝。丝是美的,大有益于人类。但“春蚕到死丝方尽”,蚕未死,吐丝就不止。作家写作,可不能像蚕那样,一个劲地吐丝不绝。因为既有吐,也必需有纳,有一个“纳”后再反刍的过程。有人把生活知识比作“源”,把书本知识比作“流”。不管是源是流,总是要不断纳新才能吐故。否则无非是拼命吐黄水,或只能干咳而已。春蚕为何丝吐完即死?那是因为它“上山”之后,就不再吃桑叶,吐而不纳,哪有吐不完的丝?又焉得不死?所以,吐和纳,矛盾统一,也可说是创作的诀窍。
黄复彩同志在开笔写作之后,文如泉涌,相当顺利。但一段顺利之后,在原来的生活底蕴越“吐”越少,而五花八门的文艺新潮又扑面而来,令人眼花缭乱之际,他也曾有一个暂停、补给与反刍的阶段。这个阶段的出现,是一件大好事,正如火线上总攻击之前的那一阵沉默,而汹涌沸腾的活力就在那一阵沉默中蕴藉着,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爆发。读过了《魂离》及作者小传,读者莫不寄希望于作者:请你把这个过程的“个中味”,也娓娓道来,以公诸同好吧!
1987年12月于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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