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人一个。”
唐晚霞与他在里面单间的蹋蹋米坐下后,小心地问道:“你今天怎么不先打电话就过来了?”
“我是失主丢了东西,回来找啊。”沈青城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着她说。
“你丢什么了?”唐晚霞有点诧异又怀疑地看着他。
“你呀,我把你丢了,现在要找回去呀。”
“你才是东西呢。”唐晚霞才明白过来气急败坏地说。
“那你不是东西咯?”看着被捉弄的唐晚霞着急的脸,沈青城得意地嘿嘿坏笑起来。
“你,太坏了!你这个坏人!”唐晚霞伸出手来轻轻地捶打了他几下。
“逗你玩呢,不逗你怎么笑呢。”沈青城边缩着脖子躲着她拍打边说,“我还没怪你呢,太没良心了,我在医院时你怎么没来看我?”
唐晚霞停下手来,看着他一时黯然无语。
他留意到她的表情变化,问道:“怎么?没事吧?”
她深吸了一口,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道:“有吴晓莹在照顾你,我不去也没什么。”
“嗯,你是为了这个呀。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一下,我准备和她谈了。这次住院我想了许多,回想起了很多我们过去的日子,也回想起那晚车子‘轰’地一下撞上时,我脑袋当时有一瞬间是一片空白的。可是当我反应过来时,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你,那一刻我就知道,如果说我此生有什么未了心愿的话,那就是你。我们都四十岁的人了,如果说人生有八十岁的话,我们都活过半了,真没有必要难为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应该顺着自己的心意,为自己活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对,你就是我的福气。”
“我?我不能确保自己就是你的福气,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就是,我愿意看着你现在这个状态幸福地生活下去,你答应过我的,不会离婚的。记住啊!”唐晚霞看着沈青城有些诧异的眼神接着说:“你说的对,我们每一个人都要跟随自己的心,遵从自己的心活着,我现在的心意就是看着你的家庭完整地好好过下去。”
她边说边将手握了一下沈青城放在桌上的手臂,眼睛温柔地看着沈青城坚定地说。“我最近想明白了一件事,有时候,不一定拥在怀里、拽在手里的才是爱,放开手、守护着的也是爱,只要你好好的,你的幸福也会是我的幸福,我可以用另一种方式继续爱你,不是吗?”
看着唐晚霞脸上那份笃定温和的笑,沈青城的眼睛慢慢泛红,泪水渐渐漫了上来。
在飞机上唐晚霞看了一部电影《被偷走的那五年》后,泪水又将她的双眼迷蒙了,她赶紧起身向洗手间走去。洗手间内的她抽出了数张面巾纸,用纸巾捂住自己失声痛哭的嘴,她已记不起自己多久没有这样尽情肆意地痛哭过了,瘫坐在座厕板上哭得弯下腰,背部向上随着她的抽泣一下一下地起伏着,她边哭边在想:时间啊,真是个‘小偷’,我们被‘偷走’的又岂止那五年呐,是足足二十五年啊!唉,不是说好了要放下吗?可是怎么这么难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洗手间门外传来了“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了空姐着急关切的声音:“您好!您在里面没事吧?”
唐晚霞一边擦干眼泪将纸巾丢进马桶冲走,一边对着门外说:“没事,我没事的,现在就出来。”说着这些话时,她心里对自己说:打开这扇门出去后,你就重新开始了,将过去的都留在这里冲走吧!
首尔北村民俗村的一处转角的路边,也就是当年沈青城表白时与唐晚霞追逐过的那条街上,一间质朴的木结构的朝鲜民居风格的房子门上赫然挂着一个刻着韩文和中文的“倾城茶吧”木匾。茶室内,唐晚霞忙碌的身影在茶桌旁教客人如何使用茶具泡茶,只见从茶壶的壶嘴里流出了酒红色的水缓缓注入到了茶海器皿里,她一边将茶海里的酒红色茶水倒入茶杯中分给客人,一边用韩语告诉客人,这是洛神花茶。她从坐垫上站起身,笑意盈盈地看着客人已开始上手沏茶了。透过茶桌旁的落地玻璃窗看出去是那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民居屋顶,以及远处青瓦台后面那座云雾缭绕中如水墨画般的白岳山。
The end
作者:顾蕾
二〇一六年元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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