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大全集-屠龙匕被盗,朱门长身陷锢魂绝气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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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在下面!”沉寂许久后,老者才朝上喊了声。这时间已经足够他将很大一个地方仔细查寻一遍。

    “有其他通道吗?”鲁一弃感觉事情很蹊跷。

    “有一个,却未开启。”

    “人走了再关上,也是未开启。”白胖子侍卫第一次大声说话,带着浓重的陕西味儿。

    朱家人和鲁一弃都清楚老者的未开启是什么意思,所以没人搭理胖侍卫,他的外行话听着像胡搅蛮缠。

    见大家都不理自己,胖子便又说:“还是我下去瞧瞧吧,他老眼昏花的,别‘裆上开洞——只瞄脚面’了。”说完他一侧身,从鲁一弃旁边挤过,然后攀住绳子直滑下去。

    朱瑱命和红眼睛怪人都愣了一下,因为胖子刚才的动作让他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鲁一弃的位置是在洞穴中间,他旁边的空隙很小,就是盲爷那样的身材也不一定能顺利通过。可这白胖侍卫不但过去了,而且连鲁一弃的衣襟都没碰。还有,那流沙填石中的洞穴聂小指挖得极小,而且有曲折之处。“獾行宗”老者下去时还碰触了些地方,可这胖侍卫一滑而下,竟然连一粒沙子都没有碰落。

    “缩骨功?不像,缩骨之术转换没那么快”朱瑱命在自言自语。

    “呵呵!他还缩骨,我瞧他是肥肉功还差不多。”鲁一弃很难得这样调侃。

    “喂,你们也下来吧,这鸟裤裆我实在看不懂。”那胖子侍卫刚下去就乱叫开了。

    “哎!你们等等,我是有残缺的人,你们可得想法子先把我放下去,要不然我可待着不走了。”这是事实,垂直的窄小洞穴,只有一只左手的鲁一弃是不太好下。

    但这只是对一般人而言,而在别人的眼中他明明是个绝顶高手,偏偏还自贱耍赖,要人家门中门长和绝顶高手弄他下去,这是明目张胆的戏弄。红眼睛的眼睛更红了,他一步从朱瑱命旁边窜过,双手直抓向鲁一弃。

    飘磷骨

    “帮鲁门长拴挂好,小心放下去。”随着朱瑱命的一句话,红眼睛的手停在了鲁一弃的右肩上。

    瞧着红眼睛的窘样,鲁一弃开心地笑着。

    “不要急,我和朱门长拴在一个绳扣上,谁先谁后一样。”鲁一弃保持着开心的笑容。

    红眼睛怪人麻利地动手了。他用绳子系在鲁一弃的右臂肩弯下面,将他慢慢滑放下去。

    鲁一弃下去后,红眼睛怪人回头看着朱瑱命,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

    朱瑱命眉头微微一皱:“此人心机叵测,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只管盯死他。”

    红眼睛怪人点了点头,往后一个退翻,身形便消失在洞口。

    朱瑱命到下面时,“獾行宗”的老者已经燃起一个火堆。这下面原本就有堆乱木,点燃后便能将这个封闭很严密的空间照得亮堂堂的。

    三面是土,一面为墙,墙上有一个方形开阖子(通道门)。室顶是以片板搭接为拱,而他们下来时在顶上破开的洞,已经影响了拱形的稳固性,在流沙填石的重压下,显得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塌落下来。

    地室结构很简单,行家只需扫看一下,就能确定出许多东西。

    “这里没固顶子,看来我们没入对地方,按道理真正的暗构应该在墙的另一边,而这里只不过是甬道的尾端,也可能是修建暗构时材料暂存转运的所在。”朱瑱命一下来,那老者就赶紧向他汇报。

    “鲁门长,你觉得呢?”朱瑱命意味深长地问鲁一弃。

    “我的人哪去了?”鲁一弃想知道最先下来的聂小指怎么会不见的。

    “不知道。”老者是真的不知道。

    “无迹可寻?”朱瑱命插了一句。

    “不是,有迹,却不知如何去寻。”老者说这话时,声调突然显得有些悚然,就像被鬼掐着脖子。

    “什么意思?”连朱瑱命也不由一怔。

    “痕迹很多,我们未入之前像已经有不少人来过。而且此处地无积尘,壁无霉痕,角无苔印,到处可见刮扫痕迹。在左墙脚前有尘块,为踩踏痕。”老者将查到的各种迹象告知朱瑱命。

    “日转头多?(时间很长了?)掘墓财的挠道子?(盗墓人留下的痕迹?)”朱瑱命开始用切口暗语,因为他觉得不能所有细节都让鲁一弃知道。

    “烟息嘴烫(时间就在最近),三餐常客(经常出入),像是驱灰子的把子(痕迹像是有人在打扫这里)。”老者回道。

    “你可别吓唬我,我胆子小,怕鬼。这四面全封得实实的地方,深得差不多都要碰阎王殿的瓦楞子了,你说有人常来常往,还在这里打扫,除了鬼么子,还能是其他什么歹玩意儿?”白胖子侍卫竟然听得懂他们的暗语。

    “鲁门长,那就还要你来仔细辨辨,拿个断论出来。”朱瑱命没搭理那胖子,而是把个没把的烫手壶丢给了鲁一弃。

    “有没有查看墙质、土质和脚下踩面?”鲁一弃问道。

    “还未来得及。”

    “那么墙体砖形对巧,以及墙面与土面交合叉接有没有查?还有那未启过的开阖子是虚面子(做假的门样子)还是实窍子(真的通道口)。”

    “什么意思?”那老者不懂鲁家这套理论,显得有些茫然。

    朱瑱命明白鲁一弃的意思,走到那墙体与土面的角落里查看起来。

    “呀!这里不但是虚面子,而且还是面雾子(表面的假象),两相替换了。”白胖的侍卫对鲁家的一套比那老者明白得多,稍加查看便大声嚷嚷道。

    “不错,确实是墙为土,土为墙,你们看这墙砖,撬开只有指厚,完全只是为布形所为,不作承重。开阖子根本就是实缝子,无法开启的。另三面的土壁却是累夯而成,杂有麻条、荆稞,有可开阖的条件。”鲁一弃查辨后得出同样的看法。

    “那土壁之后有通道?”朱瑱命关心的是这个。

    “没有!”这点老者可以肯定。

    “三面都是基垒壁,脚下是整面石,不存机栝。”鲁一弃也很肯定。

    “那你的人会去哪里?”朱瑱命需要的是个合理的解释。

    “你这样问好像是我的人在故意躲猫猫,藏掖着些事情不让你们知道。其实这话不该问我的。”鲁一弃的话很挑理。

    “那该问谁?”

    “问打扫这里的人呀!”鲁一弃突然压低了嗓音,拖长了语音,让人听着汗毛簌簌。

    朱瑱命是个博采众长的奇才,所以他能洞悉别人的心理。年轻人的装腔作势、故弄玄虚往往是在炫耀,因为他已经看出窍要所在。

    “你们仔细查辨那些打扫痕迹,这里的打扫不是为了清爽,而是要掩去弦尾子所在。”朱瑱命眼珠一转,从鲁一弃的话里找到线索。

    “厉害!不愧是门长。”鲁一弃嘴里出来的恭维显得生硬且虚假。

    “还是你厉害,蛛线蚁行般的掩面儿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你大概误会了,我没发现什么掩面儿,只是觉得此处的打扫没必要也没意义。”

    朱瑱命背着手,鲁一弃抱着手,两个门长都面无表情地看那三个人仔细查找。

    “在这里!”说话的是“獾行宗”的老者,发现线索的却是那个红眼睛,他正用手指描绘一个曲折的轨迹给那老者看,那位置是在一面土墙的中腰位置,贴近一侧交角线。

    “没错!”老者言语间很是兴奋,“麻线粗的扫痕,间隔有两铲刃(大概三毫米左右),两扫痕间有连线,然后从另一扫痕往上半铲宽,再一连线至又一扫痕,如此反复,最终曲折为环,方圆九分弓(0.8平方米左右),这该是个洞口。”

    “有开启括把或者弦匙了吗?”朱瑱命问。

    老者没有回答,他要再次细细查辨后才能做出答复。过了有一袋烟的工夫,老者有些沮丧:“没有,看来这好像是个窍填口子[6],不知道以何为模而做,手艺太高了。”

    鲁一弃终于耐不住好奇心,走上前去仔细看了一回。等鲁一弃看好退后了,朱瑱命这才踱步过来,也看了看。

    都查看完后,朱瑱命问:“鲁门长,瞧出什么了吗?”

    “没有。”鲁一弃很真诚地回答。

    朱瑱命也没有看出什么来,不过他却提出了建议:“没弦栝的窍填口子,开启的方法无非四种,推、拉、旋、翻。这平滑土面无填口把子,应该不会是拉,曲折边沿也不可能为旋,而曲沿之面又非对称,还不能为翻,所以你们只好先试着推推。”

    老者听朱瑱命这么说,马上单掌五指叉开,按压在那块土壁上,然后逐渐加力,试图推开那个窍填口子。只见他手掌的骨节、肌腱渐渐突起,血管、经脉也蹦跳起来,整个掌背在变红、变紫,由此可知,加注在土壁上的力量已经极大。

    “算了,别费劲儿了。我刚才说过这里没有通道的。”鲁一弃说。

    “那这里是什么?”老者被鲁一弃搞得有点晕。

    “这里不是通道,而是地下构筑最终的封口。从你刚才开启的结果推断,这窍填口子可能用的‘倒落塞’,楔口往里斜落,推是推不开的,只能拉。可这边没有括把子,如果那里面再加上关栅横挡,那就只能从另一边开启。”鲁一弃所说朱瑱命其实也看出来了。

    “那么这里是没法进了?”白胖的侍卫在问,问得一点都不担心,他好像能确定鲁一弃知道打开的方法。

    “有法子进,而且很简单,朱门长最擅长此道,解不开可以破。”

    胖子侍卫听懂了,他从裤腿里抽出一把小刀,很尖很锋利的小刀。和平常小刀不同的是这刀弯曲得很怪异,刀身的宽窄、厚度各个部位也不一致,应该是和各部分的弯曲有关系。虽然刀的样式很复杂,可胖子用起来却很弱智,抓起刀就往土壁中戳,鲁莽得就像是在杀猪。

    锋利的刀身每一下都能完全戳入土中,所以当那窍填口子上出现许多刀口子的时候,那块土壁松了。老者再次按上手掌,稍一用力,整块窍口子碎了。

    随着填口子的碎裂,一团银亮色涌了出来。

    “水银流子!快退!”鲁一弃反应很快,急步后退,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其他人都没有动,只是饶有兴趣地看鲁一弃的反应。这一次鲁一弃很丢脸,因为那团银色不是墓中常用的水银,而是一团纯度极高的磷火。

    看着鲁一弃的狼狈相,不但是面色阴沉如鬼的红眼睛和始终严肃的老者觉得好笑,就连他带的胖侍卫都觉得好笑。一个门长,一个绝顶高手,眼神如此不济,胆气如此怯弱。

    朱瑱命没有笑,他深深地皱起眉头。鲁一弃做作的表现,往往是玩幺蛾子的前奏,于是他的戒备之心悬得更高。

    “哦,是磷光呀!吓我一大跳,还以为开了水银流子的启口了呢。哎,怎么会有这么多磷光的呀?”鲁一弃最后一句话提醒了大家,的确,就算墓室中棺椁尽碎骨骼尽散,也没这么许多光亮。

    “磷光又为鬼火,这么多磷光,别是藏了很多鬼在里面吧。”鲁一弃说话时表情怪异,却不是害怕的样子。

    “鲁门长还会怕鬼?你不搞鬼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朱瑱命一语双关地回了一句。

    “过奖过奖,彼此彼此。”鲁一弃面容恢复了平静。

    一旁的白胖子侍卫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把聂小指刚才启下的顶面板找来。仔细辨别了一下后,他很肯定地说:“这真是骨头呀!难怪有那么多磷火。试想,连顶面都用了骨头,那里面的骨头还少的了吗?骨头多,那么磷火肯定也多。”

    “看得出这是什么东西的骨头吗?”朱瑱命问。

    “修整过,看不出来。”胖子很诚实。

    “这骨头也该有磷火。”鲁一弃觉得奇怪。

    “药浸火燎过。”老者抢着回答,看来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骨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再准确的推测判断都不如进到里面看一看。白胖子和鲁一弃跟在“獾行宗”老者的后面进入到隔壁地室中。朱瑱命进入前对红眼睛动了几下嘴唇,于是红眼睛坠在最后一个,在周围洒弄些东西才钻进隔壁地室。

    都走了,没有人的空室中火堆依旧烧得很旺,但燃烧有时并不一定是为了照明,或许还有其他作用。

    红眼怪人洒弄的东西弥漫了整个空间,很快,从顶上、角落、缝隙以及不知道什么地方出来了许多五彩片带蛇,堆缠在人们刚刚进入的洞口前。这些蛇是被召唤来阻断退路的。

    也就在此时,穿过流沙填石下来的洞道口,开始有水流带着沙子落下,在洞口下方的地面上渐渐堆积起来。这沙堆会越积越大,分量会越来越重,而即将堆积起一个很大很重沙堆的地面是个未曾仔细查辨过的整面子。

    满是磷火的地室里挺亮的,不需要再点什么亮盏子。朱瑱命从洞口进来时,仔细查看了一下口子面和窍塞子。和鲁一弃估计的一模一样,真的是反斜面的倒落塞。窍塞子里侧并没有关栅,只是塞子土面上有几个手指粗细的孔。由于窍塞子破碎,看不出孔中的土色,也就无从知晓这些孔是何时、何物造成的。

    至于磷火产生的缘由,也和白胖子所说一样。这里面的墙壁是用大量白骨堆垒而成,就连室中的两个夯土支柱,也都嵌满了黄白的骨头。在墙脚和柱脚,更是堆满了零落的骨头。

    不需要多加辨别,便能确定这么多的白骨都是人骨。对此几个人并没有感到惊讶,他们都知道,古代建造一个规模巨大的地下构筑,肯定会死去许多工匠、力夫。如果此地室确为陵墓,那么这些工匠、力夫的尸体都是就近入土,以便墓主在阴世驱用。还有些墓主后人,为保住关于陵墓的秘密,在陵墓完工后会将所有工匠杀死在墓中。

    但这些人骨还是有蹊跷的,他们在其中没有发现到一个头骨。也就是说,这里全是无头尸。

    查看洞口时朱瑱命心中已生疑虑,当看过这些尸骨后,他的疑虑更重了。但朱瑱命忍住没有提出质疑,因为不合适的时候提出质疑反会给别人狡辩的余地和防范的机会。他决定再等等,毕竟鲁一弃仍与自己拴在一道,钓竿还在自己手中,钩和饵也始终被自己盯牢着。

    这个地室并不宽大,却是有些曲折。从洞口位置走到室底,每十几步就有个凸出。在第三个凸出位置的后面,他们看到了一个门,一个已经开启了的门,一个连接着深邃甬道的门。

    那门正好是在整个地室的中间,距离两边室底距离相等。门对面的土墙与周围不同,不但没有白骨,而且土质稀松,土墙脚下地基是爬纹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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