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大全集-决战仙脐湖,“鬼骑羊”大破“奔射山形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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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也难怪,鲁一弃毕竟江湖走得嫩。再说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贸然见到个漂亮姑娘乱了心思也属正常。要不然要这么些老江湖帮衬着做什么?

    利老头话才说完,盲爷就已经在掐指盘算了。角落里的桌上,鬼眼三也用现成酒水起了个茅山术中的“通活咒”。

    “镇口到酒楼,辕马行了二百三十五步,而此时东面马队距这里不过百二十步左右,我们从店口上车,不管如何快速,都无法避开他们一轮冲击。”盲爷原先是西北贼王,最熟悉马队攻杀。

    “而且他们不用赶百二十步,东面过来的是‘护商帮’,他们会在几十步外就用火器攻击。”许久未说话的胖妮儿开口了,看来她对这里的江湖帮派很熟悉。

    “是啊!况且西面也不能去,那边也有个马队堵着。最好是出店门不驾车,直接转入朝北的街口,冲出镇子再说。”卞莫及的计划很实际。

    “要不就守在这儿,等天黑了再往外冲。”杨小刀刀子一挥,桌上的烤羊腿便飞起一片嫩滑的肉,直接落入他的口中。

    “这不行,这酒楼东、北两面连屋,西、南街宽不过双车,易攻难守。”盲爷和利老头都不同意。

    “往北也不行,我们这趟的活路只有往西去。”鬼眼三说话时没有抬头,始终盯着“通活咒”。

    “倪三叔,你真行,怎么算的?我亲眼看见‘高包子’的人马在北面道上挖腐坑,布‘裹蹄毒刺’。而南面是‘大嚼头马队’的连栅口子马栏,梁头粗细的栏子有十七道,中间还圈了上千匹待驯的野马,根本走不通。”胖妮儿对同样携带尸气的鬼眼三很是钦佩也很是尊敬。

    “看来只有从西面硬拼出去了?这趟形儿显得不是地方。”鲁一弃像在自问。

    “这趟形儿择时不择地,时间对了,地方就没得选。只是没想到此处的帮派力量会如此集中,布置也很是严谨周密。”利老头是在安慰鲁一弃。

    “什么集中周密的,这镇子三帮共存,相互间钩心斗角、暗争高下,乌合之众而已。”胖妮儿随口说出的信息非常有价值。

    “那么他们这三帮子是共管此处还是各管一面?”鲁一弃瞧着胖妮儿微微泛蓝的眸子问,语气虽然平静,心中却不由地一荡。

    胖妮儿见鲁一弃问她,脸不由地又添胭红,不过西北女儿家毕竟不扭捏,反将一双微蓝眸子盯住鲁一弃答道:“三帮各管一面,就以这镇心为界,利益、利害都分割清楚,不得越界。”

    “不会相互援手,联合夹击?”鲁一弃不爱发问,可问胖妮儿问题时却很是自然,其中缘由一时无法说清。

    “这种情况从未有过。”妮子也盯住鲁一弃的眼睛,像要从这里看到心底。

    “那我有个法子也许可以全身而走,你们听听行不行……”鲁一弃放低了声音,大家都围拢过来,包括独坐角落的鬼眼三。

    过了一会儿,红云般的夏枣花重新冲到了楼下,冲到街上。见到“大嚼头马队”的刀客就连打带踢。

    街面上这么一打,大家都觉得好笑,一大群汉子被个女娃儿扔得满地都是。特别是另外两帮的马队,更是幸灾乐祸,指手画脚,讥笑不断。“大嚼头马队”的刀客们挂不住了,他们被打或者群起打这个女娃儿都不妥,最好的办法是避开。所以他们决定先退到自己的地盘,等这个疯丫头离开后再采取行动。

    “大嚼头马队”往南边退去,那里是他们的连栅口子马栏。利用那里的大栅栏子和野马群,应该可以避开这个疯丫头。

    胖妮儿见“大嚼头马队”的刀客往南逃,便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转雕鞍

    胖妮儿进入南面街才一小会儿,其他人也走出了酒店。最先出来的是鲁一弃,他丝毫没掩藏裹扎在胸前的树皮布包,出来后径直往东面的街面走出十几步。

    东面是“护商队”的马队,他们眼见着人和东西都送向自己嘴边,反倒显得无措,因为太轻易得手的东西往往会藏着陷儿。所以虽然群马嘶、乱蹄迈,他们却始终勒在原地打旋儿,不敢轻出。

    终于有匹彪悍健马拉勒不住,扬前蹄纵跃而出。

    那马只纵出一步,当第二步的蹄子才刚扬起,鲁一弃手中的驳壳枪响了,声音清脆。

    这一枪也惊不到人和马,因为他们个个身经百战。但如果是怪异、刺耳的铜铃声,却是可以惊吓到马匹的,特别是这些马自己脖子下悬挂的,一直发出正常声响的龙眼黄铜马铃。

    鲁一弃一枪射穿奔马脖下铜铃,这声怪响让那匹马的第二步转向了,调头了,然后带些疯狂地冲进身后马群,更加拉勒不住。

    马队有些乱了,有的马匹在避让,有的马匹在蹦踢,一时嘶叫连连。

    枪声再起,随着枪声,铃声如沸。

    这一次鲁一弃连续射出了六枪,六枪的枪声听起来像一声长音。随着枪声,又有六只马铃被击飞。飞出的铜铃不但发出尖利怪响,而且还在空中相互撞击,把那怪响变得更加喧闹嘈杂。

    马队彻底沸腾了。特别是最先冲出的那匹马,它调头撞倒一匹正在侧转的马后,便冲进了旁边的布料铺子。当它再出来时,各种颜色的布匹缎子被它拖带得远远近近、长长短短。奔撞中,布匹和缎子缠住了其他马匹的马腿、脖子、缰绳。

    鲁一弃从容开枪中,卞莫及也从容套好马车,将马车从容地停到贴近酒店大门的一侧。其他人都从容地坐上了马车。

    马车车头朝着西面的街口,这让西面“高包子”的马队提足了精神,各持刀枪谨慎地戒备着。马队后面更有人布下多道绊马索、套骑网,还从旁边店铺中搬出些桌椅板凳架在街中,这一切措施都是为了防止马车突然冲过去。

    东面马队的混乱很短暂,有经验的骑手懂得快刀斩乱麻的道理。一阵刀光闪烁之后,布匹、缎子全成了碎片,花花绿绿地铺满了道路,马队解脱了束缚,重新整好队形,蓄势待发。西面马队的身手也很快,不一会儿,拿人取货的准备都做好,阻止大马车奔出的绊脚料也都下了。

    卞莫及安抚了一下拉车的四匹马,然后提着鞭高高地站在一侧车杠上,继续等待。

    东面的马队开始慢慢朝这边逼压,虽然刚才的枪击让他们心有余悸,但是衔在嘴里的肥肉怎么着都得往下吞啊。

    马队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快。马上的人都已经端起了各种火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马车上的人。

    马车上的人还是没动,他们像已经准备好束手就擒了。

    但马队在没有完全逼近大车时就停住了,因为他们的坐骑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怎么都不肯往前行。也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开始震动起来,两边店铺的招牌、桌椅、柜台乃至房屋都在跳动。一阵洪流般的声响从南面道路上传来,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转瞬间就变得震耳欲聋。

    “走野流子了,快躲呀!”有人在嘶喊尖叫,但这声音在洪流般的声响中几不能闻。

    南面道路上冲出的野马真的像是洪流,又快又急。可是卞莫及却像是分开洪流的砥柱。从岔路口出现第一匹马开始,他手中的长杆马鞭就像鞭炮一样响开了,鞭声清脆响亮,竟然是那洪流般的声响无法掩盖的。随着鞭声,冲出的野马群快速分作两股,往东西两边奔涌而去。

    东面“护商队”的马队像是被洪流冲击的破烂小船,裹扎在野马群中眨眼间都不见了。

    西面“高包子”的马队离得远些,所以他们的人还来得及逃上屋顶、钻进店铺,至于他们所设的索儿、网子,还有那些桌椅板凳,在马群冲过之后,荡然无存。

    分开的洪流中飘出一朵红云,轻巧地落在卞莫及的大车上:“该走了!”

    “呦喝!驾!”一个并不太响的大鞭花,只有不响的鞭花才是真正打在马身上的甩鞭。卞莫及手中有数,马儿被打得并不疼。而久经训练的辕马也有数,于是步蹄一致,在极短时间中加速再加速。大马车混在野马的洪流中朝着西面狂奔而出……

    密布的灰色云层压得很低很低。人出西关,像是天都变矮了。一望无际的天地尽头抽冷子拂过的一丝小凉风,让身上裹住的暑热褪去了一些,也让思维冷静了些许。马队的领头是正是朱瑱命本人,他抬头看看前方,勒住了口鼻间喷溅白沫的坐骑。

    四天前,陷落的三丘土前一番周密的安排布置之后,他亲自带一众高手连夜往西北方向追赶。朱家的传信手段要比奔驰的马匹迅捷,天色未明之时,西北线上各个堂口都接到门主指令。时未过午,西北以及正西、正北所有江湖帮派也都接到了江湖帖和暗金令。

    在朱瑱命出发的第二天下午,多道消息通过朱家堂口反馈到朱瑱命这里。说是有一队人全是快马掩面,从兰州一线直出西北。先后与多个拦截的帮派交手,一路破了朱家嘶烈堂的“无驾铜车马”“突地荆棘”。同天夜里还在绿毡子滩破了朱家撒出的“人影子”。

    在“人影子”被破的消息传来之后,朱瑱命心中有八九分把握断定那是鲁一弃他们。朱家的“人影子”不是传说中的缥缈鬼影,而是鬼影般缥缈的人。这些人都是被毒物泡制过的各种江湖高手,不但本领高强,而且不惧死伤疼痛。这“人影子”可能类似于欧洲传教士在非洲驱用的“僵尸工人”,是使用河豚毒素混合其他材料做成的药物,服用一段时间后会让人神经麻木,没有思想,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知疲劳痛苦,犹如僵尸。这些“人影子”所布的“若隐现”坎面,需要对阴阳命理之数了如指掌的高人才能够破解。在朱瑱命印象中,具备这样能力的没有几个,但鲁一弃也许可以。

    而今天下午传来的消息让朱瑱命再次兴奋起来。说是那群掩面而行的人在射狼口外沙驼凹,被朱家射狼堂联合专门劫杀商队的“扬沙帮”,用“烈日沙暴”和“钻沙铁狐”双坎合力伏击。杀死对方一半人以上,生擒了三个,只剩四五个人逃入了“风魔海子”[15],现已围住,等调来更多人马后马上进入搜寻。“风魔海子”地形奇异特殊,没本地向导,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所以不用太着急。

    “门长,前面不远就是沙驼凹了,从那里再往北转过去三里多路就是‘风魔海子’。”一个男生女相的漂亮小伙提醒朱瑱命。于是朱瑱命幡然收回思绪,带手下继续朝前纵马急赶。

    可刚到沙驼凹口子前的朱瑱命却再次勒住了马匹,他诧异地查看了一下周围地势形貌。这沙驼凹看起来简直就像个缺个口子的大面盆,四面环合,果然是个设坎伏袭的好地方。

    “你们谁知道对家先后在几处抖膀子(动手过招)的?”朱瑱命问身边的人。

    “和我门中‘嘶烈堂’是在草背岭,破‘人影子’是在绿毡子滩。”旁边一个大高个子答道。

    “和其他帮派分别是在半崖山、跪马塬、古马干河和无水渡。”回这话的还是那个漂亮得像姑娘的小伙子。

    朱瑱命一时沉吟不语,心中疑云浓盛:怎么几个交手点都是帮派贼匪聚集的险要之地?这些地方江湖人一般都知道,是昼不独行夜不行,要不就是提前寻江湖关系上了奉供才能走的,还有这一眼就能看出不能硬闯的沙驼凹,他们却偏偏往里闯?

    等见到被生擒的那三个人后,朱瑱命已经肯定自己上当了。那三人全是穿着一色的亮黄色骑衣和披风,如此招摇惹眼的装束怎会是要暗行。

    “有没有问他们都是什么人?”朱瑱命已经失去亲自审问三个人的兴趣。

    在朱瑱命到来之前,这里的朱家手下就已经查问清楚,马上有人把讯问结果汇报朱瑱命。这三人中有两个是兰州“平福”镖局里雇来的镖师,还有一个是远途赶送马牛的骑手,是在大霍布集市上被雇来的。

    雇用他们的是两个人,一个背着剑的老头和一个像郎中模样的人。给了他们不少大洋,说是只要带他们用最短时间赶到答哈噶木,就会再付给他们双倍的大洋。虽然到答哈噶木路途艰险,而且赶时间抄近路的话,还要闯好几个大把垛子[16],但瞧着这么丰厚的酬劳,这些人都捺不住贪心冒险而来。途中果然是遇险无数。没想到的是这老头和中年人是绝顶高手,一路遇到的凶徒悍匪都是他们两个料理掉的,而自己这些许以重酬的帮手似乎只是为凑人数。朱瑱命不知道背剑的是谁,但说到郎中他马上猜到是墓中以飞针袭击自己的高手。

    只有两个鲁家的帮手,雇用了一帮人故意招摇闯险,诱自己追踪而来。而正主儿鲁一弃却一下子人间蒸发,不见踪影。好个“举旗疑兵”,绝对的厉害招数!

    朱瑱命轻叹口气,有血腥味冲口而出,但他没有在意,他现在迫切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找到鲁一弃。先抓住躲进“藏魔海子”里的两个鲁家帮手,也许能从他们口中掏出鲁一弃的去向。但这两个人又岂是那么容易捉住的,从他们连续冲破凶狠拦截和奇异坎面的手段来看,定是厉害角色。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飞尘而来,给朱瑱命带来一根鸽足信管。当朱瑱命将鸽足信管里的信看完后,他心中再次被兴奋填满。

    “门长,肯定是什么好消息吧。”旁边那个漂亮小伙问道。

    “嗯,鲁一弃显形了,在入藏道上的落夕镇。”

    “那边目梢子能确定是他吗?”

    “至少有百人以上看到。人与图影相合,断右腕,怀中裹带见血封喉树皮布包。”

    “怎么会跑到那里去了?”

    “是的,按常理他该往西北,这样他取我家的至宝屠龙器才能为用。但他却偏偏选择往正西方向,而与此同时他用其他人骗我们先往西北追赶,等发现上当再另从其他方向寻他时,他便可利用这个时间差,绕到西北,从容宝镇凶穴。”朱瑱命知道自己这分析迟了半拍。幸亏鲁一弃没能完全把踪迹掩藏住,幸亏是落夕镇的三个帮派发现及时,幸亏的是落夕镇离此处不算很远。自己快马换骑,最多三天便能追到他们。

    “飞信通知正西堂点预备更换快马。把这里局面留给‘扬沙帮’收拾,其他人都跟我走。”朱瑱命吩咐完后长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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