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债血偿1
让琉月已经分辨不出是她自己被烧伤了,还是这殿中无数的尸体,被烤焦了。
“轰隆隆……”头顶的炸雷骤响,闪电乱飞,就好似有无数的银蛇在天空中舞动,张牙舞爪,狰狞之极。
天,黑的滴的下水来。
本来的朗朗群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黑,天地间只剩下那黑和那妖异的火亮。
“轩辕澈,你在哪里,你应我一声,应我一声啊……”疯狂的呼叫声中,琉月不停的翻转着躺在大殿中的人。
顾不上自己,那眼中只有一个人,轩辕澈,轩辕澈。
“月……”细如蚊蝇的声音在后殿的角落处响起,很轻微,轻微的好似风刮过一般,让人完全感觉不到。
但是,琉月听见了,她听见了。
唰的一转身,面上是无法抑制的狂喜,琉月掉头就朝发声的地方冲去。
“轩辕澈,轩辕澈。”一个飞身跃过一簇火焰,琉月一眼看见了角落里,被火焰重重包围的人。
粗如水桶的石柱垮塌,压在了轩辕澈的腿部,让轩辕澈动都没有办法动一下,那苍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没有,嘴角缓缓的流着血,就那么倒在那里,透过重重的火焰望过来,看着她,看着她。
那眼中的焦急在见到她的时候,快速的消退了去,那眼中的担忧化为了喜悦,那眼中的愤恨,在看见她的时候,挥散于烟雾之中。
温柔的笑,缓缓的绽放在轩辕澈的嘴角。
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笑,因为她没有事吗?因为他宽心了吗?
琉月的心顿时紧的说不出话来。
而在他的身前,那个身形与她差不多的人,已经死在了那里,全身上下都是火。
火焰包裹着轩辕澈,已经引燃了他的衣襟。
头顶的梁柱咔嚓咔嚓作响,一声晃动砰的一下垮塌了下来,朝着下方的轩辕澈就砸了下去。
一个猛扑,琉月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伸手全力托住那火柱,砰的一声就扔在了旁边。
血债血偿2
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劲道,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量,她只知道不能让它砸下来,不能伤害到下面的轩辕澈。
“你疯了,咳咳,快,离……开。”嘴角的笑在看着琉月猛的冲了过来的时候,僵在嘴边。
是真的,不是幻影,是真的,是真的琉月来了。
混账,这个混账,怎么闯入这熊熊火海中来,这个混账,怎么这么的不要命。
轩辕澈,瞬间就急了,怒极攻心气息微弱,却怒喝出声道。
一把推开那断裂的大柱,琉月猛冲到轩辕澈的身边,银牙紧咬,却对着口角流血,一脸焦急愤怒的轩辕澈微笑道:“不要怕,我来了。”
一边说,一边合身抱着那已经开始燃烧的,压在轩辕澈腿上的大柱,拼尽全力就往外推。
不要怕,我来了。
没有愤怒的回吼,没有委屈的抱怨,只有微笑的脸,只有那他从不曾听言的六个字,不要怕,她来了。
火光映红了她染满了鲜血的脸,血红一片,却美的惊心动魄。
轩辕澈陡然愣了,强悍如他,何曾听过有人对他说不要怕,铁血如他,何曾在生死关头,有人微笑着对他说,我来了。
拳头紧紧的握紧,心深深的收缩,那一股股的,无法言喻的情绪,充斥在心间,填满了他,他的整个人都完整了。
“你个……笨蛋……”气息奄奄的轩辕澈看着无惧无怕的琉月,看着满天大火中,妖艳的惊人的琉月,整个眼都红了起来。
这就是他的琉月,他的小妻子,他这辈子真正放了心在上面的人。
此生,何曾有幸得她相守。
此生,何曾有幸得她相知。
“笨蛋,快……走,我伤了……心脉,活……”
冲进来,本来以为是琉月,那里知道是奸细,对了几掌,他受伤未复,杀了对方,自己也付出了昂贵的代价,心脉损伤,此时又被石柱压断了腿,他还能……
“给我闭嘴。”一声怒吼打断了轩辕澈的话。
血债血偿3
琉月牙龈流血,轰的一把推过那比她自己身体还大还重的石柱,唰的转过头来,紧紧盯着轩辕澈道:“你死了,我会给你报仇,然后我就来陪你,想不想要我死,你自己看着办。”
话音落下,琉月猛的蹲下,一把抓起动都动不了的轩辕澈背在背上。
轩辕澈比她高多了,小小的身子撑着轩辕澈,就好像一个小孩背着一个大人,那么小,却那么坚定。
轩辕澈靠在琉月的颈项边,听着琉月斩钉截铁的话,眉间的焦急,脸上的温怒,心中的感动,缓缓的凝聚在了一起。
这心,定了。
罢了,罢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活不了,那就一同死。
嘴角缓缓的勾勒起一丝温柔之极的笑容,眼缓缓的闭上,轻的几乎如喃喃自语一般:“我尽量。”
声音消散在空气中,不复听闻。
周围的火越来越大,几乎灼伤一切,焚尽一切。
天际奔雷滚滚而来。
感觉到背上的轩辕澈软了身体,琉月银牙几乎要咬碎,紧紧的扣住轩辕澈的身体,琉月咬牙就往出冲。
出去,必须出去。
小小的身体背着比她高大很多的轩辕澈,确如一只豹子,迅猛扑出。
火焰在她身周跳跃,衣襟已经开始燃烧,入目一片火红。
而这时候,听着琉璃殿大火的轩辕易等人,也快速的朝这里冲了过来。
整个皇宫完全的陷入了混乱中。
天际一道猛雷狂奔而下,闪电群舞,映衬着下方混乱的人群,好一个封魔乱世。
秋痕,彦虎,杜一,一个接一个的冲进了茫茫大火,冲进了那顷刻间就要完全垮塌的琉璃殿。
没有人顾及自身的伤势,他们的眼中,只有他们的王。
火焰通天,飞腾而上。
“快,快救火。”被慕容无敌带着快速奔来的轩辕易,看着眼前的场景几乎要昏过去,他的这个儿子不能有事啊。
而被虎军压过来的左相和太子轩辕承也跟着虎军,奔来了这厢。
看着眼前通天的大火,听着里面冲进去的两人,两人眼中有兴奋,有疯狂,却也有震惊和着不解。
血债血偿4
这一把大火冲进去,还能有什么人出来,这整个就已经是一片火的海洋了,没有人可以出来的。
死了轩辕澈,死了琉月,死了秋痕,彦虎……等等所有轩辕澈的心腹,那么还有什么势力能够跟他们叫嚣。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是,这是怎样的感情?那样铁血的人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那是怎样的崇拜和尊敬,这么多属下明知不可能也要冲进去?
这些人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轩辕承一边往这边来,一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大火,面上的神情却古怪复杂的连他自己都不了解。
火焰滔天,头顶的惊雷一个接着一个。
下方无数的人在奔走,在嘶叫。
一片狰狞的世界。
“天啊……”就在这片狰狞中,待在最前面的慕容毅突然一声震惊之极的大叫,震回了所有人的心神。
那滔滔的火焰中,那可以焚烧一切的明红中,一道黑影踏火而出。
森森杀气凝集在她身边,犹如实质。
无边阴寒冻结在她身边,好似西伯利亚的寒风。
黑发临空,狂冲而出,火焰在她身后跳跃,疾风在她身后飞扬。
火衣狂发,张狂而蔑视世间的一切。
身后,几道黑影尾随,踏过熊熊烈火,而来。
火之女神。
所有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几乎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有那么呆呆的看着,呆呆的看着。
“轰隆隆。”天际一道惊雷下,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耀目的火,漆黑的雨,在空中对碰,焚烧尽你,消融尽我。
一个猛扑冲出来。,琉月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火,背着轩辕澈倒头就在地上一滚。
两人身上的火焰,立刻在滚压中,在雨幕中熄灭来开。
“御医。”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琉月,一把抱住早已经昏迷过去的轩辕澈,狂声大叫道。
焦急的吼声穿过雨幕,震醒一地的人。
“御医,快,快……”
“伤药,去秘库拿,去……”
血债血偿5
一时间,整个朝中的文武重臣,都激动了起来,一个个连滚带爬的快速办事而去。
一掌抵在轩辕澈的头顶上,慕容无敌沉声道:“护住他的心脉。”
一旁的慕容毅,慕容刚,同时出手,以掌抵在了轩辕澈的前胸后背。
慕容尘,杜一等立刻护卫在了他们身周,满身伤痕,却冷酷之极。
杜二,杜三,杜四,扯开身上的衣服,以手撑着挡在轩辕澈的头顶,遮挡住那蜂拥而下的雨滴。
秋痕等人早已经一身是伤,此时勉强同琉月一起冲出来,在也支持不住,一个个倒在了雨幕中。
在不能允许他们的王出事,在也不行。
轩辕澈所受的伤,最重的就是内伤,掌力震碎了他的心脉,若能护住,其他的自可调养的好,若是护不住……
琉月一脸漆黑,只剩下两个眼睛里有点白色,蹲在轩辕澈的身边,握着轩辕澈的手,紧紧的握着。
面无表情,好似相当平静,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轩辕澈好了还好说,若是不好,琉月发起疯来,恐怕……
没有人敢想象。
静寂,通红的火旁,泼天的雨下,却是淋的如落汤鸡,却一动不动的天辰君臣。
“来了,来了,调养的灵药。”一片静寂中,吏部尚书跌跌撞撞的跑来,手中拿着从轩辕易秘库中拿来的药物。
轩辕易立刻上前接过,快速的给冲过来的御医递了去,一边道:“快,我珍藏了很多年的灵药,对内伤最有疗效,快给澈儿。”
那御医见此立刻解开瓶盖就要给轩辕澈饮下。
从火海中冲出来,除了喊了一句御医外,琉月一动没动,一声没出,此时突然一伸手一把抓过那珍贵的解药,冷冷的一闻。
“月儿,是好东西,寡人吩咐了拿最好的。”轩辕易见此立刻急声道。
琉月眉眼中杀气一射,突然站起身,几步就走到那拿着解药冲过来的吏部尚书面前,那阴森的眼几乎让人胆寒。
吏部尚书见此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血债血偿6
眼中厉光一闪,琉月快如闪电的一伸手,一把扣住吏部尚书的下颚,指尖一错,吏部尚书的下颚立刻被捏脱了臼。
吏部尚书顿时一声惨呼。
边上的文武重臣顿时齐齐皱眉,这个琉月要干什么?
心中的念头才一转过,就见琉月手腕一抖,那一瓶珍贵之极的疗伤好药,全被倾倒入那吏部尚书的嘴里。
众人又是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只吏部尚书惊白了脸,双手不断的挣扎,想抠出喉咙里的解药,却什么也抠不出来。
“月儿,你干什么,寡人那瓶药来之不易,你……”
“吼……”轩辕易发怒的话还没说完,那吏部尚书突然一声惨叫,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整个人不断的抽筋。
这是,中毒。
周围的文武百官顿时骇然之极,齐齐后退一步,震惊的睁大了眼。
几声嘶吼,那吏部尚书身体一挺,就在也没有气息。
轩辕易看着此情景,脸颊不断的抽动,若是这药给现在的轩辕澈吃下去,那么他的儿子……
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轩辕易脸色瞬间铁青。
这个时候,他们还敢害他的儿子。
冰冷的眼缓缓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琉月一字一句道:“所有要害轩辕澈的人都给我听着,若今日轩辕澈没事便罢,他要出了一点事,你们拿九族来偿。”
冰冷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杀戮,带着血腥的狰狞。
天幕中大雨滚滚而下,这夜,纷乱不堪。
一夜夏雨,转眼黎明,雨散风收,阳光灿烂,花草耀金。
一片夏日好时光。
然而,天辰皇宫中却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
没有醒,昏过去就在没有醒的轩辕澈依旧没有醒来的征兆,身旁的慕容无敌等人,几乎内力都要耗尽。
他却依然没有醒来的征兆。
轩辕易,陈贵妃,右相,等等人,具在此守着。
而琉月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守着轩辕澈,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血债血偿7
“月儿,去整理下身上的伤吧。”陈贵妃见此缓缓的抚摸了一下琉月的头,轻声的道。
这孩子,自己一身的伤,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她的眼里只有轩辕澈,只有昏迷不醒的轩辕澈。
就连这个做娘的,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没有理会,琉月根本理都不理,只是看着床上的轩辕澈。
她该死,她什么都会,什么都做的到,但是就是不会内功,她不懂怎么以内功为他疗伤,她不懂。
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慕容无敌突然睁开眼来。
“怎么样?”琉月顿时抬头急声道。
身旁的轩辕易等人立刻围了上来。
慕容无敌看了眼一脸平静,但是那眼中却透露着绝对的焦急的琉月,疲倦的一笑,沙哑着声音道:“三殿下伤的太重,他的心脉被内家高手震伤,本来是续不了的,不过三殿下本身功力深厚,护住了最后一丝脉动,因此……”
“没事?”琉月一下握紧了轩辕澈的手。
看着如此喜动颜色的琉月,慕容无敌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皱紧了眉头道:“后金国的毒杀掌,没有震断三殿下的心脉,那毒却渗透了进去,这伤不好治啊。”
琉月一听,面色又是一沉。
雪圣国,傲云国,现在又来个后金国,这到底有多少国插手这次的事情?到底有多少人想要轩辕澈的命。
“怎么治?说。”不好治,那也就是能治,不管多困难,她都会给他办到,她都会把他治好。
慕容无敌皱了皱眉:“毒在心脉中,错一步,毒气攻心,救无可救,据我所知,这天下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救三殿下,但是,此地方之人性格怪异,喜怒无常,而且行踪飘忽不定,不好找。”
此话一落,陈贵妃,琉月,右相等人顿时定定的看着慕容无敌,满脸焦急,唯独天辰皇帝轩辕易眉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紧紧的皱了皱眉。
顿了顿,不待琉月接话,慕容无敌突然一咬牙道:“也罢,当年我偶然救过他们族中人一命,希望会念我之恩情,这事,我去办。
血债血偿8
月儿,你别跟,他们不喜外人进入,若多了人,恐怕我都会被避之门外,你放心,我断然不会害了三殿下。”
琉月还没开口,慕容无敌已经把琉月的话给堵了回去。
琉月看着一脸严肃的慕容无敌,这个人不像是在说假话,微微的一皱眉,琉月回头看着面上一丝血色都没有,腿上上着夹板,气息奄奄的轩辕澈。
他不能在拖了,若是在拖,恐怕……
“我要一个完完整整的轩辕澈回来。”紧紧握住轩辕澈的手,琉月轻轻的凑过身去,在轩辕澈唇上应下一吻,极轻,极温柔,那话却坚决之极。
“放心,我拼着这条老命,也会安全带三殿下回来。”慕容无敌沉声应了,看了眼轩辕易。
要杀轩辕澈的人很多,他这个差事不好办,但是,在不好办他也得去给她办了,否则……
“来人,我要洗漱。”慕容无敌声音落下,琉月突然冷冷的扔下一句。
周围的人见琉月性子转换如此之快,刚才还一身肃杀,此时突然要洗漱,不由微怔,却也反映很快的跑了出去。
轻微洗漱,换去一身血衣,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色,露出本来面目的琉月,让这方大殿中的所有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两日,让他们震惊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倾城容貌,美的如梦如幻。
轩辕易定定的看着琉月,那脸上震惊几乎整个的要淹没了他,有迷恋,有钦慕,有震撼,还有……恐惧,这脸,这个人……
慕容无敌,慕容毅,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怎么会,这个摸样……琉月怎么会是如此的容貌,这……这……
一袭紫色罗裙,琉月无视所有人的视线,缓缓走至昏迷的轩辕澈身边,轻轻把脸贴了上去,低声道:“看清楚了没有,我可是长的这个样子,回来的时候要是认不出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柔的在那苍白的无一丝血色的唇上应下一吻:“我等你。”
血债血偿9
我等你,再多的话也抵不过这三个字,在多的情也蕴藏在这三个字中。
蓝天白云,天青云淡。
此去一别。
十里远送,望断天涯。
马蹄声声,渐行渐远。
天色降下,轩辕澈远去,在也望不见车影。
身后,除去暗藏的轩辕易的人,杜一等最杰出的二十个血影卫,全部被琉月派了去,这一路一定要保轩辕澈,万无一失。
夕阳如火,漫天霞光。
琉月缓缓的转过了头,身后秋痕杜彦虎等人一身是伤的紧紧跟随。
“做事。”琉月冷眼扫过面前的人,袖袍一挥,当前走去。
“是。”杜一等人齐齐应了一声,快速四散而走。
没有人可以欺负了他们,还能活着,没有人能把他们的王害成这样,还能有好结果,没有人,现在也绝对不会例外。
夜色弥漫,夜,再度降临了。
一身冷酷的铁红色,琉月握着短剑,一步踢开那新修不久的左相府大门。
狰狞杀气,滔天愤怒。
朝廷的制裁,不,她不认什么朝廷的制裁,她只知道血债血偿,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今日,左相,天辰第二将军府,吏部尚书府,礼部侍郎,太子,京城守备军,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四万虎军镇守京城,一个也不许出城。
三万龙骑卫震住皇城,不许进,不许出。
所有文武百官各归自府,谁敢妄出一步,格杀勿论。
今日的天辰,就要它翻天覆地。
这就是犯了她琉月的代价,这就是伤了她最爱的人的代价。
尖叫,惨呼,嚎叫,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的响亮,分外的惨痛。
左相府里一片混乱。
血,从剑尖上滴落,脚,踏着尸体前进,那绝世无双的脸上,隐藏的确是地狱修罗的肃杀,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府外,一千龙骑卫围住了整个左相府,不准放走一个,这是铁的指令,这是军令。
被暂时囚禁在左相府的左相,惊恐了,琉月来了,她来了。
夜风微凉,轻轻吹动。
一地杀伐。
血债血偿10
坐在主屋里的左相不断的颤动着身体,外间激烈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听的人心惊,听的人几乎魂都开始往外冒。
血腥味,随着夜风飘扬而来,从窗户里,从门缝中,飘来,那么浓郁,那么让人心惊胆战。
“不,不……”她怎么能如此置王法与不顾?她怎么能就这么公然的杀进了他的府里?她……她……
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好似也被染上了一层血红。
铁红的颜色越发的妖艳了,琉月面无表情缓缓而来,那血缓缓的从剑尖上滴下,在那青白石上划过一条血痕。
“呼啦。”主屋的房门被风吹了开来,屋中的左相被惊的一下跳了起来。
杀气,无边无际的杀气,包裹住了他,那是来自地狱的严寒。
月色下,琉月踏着一地的月色而来。
倾国倾城的脸,几乎可以与皓月争辉,却同样清冷的没有一点人气,血色蔓延,铁血而冷酷。
从来没有直接面对琉月毫无保留的杀气的左相,惊的一张脸完全变了颜色,身体不断的发抖,裤子快速的湿了去。
这样尖锐的杀气,不是他能够抵挡住的。
一步一步行来,一步一步靠近,那寒栗的剑,那阴寒的眸,来自死神。
“我……的家……人……”左相战战兢兢的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很快就可以见到。”粘着血的剑缓缓平举,递上了左相的咽喉。
“不……不,那些人不是我的人,他们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斐将军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极度的惊恐中,左相居然话说的极利索起来。
“他,你以为我会放过。”冷冷的话,不待人间的温度。
血剑一横,一道透明的窟窿对穿而过,琉月看也不看,转身就走。
身后,左相睁大了眼,喉头咕咕的发出声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缓缓的倒下。
手缓缓的一挥,各色的信号飞腾而起,在天辰国的京城四处绽放。
所有琉月的人,动了。
敢害轩辕澈,就要你们所有的人来陪葬。
血色弥漫,今夜断然无眠。
风云再起1
血洗,无声无息的血洗。
整个天辰国都都陷入肃杀之中。
京城守备军都统,礼部尚书府,吏部侍郎府,都陷入了一片铁血肃杀中,血色蔓延,无声却蕴藏着滔天的杀气。
在这片静夜中,天陈宫灯火通明,轩辕易高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皱在了一起。
“陛下,这事情怎么处理啊?”九门提督面色很严肃,眼中却蕴藏着宽慰和激动。
还好,还好,自己站对了方向,否则,今日他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是在被血洗的一方了。
轩辕易揉着眉头,看了眼无边的黑夜,这个夏天,真是个多事之夏啊。
“让她去吧,也该清理清理了。”望着漆黑的夜空,轩辕易缓缓的道。
这么多年来,他知道水清则无鱼的规则,七国并立天下,那一国没有其他国家安插的奸细和眼线,有时候用的对了,奸细和眼线也能成为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只是,这两年左相和右相越发的做大,他都有点有心无力,这奸细也就跟着做大,猖狂了,猖狂到今日居然危害到了他天辰命脉的地步。
是时候清理了,让琉月出手去做他不能做的事情吧。
九门提督听言,顿时躬身道:“那,这么晚了,陛下也休想吧,微臣就在陛下身边守着。”
轩辕易听言半响叹息了一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九门提督立刻跟随而上,今天可不要乱自走动,那是自己找死,而且他要守着皇帝陛下,今日百官不要乱走,皇帝陛下也不要乱走的好
有些人不能救,有些地方也不能去。
黑夜弥漫,星光,圆月,都隐藏在茫茫黑幕中,这天黑的吓人。
天辰第二将军府,斐将军府,一地血腥。
“说。”指尖一使力,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断裂声,斐将军的大儿子手骨再度被折断了一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你杀了我吧……”在地上不断的挣扎扭动的男子,满脸扭曲,四肢已经不成形状。
风云再起2
“报,没有斐成列的踪迹。”
“报,搜遍整个将军府,没有斐成列和他小儿子的踪影。”
一连串的禀报声响起,在血夜中不带一丝温度。
琉月冷冷的看着地上呻吟翻滚的斐将军大儿子,眉眼中闪过尖锐的杀气,好一个斐成列,居然给她跑了。
“王妃,这是从密室中搜查出来的。”一身血色的彦虎快步冲过来,手中握着一叠还没有烧完的书信。
琉月展开一看,密密麻麻全是指令和安排。
对于昨日那场刺杀,居然整整计划了五年,怎么刺杀,刺杀了后怎么跑路,计划的之久,布置的之严密,这消息的往来传递,都已经快有厚厚的一本书那么多,可见细致。
琉月眉眼中闪过一丝铁怒,整整五年,轩辕澈才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开始策划怎么杀他。
妈的,这天辰皇帝是吃屎的,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还有一点绝密的档案,后金国,这斐成列,天辰国的第二武将,其本身居然是后金国的兵部侍郎。
潜伏天辰二十年,在天辰成家立世,生儿育女,成就一番事业,位置已然如此之高的斐成列居然是后金国的兵部侍郎。
五指紧紧的一扣,手中的档案被捏成了麻花。
该死的,后金国的奸细。
枉费左相那么厉害,枉费他还想怎么样怎么样,最大的一个危险就潜伏在他身边,今日轩辕澈若是不那么出色,恐怕这斐成列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要保护的太子,轩辕承。
“一个不留。”唰的转过身,琉月抓着手中的密件,转身隐入了黑夜之中。
斐成列弃家而跑,什么人都留下了,父母,妻子,儿子,家丁,只唯独带上了他最钟爱的小儿子。
好,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从天辰跑了,只要他还活在世上,她琉月就绝对会把他找出来,绝不放过。
风云再起3
血色在漆黑的天幕下酝酿着,四溅着。
天,越发的黑了。
天辰皇宫,太子东宫。
“不要,我求你,琉月,我求求你,你杀了我,放过承儿吧,我求你……”一头散乱的长发铺陈在脸上,狼狈的惊人的柳皇后,跪着太子东宫前,不断的朝踏着月色而来的琉月磕着头。
血色,从额头上涓涓而下,染红了那白玉台阶。
琉月冷冷的看着了柳皇后一眼,眉眼中尽是杀气:“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算东西,我不算东西,你放过我的承儿吧,琉月,我求……”
“闭嘴,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没有怒吼,没有愤怒,只有冰冷,夹杂着绝对铁硬的冰冷。
那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决绝。
听着琉月如此的决然,柳皇后跪在地上,缓缓的收了哭声,仿佛豁出去一般的抬起头,怨恨之极的瞪着琉月,咬牙切齿道:“慕容琉月,你不要逼人太甚,今天,我们是输了,可也不是完全输了。
你放过我的承儿,本宫今日就赔你条命,若是你要赶尽杀绝,也别怪本宫玉石俱焚。
你身上可中着本宫早就下了毒,你放过我的承儿,本宫就告诉你解药,否则,我们一起去见阎王爷,我们要死,也绝对不会要你活。”
怨恨之极的话从柳皇后口中吐出,那是她最后的底牌,那是她最后的倚仗。
琉月听着柳皇后最后的恐吓,缓缓的笑了,冰冷而嗜血之极的笑了。
缓步朝跪着的柳皇后逼近,琉月一把扣住柳皇后的下颚,那漆黑的却带着血红的双眸,牢牢的锁定柳皇后豁出去的眼。
琉月冷冷的道:“你以为你还有跟我谈判的价码,玩毒,我告诉你,本王妃是玩毒的祖宗,神经毒素,想害我痴呆无声无息的死去,你看错人了。”
一口被琉月道出她对她下了什么毒,柳皇后那穷图匕现的狰狞,立刻僵在了脸上。
风云再起4
整个人一瞬间骇然的看着琉月,几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怎么会,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她对她下了什么毒?这个慕容琉月到底有多厉害?到底是什么人?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她怎么什么都奈何不了她?
身体开始颤抖,柳皇后真正的怕了,那眼中的惊恐几乎要整个的吞没了她。
看着柳皇后的惊恐,琉月双眼一眯,杀气在周身盘旋:“既然你喜欢玩毒,本王妃,就亲自送你一程。”
手中两指一扣,一下扭脱了柳皇后下颚,柳皇后顿时樱桃小口大张。
手腕一抖,那皇宫密室中珍贵之极的毒药,出现在琉月的手里。
冷笑着,一点一点的把手中的毒药倾倒入柳皇后的嘴里,琉月冷冷的看着,柳皇后扭曲的眼,惊恐的表情。
一声冷哼,琉月手一挥,柳皇后被重重的摔了出去。
“呜呜。”嘴合不上,说不出话,只能听见柳皇后不断的呜呜鸣叫,双手在身上使劲的抓挠。
可越抓越痒,越抓越疼。
身上血痕不断的涌现,破了皮,烂了肉。
可柳皇后还在不断的抓挠,不断的在地上翻滚。
她想停下,可是停不了,那是断肠腐骨毒,服下了这种毒素,全身会被自己一把把抓烂,而死去。
自己看着自己死去,自己杀死自己,这毒素,乃是万恶之极。
不断的扭曲,凭陵死亡的呜咽,在静寂的夜空下,令人毛骨悚然。
抬起头,琉月看也不看地上的柳皇后,抬步就朝东宫内走去。
沿途,杨柳在风中飞舞,丝丝花香沁人心脾,很宁静,静的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
没有人听见柳皇后在前方的挣扎而出现,没有任何的呼吸声音,静,这是一种死寂的静默。
东宫里没有人,所有的人都不在,这里是一座空殿。
踏着月色,琉月一脚踢开东宫虚掩的大门。
风云再起5
“嘎吱。”厚重的宫门声响在静夜里,万分枯寂。
“你来了。”暗淡的灯火下,一身太子蟒袍的轩辕承坐在大殿中,手中端着一杯水酒把玩着,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微笑的看着琉月。
没有左相的惊恐,没有柳皇后的骇然,只有一身温雅,只有一身从容。
琉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轩辕承,不错,若不是他起心害轩辕澈,就凭今日这气度,她就可以放他一马。
人就算死,也不能灭了自己的气度。
漆黑天幕,暗淡灯光。
“帝王家无亲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下场,不怨天,不怨人,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轩辕承微笑着看着一身杀气的琉月,很从容。
琉月冷冷的站在大殿门口,看着轩辕承。
“可惜,我没遇上你这么一个小妻子,澈,真是福气。”摇摇头,轩辕承轻笑了一下。
若是他有了琉月,恐怕今日又是另外一番场景了吧。
时也,命也。
笑看着满身杀气的琉月,轩辕承突然缓缓的摇了摇头:“两匹孤独的狼,互相吸引,没有外人插脚的余地。”
琉月一听冷冷的看了轩辕承一眼,不错,这个家伙这话不错。
“废话少说。”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会绕过他,只是她可以让他选择自己的死亡。
看着一身杀气,却美丽的倾国倾城的琉月,轩辕承面上依旧没有什么惧怕,端起手中的酒杯朝琉月示意了一下,缓缓一口饮尽,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
成王败寇,自古也然。
琉月见此,转身就朝外走去,对手,有的时候也可以给与尊重。
“琉月,不要太高兴了,你跟澈最终也许走不到一起。“身后轩辕承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那温柔的语调飘飞而出。
“不要让我把你挫骨扬灰。”琉月没有转头,只是那声音陡然冷了八度。
风云再起6
嘴角缓缓的流下一丝黑血,轩辕承看着琉月的后背,轻声道:“琉月,有些事情你不知,澈也不知,你这容貌,这容貌,唉……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你们相隔天……差……地……远……,永远……不可能……”
温淡的声音消散在夜空中,停滞在东宫里,轩辕承微微歪了头,闭上了眼睛。
身子却没有动,依旧高高的坐在他的太子位上。
琉月皱了皱眉,轩辕承这话什么意思?该死的,话没说完。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和他,我说永远就一定永远。”一摔衣袖,琉月大步就朝东宫外走去。
这天下没有人能拆开她和轩辕澈,谁也不行。
暗夜血影,杀气飞扬。
夜,越来越深了。
那浓郁的血腥味,直击苍穹,飞洒四方。
天辰国文武百官,彻底的血洗。
杀戮,从晚间一直弥漫到清晨,在那漆黑的天幕中透出黎明前那深蓝的色泽时候,一切归于平静。
清晨,阳光从苍穹中洒下,满地金光。
一地白净,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空中浓重的血腥味,还在飘扬。
晨钟敲响,文武百官上朝。
新的一天,继续开始。
天辰国,改头换面。
没有人提晚间的血洗,没有人提朝中几大重臣的不在,没有人提太子,皇后的丧钟,众臣皆默。
右相权倾朝野,陈贵妃位尊皇后,天辰在无人敢跟轩辕澈一争高下。
只是,这正主却不在。
天辰如此大变,七国风云再起,所有人都把眼光盯住了天辰。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天也许要变了。
停战了好几年的七国,蠢蠢欲动。
天陈宫。
“陈国屯兵十万与我边境,赵国屯兵二十万与我天辰相连边境,形势相当的不妙。”右相握着手中的情报,朝轩辕易沉声道。
风云再起7
这大陆七大国有好些年没有大规模的征战,只有小打小闹的收复周边的隶属小国战乱。
现在陈国和赵国都派兵屯守在了与他天辰相连的边界,这是对他们天辰虎视眈眈,心怀叵测了。
轩辕易满脸严肃,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此时的天辰,第一将军慕容无敌不在,虽然慕容家还在,但是岂能跟慕容无敌相提并论。
第二将军斐成列是奸细,早跑回了后金国。
他最出色的儿子轩辕澈也不在,若是他在,周边的陈国和赵国,那里敢有丝毫的想法。
现在,他们就是看准了他天辰在无拿的出手的战将,一个个虎视眈眈,露出狰狞面目了。
“陛下,那我天辰现在怎么办?”陈贵妃,不,陈皇后,面色难看的问道。
“唯今之计,只有先静观其变,派兵……”
“什么静观其变,等别人打上门来,吞了天辰,才来变,晚了。”轩辕易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没有出声的琉月突然沉声道。
此言一出,轩辕易,右相,陈皇后,都是惊讶的看向琉月。
“我不懂打仗,流川,陈司,周成,他们懂,轩辕澈不在,这天辰我来给他守。”冰冷而决绝,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轩辕易顿时一愣,定定的看着琉月,她这意思。
唰的站起身,琉月转头就朝殿外走去:“属于轩辕澈的东西,在他回来之前,谁也不能动,谁也不准动。”
如铁般坚决,她的轩辕澈不在,那就她来,轩辕澈的江山,他的一切,她一定要给他守着,绝对不能让轩辕澈回来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国破山河在的场景。
娇小的身影,在夏日的光辉下,被拉扯的很长,很长。
不高大,但是绝对的震慑四方。
夏日炙热,却没有这人心的热。
天蓝如海,丝丝白云飘荡,那么美,那么好。
风云再起8
天辰没有了轩辕澈,还有琉月。
她不懂,她可以学,只要有她在,任何窥视天辰国的人,都要他回他老家。
晨兵暮鼓,谁怕谁。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就是三年。
春暖花开,又是一年春来早。
杨柳吐出新芽,在春光中肆意的舒展着四肢,清清河水叮咚流淌,那么轻快,那么舒畅。
碧蓝的天幕上,丝丝白云追逐着,欢笑着。
时不时化成个小兔子,紧跟着又变成一只大老虎,飞卷着,形象万千。
山河依旧多娇。
后金国南边最大的城镇,沂水城。
此时,桃花妖艳,落英缤纷,本是春来时节,这里却已然有了夏的炙热。
南来北往的人都朝这沂水城涌来,一时间这沂水城,成了这天底下最热闹的地方。
不为其他,只为这沂水城主,广发英雄帖,邀请七国所有上的了台面的,不管是世家,还是独臂刀客,只有有能力一争这天下第一名号的高手,都来这沂水城参加这届的武林大会。
武林大会没什么稀罕,不过后金国国主放出话来,谁得这天下第一名号,立封后金国三品将军职衔,位列朝堂之上,家人加官进爵,鸡犬升天。
第二,第三,则赏赐黄金万两,同列四品武将。
这样的消息一传出,立刻惊动了七国所有的高手,转眼成王拜将,这可是一举登天的好机会。
这样难得的事情,谁不想一会。
武功高手想要一争,另外六国居心叵测,这届后金国的武林大会,顿时风起云涌。
同时,负责这次武林大会的沂水城城主,也放出话来。
为答谢天下给他面子的武林同道,他愿拿出他镇府之宝,血蟾蜍,作为头名的奖励。
血蟾蜍,能医百病,化毒疗伤都是一等一等好定西,乃是珍惜之极的宝物,等闲不可一见。
然而,今天这沂水城主居然拿出来做奖励,这一时间,还有谁不心动。
风云再起9
无心思称王拜将的高手,有心思这血蟾蜍,无心思这血蟾蜍的,有心思那鸡犬升天。
所有的贪心,都被网罗一尽,不为名就为利,这世界上不图名利的人还真不多。
因此,这天下人齐齐朝着后金国而来。
沂水城,这些日子来,成了天底下最热闹的地方。
“吁。”一阵黄土飞扬,三劈骏马停在了沂水城外的凉棚边。
“店家,上三碗茶来。”三个彪形大汉跃下马来,大步就朝凉亭里走来。
“好,好,客官你先坐。”凉亭中,忙的不可开交的老头儿立刻高声答道,一边负责倒茶的一十二三岁的男孩,脚不停息的抱着茶壶冲了过来,脸上笑的几乎裂开了花。
这两日真好,平日里他们守一年也没几个钱,这两日,可是人满为患,他们小小一个凉棚,也是人多的没地方坐,这生意要是一直都这么好,那他们一家可发财了。
此时的凉棚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小小的地方几乎都满了,南来北往的人,各种身形的都聚集在一起,肆意的谈论着。
“他妈的,真累死老子了,还好,还好,终于在大会开始之前赶到了。”当头那彪悍男子,一边擦拭头上的汗水,一边大声的道。
这春日时节,居然热出一身大汗,可见赶路的焦急。
“可不是,要是晚了,我们可要后悔一辈子。”另一人咚的坐下,拿起茶碗咕咕的就灌了下去。
“不过,大哥,二哥,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我听说雪圣国的第一高手,沉木也来了。”
此话一出,喧闹的凉棚顿时静寂了下来,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着。
而此时,一辆看似很普通的马车,缓缓的驶来,车窗封闭的很整齐,黑色的骏马看起来与马车一般的普通。
这样的马车在现在的沂水城,一天可以看见上百辆,是在是没有任何引人注意的地方。
风云再起10
蓝天碧云下,马车在官道上徐徐而来,不快不慢,好像并没有受这沂水城的喧闹,而变的热切。
清淡,冷约,好像这里的炙热温度,并不能消融它一般。
依旧保持着它自己的速度和姿态。
看似平庸之极,实则明珠内藏。
马车缓缓的驾驶过来,车辕上,一马车夫头顶压着一草帽,遮挡住本来的面目,在听见这些人的高声谈论声中,马车微微减慢了速度,缓缓行过。
“那也没办法,沉木来了,这第一就让给他好了,我们还有第二第三嘛,到时候照样封王拜将。”那最先说话的大哥摇摇头道。
沉木,听说不仅是雪圣国的第一高手,在这七国中,都是排的上名号的人物,一向独来独往,没想到今日也来了。
马车内一人靠坐在檀香软垫上,盈盈素手,缓缓的翻动手中的册页,听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下。
“那可说不定,沉木是厉害,不过我可听说陈国的风城也来了,这第一到底是谁的,还不一定。”凉棚内,一宽头大耳的男子大声的道。
“不是吧,他也来了。”
“风城也来了,天,这天下的高手怎么都来了。”
“这下还有我们什么戏啊。”凉棚中的众人一听,顿时齐齐的抱怨了起来。
风城,可也是不世出的高手,平日听说不屑朝廷俸禄,陈国在怎么许下高官厚禄,也无动于衷,怎么着也来了。
“看来,要这血蟾蜍的人不少。”马车缓缓的驶过,车内近乎喃喃自语的响起一道声音。
很沉,很清冷。
“主子,我收到消息,赵国太子和南宋国四王爷,都来了。”一道低低的声音响起,同样的清冷。
“喔,都来了。”翻动着书册的手,缓慢的翻动着,好似并不惊讶。
“还有什么消息?”翻过一册书页,马车中坐着的人缓缓的道。
风云再起11
“没有。”车外的人回答的相当迅速。
“降级一阶,自己去领三十棍棒。”很冷,很平淡。
马车外的人一听顿时低下了头,飞速道:“是。”
“这么大的事情,傲云独孤夜怎么可能不来,后金的把戏,他还会看不穿,你们居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动作的消息。”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故意的威慑,却让人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马车骨碌碌的行过小小的凉棚,把所有的人扔在了后面。
沂水城,凤来客栈,沂水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店家,你们这明显没有人,为何不让住店?谁打开门不做生意的。”此时,凤来客栈前面,聚集了好些还没有找到住地的江湖人物。
沂水城这两日人满为患,到处都住满了人,唯独这凤来客栈空起的,却不然入住。
“小老儿早说了,我们这凤来客栈被人包了,不会在接待任何的客人,各位请另寻地方吧,这里不会让各位进的。”客栈老板沉声道。
“包了,这个时候谁这么大手笔……”
“他奶奶的,包什么店,真他妈的欠揍……”
“我到要看看是谁……”
一时间,聚集在客栈外的众江湖人士,不是抱怨就是怒骂,闹做一团。
在这一片喧闹中,那普通的马车缓缓的行驶了过来,朝着凤来客栈。
“别去了,那里没地方住。”边上的江湖人,没好气的朝这辆普通马车喝道,他们给一两金子都住不进去,还不说这看上去就穷的一塌糊涂的马车,能住进去才是鬼了。
不想这辆普通马车听耳未闻,还是朝着客栈大门而去。
行进大门前,马车夫马鞭一挥,一物凭空扔给了那准备拦人的客栈老板手上。
那客栈老板一愣后,看了看手中的物事,立刻满脸堆笑的迎接了上来,毕恭毕敬的道:“你老终于来了,请,请,客栈早就打扫好了,包你老满意。”
周围众人顿时大哗。
就在这片大哗声中,一洁白修长的手缓缓伸了出来,揭起那暮色的车帘。
武林大会1
眉不画而黛,唇不描而鲜,目若朗星,风采过人。
一瞬间,周围众人齐齐安静下来,心中一闪而过此念。
只见,马车中人一身简简单单的月牙白长衫,黑发束成一束随意之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风姿天成,傲世独立。
一身的清冷,一身的风骨。
黑如曜石一般的星眸扫过众人,灿烂的阳光几乎都被他夺了光彩,简直俊朗的好似画上走下来的,翩翩风度,人中极品。
众江湖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此时一见如此俊美男子,居然齐齐失魂,可见其绝顶风姿。
白衣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迈步就朝客栈而去,马车夫随后跟上。
等到白衣人消失在客栈里间,店外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瞠目结舌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若说是一个如此绝色姿容的女子,他们看傻眼了还说的过去,这明明是一名男子啊。
他们居然也如此德行,简直是……
只是,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被他吸引了眼光,目光止不住的要停滞在他的身上,好像他天生就该是受万人瞩目的。
现下想想,挺莫名其妙的。
反应过来的众人一时间后悔莫及,怎么就被一男人吸引了目光,忘了向他说说能不能通融让他们也住店,此时,人都走没影了,他们到什么地方去找他去,难道今天真要睡野外。
一时间,整个店外比刚才还闹腾了。
进入里间,马车夫挥退了殷情的掌柜,伴随着白衣人住进了天字一号房。
“主人,喝茶。”折下头顶上的草帽,马车夫露出本来面目,严峻而冷酷,这不是琉月手下的第一血影卫杜一。
“不用。”白衣人抬头看了眼院外正开的灿烂的迎春花。
绝色姿容,风姿卓越。
细看,那眉那眼不是琉月是谁。
只是比十三岁的小琉月出脱的越发的美艳,越发的气息沉着,与那上一世的林,简直一模一样了。
武林大会2
此时一身月牙白的男装,掩去了那一身的铁血杀气,只剩下清冷和俊美,没有女子伪装男子的四不像,那一身的洒脱和潇洒自傲,就连一般男子都不及,看去,真正一个绝世男儿。
“海那边有没有消息?”站定在窗户边,琉月沉声道。
“没有。”杜一立刻躬身回道。
琉月听言皱了皱眉,仰首看着天外那无边苍穹,轩辕澈,他们三年没见了。
三年前,她派了杜一等人一路暗中护送轩辕澈去找人,但是一出了天辰国,慕容无敌便现身让其不要跟了,否则,被发现,他们不会给轩辕澈治疗。
没有办法,杜一等只好回来复命。
三年间,护送轩辕澈去找那不知道人,不知道名,什么都不知道势力的慕容无敌,也没有回天辰国,只是时不时有消息传递过来。
只言片语,诉说轩辕澈在不断的好起来,只是因为毒在心脉,委实不好调理,其中医治的一味药,需要很长时间的配置,因此,不得而归。
她跟踪着消息找过去,发现,慕容无敌居然出了海,那信鸽隔海而去,她想去找也找不到地方。
找不到,只有等,只有等轩辕澈自己回来,只有等他回来。
白云飞卷,鸟鸣虫闹,转眼三年,她都已经十六岁了。
凝望着苍穹,琉月眉间缓缓荡漾起一抹微笑,她长大了,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她的轩辕澈也不知道回来后认不认的出她,若是认不出,她一定把他扔到粪坑里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回跑远的心神,琉月转头看着毕恭毕敬的杜一:“边关有没有什么消息?”
“边关一切安定,陈国和赵国虽然屯兵在此,可没有异动的景象,流川将军请主人放心。”
琉月听言点了点头,三年前陈国和赵国屯兵边界,想向天辰进攻,她带着流川,陈司,周成,等轩辕澈的大将,和那几十万虎军星夜赶去边关镇守。
武林大会3
她不会兵法,不懂谋略,可流川他们懂。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慕容琉月的名号居然也传到陈国和赵国那里去,一听她慕容琉月带着轩辕澈的兵士和将领前来坐镇,陈国和赵国居然有那么一点矜持起来。
可能由于她凶名太甚,又是出生武将世家。
天辰皇帝敢把那么重要的兵力,交到她的手上,她定然不是个只会杀人的家伙,说不定是个大将之才,所以起了点慎重的心思。
这慎重的心思一起,不敢大规模攻进来,而是小打小闹的试探了一下。
这般的小试探,立刻让久经沙场的流川等人给抓住,打了陈国和赵国一个全军覆没。
漂亮的全军覆没,立刻让陈国和赵国越发不敢妄动起来。
而跟随其后到的慕容毅等人,也披甲上阵,慕容将军旗可也不是偷摸拐骗得来的,那也是赫赫军威。
几个小仗下来,陈国赵国寸尺未进,慕容琉月的名声响透边关。
陈国和赵国忌惮这没有了轩辕澈,却多了一个慕容琉月的天辰,立时按兵不动起来。
这一按兵不动,就是两年未动。
而边上其他几国,见陈国和赵国没有得到一点好处,一个个也不动作,就这么看似风平浪静的僵持着,表面上看起来瀚海无波,实则也就只有几国自己知道了。
不过,她慕容琉月的名头却响了。
成了能文能武,能上阵为将,也能下场杀敌的厉害人物,简直要直追当年的天辰第一天才,轩辕澈了。
不过,这些名声琉月自己心里清楚,流川等人心里也清楚。
兵法谋略那不是短期就能大成的,也不是纸上谈兵就能稳操胜券的,那是需要杀场上一刀一枪,一仗一仗磨练出来的。
几十万人的生杀予夺,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是抱着个火箭炮,看不顺眼一炮轰了,也不是我想起来扔一颗原子弹,就灭了你们回老家的时代。
武林大会4
冷兵器时代的攻略,不是近代能够体会的,那种场面,人力,物力的控制,非一天就能成的。
因此,虽然慕容琉月名声如日中天,不过自己有几斤几两,琉月自己心里明白。
所以,边关既然现在无事,那她就来干她擅长的了。
要为轩辕澈守住天辰,不一定就要在边关打仗,守过最危险的时候,那么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这是她的座右铭。
“杜一,你给我……”
“包客栈的朋友,小生云召,仰慕此届武林大会,特此千里迢迢从雪圣国而来,不想晚了些日子,这地界都被住满了,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
唉,怎么这么打挤啊,这位包了此间的朋友,能否让小生入住,小生绝对保持安静,定不骚扰朋友。”
琉月的吩咐还没说出口,客栈外突然一清亮的声音传来,有点无奈,有点报怨,还有很多的讨好。
听起来,就真如一穷酸书生一般,文绉绉,酸溜溜的。
琉月听言却收敛了到口边的话,低头朝窗外看去。
她这天字一号房,位置在客栈的最高处,整个这一街地面都可以看的很清楚。
此时,客栈的外面,一身穿淡蓝衣襟的男子,正站在客栈的后墙处,朝着她不断的拱手作揖,满脸灿烂之极的笑容。
眉飞入鬓,没有轩辕澈的妖美,也不似独孤夜的倾城,很灿烂,很阳光,这个男人是一团发光体,就如太阳一般的俊朗。
琉月对上此人,眼中一莫名的光芒微微一闪,手指在窗棂上轻轻的敲打了两下。
身后的杜一立刻一低头,该死的,他们居然没有调查到他也来了。
“让小生入住吧,我不想睡街头。”满脸的哀怨,云召看着琉月讨好之极的笑着。
琉月见此缓缓的笑了,这个人,有意思,既然想进来,那就来吧。
当下一点头道:“可以。”淡淡的声音远远的传出,清冷依旧。
武林大会5
“啊,多谢兄弟,多谢兄弟。”那云召一见琉月答应,立刻喜笑颜开,口气亲近的不得了,前一刻还是朋友,这一刻就成了兄弟。
琉月没有在多看,转身合上了窗户。
“去吧。”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杜一,琉月淡声道。
杜一一点头,什么也没有多说的快速退了下去。
把玩着桌上的茶杯,琉月眼中锐光一闪,看来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这武林大会看来比自己预期的还要热闹。
春风送爽,窗外天气晴朗之极。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是武林大会开幕之日。
蜂拥而至,整个沂水城的人都拥挤了过去。
琉月依旧一身月牙白长衫,黑发束成一束,慢条斯理的从楼上步了下来,看起来悠闲之极。
“兄弟也是去武林大会?”还没迈下楼梯,下方从地字号出来的云召,一眼看见琉月,顿时笑容满面的高声道。
琉月看了一眼云召,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这个云召到真跟他说的一样,绝对不打扰她的清静,住进来三天,好似根本没住这么一个人似的,到还是个守信之人。
“那好,那好,我也是去看热闹,我们正好同路。”云召那灿烂的笑脸,更加的灿烂了。
几步走到琉月身边,云召一摇手中的扇子,笑眯眯的看着琉月道:“不敢请问兄弟贵姓?”
“琉月。”琉月淡淡的扔下两个字,脚下不停的朝前走。
“流月?林南流家的人?”云召绕了绕头。
“不是。”琉月不冷也不热。
云召挑了挑眉,也没觉得琉月不是林南流家的人有什么不对,当下笑道:“流兄,今次这武林大会极是热闹,流兄定了什么位置,我们坐一起多好。”嘴里一边嘀咕,一边跟着琉月的脚步朝外走去。
“我没有订位置。”琉月扬扬眉。
武林大会6
云召一听顿时睁大了眼,好似看怪物的看着琉月。
半响嘴角抽了两抽道:“不是吧,流兄,你不订位置,是要去跟那些场外的人挤?这次这么多人,在外围根本看不见的。”
说道这顿了顿,突然又笑了起来,一拍琉月的肩膀,大方的道:“不过,没关系,我订的有位置,你跟我坐就好了,难得我们一见投缘,正好一起说话,也算我报答流兄赠住之情。”
“好。”云召话音一落,琉月干脆直接的应了一声,一边往外走去。
云召扇子一拍手掌道:“爽快,我就喜欢流兄这样的人。”一边说,一边春光灿烂的与琉月一起朝前行去。
人山人海,沂水城外早已摆好的擂台,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成圆形的擂台屹立在城外偌大广场的正中间,青条石铺垫而起,远远高出周围的观众席很多。
擂台周边成放射性的搭建着几十个小席面,团团围绕着圆形的擂台,乃达官贵人的席位。
而后面才是人山人海的看客。
放眼望去,怕没有成千上万的人,呼出的气连这一片天空都渲染的炙热了起来。
跟着云召前往他订的席位,第一排西面位置,这不得不算是一个绝对好的位置,恐怕就是在有钱也买不到的位置。
不过琉月什么也没说,自自然然的落座,自自然然的饮茶,好像她本就是这里的主人似的。
在外人的眼里,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就是太过有恃无恐。
“流兄,你瞧,陈国的风城,一手五抓单刀,使的漂亮极了,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听说手下从没一败……”
“啊,流兄,你看你看,那就是雪圣国的沉木,我们雪圣国的第一高手,这次第一肯定是他……”
“啊,快看,流兄……”
武林大会7
一落座,云召一眼扫见对面席位上的沉木等人,立刻眼睛发光,整个的兴奋了。
手中的扇子不断的晃动,嘴里噼里啪啦的完全不成歇息一会,那一一道来,简直就如数家珍,就好像这些七国的高手,完全是他家养的一般,那叫一个知根知底啊。
太过阳光的人,果然多话,不过,有些话可以一听。
琉月品着手中的茶水,顺着云召的手看去,一个个她不认识的高手,被应在了心里。
“流兄,你瞧,那就是沂水城的城主,这老家伙本事啊,居然有血蟾蜍,怎么这么好的运气,我怎么就没有呢,要是我武功好,我一定要上去拿个第一下来,这血蟾蜍可是好东西,好东西。”
两眼放光,云召几乎要把已经开始发致词,宣布武林大会开始的沂水城主,给看穿两个洞来。
那眼光,简直比看见了自己的心上人,还有炙热。
指指点点,高谈阔论,在着挤的密密麻麻犹如沙丁鱼的席位间,就只有琉月和云召这一处,空荡荡的,偌大的一个席位,就只有两个人坐着。
一个俊朗灿烂,一个皓美如月。
那一身的风华气度,淡淡的清冷姿态,和那惊世的俊美,让人完全移不开眼光。
无数的看客贵宾,三分神色放在即将开始的比试上,七分心思到放在了这厢俊美无边的琉月身上。
就连那沂水城主都止不住的眼光瞟过来了三四次,还不说其他人。
这般俊美的人,到底是那里来的,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俊美到这个程度?
反观琉月一身冷淡,看也不看周围看过来的视线,悠然自若的紧。
旁边的云召也依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两人的坦然自若,反而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目光。
一时间,好像这些人都不是来看比试,而是来看琉月的。
“这个男子是谁?”擂台东面方向,坐在沂水城主身边一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朝沂水城主问道。
武林大会8
“不知道,三天前来的,大手笔包了凤来客栈,不知道根基,只知道姓流。”沂水城主也压低了声音。
那般大手笔的人,他自然事先都调查过,只是没有一丝线索,好像这个人是凭空掉出来的一般。
那中年人听言抬眼深深的看了神态自若的琉月一眼,低低的做了几个手势,身后立刻有人几不可见的退了下去。
武林大会正式开始,擂台上人影翻飞,刀来剑往。
八人,四对,一起比试,擂台上各占一面。
不过,第一日的比试向来没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从武功最低的开始较量起,高手如沉木等人此时都坐在席台上,根本没有下台的样子。
听说沉木风城等人,因名声太过响亮,所以不用参加第一轮,直接由第二轮开始比试。
擂台上很激烈,周围的看客惊呼声一声接一声,但是前面席位上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显然都非普通人。
“那就是血蟾蜍。”一圈话说完了,云召方一眼扫到擂台顶端放着的白玉盒,白玉盒里放着那血红的血蟾蜍。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隐隐约约露出点红色,瞧不清楚真面目。
“血蟾蜍,该死的,我怎么没看见他什么时候放上去的,吃亏,吃亏了。”云召满脸的抱怨,懊悔的脸都青了。
琉月没有理会边上叽里咕噜抱怨的云召,他没看见,她可是看清楚了,婴儿巴掌大小的血蟾蜍,通体透明,血红色泽,相当的漂亮。
血蟾蜍确实是个好东西,若是给轩辕澈吃了,肯定更好。
双眼微微的眯了一眯,琉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
“第三十四位,琉月,对阵,第三十五位,方雄。”擂台上东面位的胜负决出来了,支持人立刻高声宣布下一局比试。
武林大会9
云召一听眨了眨眼,在眨了眨眼,转头看向琉月,整个脸都惊讶的扭曲了起来:“流兄,你要上场?”
琉月冷冷的看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云召,沉声道:“有问题。”一边说一边缓缓的站起了身来。
周围的人见琉月居然站了起来,不由唰的一下齐齐静止了高谈阔论,定定的看着琉月。
这个长的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居然要下去比试。
“流兄,这个刀剑无眼,你……你这一点内力都没有,你……你跑上去凑什么热闹?”云召上上下下看了琉月几眼,扭着眉头。
“还武器都没带,你想去找死啊。”云召看着空着双手的琉月,满脸的不赞同。
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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