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骁回头，嘲讽地看了程志宏一眼。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楚骁的态度很清楚，程志宏一味执迷不悟袒护程万，对自己给他的机会好不珍惜，如此不识时务的人，还有继续交谈的必要吗？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你们离开吗？”
程志宏不依不饶：“假如你不能给我个说法，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啊，那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说法？”
楚骁觉得可笑，摇了摇头，干脆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我要一个结果。”
程志宏咬牙切齿：“你犯了罪，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哈？”
终于，楚骁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眼看着程志宏的脸色越来越黑，他才终于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程老板，我看你是个正直淳朴的人，那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法律存在的意义是什么？道德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您能回答我吗？”
程志宏被楚骁问的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更不知道这问题该怎样来答。
相对于程万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败家子，程志宏的确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紧咬着楚骁不放，也只是想替挨了打的儿子出口恶气罢了。
“其实，你心里多少已经有了答案，对吧。”
半天得不到程志宏的回应，楚骁很是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你阅历丰富，本该比常人看问题更加透彻的。法律向来不会成为约束好人的枷锁，它是悬在恶徒头上的一把刀，是为了扬善抑恶！而没有普世道德观作为内核的法律，是没有灵魂的。”
“随你怎么说吧……”
程志宏的眼神闪了闪，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沧桑和凝重：“随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那要看你有没有留下我的本事了。”
楚骁回答道。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突然，包间原本紧闭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紧跟着四名警察闯了进来，齐刷刷站在了楚骁的边上！
“楚骁是吗？”
为首的那位朝楚骁亮了下证件，厉声喝道：“我们是南海市公安分局的刑警，你涉嫌参与一件故意伤害致人伤残的重大刑事案件，请你马上跟我们走一趟！”
原本一直安静站在墙边的苏澜见状，瞬间冷下了脸，瞪着程志宏问：“这怎么回事？”
楚骁抬了下手，安抚苏澜示意她别着急，朝程志宏漠然笑道：“程老板，你这手段可真是很不上档次啊。”
“那又怎样？只要有用，无所谓低级不低级。”
程志宏不为所动。
“何必呢程老板，你明明分得清是非善恶，却非要在程万的事情上自我欺骗。”
楚骁轻轻叹息了一声：“就算你再怎么袒护他，也改变不了他是个败类的事实。”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别想耍什么花招，老实点配合我们，省的吃苦头！”
出示证件的警察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冲楚骁骂骂咧咧，顺便朝旁边的另一名刑警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从背后摸出一副手铐就要往楚骁的手腕上铐！
“干嘛要给我戴着个？”
面对明晃晃的手铐，楚骁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我会配合你们调查，麻烦你们把这玩意儿收起来。”
对于楚骁而言，手铐真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带有侮辱性意味的符号。记得那一年，他莫名含冤被收押之时，也是带着这个东西。哦对了，当时的处境比现在凄惨许多，他不光是双手失去了自由，在楚骁的脚踝上，甚至还挂着一副沉重的脚铐！
往日黑暗的记忆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每当楚骁看到这东西，总会下意识神经过敏。
其实，身为一名极其出色的国际雇佣兵头目，楚骁的心理素质非常强悍，基本上没有因为某样东西而情绪波动过。所以这种神经过敏是极其罕见的，不仅罕见，而且一旦发作起来，很可能会带来某种毁灭性的糟糕后果。
“哟呵，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带头警察态度非常恶劣：“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吗？犯罪嫌疑人！犯了这么大的事儿还敢在警察面前叫板？谁给你的胆子？？”
“警察？抱歉，就凭你刚刚显摆证件急着往回收的模样，我有点怀疑你们身份是不是假的。”
双手往背后一背，楚骁撇撇嘴：“毕竟这年头骗子那么多，我瞅你这气质也不像国家公职人员啊。”
“你……！”
那警察气结，回敬给楚骁一个充满戾气的笑：“好啊，怀疑我身份是不？那我就给你仔细瞅瞅，我这警官证是真是假！”
程志宏沉默地坐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楚骁的侧影。他有种预感，这个让自己举步维艰完全占不到主动权的年轻人，似乎马上要亮出底牌了。
“韩云磊。”
看着再度伸到自己面前的证件，楚骁面无表情念出了上面的名字，不动神色勾了下嘴角。
“好了吧？没其他要求了吧？”
这名叫韩云磊的警察冷哼了一声：“没别的事儿就赶紧跟我们走！”
“等一下。”
谁知楚骁摆了摆手，开口道：“我还不能走。”
“又怎么了？”
“我什么罪都没犯，干嘛要跟你们回警局？”
看着表情渐渐狂躁起来的警察，楚骁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道。
“好啊，你耍赖是不是？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韩云磊瞪视着楚骁：“我可告诉你，那边的程先生已经把你犯下的案子所有证据正式提交警方了，你要是还识相，就闭上嘴别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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