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个还没确定给谁，这个直接给我不好吧。”孟羽灵见到奇武有些诧异道，“而且这个……”
纳米球从萧青手中滚下，落到地上，在地毯上弹动几下，而萧青仍然保持着举手的姿势。
“萧青？”孟羽灵试探着叫了一下。
“啊！掉了！”萧青突然回过神来，“抱歉抱歉。”
他赶忙从地上将奇武拿起，又送到孟羽灵面前，“你拿着吧，他们会说什么的，而且这是我答应你的。”
“但他不是那个……”孟羽灵隐隐感觉萧青刚才的失神是与她提起这个奇武的前主人有关。
萧青摇了摇脑袋，停顿一阵，说，“是的，就是刚才那个人的。但它现在应该是一个崭新的奇武。”
孟羽灵稍稍向前走了一步，她的目光没有留在奇武上，他凑到萧青面前，瞳孔骤缩，心中一阵强烈的悲伤涌了上来，她捂住嘴，防止自己叫出声。
“怎么了？”萧青歪着脑袋问道。
“没，没事。”孟羽灵手放了下来，绕过桌子，走到萧青身边。
“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好么？”孟羽灵轻声道，伸手挽了一下他耳边的头发，那是一缕白发，她清楚的记的来到自助开发区之前还没有的，“不要总是一个人承担，至少，至少让我可以在你旁边跟你一起。”
萧青看着孟羽灵的眼神渐渐失去专注力，孟羽灵知道他又走神了。
“萧青？”孟羽灵抓住他的手，“萧青！”
“啊！在，哦！你拿了么？那个奇武。”
孟羽灵心里彻底慌了，“你到底怎么了啊，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没事，我没事的，那个奇武，你带上，别嫌弃，我们都需要你的实力。”萧青说，将奇武捡了起来，“来……”
接着他又陷入呆滞中。
“萧青？”孟羽灵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摇着小青的手，哭道，“萧青跟我说说啊，说出来就好了。”
“啊，我又走神了，诶别哭别哭啊。”萧青伸手去桌子上找了一张纸给孟羽灵擦眼泪，“别哭别哭，诶，这奇武你怎么还没有拿着？快拿吧。”
孟羽灵不断点头，“我拿着，我拿着。”
她不敢再给萧青增加一点心理负担，要是她拒绝，萧青一定会觉得所有人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感到罪恶，那样他心里负担会更大。
“太好了。你真的不介意么？”
“不介意，只要是给的都不介意。”孟羽灵赶忙说。
“那就好，那就好。”他声音减弱，接着眼神又一次迷离了。
孟羽灵伏在萧青的膝盖上，泣不成声。
……
深夜，萧青乍醒，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坐在床上，揉了揉迷糊的的眼睛，这才看清自己的正前方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他起身下床，与棉被摩擦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身边的寂静，但在他心中，这一切好像就该如此一般。
他向大门走去。门上的毛玻璃阻碍了他所有的视线，他只得开门。
“咔哒”一声脆响，大门在合页的的怪叫声中打开。
漆黑的走廊伸手不见五指，就连他安全出口的灯光都没有。
萧青这才感到奇怪，但他隐隐感觉，就在走廊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他必须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手贴着墙壁，向前慢慢走去，黑暗将他笼罩，但那种预感的感觉却越来越强。
“奇怪，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黑暗中有几个转弯处，他总是险之又险地转过去。
这条走廊好像无比漫长，走不到头，就在这时，走廊尽头出现一点点昏暗的光。
他加快脚步，向那道光走去，那又是从门上的玻璃中透出来的光，他将门一把推开。
血红色的月光将世界染成一片赤红，而这个世界就是他攻下的自主开发区。
在血色中，他依稀看到几个人影，在巷子中摇晃着走动。
他壮了壮胆子，迈步走下台阶，向那些人影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进，他依稀看清了那些人。
“秦屿？”萧青惊呼道，冲了上去，把住他的肩膀，摇晃两下，秦屿这才停了下来。
他歪着脑袋看着萧青，随后又向远处走去。
他如此这样找了其他人，那些人影，无一不是与他朝夕相处五六载的朋友！
“你们醒醒啊！怎么成这样了！”萧青大喊，然而所有人都无动于衷。
“怎么样，每个人都是行尸走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萧青慌忙寻找，但是什么也没找到。
“你把他们怎么了！”萧青喊道。
“不，不是我把他们怎么了，而是你。”那个声音说道。
“我怎么了？”萧青问。
“坚守心底的善良，却没有能力去保护心底的善良。”那个声音叹了口气。
“这和他们这样有什么关系！”
“记得老院长跟你说过的话么？”那个声音道，“这就是你以为的现实和真正的现实。”
“什么意思。”萧青想起了院长的话，心底开始有些发虚。
“你以为自己的善良可以感化他人，你在面对为了悬赏追杀你的人时，去拼力呐喊。但最后没有改变任何人。”那个声音道，语气中怀着淡淡的讽刺，“还让自己陷入重重困境，九死一生。”
萧青沉默着，等待着那个声音的下文。
“你，与其说是在发扬自己的善，不如说是在纵容世上的恶。与其说是守护自己的底线，不如说是把自己推向万丈深渊。”
“这和这个场景有什么关系？”萧青问，你把他们怎么了？
“正是你的善将这些信任你的人也推向了深渊。”那个声音道，“如此之善，不叫善，我更希望人们称它为‘伪善’。”
“杀人不对。”
“那纵恶就是对？自己杀人不对，准许更多人被杀就对？”
萧青一怔，顿时语塞。
“杀一人与杀百人无差，但救一人与救百人差异甚大。”
萧青仍然不知道说什么。
“你的善，需要‘恶’去维护，而这样的‘恶’便不再是恶，而是善的守护者。”
萧青不禁动容。
“我怎么确定我的行为就是维护善，而不是恶。”
“你可以，因为你仍有一颗至善的心。”
那个声音渐渐飘远，血色从月亮上褪去，大地恢复了它正常的颜色，而那些人影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萧青一人。
“喂！都去哪了！”萧青大喊，突然，脚下大地四分五裂，岩浆飞溅，他飞速向下坠去！
“啊啊啊！”
萧青惊叫着坐了起来，一身冷汗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
“那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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