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穿胸或许可以置一个普通人于死地,但是对一个纳气境的强者却仍然还有一线转机。
然而,在这样一个环境里,任何伤势在没有得到救治的情况下,到最后都会致命。
就好比迎风破,他现在还活着,但是时间一久仍是逃不过重伤不治的下场。
“族中长辈常常告诫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宁穆抽回刺在折翼胸膛的剑后迅速回到秦祐身边,“除了那些能用命相许的人,谁都不可信。”
折翼吞下一把丹药后加以自我调息,宁穆那一剑已是让他失去了再战之力,要是这个女人再补上一剑,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宁穆没有杀人的习惯,纵然出手也还会留人一口气。
可季泯原见状却说道:“你这样做与杀他们无异,还不如一剑给他们一个痛快。”
折翼闻言大惊,要是还有力气,定然会咒骂季泯原一番。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就还有生的希望。
季泯原又继续说道:“既然选择出手,就不要有任何愧疚,倘若你觉得这样做不算杀人,那你也太过于天真。双方一旦厮杀起来就是不死不休,如果不想自己死,就只有杀死敌人。”
宁穆又怎么不明白季泯原话里的意思,只是她的心里给自己设了一道不杀人的底线。
虽然没有人想到宁穆会出手袭杀折翼,但是同样也没有人料到折翼会突然向秦祐发起攻击,而且出手的时机也并非最佳。
对于这个问题,或许只有折翼自己清楚,但是他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出手的理由。
忽然,秦祐向季泯原问道:“季兄弟,龙骨剑可是在你身上?”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龙骨剑上,秦祐在见识过无形之剑的威力之后,就曾想过龙骨剑是不是在季泯原的身上。
季泯原闻言忍不住瞥了眼宁穆,冷笑道:“祐殿下,你觉得呢?”
秦祐一本正经道:“本殿下就怀疑龙骨剑在你身上,龙骨剑是我瀛洲至宝,还望季兄弟能归还于我,否则本殿下绝不善罢甘休。”
宁穆的心里甚不是滋味,龙骨剑明明不在季泯原的身上,但是她却为了隐藏这柄剑在自己身上而不能说出实情。
季泯原见宁穆略有为难之状,叹道:“既然祐殿下觉得在我身上,那便就在我身上,但是想要龙骨剑,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秦祐冷冷一笑道:“放心,穆姑娘慈悲为怀,本殿下不会杀了你。”
季泯原闻言笑而不语,缓缓撑地而起,左掌凝聚无形之剑光影练,右手从地上拾起那柄逆鳞之剑,做出一个随时迎接攻击的准备。
秦祐见状顿时战意大振,同样也不再多言,挥动着手中血炼之剑,猛地就是一式杀招狂劈而去,一道道剑气分则合,合则又分,反反复复遍布着整个空间,强烈的撕扯之力从半空蔓延至地面直击季泯原。
“血炼诛神击。”秦祐这一剑将刚刚恢复的精气神挥霍一空,这威力比起之前与折翼对抗时还要强上几分。
季泯原心里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这样的攻击也能叫慈悲为怀?
不过,季泯原也丝毫不惧,左手的光影练顿时化作无数道剑气凝练成盾,全方位地将自己笼罩其内,外练罡气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无形剑气同化,也渐渐变得无形无色。
随后,只见秦祐的剑气攻击将季泯原彻底淹没,将地面都轰出无数个大窟窿。就连宁穆见了也只能失神地站在原地,打从心底不以为季泯原能活下来。
“你杀了他么?”宁穆内心有些悲伤,但是这并非因为所谓的慈悲,而是季泯原在她心里的印象还不错,在仙液浴的一幕幕也让她记忆犹新。
“如果季兄弟能活下来,我就放过他。我说过不杀他,就一定会做到。”秦祐察觉到宁穆对季泯原的不同,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恼怒。
宁穆闻言不再说话,而是在心里默默祈祷道:“季泯原,希望你能活下来。”
活下来?好家伙,这种貌似压箱底的攻击手段,瘫倒在一侧的折翼都感受到了绝望。要是季泯原凭借重伤之躯还能从这个攻击中活下来,那必然是依仗了强大的宝物。
比如龙骨剑,秦祐施展这一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试探一下龙骨剑在不在季泯原的身上。
从秦祐对龙骨剑的执着程度上来看,秦祐肯定也知道龙骨剑绝不是单纯的一柄剑。
只见尘埃落定之际,残破不堪的地面上被鲜血浸染成河,季泯原就躺在血河的中心,一身伤痕累累,褴褛的衣衫上血迹斑斑,也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被染的血。
此时此刻,季泯原还有呼吸,还睁大着眼睛望着秦祐和宁穆,虽然一动也不动,但是他从刚才的攻击中活了下来。
秦祐见状顿时阴沉下来,一步步朝着季泯原走去。宁穆急忙将其扶住,想要阻止最终却依旧没有开口说半句。
“你放心,我说过不杀他,就一定会做到。”秦祐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虽然没有受太重的伤,但是消耗之大已无法支撑他继续再战。
宁穆闻言笑道:“我知道。”
秦祐说道:“虽然我说过不杀他,但是龙骨剑极有可能在他的身上,我必须将他带回去,龙骨剑是我瀛洲至宝,我不能让它流落在外,被歹人利用而为祸九州。”
宁穆轻轻应了一句,道:“如果龙骨剑不在他身上,你会不会放他走?”
秦祐摇头道:“在不在他身上,我们或许探不出来,但是我父皇可以。如果龙骨剑真的不在他身上,到时自然会放,但不是现在。”
宁穆的目光朝向了筋疲力尽的季泯原,心里想着一定要保全他的性命。
季泯原听到了秦祐和宁穆的对话,当即艰难地取出一块兽肉塞进嘴里,想要在秦祐靠近之前争取恢复一丝气力。
然而,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纵然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也依旧逃不出秦祐的手掌。
思来想去,季泯原在啃食兽肉的同时,不由地将目光转向了那座渗血的祭台,一座八卦阵,一座屠龙台,不知自己这具所谓的神之身躯能否扛住。
秦祐顺着季泯原的目光望了过去,讽笑道:“季兄弟,与其粉身碎骨神形俱灭,也不愿和本殿下回皇宫么?”
宁穆闻言大惊道:“季泯原,你不要做蠢事,祐殿下不会杀你,只是想看你身上是不是有龙骨剑,只要你身上没有龙骨剑,你就不会有事。”
季泯原摇头一笑道:“我不相信他。”
宁穆急声道:“就算你不相信祐殿下,那你也该相信我啊。”
季泯原轻轻一叹道:“我不敢相信你,一个连名字都不愿透露的,凭什么要让我相信?”
宁穆欲言又止,心里有太多的无奈。
秦祐从季泯原与宁穆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个故事,他们两个人认识,而且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此刻,秦祐似乎又多了一个理由,一个要将季泯原带回去的理由。
当然,季泯原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还是一个想要杀掉自己的敌人,一个嘴里说着慈悲为怀实则致命一击的伪君子。
无论秦祐说着什么样的理由,季泯原都不会相信分毫,自己是不是有龙骨剑在身,仿佛已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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