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走到一个花坛前,陈珍停了下来。
“在想将来。”唐平扶了扶眼镜,看着一个快递小哥的电动车从身边开过。
陈珍一笑,“灯塔物流已经在布局了。”
“我在想,邮政系统为什么不搞物流?”
“邮政系统?”
“嗯,他们曾有九十六万个营业网点。”
“你有什么想法。”
“合营,我们还有一百六十亿。”
“现在都在抢这一块。”
“这个东西,涉及安全因素,不能把这么庞大的数据交给民营企业。通讯、社交、金融、还有媒体,都应该拿回来。”唐平看了眼陈珍。
“我们不也是民营么?”
“外壳一样,本质不同,我们不能指望某个企业主的良心来过日子,要有制度。”
“你对你朋友不放心么?”陈珍轻轻吸了一口气,她喜欢唐平身上的这份稳重。
“不是我不放心他,是一个人得到了太多东西,就容易骄傲和膨胀,为了维护这份利益,他就必然会形成一个自己的团体,然后再和其他团体竞争,他们之间所谓的合作,也都是各方博胜前的妥协。”
“哦……,”陈珍不置可否。
唐平指着前面一家连锁超市,“你看那家超市。”
“嗯,门口摆了水果。”陈珍看了看。
“以后他们都会小型化、社区化,集中式的购物模式,恐怕会被淘汰,而且,如果你有一万家这样的小超市,你考虑的,就不是今天能够卖多少钱了。”唐平不无感慨。
看着唐平的下巴,陈珍嘴巴动了动,“我不会有这么多超市,我有一家就够了。”说完她剥了个了个口香糖塞进嘴里,
“生产方式即将巨变,人力,以后不会再是主要的劳动力了。”
“那我们岂不是没事可做了?”陈珍嚼了嚼口香糖。
“如果物质能够丰富到所有人都不用生产,那时代就会迎来巨变,以后的世界,将更加注重身体的保养和心灵的感受。”
“嗯,你说的这些,都是在一个前提下进行的。”陈珍说道。
“什么前提?”唐平看了她一眼。
“世界保持和平,且地球不会发生重大的气象和地理变化。”陈珍吹了个泡泡。
“你什么时候买的?”唐平看了眼陈珍的泡泡。
“波……,”陈珍吹破了这个泡泡,“一直在包里啊。”
“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不可预测性。”
“比如呢?”
“比如石放那个罐子。”
“嗯。”
“一切都是从它开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它突然消失呢?”
“然后呢?”唐平背后一凉。
“我的意思,要做好他变回普通人的准备,甚至……”陈珍欲言又止。
“甚至什么。”
“吃个口香糖么?”陈珍掏出个口香糖递给唐平。
“嗯,甚至什么?”唐平接过了口香糖却没有吃。
“你刚说过,人会膨胀和骄傲。”
“嗯。”
“如果他走向了自己的反面呢?”
“那我绝不会放过他,”唐平斩钉截铁。
“他有那个九宗门,即使没有那个罐子,那帮人也会拥着他走下去,至于往哪里走,就真不得而知了。”陈珍说道。
“……,”唐平一时无语,转脸看了看那家超市,门口的计件员正在搬东西,一个老板模样的人正在对那个计件员指指点点着什么,像是在交待工作。
“知道顾姐跟我说了什么么?”陈珍继续说道。
“什么?”
“她在如意楼不踏实。”
唐平听了一愣,转脸看了眼陈珍,“那你呢?”
“我现在很踏实,因为你在这里。可你总是会突然去一个地方,那时我心里就会很空”,陈珍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说道。
“以后出差会少,”唐平拉起陈珍的手。
“别,这是工作,生活就是如此。”陈珍一笑。
“那个灯塔,我可真买不了,”唐平耸了耸肩膀。
“我们点个台灯也一样啊,”陈珍笑了。
唐平听了一笑,想起303说的那个岛,心里不禁一沉,如果石放要登岛,他一定要跟去,而且,他不希望陈珍也在,因为那里,目前还不确定是否安全。
“你不用担心什么将来。”陈珍似乎知道他的心思。
“什么?”唐平一愣。
“管漂漂有句话我很喜欢。”陈珍扬着脸。
“什么话?”
“所谓将来,就是连续不断的现在,”陈珍又吐出个泡泡。
“所以呢?”唐平有些没明白。
“啪……,所以你应该向我示爱。”陈珍又吹破了那个泡泡。
“示……爱,”唐平眼睛一瞪。
“是的。”
“难道我一直没有表示过么?”唐平脸红道。
陈珍迈了一步,把身子靠了过来,她仰面看着唐平,“今天我身上穿得不多,一条呢子外套和短裙,外加一条九十九块钱黑丝七分裤,身上还擦了九十五块钱的香水,我还吃了口香糖,我一个这么有味道的女人站在这里,你却跟我谈什么超市和生产方式?
嗯,你说的对,我刚吃了饭,身体的物质已经很丰富了,我现在需要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保养和安慰,你能不能现在就给我。”
“给给……给你什么?”唐平禁不住后退了一步,他后退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惊讶于陈珍嘴里嚼着口香糖,居然还能把话说的这么利嗦。
“你应该吻我,然后让这个吻连续不断,这就是你要考虑的现在和将来。”陈珍说完“噗……”的一口,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
唐平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经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陈珍一把勾了他脖子贴了过来,两片温润的嘴唇盖在上唐平的嘴巴上……
此时此刻,路通正拥着李萌萌坐在如意楼院子里的长椅上发酒懵,那椅子上方趴了只肥大的黄蜂,六只麻雀在身后的屋檐上列了一排站着,这架势就跟站岗一样。
童七和黄小小跟张铁四喝了三坛酒,这几个年轻人也没放过,硬是被请了两坛,二人也颇有些醉意,那李萌萌微眯着个眼睛,把个脑袋靠在路通肩膀上,她嘴边还挂着一道口水,正滴在路通的衣服上。
路通则把头靠在椅背上,仰面朝天张着嘴打着呼噜,一只麻雀飞了下来,在他嘴里啄了两下又飞了起来,路通纹丝不动。
易仁不胜酒力,喝了一半就醉辞了,关晓珊一手搭在易仁的肩膀上,把个头蹭到易仁的脸旁打着呼噜。
那黄小小看了一乐,“老七。”
“嗯。”童七还在吃菜。
“这一对,怎么看着都合适。”黄小小说道。
“哦,年轻人嘛,自然是郎才女貌。”童七含糊着应了一句,又跟张铁四碰了个杯。
杨羽听了一笑,起身冲三人做了个手势,用手指了指自己肚子,黄小小点了点头,杨羽起身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关晓珊,关晓珊挪了挪身子,动了动,把个脑袋又往易仁身上靠了靠,一头秀发到有一半搭在了在易仁的脖子上。
杨羽转身走出大门,伍要发一直没多喝,在门口的椅子上看了看,想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豆包倒在一旁冲他一笑,杨羽也笑了笑。
门旁的椅子上,放了一件军大衣,椅子前的小圆桌上,还有一杯热腾腾的纸杯咖啡,杨羽正觉得肚子里有些油腻,想喝一口润润喉,伸手正要去拿,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拿起了那杯咖啡。
抬眼一看,一个身穿咖啡色大衣的女子对着那杯子喝了一口,完了还看了看这杯子,“拿吧咖啡,这名字可真有意思,拿就拿吧”女子笑道。
杨羽无奈,只得尴尬的一笑,那女子看了他一眼愣住了,眼睛盯着他脖子上挂的一块玉佩惊道:“砗磲。”
“嗯……”,杨羽一时没反应过来。
“请问,您戴的这个,可是砗磲。”女子继续问道。
“呃……,是的。”杨羽还在打量女子。
女子走了近了些,“请问,可不可以让我我看看?”
“这……,”杨羽有些吃惊。
“我只看一眼,这东西我好像以前见过。”女子解释道。
杨羽听了一愣,“见过?不可能吧。”这可是黑娃送的见面礼,这女子怎么可能见过。
“真的,我……我真的见过,能让我靠近点看看么?”女子眼睛一红,声音颇有些激动。
杨羽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这里是自己的地界,被个女人看块玉算什么,想了想说道:“哦…,那…,那你就这样看吧。”杨羽挺了挺胸膛,他还是不愿意把玉摘下来。
女子走近两步看,伸手托着这块玉杨羽都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儿,女子抬头问道:“请问,您是在哪里得到的这个?”
“一个朋友送的。”杨羽笑了笑。
“送的?”女子一脸狐疑,可捧着玉佩的手却一直在抖。
“送的呀,”杨羽又解释了一遍。
女子又看了看杨羽,杨羽被她看的有些尴尬,转了个脸,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跟了过来,“小帆,怎么了?”
“当年,就是这玉卷走了我。”女子指着杨羽脖子上的玉惊道。
“你确定?”男人问道。
“没错,上面三道黄丝六道红丝,一定是它。”女子说道。
杨羽听得莫名其妙。
童七的在门口笑道:“呵呵,我是该叫你郭向阳呢,还是该叫你李玉呀?”
“叫向阳吧,我喜欢这名字。”男人笑道。
“这位是……,”童七看着郭向阳身旁的女子问道。
“这是我女儿,郭小帆。”郭向阳介绍道,“还不叫童爷爷。”
“童爷爷好。”女子冲童七一礼。
“你好你好。”童七笑了笑。
“是……是你……,”路通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一脸惊讶的站在童七身后。
“哟,是你?哈哈哈哈哈,怎么了,你打火机不点烟了,都拿去点鸟去了么?”女子大笑道。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路通的嘴吧上,还粘着两根灰色的鸟毛,他估计是被那刚才群麻雀给啄醒的。
这个女子,正是那天在大大乐游船上,路通没有给她点着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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