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哒哒哒。。。”几十匹骏马节奏有序,在荒道上疾驰,马背上人影错错。
“驭~”只见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却俊秀清冽,身穿一袭白衣长衫,衣镶红玉带,缀有点点梅花纹,腰挂一把玄铁镂金梅花刀。发髻束起系以紫色丝带,额前留出两条侧刘海,风度翩翩。左侧一骑上一人身穿浅紫红底袍,后披一袭大氅,虽长相平凡,却给人已仙风道骨之气,只是此刻脸色难掩愁容。
后方众人皆身穿黑衣梅花衫,见大人一手半举,示意停下。众人纷纷勒马驻足,“驭驭驭~~~”马斯声错乱无章。
“好了,都下马随行,群马策行目标太大,随我施展轻功跟上。”白衣男子面无白青的吩咐道。说完便如鸟儿般,在林间跳跃奔向村庄。
“是,大人。”众属下纷纷挽袖疾跑相随,动作轻盈,想来是训练有素。
楚留仙望着远去的萧彻众人,眺望了一眼远处的村庄,满脸苦涩,天命如此,造化弄人,希望夫人能逃过一劫吧。遂也不再逗留,身形一闪已至远方。
屋外,慕珺清已经止住了泪水,泪痕依稀让人怜惜。看了一眼哄着孩子的阿紫,守在一旁的阿土。原本已经任命的心,此刻也渐渐变得坚强。自己所受的遭难却还要连累身边这一对原本可以在一起的苦命鸳鸯。残忍的到底还是自己的软弱。
“阿土,你赶紧去驾车带着紫儿,还有我的孩儿,赶快走,我留下,萧彻此人我见过,还可拖延一会儿,孩子就拜托你们了。”慕珺清深吸一口气,语气更多的带有一分恳求。
“夫人。”
“小姐。”
“阿紫是不会丢下小姐自己走的,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还有阿土,我想也是和我一样的。”阿紫头摇得像拨浪鼓,泪水打湿了襁褓,声音哽咽,迫人心碎。
“真的是让人感动啊,萧某若是在晚来一步却也见不到如此感人一幕了,真是妙哉,妙哉”,萧彻徐徐地从篱笆外走来,“啪啪啪”,边走边拍了拍手掌,“若不是夫人乃是王爷之人,萧某此刻怕也忍不住要多加怜惜一番,想来滋味不错,真是羡煞旁人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呸。”阿紫哪容得如此贱人侮辱自家小姐,愤愤地啐了一口吐沫。
“嘿,这小美人也不错,大美人碰不得,一个小小婢子,萧某可没有顾忌。”说罢,就施展轻功抓向阿紫。
“啊,我和你拼了。”只见阿土不知何时,从马车里取出了佩刀,眼看阿紫就要落入魔掌,顾不得实力差距,奋力挥刀纵劈向萧彻右侧。
萧彻见此也不敢大意,一个侧转收手回防,右肘隔开刀身。但刀势已成,纵力犹在,不偏不倚划开了一侧袖口。
“力量不错,可惜还不够,你又是何人?”萧彻后跳一步,与阿土拉开距离,戏噱道。
阿土见一刀不中,改双手握刀,将刀身横置一侧,一跃跳起,再劈一刀,喝道:“取你性命之人。”
萧彻本是性情乖戾之人,“大言不惭。”一改纨绔轻谑,杀气外溢,不怒自威。
“哗,哗,哗。。。”长刀的破空声不绝于耳,眼见阿土一连挥出数刀,萧彻都能凭借身法躲过,游刃有余。再看阿土由于挥舞纵刀,刀刀倾尽全力,此刻已然有些后继无力。见此慕珺清和阿紫不由替阿土担忧。
萧彻躲避着阿土挥刀,见其刀势一刀弱于一刀,气息不稳,终漏出破绽。只见一刀歪向左侧,阿土胸膛大开,萧彻见此一个仰胸侧闪,迅速转至右侧。趁阿土收刀回防不及,力量汇聚脚上,一脚揣上胸膛,势重万钧。
“噗。。。”胸骨碎裂声清晰可闻,“嘭”,阿土重重的摔在地上,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渐弱。
“阿土!”阿紫和慕珺清皆失声喊出,先者赶紧将婴儿递于小姐,慌忙小跑扑向阿土。“阿土,阿土,我不要你离开我,我我。。。”见阿土口吐鲜血,阿紫手足无措,心慌
意乱。
“小紫,我。。。我不能,再。。。照顾。。。”阿土话还没吐完,就垂下了伸到一半想要抚摸阿紫的手。
“啊,,,不要,你给我醒来啊,醒来啊”,阿紫不停地晃动着还没能闭上双眼的阿土,“我不要你离开我呃呃呃”。倏而,阿紫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哭泣声沙哑着间息简止。
数十条人影匆匆而来,将几人围住,一人上前,“大人,属下来迟”,说着抬手一挥,“都抓起来。”
“是。”
“慢着,梅一没看到本大人在办事嘛,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萧彻喜怒无常,“都退下”。
这会儿神情再次变得万般戏谑,二女不过是囊中之物,唾手便可得。
“萧彻,你怎忍心下如此狠手?”慕珺清见阿土身死,不由悲愤地质问萧彻。
“夫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这奴才要置我于死地,萧某不过是正当反击罢了,怪就怪他自己自不量力罢了,哼”,萧彻浑然不觉自己的凶残,反而指着阿土身上的阿紫,“差点忘了正事,等萧某一亲这小丫头芳泽之后,再来和夫人叙叙旧。”
“你,你你——无耻之徒。”慕珺清气急,但怀里还抱着孩子,望了一眼一旁无动于衷的楚留仙,无可奈何地看着萧彻走向阿紫。楚留仙苦涩地将头扭向一侧,不愿再看即将发生的一切。
看了一眼楚留仙,“食色性也,又有何错,哈哈哈哈。。。”狂放的笑声响彻村庄。
此刻辰时已到,天色已然大亮,不过天际似有起雾的迹象。四周屋舍偶有动静,屋内村民看到屋外围满了黑衣人,皆具是冷漠无情之人,村人多有惧怕,纷纷躲于里屋不敢出来,亦不敢发出声音。
萧彻此时已经单手提起了阿紫,细细端详了一番,不由地道,“夫人果真不简单,连一个女婢也有如此姿色,让人不禁浮现连篇,萧某已经迫不及待了。”
阿紫没有挣扎,泪水躺过一半便已干涸,眼里闪烁的是仇恨,越来越浓。
“啊~~~”只见萧彻横手一拳击飞阿紫,捂着左耳哀嚎。“嘶”,看了一眼手掌上的血迹,眼瞳瞬间泛红。
轰,阿紫横飞出足有两三丈,撞断了屋前草棚的木桩,草棚轰然倒塌,足见力量之大。“贱人”,似觉仇恨难消,萧彻示意属下,“乱刀砍死。”
三条人影直奔倒地不起的阿紫,瞬间抽出腰间梅花刀,“噗,噗,噗——”侍从一刀又一刀挥砍着,即便血肉已经横飞,举着屠刀的手也没有颤抖,眼里仍然是一贯的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不要啊。。。”慕珺清腿一软坐倒在泥路上,心肺巨颤,从没有一刻比此刻让自己更清晰地看透生死,为了自己最终还是害了一对鸳鸯,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为自己而死,想起了爹娘死得不明不白,想起了青梅竹马的兄长反目不见,想起了让自己心灰意冷的冷漠负心郎,顿时心生死志。
一旁的楚留仙终看不过萧彻的荒淫残暴,出声喝止,“够了,萧彻,荒唐事也做了,收起你的嘴脸,莫不是忘了王爷吩咐的正事。”
“啊呀,我倒是忘了,原来楚医师也跟着来的”,萧彻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冷冽,“你也莫忘了自己的承诺,本侍卫的事还不劳烦你来操劳。若是楚医师想出手与萧某较量较量一番,萧某定当奉陪。”
“萧侍卫多虑了。”楚留仙无奈地拱了拱手,终顾忌承诺,不在多言。
“他不敢我敢,萧彻,多年未见,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只见一人临天而降,一个前滚翻稳稳地落地挡在慕珺清前侧。
男子约莫三十而立,亚麻色的长发随风后扬,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胡渣满满不修边幅,浓密但细而修长的双眉或浓或淡的隐藏于斜刘海之下,眼眶的睫毛倒是浓密乌黑到无人可比。青衫飘飘,手持一柄寒玉剑,剑鞘磨损得甚是厉害。
“阿兄!”慕珺清不由芳心一颤,他还是来了。
“是你——司徒,没想到来的是你。”
“司徒兄。”楚留仙见到来人,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几分。
“锵”,男子没有理会慕珺清和楚留仙,剑指萧彻,剑穗因剑身嗡鸣声摇晃不止,“萧彻,可敢与我一战,若是我赢了,萧夫人就由我带走。”
“有何不敢,萧某已不似三年前,初来折梅的自己了。不过话说回来,若是萧某赢了呢,又该当如何?”
司徒痕摇了摇头,轻蔑吐言:“你不会赢!”
“放肆”,萧彻缓缓地卸下腰挂的镂金玄铁梅花刀,“今天就拿你司徒的血,来祭这把折梅。”
只见那折梅,刀身绘有云纹,挺直弧度微小,刀尖窄而略有上翘,柳叶弧度颇大,反刃缀有一点寒梅。
楚留仙见萧彻取出折梅,提醒道:“司徒兄,小心,折梅既出,不死不休。”
“好一把折梅,想要取我性命,还得问过我的寒玉同不同意”,司徒痕右手持剑收回眼前,左手从剑柄滑至剑尖抚摸着剑身,像是在留恋佳人的三千青丝。
“看刀。”
萧彻踮脚轻蹬地面,施展身法欺身上前。
只见司徒痕也不躲闪,一剑前刺。
当,萧彻大骇,猝不及防忙侧闪收刀回防隔开寒玉。原来是司徒痕仗着寒玉剑剑身长于折梅这种雁翎刀,当真好算计。
“忒,欺人太甚。”萧彻气急,收了轻视之心,不在径直挥砍。
司徒痕一剑得手,趁势再出数剑,不给反击机会。
当,当当。。。
萧彻失了先机,接连防守刀势已弱,颇有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不一会儿,“喝”,熟悉了司徒痕剑招,趁其变换剑招时,折梅横拦寒玉,左掌拍向司徒痕右肩,借力向后连翻几个后滚翻,脱了司徒痕的剑势。
“好一个寒玉剑法,今日萧某受教了”,萧彻喘了口粗气道,“司徒,也来领教领教萧某刀法。”
说罢,一改之前纵刀,刀身横于身前,刀尖朝下,反刃映出梅花。
“今日我便毁了这折梅,断了念想”,司徒痕忘了一眼慕珺清,声势一横,“萧贼,放马过来。”一声萧贼回荡在慕珺清耳际,心间填满愧疚与苦涩。
一剑径直刺出,破空声凌冽,青衫无风自起,原本披散的发丝凌乱四起,气势如虹。
见其如此气势,“你莫小瞧了我。”萧彻愤懑,迅速挥出数刀,刀剑相交声不绝缕耳。数刀接一剑,本身刀势又猛于剑意,此刻的萧彻一改之前的狼狈,虽是接剑防守,却打出了进攻之势,渐渐占据上风。
而另一方的司徒痕,此刻却不好受,原本的进攻已然前功尽弃。持剑的右手因为刀剑相拼传来的力道有些发颤麻疼,浸满汗渍。萧彻刀势足够快,此刻换招惊险万分,破于压力改收剑回防,边接折梅刀劲边快速后撤。
“想走”,大喝一声,萧彻施展身法跟上,刀法更加快速凌厉,逼得司徒痕不得不强行招架,眼看身后屋舍阻挡,退无可退。一咬横牙,抽剑施展轻功跳上屋檐。
“呲啦,”一声即便挣脱了萧彻的压制,但是抽剑闪身,折梅在不可挡,一刀反手反刃划破青衫在右腿上斩出一道血痕。
“小心!”慕珺清见阿兄险境逢生不由出言提醒。
萧彻随即一跃跳上另一侧房顶,“司徒,萧某的折梅快斩滋味如何”,说完伸出红舌充满挑衅地舔了舔折梅上的鲜血,“敢于和折梅作对的都该血祭这把折梅”。萧彻深知欲杀其身,先攻其心失其志之道。
“萧彻恐怕你还不知这折梅的由来吧”,司徒痕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失利和萧彻的挑衅而恼羞成怒,或者心生退意,反而一直凝望着屋下众人围着的慕珺清,不无感叹道:“若是世间没有第二把折梅的话,那这把折梅就是当初我司徒痕亲手赠与你家夫人的。”
“你说什么!”萧彻难以置信。
“我说这把折梅是当年我见珺儿独爱梅,赠给她的定情信物,却被你家夫人拿去给了你家王爷建了一只杀人的组织,真是可笑。”
“阿痕,我没有,我没有。。。”慕珺清难掩悲苦,泪水夺眶而出,紧紧地抱着孩子坐在泥地上抽泣不已。
“呔,谎话连篇”,萧彻青筋暴起,“不过,你果然和这贱人有一腿,就让萧某替王爷清理门户。”说罢,折梅快斩刀势已起,杀意凌然。
“来得正好,看剑。”司徒痕改换左手持剑,一挥衣袖,凌空而起。
一连相拼几十招,萧彻的折梅快斩没有占到半分优势,却又因为快速挥斩,体力消耗甚大,挥汗如雨。战场又从屋顶回到了地面,身法的来回突袭,尘土飞扬。
司徒痕自换作左手持剑,剑法不在刚直,反而飘逸绵长,剑尖轻触刀身即撤。折梅快斩素以迅速凌厉著称,蓄在刀身的力这会儿却难以宣泄,更加加速了萧彻体力的耗费。
当,“听嘡”一声,只见萧彻被司徒痕一脚,摔向远处,再难握住手中刀,折梅脱手,应声掉落。
萧彻内伤已生,吐出一口鲜血,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正欲起身拾起折梅。
“锵”,寒玉已然架在脖颈,“你输了,命给你留下,人我带走。”说罢,一个潇洒转身,寒玉陡然入鞘,像是从没有出过剑鞘一般。
轻点脚尖,人影已至佳人身侧,提了下青衫下摆,随即蹲下,想要扶起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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