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母银蛇-第三十四回:七只羽箭猎捕银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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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少侠,喝口酒,解解渴吧!”

    依雅探手往褡裢中掏出一只银碗递给花昔,转身又从马鞍旁取下酒囊,随手抛给云修逸,浅浅一笑。云修逸接住酒囊,微微一怔,反手还剑入鞘,双手抱拳向依雅施了一礼,这才打开酒囊。他大口地喝了几口,又施一礼,这才将酒囊抛还给依雅。

    依雅很是开心,接过酒囊也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道:“云少侠,喝了同杯酒,我们就是朋友啦。你救过我的命,从今往后我们就是过命的朋友啦。往后余生,我依雅与云少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她说的是豪气云天,云修逸却无半点反应,反倒是安歌禾的神情一变,连同花昔的眼神也都变得异样。

    见云修逸不搭理自己,依雅心中难免失落,悻悻然地走向花昔,她边走边用手背抹脸边的酒渍。花昔抬眸瞧了眼云修逸,将手中四颗丸药放入银碗中,连碗带药一同递到依雅面前,让她给碗中倒酒。

    依雅看着银碗中的药丸,大为惊讶,眨巴着大眼睛,颤栗着道:“这不是……

    “这不正是五行散的解药,依雅小姐还是头一次见到吧?”花昔一把抓过依雅拿着酒囊的手,径直往银碗里倒酒。边倒边又偷瞄了眼轿杆上的安歌禾,用极快的语速悄声道:“趁他这会松懈,你快骑上赤风趁机逃走,去找我家少堂主。”

    “啊,逃走?!”依雅瞄眼安歌禾,紧张不安地问道:“那你呢?”

    花昔端着药酒,挨个给戎婵四位轿行使者灌下。她在将银碗还给依雅时,又借机道:“我一小小贱婢,死不足惜,依雅小姐无需为我烦恼。若是找到少堂主,还请小姐劝说他早日回家。”

    “这是什么话?小姐的命是命,丫鬟的命就不是命了?要走我们一起走。我依雅绝不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依雅看着轿杆上逗弄银狐的安歌禾,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花昔轻轻摆头,道:“我随赤焰狐走也并非为了去送死,而是为了我们的大小姐……”

    “别白费心机啦,你俩谁都走不了。”

    安歌禾轻抬眼皮,抱着他的银狐从轿杆上跳下来,露出邪魅的笑容。依雅和花昔同时一惊,她俩全没想到安歌禾的听力如此了得,竟然听得到她俩的窃窃私语。

    花昔看着安歌禾怀中的银狐,心有余悸,仍抢笑道:“近日江湖上盛传成吉思汗宝藏图落在刀恨巧手中,其实那些都是谣传,北安王是被霓天教教主拜月仙所杀,而真正的藏宝图是在拜月仙手中。”

    安歌禾眉头微微一皱,眯眼看向花昔。

    她的这番话,表面上是在向他传递消息,实则是在暗示他找错了人,他想要的铁木真宝藏图是在霓天教,单抓着依雅是没有用的。

    依雅听花昔提及北安王,神情变得十分凝重。“花昔姐姐,你是说北安王……”她一把拽住花昔的手,正要问个明白,却看到花昔的右手指不停地向她晃动。

    “那依花昔姑娘所见,是我找错了人吗?”安歌禾哑然失笑,道:“花昔姑娘要你快逃呢!”

    依雅道:“你没有找错人,你要找的人……。”

    话未说完,面前黑影蓦然一闪,一道人影斜掠而来,拧身、点地、探手,动作一气呵成。云修逸将她拎起,甩上赤风马背上。

    赤风马似有感应,也不用催鞭,四蹄腾跃,窜出百十丈,驮着依雅飞奔而去。安歌禾怒从心起,他足下一点地,整个身子怒鹰似地扑向云修逸。

    云修逸拔剑、腾身、疾刺,朝着安歌禾上中下一连送出三剑。燕影剑来如电,去似风,挟持着凌人的气势逼来。

    安歌禾身在空中,避无可避,一招“狐斩”在云修逸的剑上一弹,避开剑锋,不待双脚落地,又一招“狐鬼手”向着云修逸的胸前挠去。

    云修逸与安歌禾斗得正酣,突然听得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滚了过来,两人同时低头去瞧,只见赤风马驮着依雅又重新折了回来。

    戎婵四人刚好清醒过来,也不待安歌禾发布号令,分别朝着灵修宫的弟子一摆手,那些弟子长剑抖擞,前后左右直向着依雅前心后背猛刺过去。

    依雅自马背上拔身而起,一张大弓,七只羽箭,“嗖嗖嗖”地射向安歌禾的那些弟子们。

    众人全都一楞,这算哪门子规矩,行走江湖论武艺强弱说话,怎会有人以弓箭射杀对手,全不尊江湖规矩行事?

    “花昔姐姐,快上马。”依雅落坐马鞍,纵马奔向花昔,朝花昔伸出手臂。

    “好一个不懂规矩的女娃,今日定饶你不得。”安歌禾大怒,避开云修逸的一击,直扑依雅。

    依雅将花昔拉上马背,随即又发七只羽箭,这次却是射向安歌禾。安歌禾怎会把这些羽箭放在眼里,他回身似拂尘一般,一拂衣袖,几只羽箭应声落地。

    依雅见羽箭伤不得安歌禾,心中不由懊恼,嘟着小嘴,极不甘心地瞪了安歌禾一眼。安歌禾无意中瞅到依雅的一连串表情,一丝坏笑爬上他的桃花眼角,手下招式变得更为诡异狠辣。

    云修逸见安歌禾杀心已起,心中不由一沉,心说,依雅啊依雅,你可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花昔催促道:“依雅小姐,我们快走。”

    依雅边挽弓搭箭,道:“我不能丢下云少侠一个人啊。”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花昔见她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形势凶险,忍不住斥责她道:“依雅小姐,你年幼热血,殊不知,此刻形势,你的存在只会成为燕影魅的负累。既然留下百害无一利,不如早早离去,一来,分散敌人注意力,二来燕影魅没了顾虑,也能自由脱身。”

    依雅道:“我们刚刚喝过同杯酒,是要生死与共的。”

    花昔见她不听劝告,很是生气,却又不能说的太过分。继续拖延下去,凶险难料,不得不压着火,耐心劝导:“你看这些灵修宫弟子,个个都是高手,若等那四位轿行使者缓过劲来,不仅你我的性命不保,还会连累燕影魅丧命。只要依雅小姐安然离去,燕影魅便能全身而退。”

    花昔又道:“不添乱就是帮忙。”

    依雅低头想想,觉得说的在理,便不再坚持,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一声“策”,驱马朝着林子而去。戎婵四人毒性刚解,身子尚未彻底恢复,碍于依雅的羽箭,只能任她将花昔带上马背逃走,却是一点辙都没有。

    辰斯言一觉睡醒,发现黎瑾瑜仍望着窗外发呆。他坐正身子,探头瞧了瞧窗外,打个哈欠,道:“瑾兄弟满腹心事,可是在担心奇姑娘的安危?”

    黎瑾瑜收回目光,望着辰斯言点了点头。

    辰斯言敲了敲前车门,道:“法仁兄弟,我们可是出了洛阳城?”

    法仁将马车停下,隔着车门道:“东家,前面就是三河镇了。”

    “三河镇”黎瑾瑜掀开车帘向外张望,看见地界碑上三河镇的那一刹那,神情一呆。他回头看着辰斯言十分不解地问道:“辰兄,我们不是要去灵修宫救依雅妹妹吗?这怎么走到许州地界来了?”

    “今晚,我们先在镇上歇息,明天再赶路。”辰斯言又瞧了敲前车门,道:“法仁兄弟,走吧!”

    法仁应声“好嘞”驾车往镇上走。

    黎瑾瑜不觉诧异,急道:“不是说要上灵修宫救人吗?”

    辰斯言诧然道:“瑾兄弟,为兄何时说过要上灵修宫?”

    黎瑾瑜道:“方才辰兄不是说过,定会还我一个毫发无损的依雅妹妹……”

    辰斯言哑然失笑道:“瑾兄弟,为兄既然说了要还你一个毫发无损的依雅妹妹,自然兑现,但眼前我们却不是上灵修宫,而是要去八卦门。”

    “八卦门?”黎瑾瑜闻言跳将起来,“嘭咚”一声,头撞在车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直流。

    他的这一跳,力气极大,不仅唬了辰斯言一下,就连外面驾车的法仁也被吓了一跳,急忙勒马收缰询问道:“东家,可有事么?”。

    辰斯言忍俊不禁,道:“不妨事,劳烦你继续前行罢!”随后待黎瑾瑜疼痛减缓,才安抚道:“你的依雅妹妹没事,就算我们上了灵修宫,一样也见不着她。”

    黎瑾瑜揉着头看向辰斯言,满目尽是怀疑。

    辰斯言知他不信,又道:“还记得那丫头被赤风马踏伤那日,与你交手的黑衣人吗?”

    黎瑾瑜虽不知辰斯言提黑衣人何故,但一想到那个犹如鬼魅一般的黑衣男子,不觉浑身一震。他揉着撞疼的头,在辰斯言对面坐好,点头道:“自然记得。”

    “可识得他?”

    “并不识得。”

    “燕影魅,可有听说?”

    “似曾听说。”

    “他便是燕影魅。”

    黎瑾瑜惊愕地睁大双眼,半响后才醒悟过来,半激动半惊讶道:“辰兄是说,那黑衣人是江湖排名四大高手之一的燕影魅吗?”

    辰斯言歪靠在扶枕上,点头道:“有燕影魅在,你的依雅妹妹定不会被抓去灵修宫。”

    黎瑾瑜疑惑不解,一头雾水地问道:“燕影魅与依雅妹妹非亲非故,为何要出手相救?辰兄,又是如何断定燕影魅会出手救依雅妹妹?”

    辰斯言左手揉按着膻中Xue,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那丫头几次身陷险境,都是燕影魅出手相救,一次或许巧合,二次,三次……只怕是有心而为之。”

    黎瑾瑜沉默了。他依在车窗上,佯装欣赏外面风景,心中却是一团乱麻,“燕影魅神出鬼没,江湖上只闻其人不见其面,若非他有意保护,怎会如此巧合?还每次都能赶巧偶遇,出手相救?”

    辰斯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黎瑾瑜,心中也是颇多疑问,“一笑堂洛阳分号惨遭屠杀,为何会留有那丫头的羽箭?又为何会是那丫头救下自己?又是谁将自己放置在法仁的车马中?”

    瞅着黎瑾瑜阴郁的脸,辰斯言哑然轻叹一声,心中暗忖:“这小子为了那丫头,不顾一笑堂声誉,忤逆母亲,离家出走,若说少年钟情,为伊人奋不顾身,倒也说的过去。可是一个名医世家的少爷又是如何遇上一个塞外蒙古的姑娘?这就不能不让人费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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