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铁钩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光,就像洛克的眼神,他望着成虎的消失方向,很久没有说话。
这个人虽然还活着,却和死了没有区别。
他这一生都在赌,赌自己的命,赌自己一定不会输。
现在他的命还在,却已经彻底输了。
杜啸山也在赌,赌牌九。
推庄的是八大金刚里的白五,他脸上那一对灰色的眼睛让人很容易就认为他是一个可怜的瞎子。
他不是瞎子,只是那一双眼睛看上去却像是真瞎。
这双眼睛让很多人对他轻视,失去警惕,最后死在他的手里。
每个人在临死前,都会看到他那双灰色的眼睛里,出现的凶残眼神。
白五不吸烟,可是嘴上却总是叼着一个烟斗,金黄色的烟斗,好像真的是黄金铸成。
烟丝已经点燃,飘着烟,他却没有吸,只是让它在飘着。
他喜欢吸烟的样子,却不喜欢吸烟的感觉。
他已经输了几万,烟斗里的烟丝也已经化成灰,飘出的烟很淡也很轻。
可是却没有一丝散乱。
谁都知道白五是八大金刚里最沉得住气的人,尤其是在赌钱的时候,无论输赢多大,他都绝不会动声色。
杜啸山是大赢家,当然也很冷静。
他一直是大赢家,一直都是这样冷静。
郝顺却一点也不顺,输的比白五还多。他开始暴怒,蚯蚓一样的青筋在额头上扭曲跳动,整个人在灯光下看起来更显得狰狞。
各种骂人的话,也不断从他的嘴里出来。
“入你娘。”郝顺把手里的牌在桌子上用力拍下去,发出很大的响声:“又是他娘的炮十。”
他是八大金刚里的老七,如果还有人敢在杜啸山面前说出这种话,也只有他。
这么多年,杜啸山已经习惯了他骂人,如果听不到他骂人,好像还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也知道他说出这些话只是习惯。
他高兴的时候说,不高兴的时候也说,只要他张嘴就一定会先骂人。
重新发牌。
杜啸山嘴上的雪茄只剩下半截,可是冒出的烟更浓。他的脸隐藏在烟雾中,一双眼却盯着郝顺,笑道:“看来你这把像是拿了一副好牌。”
“他奶奶的熊,这一注老子总算押对了了吧。”郝顺手里的牌又用力拍在桌子上,发出的声音也更响,充满信心地大笑。
一张天牌,一张人牌。
天帛。
郝顺脸上发出了光,无论怎么说,这一副牌也不能算小牌了。
一张丁三,一张二六。
至尊宝猴王,统吃。
郝顺跳起来,“啪”的一声拍桌子,几乎连桌子都撞翻了。
那个漂亮的小丫头端着茶送上来,刚走到桌旁,郝顺一把就掀翻。滚烫的茶水倒在小丫头身上,疼的她立刻发出尖叫。
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耳光打在小丫头脸上,打得他摔在地上不敢再站起来。
只是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连哭也哭不出来。
金丝猫一样的女人扶起小丫头,看到她胸前已经烫得变红,扭头瞪了郝顺一眼,道:“自己输了钱,冲一个丫头发火,算什么男人?”
郝顺额头上的青筋起的更高,脸也涨的更红,红的已经发紫,又要继续发作,杜啸山笑道:“郝老七这火爆脾气,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也没变,也该改改了,现在不是年轻的时候,气大总是会伤身。”
郝顺又坐回牌桌前,牌九却没有人再玩。他这个样子,谁还会跟他玩。
白五拿下嘴里的烟斗,笑道:“老七,每次输了钱都是这副样子,连欠的钱也不用还,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你是不是故意的!”
郝顺大声吼道:“老子没钱!”
现在是午夜,有人端上来宵夜。
一盘翡翠煎饺,一碗老鸭和虫草炖的清汤。
郝顺拿起一个煎饺放进嘴里大嚼,然后喝下一大碗汤,瞪着眼不说一句话。
杜啸山道:“老三去码头接货,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郝顺大声道:“能有什么事情,难道还有人敢打我们的主意,除非他不想活了。”
杜啸山点头,道:“也许路上有事情耽搁了。”
什么事会让他耽误这么久?
杜啸山有些忧虑。
白五拿下嘴中的烟斗,在桌子上磕净烟灰,然后收在一个精致的盒子中,道:“我带人去看一下。”
杜啸山点头同意。
白五还没有走出去,杜啸山的儿子却走进来。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声音也很奇怪,道:“不用去了,他回来了。”
杜啸山立刻道:“让他进来。”
“他说没脸进来。”
杜啸山愣住了,道:“为什么?”
“因为出事了。”
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
郝顺的满腔怒火瞬间消失,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他们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每个人都坐在那里想上一次出事是什么时候?
已经好久没有出过事了。
这一次出的会是什么事?
杜啸山沉着脸不说话。
成虎没有进来,屋子里的人也都出去了,只剩下杜啸山和他的儿子。
杜啸山又点上一支雪茄,用力吸了一大口,看着儿子,道:“成老三说洛克和大姐两个人劫了那船烟土?”
“没错,他受了很重的内伤,是洛克打的,几乎要了他的老命。”
杜啸山道:“洛克的拳头只有挨上的人才会知道分量有多重,这个成老三还以为自己是年轻的时候,和他硬碰硬,没死已经是捡了一条命。我只是奇怪大姐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还劫了我的烟土,难道是吃了豹子胆?”
“我也觉得很奇怪,因为大姐今晚本来不会出现在那里。”他儿子脸上又露出那种奇怪的表情。
杜啸山道:”为什么?“
”因为今天晚上我恰好也去了依秀楼。“
依秀楼就是大姐那间妓馆的名字。
杜啸山道:”那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只是今天在那里没有我满意的姑娘,我就很生气。您知道男人想做这种事情却做不了,脾气一定会变得很大,大姐为了让我消气,陪我喝了一夜的酒。“
杜啸山突然站起,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黑暗的夜色,似乎看着很遥远的地方,道:“你真的和大姐喝了一夜的酒,没有看到她离开?”
“她就连撒尿也没有离开那间屋子,您知道她那种女人,是不会在乎在男人做这种事情。”
杜啸山的声音开始变冷,道:“你确定今晚和你喝酒的不是别人,一定是大姐?”
“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很确定。”
杜啸山转过身,眼神变得非常凌厉,道:“什么人?”
“花旗银行的董事长约翰先生。”
这个约翰是杜啸山的老朋友,也是他一直信得过的朋友。
今晚他们两个约好一起去那里开心。
杜啸山笑了,笑的很阴冷,眼神也变的更凌厉,看着儿子道:“你的意思是成老三在说谎?”
“他是否说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没有说谎。”
他儿子很肯定地道。
杜啸山道:“这么大一批烟土,他难道想一个人吞下去?”
“也许不止是一个人。”
杜啸山道:“你的意思是白五和郝七也想分一份?”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我只是想告诉您一个事实。”
杜啸山道:“什么事实?”
“大姐今晚和我在一起,绝不会去码头。”
杜啸山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没有说一句话。
清晨,浓雾笼罩着街道。
面锅揭开,蒸汽就像雾一样升起。
街上的雾更浓。
洛克看着面下锅,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在吐出满身的疲劳和困倦。
他看起来一夜没睡。
叮当已经饿的受不了,敲着桌子大声道:“老板,面快一点。我要饿死了。”
面上得并不慢,只是她的心太急。
寇老西带着浓重的山西口音大声道:“好嘞,您稍等,马上就端上来。”
锅盖移开,蒸汽扑在寇老西脸上,他一点也不在意,拿起两根长竹筷,一下子就挑起来锅里的面,盛在已经放好佐料的大碗里。
他用这两根竹筷子的动作,轻巧,熟练,华丽,长长的面条在筷子上荡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准确地落入碗中,像一个艺术家在炫耀他最得意的作品。
桌上已摆着切成一丝丝的猪耳朵,切成一片片的卤牛肉,还有毛肚、猪肝、香肠、卤蛋。
面是用小碗装的,加上咸菜、酱油、芝麻酱,还有两根烫好的青菜。
叮当很快就吃完一碗,现在开始吃第二碗。
面的味道香极了。
叮当的第二碗面吃了一半的时候,才发现洛克竟然一口也没有吃,他面前的那碗面已经凉了。
她发现洛克一直在盯着自己。
叮当笑道:“你觉得我像一个饿死鬼?”
洛克道:“不是。”
叮当道:“那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洛克道:“因为我还不饿,也很奇怪你的胃口为什么会这么好?”
叮当得意地道:“因为我没做亏心事,奶奶说没有亏心事的人才会吃得下,睡得着。”
洛克道:“你奶奶说的很对,你一定要记住她说的这句话。”
他显得更加疲惫和困倦,但是心情却很好,说的话也比平时多。
叮当道:“今天你的心情很好?”
洛克道:“这你也能看出来?”
叮当道:“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你却一定可以。”
洛克很奇怪,道:“从哪里看出来?”
叮当道:“你的眼睛,心情好的时候,你的眼睛就没有那么可怕。”
洛克道:“我的眼睛平时很可怕?”
叮当道:“不止是眼睛,你整个人都很可怕。”
说完她又笑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我并不怕你。”
叮当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洛克笑了,笑的声音很大,好像听到一个非常可笑的笑话,道:“你说我是一个好人?”
叮当吃着碗里的面,嘴里含糊不清地点着头,道:“嗯,没错。”
洛克又开始大笑。
面馆里的人都停下筷子看着他,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他这么开心,笑的这么大声。
“如果杀人的人也算是好人,我一定是非常好的好人。”一个人走进面馆,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望着他们:“我杀过的人连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
这个人一走进来,面馆里的人就陆续走出去。
好像每个人都害怕与他坐在一起,觉得只要这个人出现的地方,就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叮当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还很天真地看着他,道:“他杀的都是坏人。”
“杀人就是杀人,好人是人,坏人也是人,谁又能说清自己杀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也许他们连自己是什么人都分不清!”
这个人淡淡地道。
叮当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看到洛克的眼睛变得非常可怕,正冷冷地盯着这个人。
这个人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他很高,很瘦,像一根细长的竹竿,看起来像一个很懒散,很随意的一个人。
苍白的脸。眼睛深陷下去,显然太多的酒,太多的女人。太多的夜生活,已经让他筋疲力尽。
可是他的一双眼却冷的像冰。
他看着你时,无论看多久,都绝不会眨动一下。
还有他的手。
苍白的手,指甲修剪的很短,很整齐,手指长而瘦削。
洛克从未见过一双如此稳定的手。
这个人拿起一双筷子,掰开,轻声道:“请给我一碗面。”
寇老西高兴地答应着开锅煮面。
这个人拿起一张纸巾,很仔细地擦拭着筷子,似乎觉得这双筷子很脏,他擦了很久。
手指纤长而灵活,动作精巧而细致,仔细地擦拭筷子的每一个部位,一点瑕疵也不放过,就好像一个母亲在给新生的婴儿沐浴,眼中充满柔情。
从没有人像他这样擦一双筷子,似乎这双筷子是他心中最珍爱的东西。
擦好后,他却又放回筷子笼,似乎并不准备用它。
好像擦筷子只是他的爱好。
可是看到他擦筷子,洛克的眼睛却变得更可怕。
这个人道:“你觉得擦一双筷子很有趣?”
洛克道:“我只是觉得你擦筷子很有趣。”
这个人笑了,笑的时候眼睛依然冰冷,道:“我擦筷子的样子,原来会这么有趣,我竟然从来也不知道。”
洛克道:“别人擦的筷子只是筷子,你擦的筷子好像是一把枪。”
一双冷静的眼,一双稳定的手,如果拿着一把枪一定非常可怕。
可怕的不是枪,而是握枪的手,握枪的这个人。
洛克一直这么认为。
这个人道:“听说这里出了一个洛老板,我特意过来看一眼。”
洛克道:“洛老板一直都在,只是你还不知道而已。”
这个人道:“听说洛老板最近和大姐走的很近。”
洛克道:“这里大姐很多,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大姐?只要不是岁数太大,我都喜欢亲近。”
这个人道:“大姐虽然很多,可是真正的大姐只有一个,我想你一定知道。”
他说的当然是依秀楼的大姐。
这个大姐洛克当然很熟悉,他笑道:“只要是男人都会很高兴认识这位大姐,我想你也一定很熟悉。昨天我就在她那里过夜,还看到杜鹏醉得像乌龟一样,在大姐的房间里满地乱爬。”
这个人皱起眉,道:“昨天晚上你也在依秀楼?”
洛克道:“难道去依秀楼还要选日子吗?做这种事好像只有女人才会选日子,男人只要口袋里有钱,随时都可以去,而且她那里随时都可以找到做这种事情的女人。”
这个人点着头。
面端上来,他却一口没有吃,只是放下钱在桌上就离开。
这个人来这里好像不是为了吃面。
好像只是为了说这些话。
看着冒出热气的面碗,洛克脸上露出笑容。
他似乎对刚才的话很满意。
杜啸山一夜没睡。
阳春面还是用火腿和老母鸡,熬了七个小时的浓汤,放到砂锅里煮出来的,可是他一筷子也没有动,烤小牛腰肉也早已凉了,摆在上面的松露也失去了诱人的香气。
酒却喝了不少。
一瓶泸州大曲已经快喝的见底,他还在继续喝。
几十年的兄弟背叛自己,心情一定不会好受。
金丝猫一样的女人坐在旁边只是简单地动一下筷子,却并没有食物放到嘴里。
她其实早已经吃饱,再也吃不下了,可是杜啸山没有离开,她就不能放下筷子。
吃不下也要继续吃。
那个漂亮的小丫头走进来,小声道:“杨先生回来了,问老爷什么时候可以见他?”
她身上烫的很严重,胸前敷着药膏,走路的时候尽量弯着腰,不去伸展,一动就会钻心的疼。
杜啸山立刻放下筷子站起,坐到沙发上,点起一根雪茄,道:“马上让他进来。”
杨先生走进来。
他原来就是在面馆里擦筷子的人,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这没有表情的表情,看上去却是最可怕的表情。
杜啸山道:“你见到他了?”
杨先生道:“见到了。”
杜啸山道:“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杨先生道:”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他居然能从我擦筷子的样子,看出是在擦枪,这个人很不简单。“
杜啸山道:”如果他是一个简单的人,也不会和我作对这么多年,还能活在这个世上。“
“他还说了什么?”杜啸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杨先生道:“他说看到了杜鹏,也就是你的儿子。”
杜啸山道:“看到我儿子就算是回答?”
杨先生道:“他说昨天晚上看到你儿子在大姐房间里,醉得像乌龟一样四处乱爬。”
杜啸山道:“你相信他的话?”
杨先生道:“我也想知道是不是可以相信,所以去了一趟依秀楼,花了一些钱。”
杜啸山道:“这些钱买到了什么?”
杨先生道:“买到了一个女人的真话。”
杜啸山笑道:“原来女人的真话是用钱来买的,看来这女人的话也不是太值钱。”
杨先生道:“虽然不值钱,却很有用。”
杜啸山道:“有什么用?”
杨先生道:“可以知道究竟是谁在说谎。”
杜啸山道:“谁在说谎?”
杨先生道:“那个小姐说昨夜洛克在她身上做了五次,早晨天都亮了才离开。”
杜啸山道:“一夜做了五次,就是想离开也没有力气。”
杨先生道:“我还找了大姐。”
杜啸山道:“大姐怎么说?”
杨先生道:“大姐说只是知道洛克在她那里过夜,究竟做过几次他就不清楚,因为他一直在陪着你儿子。”
“只是她很肯定洛克是今天早晨离开。”
杜啸山道:“为什么她会肯定,她们又没有睡在一起。”
杨先生道:“因为大姐出来送你儿子的时候,洛克也恰好从房里出来,他和你儿子是同时离开依秀楼。”
杜啸山用力吸着烟,好久不说话,直到这根烟吸完才掐灭烟头,道:“郊外有一个仓库,那是成老三的仓库,一直放着他这些年自己做的私货,他一直认为我不知道。”
“我们都老了,想多赚点回家养老也是可以理解,所以他用我的钱做那些私货,我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现在你去看看那里有没有特别的东西,回来告诉我。”
杨先生走出去。
杜啸山坐在沙发上,觉得心中突然有一团火在燃烧。
那个漂亮的小丫头走进来,走到他面前,小声地问道:“老爷,小姐让我问您早点还继续吃吗?”
她说的小姐就是那个像金丝猫一样温顺的女人。
虽然早已是人妇,却还喜欢有人叫她小姐。
因为这一声小姐,让她找回很多已经失去的记忆。
这种记忆是她现在最想要的。
杜啸山望着小丫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要喷出血,他突然起身抓住小丫头的胳膊,另一只手抱起她的腰举起来扛在肩膀上,向卧室走去。
小丫头吓得大哭大叫,双腿用力地甩动着,连鞋子也脱落下来。
可是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金丝猫一样的女人还是蜷缩在沙发上,听着那一声声哭喊无动于衷,只是眼中却出现了悲伤。
哭喊的悲声很久没有停歇,最后似乎哭累了,也喊累了,只是传来哭声没有喊声。
现在只剩下抽泣声。
杜啸山从卧室走出来,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金丝猫一样的女人道:“心里的火消了吗?”
杜啸山道:“火是消了,可是心病还在。这块心病不除,这个火就消不了。”
金丝猫一样的女人坐起,走过来揉捏他的双肩,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疲乏。
他这个年纪的人,虽然心不老,身体却已老,做过这种事情后一定会腰酸背痛。
金丝猫一样的女人,一边为他揉捏双肩一边道:“医治心病还要用心药,只是这个心病治起来一定会很疼。”
杜啸山道:”这我也知道,所以才让杨风去郊外的仓库看一下,那些烟土有没有在那里。”
金丝猫一样的女人道:“如果烟土真的在那里,你会除掉成老三吗?”
杜啸山道:“如果烟土真的在那个仓库,我只能除掉他。他跟了我几十年,一直忠心耿耿,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
金丝猫一样的女人道:“可是你还是让人去查他的仓库。”
杜啸山道:“也许因为我已经老了,人老了疑心都是会很重的。”
“希望这只是我的怀疑,并不是真的。”
杜啸山抚摸着她柔软的腰肢,用很冷很冷的声音缓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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