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给我一颗。”
“啊?”
“你怎么这么抠门啊,拿你手里的这件东西换,这样总行了吧?”
“换?你是说,拿,拿金锁换我的药丸?师兄,你是说真的吗?”
“废话,我这会儿还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吗,换不换,你说句话!
“哈哈,换换换,为什么不换啊,不换我就成傻子了!”
“那好,东西我先替你拿着,晚上再换给你。”
“好,嘿嘿,嘿嘿……”
“对了,和你说件事情,盒子里面的金锁你千万别戴,小心让别人看到!”
“啊?为什么啊?”
“我懒得和你解释,自己想去,再顺便帮我想想,如果我真得杀人灭口的话,那个人会是谁啊?”
“谁呀……我?师兄,你你你……”
“嘿嘿,嘿嘿!”
“师兄你太卑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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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想和你说个事!”
“什么?”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亏了啊!”
“嗯?”
“你想呐,这件金锁你又不让我戴,我放着也是个摆设,再说了,我的那药丸可是值一千两呢,这个才……”
“我让你戴的话,你敢戴吗?”
“呃……”
“你上次说过,要给我一颗药来着,你还记得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当时你说过不要的,说话得算数。”
“好,我说话算数,明天就让元彪给你加练加练耐力……”
“啊?师兄你……”
“嘿嘿,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哼!”
“呦呵,还生气啦!你想不想尝尝点穴的滋味?或者说,非逼我杀人灭口,你知道吗,这个很让我为难的……三十八呀三十八……”
“师兄,时间过的好快啊!”
“嗯?”
“五年时间,说不定嗖地一下就过去了,嗖地一下!”
“呃……师弟啊,我觉得你比我还要卑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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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弟二人一番勾心斗角、唇枪舌战,论起卑鄙的功夫来,居然还是沈全略胜一筹。没办法,谁叫人家有开阳真人这个大靠山呢!
两人好一阵“惺惺相惜”后,相视一笑,携手回到沈府。此时已经过了平日的饭点,沈全一进前厅,就发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干娘正拿着一块丝帕擦着嘴角,而二哥和三哥头顶头,不知在说些什么悄悄话,郝哥哥和艾姐姐两人心情也挺不错,有说有笑,看艾姐姐俏脸通红的那副模样,想必是郝哥哥又讲了什么酸话怪话……
看到沈全挑帘而入,沈秦氏眉头轻皱,嗔怪道:“你这孩子,跑什么地方疯玩去了,我都让人找你好几回了。”
“师兄带我逛街去了。”沈全一吐舌头,又扫视一圈,发现唯独不见干爹和元彪两人,便顺口问道,“元彪是去找我了吗,干爹呢?”
“逛街?也对,眼看就该过年了,我也该给你们添置一些新衣服了。”沈秦氏有些走神,自说自话了半天,才对沈全解释道,“你干爹他去王府了,元彪帮着拿些东西,得用完晚饭……咦,孩子,你怎么了?”
听到王府两个字,沈全只觉如被雷击,不禁打了个冷战,而随后进屋的韩鼎也是一阵紧张,脸色都有些变化了,脱口问道:“王府?安亲王?”
沈秦氏还没说话,沈士言已经插话道:“爹去王府做什么啊,那小子的胳膊早好了吧,这都过去有些日子了。”
“哪个小子,什么胳膊?”沈秦氏毫不知情,深感奇怪道。
“呃,没,没什么。”沈士言一吐舌头,不敢吱声了。
被沈士言这么一打岔,沈秦氏竟忘记了之前沈全的异状,起身说道:“还站着做什么,快来吃饭吧,厨房给你们留着不少,我这就让阿寿给你们热上一热。”
沈全突然间没有了食欲,韩鼎也是如此,两人一对眼神,胖老头鬼话连篇道:“我们在外面吃过了,师弟,我们还是先回房间吧!”说话的同时,韩鼎扯着沈全的小手就往外走,神色匆忙间,差点被门槛绊倒。
沈秦氏待要再唠叨几句,却见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隐约间,她似乎听到谁的腹中传来一阵轰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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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间后,沈全愁眉苦脸地坐在床上,看着韩鼎在地上来回转圈,一圈,两圈……沈全有些头晕,开口问道:“师兄,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韩鼎停下脚步,挠头想了半天后,吞吞吐吐道:“应该,不,不会吧!”
“哦。”沈全能感觉到师兄说话时有些底气不足,他埋头想了一小会后,开口说道:“反正也没人认识我们,你说是吧?”
“嗯。”韩鼎点头,劝慰沈全道:“师弟,别胡思乱想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打伤了几个人而已……哎呀,不对!”
韩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跳脚道:“我他娘的就是个老糊涂,糟了,这下糟了!”
沈全见师兄突然开口自责,有些意外,却还是忍不住接话道:“师兄,你也不算是太糊涂,就是脾气大了点……”
“嗯?”韩鼎冲沈全一瞪眼,把沈全的后半截话吓跑了。
沈全急忙低头,心中暗道:本来就是嘛,还不让人家说,真是的!
这时,韩鼎悠悠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师弟你说的也对,可能最近事情太多了,我的心情有些烦躁。哎,师尊曾说我杀伐过重,心魔滋生,需要在养气上用些功夫。谁曾想,修身养性这些年来,我居然还是这副臭脾气!”
杀伐?心魔?沈全突然从师兄想到了白飞,同时也想起了白飞那天关于力量的一席话,心中若有所悟。
“嗨,被你一打岔,差点忘记了正事。”韩鼎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不少,语速飞快道,“师弟,刚才我犯了个小错,或许会有些麻烦啊!”
“啊?”自从认识韩鼎,沈全从来没见师兄如此这般“谦虚”,不过,此刻的他无暇顾及其他,急忙追问道,“什么错误,是不是应该杀人灭口啊?”
韩鼎向沈全投去了诧异的目光,慢吞吞地说道:“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想说的是,那瓶药,我不该留下那瓶药的。”
“为什么啊?”问话的同时,沈全心中还有一丝疑惑:难道自己比师兄还要杀伐过重吗?呃,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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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鼎和沈全提心吊胆的同时,此刻,在上京城北面那座气势恢宏、占地极广的王府之内,元彪也是心中忐忑、局促不安。
元彪是被沈沛元临时抓的差。
当韩鼎和沈全还在满大街溜达的时候,元彪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半人高的青花云纹书画瓶走出了沈府大门,从沈沛元口中得知此行目的地是安亲王府时,元彪手一抖,差点把书画瓶扔了,把站立一旁的沈沛元吓出了一身冷汗。
元彪是吃过官家的苦头的,当年的一段牢狱生涯留给了他极为惨痛的记忆。因此,一见身穿公服的衙役等人,元彪就有些惊慌。沈老爷他算是比较熟稔了,即便如此,一见沈沛元,元彪仍感觉浑身上下处处难受。如今,一听要去王府,元彪立马就慌了……
马车颠簸,一路向北,元彪双手扶着书画瓶,听沈沛元随口讲解什么湖田窑、青花瓷,却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如坐针毡。
夕阳西下,王府也终于到了,跳下马车的元彪有些傻眼了,这哪里是什么王府,分明就是一座城中之城。别的不说,单那围墙就差不多有三丈高,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之下,更显雄壮巍峨!
元彪亦步亦趋,跟着沈沛元身后,在小太监的引领下,从坐北朝南的裕门侧门而入,穿过棂星门、端礼门、承运门,去往安亲王平常歇息的东苑花园。
一双眼睛乱转间,元彪只见红墙碧瓦、雕阑玉砌、层台累榭,亭阁林立,他暗地咽了一口唾沫,心道:俺的亲娘咧,原来王府这么大啊!难怪沈老爷要自己帮忙,走这么一趟都够累的,更别提抱上这么大一个瓶子了!
足足走了两盏茶的功夫,饶是元彪常年习武、有把子力气,却也感觉两只胳膊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再看沈沛元,已经是满头大汗,绣着孔雀补子的绯红色官袍背后都湿了好大一片……
好在此行的终点已经到了,引路的小太监在一座挂着“凝云雅轩”匾额的两层小楼前停住了脚步,尖声说道:“沈大人请稍候,咱家给您去通禀一声!”
“有劳公公!”沈沛元急忙拱手施礼,目送小太监离去后,他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向那块匾额,一只右手凌空比划,细细揣摩那四个字的笔法。
元彪总算是能把书画瓶放在地上喘口气了,见沈沛元指腕翻转,不由好奇道:“沈老爷,你这是写字呢?”
沈沛元扭过身来,眼中闪过一抹旁人极难觉察的得意之色,嘴角带笑,悠悠说道:“实不相瞒,匾额上的这四个字,乃是家父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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