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西游录-四十四章 附录(5)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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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老安排玄奘于客户休息后回房细议,心中十分恐慌。

    这十多年来,殷小姐一直有书信来往,二人早知此子已抛于江上,任其生死。

    那刘洪得陛下默许,作为江洲之主。太宗亦不因此事为难殷府,只要没被揭穿,一件难以启齿之事就此尘埃落定。虽苦了殷小姐,然殷府上下亦全赖此活命,亦别无他法。

    何故现在忽然有人前来寻此陈年往事,而且此人与光蕊长得一般无异,又是什么道理?

    莫非此事真有神仙安排?

    二人商议未定,忽有宫中之人来传李世民密旨,殷开山领旨之后大惊,此间之事一环接一环,冥冥之中仿佛似有安排一样。

    次日,丞相入朝,启奏唐王曰:“今有臣婿状元陈光蕊,带领家小江州赴任,被稍水刘洪打死,占女为妻,假冒臣婿,为官多年,事属异变。乞陛下立发人马,剿除贼寇。”

    唐王见奏大怒,也不朝议,快刀斩乱麻,就发御林军六万,着殷丞相督兵前去,朝堂众官见李世民发六万御林军亲征,虽十之八九心中存疑,因涉及殷开山家事,亦不敢出言相劝。

    殷开山领旨出朝,恐迟则生变,即往教场内点了兵,径往江州进发。晓行夜宿,星落鸟飞,不觉已到江州。

    殷丞相兵马,俱在北岸下了营寨,他早得李世民密令,知晓江洲事情已在掌握之中,即星夜令金牌下户唤到江州同知、州判二人,叫他提兵相助,一同过江而去。

    天尚未明,就把刘洪衙门围了。刘洪正在梦中,听得火炮一响,金鼓齐鸣,众兵杀进私衙,刘洪措手不及,早被擒住。

    刘洪虽不怕身伐,亦一头雾水,不知唐王此举是何用意。按理说自己立下汗马功劳,该有赏赐才对,何故一言不合就被拿下?

    此人虽贵为四值功曹之一,颇有神通。然此类帝王权术,纵他是神仙,亦难及李世民分毫。

    如今一切已尽在李世民掌握之中,刘洪被委派至此的作用已完成,既无用处,又知晓重大机密,自然成为一颗弃棋,遭杀人灭口就再正常不过了。

    丞相传下军令,将刘洪一干人犯,绑赴法场,令众军俱在城外安营去了。

    丞相直入衙内正厅坐下,请小姐出来相见。小姐欲待要出,羞见父亲,就要自缢。

    玄奘闻知,急急将母解救,双膝跪下,对母道:“儿与外公,统兵至此,与父报仇。今日贼已擒捉,母亲何故反要寻死?母亲若死,孩儿岂能存乎?”丞相亦进衙劝解。

    小姐道:“吾闻妇人从一而终。痛夫已被贼人所杀,岂可靦颜从贼?止因遗腹在身,只得忍耻偷生。今幸儿已长大,又见老父提兵报仇,为女儿者,有何面目相见!惟有一死以报丈夫耳!”

    丞相听了,知其从一而终之言实为先主,心中亦羞,唯有硬着头皮道:“此非我儿以盛衰改节,皆因出乎不得已,何得为耻!”父子相抱而哭,玄奘亦哀哀不止。

    二人哀者,不为光蕊,只为殷府百口性命生死难料,殷小姐命途多舛的遭遇也。

    丞相拭泪道:“你二人且休烦恼,我今已擒捉仇贼,且去发落去来。”即起身到法场,恰好江州同知亦差哨兵拿获水贼李彪解到。

    丞相得知此事正主实为李彪,见大事已了,心中大喜,就令军牢押过刘洪、李彪,每人痛打一百大棍,取了供状,招了先年不合谋死陈光蕊情由。

    此实为假证师名也。

    先将李彪钉在木驴上,推去市曹,剐了千刀,枭首示众讫;把刘洪拿到洪江渡口先年打死陈光蕊处,丞相与小姐、玄奘,三人亲到江边,望空祭奠,活剜取刘洪心肝,祭了光蕊,烧了祭文一道。

    刘洪弃了人身,灵魂自去向菩萨复命。

    三人望江痛哭,早已惊动水府。有巡海夜叉,将祭文呈与龙王。龙王看罢,就差鳖无帅去请光蕊来到,道:“先生,恭喜!恭喜!今有先生夫人,公子同岳丈俱在江边祭你,我今送你还魂去也。再有如意珠一颗,走盘珠二颗,绞绡十端,明珠玉带一条奉送。你今日便可夫妻子母相会也。”

    光蕊再三拜谢。龙王就令夜叉将光蕊身尸送出江口还魂,夜叉领命而去。

    却说殷小姐哭奠丈夫一番,又欲将身赴水而死,慌得玄奘拚命扯住。正在仓皇之际,忽见水面上一个死尸浮来,靠近江岸之旁。

    小姐忙向前认看,认得是丈夫的尸首,一发嚎啕大哭不已。

    众人俱来观看,只见光蕊舒拳伸脚,身子渐渐展动,忽地爬将起来坐下,众人不胜惊骇。

    光蕊睁开眼,早见殷小姐与丈人殷丞相同着小和尚俱在身边啼哭。

    光蕊见此,心中怨恨,若不是被殷府算计,堂堂状元,自然风光无限,哪里会遭遇此等之事。遂冷意问道:“你们为何在此?”

    小姐道:“因汝被贼人打死,后来妾身生下此子,幸遇金山寺长老抚养长大,寻我相会。我教他去寻外公,父亲得知,奏闻朝廷,统兵到此,拿住贼人。适才生取心肝,望空祭奠我夫,不知我夫怎生又得还魂。”

    光蕊道:“皆因我与你昔年在万花店时,买放了那尾金色鲤鱼,谁知那鲤鱼就是此处龙王。后来逆贼把我推在水中,全亏得他救我,方才又赐我还魂,送我宝物,俱在身上。”

    他阴阳怪气道:“更不想你生下这儿子,又得岳丈为我报仇。真是苦尽甘来,莫大之喜!”

    光蕊话中有话,小姐与殷开山听了心中羞赧难言。

    众官闻知,都来贺喜。丞相就令安排酒席,答谢所属官员,即日军马回程。

    来到万花店,那丞相传令安营。光蕊便同玄奘到刘家店寻婆婆。

    那婆婆当夜得了一梦,梦见枯木开花,屋后喜鹊频频喧噪,想道:“莫不是我孙儿来也?”

    说犹未了,只见店门外,光蕊父子齐到。小和尚指道:“这不是俺婆婆?”

    光蕊见了老母,连忙拜倒。母子抱头痛哭一场,把上项事说了一遍。算还了小二店钱,起程回到京城。进了相府,光蕊同小姐与婆婆、玄奘都来见了夫人。夫人不胜之喜,吩咐家僮,大排筵宴庆贺。

    丞相道:“今日此宴可取名为团圆会。”真正合家欢乐。

    次日早朝,唐王登殿,殷丞相出班,将前后事情备细启奏,并荐光蕊才可大用。

    唐王准奏,即命升陈萼为学士之职,随朝理政。

    玄奘立意安禅,送在洪福寺内修行,此举亦使李世民大为安心。

    后来殷小姐毕竟从容自尽,因她对光蕊心中有愧,难以面对,亦因她深知妇人从一而终,只好随先主而去也。

    玄奘自到金山寺中报答法明长老。

    (此篇附录不入正章,只因其中实是矛盾从从,难以解答。其中最为突出的有几个问题。一是事情发生的时间,附录中统一以贞观十三年,岁在己巳开端,与正文老龙犯天条引发唐三藏取经西行为同一时间,岂有人同年出生,且同年成长?

    有人因此引申明朝一些事件人物与之相对应,亦是一家之言,在此就不延伸了。

    二为几处时间地点与人名不相符。西游后面九九八十一难当中说‘满月抛江第三难’,此间并无相对满月抛江。这满月不知对应的是三藏出生满一个月,还是在月中旬十五天上满月期间抛江,亦是疑问。

    人名不符是指,正文中说收养三藏的和尚名为迁安,‘海岛金山有大缘,迁安和尚将他养’,此篇和尚名字为法明。

    地点不符,是指剿灭凶手的地方,正名说是洪洲,‘总管开山调大军,洪州剿寇诛凶党’,此篇地点则是江洲。

    此几点与正文相悖,难以解答。

    最后说一下刘洪,四值功曹分别是值年神李丙、值月神黄承乙、值日神周登、值时神刘洪。这个刘洪仙位应是值时功曹,从三藏出生开始,便记录他的灾难。

    另,刘洪不会是三藏的父亲,如果不是三藏的父亲,却与殷小姐同房十八年,岂不是有沾小姐清白之嫌?唯有宦官方可不坏这纲常伦理。

    这点其实后文亦有证实,正文第三十七回,乌鸡国事件中,三藏首次谈及出生状况,并且说与被推在水井淹死的国王相类。狮精推真国王下井,化身为假国王(刘洪沉江蕊下江,化身为假光蕊相类)。

    作者已想到了此点,并且暗中作了解答。

    狮精变了国王,那后宫岂不是被沾污了?(刘洪冒充了光蕊,小姐岂不是被沾污了?)

    不会被沾污的,那是被骟了的狮子(刘洪是阉人),沾污不了。

    还特意让悟空提出,猪八戒证实,《行者道:“固然如此,但只三宫娘娘,与他同眠同起,点污了他的身体,坏了多少纲常伦理,还叫做不曾害人?”菩萨道:“点污他不得,他是个骟了的狮子。”八戒闻言,走近前,就摸了一把,笑道:“这妖精真个是糟鼻子不吃酒——枉担其名了!”》

    这是作者特意点明的,此段若是删去,对全文不会有多大影响。读者也大多不为想到此中去,因乌鸡国事件,只是西行路上九九八十一难中的一个小劫,宫中后妃亦只是配衬人物,读者不会有太多深究。

    若作者有顾虑,为应付皇子问皇后的话,大可随便写一句,类似《那狮子虽变作国王,因是佛门中人,一向不作男女之事,故不打叨扰后宫。》便可带过,因此我深信此节正是对应的刘洪事件。

    此等对应书中还有很多,类似东海老龙王指孙悟空没听过张良一样,后文却写到孙悟空引申萧何的话,他都知道萧何,还没听说过张良?亦是对应之法。

    所以说刘洪是太监,这却是个有力的对应了。

    且金蝉子须根源又好,德行又高。东土大唐中,根源最好的,应是皇家血脉,刘洪的血脉?不算。且李世民又封他为御弟,亦有暗指。德行又高者,从小就学佛法,德行自然就高了。

    另外,通篇符录都是托梦之言,算计之意甚浓,侧面描写菩萨对计策力不从心,却是将观音菩萨的刻划格局低了。不似正文手笔。

    正文的菩萨,布局立意深远,计策行云流水,不着痕迹,哪里有如此下作。

    故附录此篇,或不为正作,或是有删改,总之不会是作者原文的篇章。但又不好轻易舍弃,所以作为附录,正是最好不过。

    最后说一下,西游中的神话人物,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神话人物,不可对号入座。

    传统的神仙,不管是道教的神仙,还是佛门的神仙,都是光明磊落,惠及众生的,西游只是借了神仙的名字,行的是朝堂之事。

    另,玉帝,老君,如来,观音,李世民,地藏,镇元子等等,这些人物作为各方的领袖,不会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深意的。

    四大名著,每一部都是智慧的结晶,犹其是西游,水浒,红楼。每看到有人说西游记内容粗俗,矛盾,不配作四大名著之一,就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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