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我们不是已经要被官兵抓走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看见你偷我龙家的东西潜逃啊。”说着，又抽了一把桌布，那些有些价值的古董花瓶又哐哐珰珰碎了一地。
一听这话，程乃珊脸色忽而被憋的通红，这话听在她耳边是格外的刺耳，似乎那龙羽不是将那些东西往地上砸，而是一直扔到了她的脸上。
“我……我……”程乃珊不知该如何解释，下意识用手推了推一旁的阿梅，那阿梅也不知这会儿智商怎么就上线了，上前一步，将程乃珊挡在了身后：“奴婢……奴婢是看这些花瓶古董有些脏了，想一起抱出去洗一洗，刚好这个桌布就挺好用的……”说到最后，就是连阿梅声音也不由低了下去。
程乃珊一旁也在附和着：“对……就是这样，没有错！”说着的时候又紧捏了阿梅的后背一下，对方一个吃痛，声音又大了起来：“对，就是这样！这就是实话。”
龙羽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该说这主仆俩是蠢呢还是蠢呢……
“行吧，那敢情你家还洗银子啊？”龙羽又从脚边捡起一锭足有手掌宽的银两，眼神瞟了程乃珊二人一眼。
“这个……”
阿梅又皱着眉，似乎还想找些理由，这会儿倒是被龙七打断。
“算了，这些不重要。”
“七弟？”龙羽抬眸：“难不成你真把她当未婚妻看了？你不是说……”
龙七斜了龙羽一眼，见对方悻悻闭上了嘴这才转过头看了程乃珊二人一眼，“程乃珊，我只问你，你到这皇都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嗯？”程乃珊惊咦抬头，接触到对方含着冷意的眼眸时，心头不由有些慌乱。
“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啊，人家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
龙七皱了皱眉，上前一步忽而拽住了程乃珊的手腕：“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丢出去。”
程乃珊吓得脸色一白，不由咽了咽口水，只听那龙七又道：“你知道龙家和程家的事吧……嗯？”说到最后，手上又用了几分力，程乃珊的瞳孔猛然睁大，也不知是被掐疼了还是被龙七的话吓到了。
“什么情况？”龙羽看到这幅场景，一脸懵逼。
“你……你都知道了……”
“……”
瞧着龙七沉默以对，程乃珊也知道瞒不住，当下脸色微微一变，也不管那些教养什么的，仿佛一头温顺的绵羊脱掉了外皮露出了原本的獠牙，本性暴露，只见那程乃珊烦躁了甩了甩龙七的手：“你先放开我。”
“……”
龙七依旧没有回答，幽冷的眸子抓着程乃珊的一举一动。
“我说你先放开我！”程乃珊说着又挣扎了几分，口不择言：“这还不是都怪你们龙家，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内贼，谁让你们把走私的事情桶出去的，不然，谁会开始查十几年前的走私案！”
在程乃珊看来，这事在皇都发生自然和龙家有关，也没想会有人专门去查一些陈年往事，当即认为是龙七出了内贼。这话不说不要紧，倒是一旁的龙羽秀眉紧紧蹙了起来，站到那龙七旁边：“七弟，这什么意思？我们龙家真的……”
“哼，你个嫁不出去的蠢女人，这么多年吃香喝辣的哪样不是当初走私得到的黑钱，现在还在外面装什么书香世家，假清高，我呸！”程乃珊啐了龙羽一口，又转向龙七，“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你喜欢男人还要嫁给你吗？还不就是为了拉上你们龙家这根绳子嘛，大不小一起死吗，谁怕谁啊。”
“七弟，她说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不信你们问你老爹去，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想让我嫁给你，不就是想和我程家撇清关系吗好洗白吗？我告诉你，即使你们龙家现在洗手不干了，这事总归有你们参与，逃不了的。”
“你住嘴！”龙羽气的大哭，气急喊道。两眼含着泪花看着那龙七。倒是龙七，从那程乃珊说出口的一串话中的确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他不由握紧了自己的右手，手心里，正是那封可以被当做“证据”的龙家与程家关于走私的往来信件！
见着那龙羽急的大哭，程乃珊倒是心情很好，那还是乌青的眼圈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哼。”龙七冷哼一声甩开了程乃珊的手，没有管程乃珊的埋怨，对着龙羽招手：“去找父亲。”
“嗯。”龙羽说着，又愤恨的看了那程乃珊一眼，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见着龙七出去，旋即步伐紧跟而上，只是走到门前的时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啪”的一声，将那生烟阁的大门紧紧的关上，随意在地上捡了根手臂粗的木棍横在了那门栓上面，这样一来，里面的人就休想出来！
果然，走了没有一会儿，这门内便传来的焦急的呼喊声然后又演变成怒骂声，最后是一道又一道难听的咒骂。应和着那被砸的啪啪作响的门板，倒是很难令人相信有着这种行为的人会是一个大家闺秀。
……
此刻，龙父书房。
龙七和龙羽的身影一踏进这房里，眼尖的龙七就见到龙父已经在老管家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两人急忙上前去看，倒是走到那床边的一刻，龙七却是迟疑了一下。
“怎么？为父的病容难道如此见不得人不成？”虽然在病榻当中，但那骨子带的威严还是没有减少半分，龙七当即摇了摇头，“龙七知错。”
哪想龙父却是冷哼了一声：“你都知错了多少回了，知错，但你改过吗？”
龙七再次沉默，没有答话，龙羽见情况不对，马上转移话题，“父亲，你先把七弟的事情放在一边好不好，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说到这里，就连龙羽这种二愣子也不免咬了下下唇，龙父皱着眉头看了龙羽一眼，又转向了一边的龙七，同样凝视着他，龙父移了移了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坐姿后，轻轻叹了口气：“为父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已经听管家说过刚才发生的事了，本来……我准备带进棺材的……可是……”龙父说着，眼眸已经有了些许不忍，枯瘦若老树皮的手覆上了龙羽的头：“是为父对不起你们，当初年轻气盛，的确是做了些……”
龙父听到这里没有再说，倒是龙羽，酝酿了好久的眼泪“啪嗒”一声落在了龙父的被子上，眼眸深处除了不可置信以外还有一丝怨恨，这些感情没有躲过龙父的眼睛，当既眼里的愧疚更深，龙七倒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虽然听到龙父承认，心中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羽儿，你先和老管家出去，我和龙七说些话。”说着，就将视线放到了龙七身上，这时候的龙羽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回头看了眼龙父，又看了眼同样苦着脸显然是知道这事情不久的老管家，微微点了点头，路过龙七身边的时候，轻说了一句：“他还是我们的父亲，你别恨他。”
龙七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再回头，龙羽已经低垂着眼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裙角在摇摆。听到们被带上的声音，龙父这才出声：“龙七，你过来。”
龙七依言上前，却见龙父右手缓缓摸上了床头的一个把手，手腕轻轻一扭，那原本靠近里边的床板动了几下，竟塌陷下去一块，露出了一个只够一只手探下去的洞口。
龙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机关，眼里闪过一抹惊色，下一瞬却见到龙父直接伸手探了下去，不一会儿，那手中却出是出现了一个卷轴，龙父轻咳了几声，龙七赶紧上前替他顺着气，却被龙父挡开，只见他手指颤抖着将那卷轴交给了龙七。
“拿着，把这个交上去，好歹能保得你和羽儿还有音儿的性命。”龙七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过，龙父只能叹一口：“我一共八个孩子，五个孩子已经有了人家，就是以后追查下来就是株连九族我也不怕了，靠着这份证据，你也可以拿个举报有功奖，到时靠着你的本事，在朝中投靠一个大人物保命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羽儿和音儿我就交给你了，我……我也好见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了，咳咳。”
“父亲！你这什么意思？”龙七将眉头锁的更深，却听龙父根本不管，又自言自语说着：“当初我和你母亲初来这皇都投靠亲戚，哪会想到亲戚早就死了，钱也被骗走，连客栈也住不起，那时候，你母亲怀里刚有了你二姐，你大姐也还在襁褓中，处处都需要用钱，我们无依无靠，这时候，就遇到了那程乃珊的父亲，他借了点钱给我们让我们熬过了最难过的一段时间，本来我都以为遇到了好人，心里一直记着这份恩，没过多久，官府判定亲戚是意外死亡，留下了这栋房子给我和你母亲，那时候我们都记挂着什么时候将钱还掉，可那程老爷却说不要了，只有我欠他一个人情就好。”
“如果那时候我知道这人情是什么！我就是打死也要把钱还上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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