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既定计划,国强坐上专列,向东北驶去。与他随行的除了猛虎小队之外,还有他最熟悉的部队——山东的国民革命军独立第一师!国强名义上是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上尉侍从副官,实际上,已经被蒋总司令任命为他的全权代表,赶赴东北去与张学良谈判……
“咔咔咔……”列车冒出一缕缕黑烟,在中原的大地上不紧不慢地向北行驶着。
国强坐在专厢客厅沙发里,望着列车外倏然而逝的景物出神。这些天在郑州的经历,仿佛是一个长长的梦一样,让人难以相信。可是,这一切是那么逼真,怎么会错的了?
我竟然真的成了蒋某人的儿子了,而且不是义子,而是亲生的!这怎么可能呢?!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姑且当做好事吧!既然如此,我就要好好地利用这一身份,努力改变中国的现状,竭力遏制日本即将对中国展开的侵略战争,尽力避免各种不幸事件的发生!现在,迫在眉睫的就是帮助张学良尽快宣布“东北易帜”,接受南京国民政府的领导,遏制日本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一旦发生,也要协助张学良少帅,将之全力扑灭,把小日本对东北的野心扼杀在摇篮中……
“报告!”客厅外,戴笠的报告声打断了他的思维。
“进来吧,老同学!”
戴笠走进了客厅,举手敬礼:“报告二公子,刚刚收到电报,山东泰安地区的独立一师,已经启程,正星夜赶往北平方向!”
“好!”国强说,“告诉我老爸,部队到达北平之后,原地待命!” 这位叫国栋的长者,名义上可是国强的爸爸,不知道蒋总司令会怎么安排他……
“是!”
戴笠正要离开,国强叫住了他,笑着问:“戴同学,总司令有没有专门安排你任务啊?”
戴笠猛地一惊,两手一抖,电报稿飘然落下,他连忙躬身捡了起来,掩饰着心里的惊慌,笑着说:“当然!总司令除了让我做好您的副手之外,还安排我全权负责您的人身安全……”
“呵呵……看来,总司令非常信任你的忠诚!”国强笑着说,“是不是王侍卫长推荐的啊?”
“二公子真是神机妙算,正是王侍卫长!”
“除了这些之外,总司令是不是还安排了你其他的任务啊?”国强继续问。戴笠更加惊诧了,差点就要忍不住情绪露出马脚来。
“公子说笑了,戴某资历尚浅,能做好公子的副手,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敢再接其他的任务?!”
“是吗?”国强继续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心。像戴笠这种老成持重,忠诚能干的黄埔系人才,老蒋不专门安排他任务才怪,他可是中国未来的盖世太保、中国最神秘的人物!
“是的!”戴笠低下了头,几乎不敢再看国强的眼睛。是啊,二公子的眼神越来越神秘不可测了,仿佛能看透一切似的,莫非他已经听到了什么动静?看来,总司令安排的秘密任务已经很难完成了!
国强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我不相信。总司令没有安排你组织一支专门的队伍吗?”像戴笠这样的谍报高手,上军校的时候已经在王世和的遥控下,在几项重大任务中初露锋芒,老蒋没有理由不重用他。如果是国强,一定会让他组织一些得力的人选,成立一支谍报队,深入东北,侦察日军以及张学良部的有关情报,甚至监督国强的行踪,随时向总司令报告……
戴笠哪知道国强的意图,以为自己的秘密任务被他看穿了呢!他尴尬地笑了笑,反守为攻说:“公子,你是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总司令啊?我觉得,总司令对公子坦诚一片,您不必有什么顾虑!”
“不是怀疑,我是想做到心中有数!”国强摇了摇头说,“总司令如果让你率领一支秘密队伍,专门做侦察情报类的工作,将非常成功,也帮了我的大忙。要知道,我对东三省、对日本关东军、张学良部,可是一无所知啊……”
“这个公子不用担心!”戴笠心里一宽,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笑着说,“总司令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人手了,正在暗中操作着呢!等我们到达北平之后,估计就能拿到关于东三省的有关情报了!”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国强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小憩起来……
泰安,日军战俘已经移交给了陈调元部的增援部队。独立一师正在整装待发,准备日夜兼程,向北平进发。
办公室里,中村美子正梨花带雨地哭诉着:“良材(国栋的字)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强明明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姓蒋的为什么抢了去?还说我们不能生育,收养了他的孩子……凭什么啊?不行,我一定要让大家知道事实真相……”
国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紧不慢地说:“美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国强已经是成年人了,他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既然已经决定认老蒋为父,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如果横插一杠子,乱搅一气,说不定会坏了孩子的大事……”
“这能有什么大事?”美子说,“这分明是姓蒋的在抢夺我们的孩子嘛!是我们两家的私事,跟国家、民族、战争有什么关系?”
“不!这已经不是私事了!”国栋分析说,“老蒋的长子蒋经国在苏联公开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让老蒋在同僚间很没有面子,甚至在党国要员中,成了其他人取消的把柄。现在,他把国强炮制成一个英雄神武的蒋二公子,不但挽回了面子,还大长了他蒋某人的脸面,在外国人面前,也长了中国人的脸面……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国内各军阀、国际上各侵华势力,想反蒋倒蒋,就得好好地掂量掂量了……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国强的真实身份一时半会绝不能暴露出去,否则,可能会给中国带来不可预测的灾难!”
中村美子抬起了头,脸上流满了眼泪:“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我们的儿子为什么要让给人家?!”
“美子啊,你放心,这几个月来,你应该看得出,国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国栋沉思说,“我相信,他不是一个贪慕富贵的人,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美子啊,你要记住,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他永远是我们的孩子!”
“可是,这样以来,他和丽君的婚事恐怕要吹了!”美子说,“丽君一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女孩子,她怎么能容忍国强那么认贼作父呢?”
国栋皱起了眉头,叹息说:“丽君这孩子思想非常激进,很可能受到了一些共产主义思潮的影响。几年来,数十万共产党人倒在了老蒋的屠刀下,她拒绝国强,也在情理之中……”
“只可惜了这一段姻缘……”
“不必遗憾,儿孙自有儿孙福,谁也无法代替!”
“嗯……我一定要问问国强,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北平吧!”国栋说,“国强已经赶往北平,赴东北公干,调我们独立一师就是去帮他做事的……”
“好!我们一起去……”
泰安,一座隐秘的小房间里,唐丽君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小脸一片蜡黄,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心目中的抗日英雄、她的未婚夫竟然叛变了革命,认贼做父成了蒋该死的儿子!
王新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唐丽君同志,你已经正式加入了党组织,做事一定要慎重考虑,千万不要感情用事!”
“王书记,对这件事,我怎么能不感情用事呢!?”唐丽君说,“国强认贼做父,分明就是叛变革命,我怎么再跟他处下去?我怎么能嫁给这样的人渣?!我已经跟爸爸商量过了,我要立即退婚,我绝不能当蒋该死的儿媳妇!”
“哈哈哈……好!唐丽君同志的思想觉悟还是蛮高的嘛!”王新华笑着说,“不过,你绝不能退婚!”
“为什么?”唐丽君不解地说,“我唐丽君生是党的人,死是党的鬼,我宁死不当反革命,党为什么不信任我?”说着话,脸上的泪水骨碌碌地滚落下来。
“不!党组织信任你!经过慎重研究,决定让你利用你特殊的身份,潜伏到国强的身边,潜伏到蒋总司令的身边去!你的党员身份、你的特殊任务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们单线联系……”
“您想让我做地下工作者?”
“对!”
“我行吗?”唐丽君犹豫了,“您也知道,我是个直性子,一向嫉恶如仇,只怕我不能胜任这一工作……”
“你能做到!”王新华说,“你只管爱你的国强就行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一般的事情不会动用你的,等关键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唐丽君同志,这是我的请求,也是组织上的命令!”
“好吧!”过了好一会儿,唐丽君擦了一把眼泪,坚定地说,“既然组织上这么信任我,我就接受这项任务!”
“好!唐丽君同志,祝你成功!”王新华伸出手来,轻轻地握了握唐丽君的小手……
当中村美子登上马车,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叫声:“伯母,等等我,等等我!”中村美子转头一看,唐丽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中村美子连忙下了车,勉强打起笑脸说:“丽君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要跟您一起去北平!”唐丽君说,“我要亲口问一问,他为什么……”
中村美子笑了:“丽君呐,我就知道你放不下他!好!我们娘俩一起去责问他!这个混蛋小子怎么能这样呢!”马车在长长的队伍中缓缓地前进着,终于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
等队伍绕过济南之后,终于登上了火车,数千人马快速地向北平方向驰去……
夜深了,列车上的士兵们已经进入了梦想。
一节专箱里,还亮着灯。独立一师师长国栋、夫人中村美子正坐在客厅里闲聊,忽然,车厢门“咔吧——”一声开了,一个身穿白色衣帽的餐厅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夫妻二人没有理会,以为是服务生来收拾夜宵餐具的呢!
万万没有想到,当服务生走近国栋夫妇的时候,忽然从餐车里掏出了一支左轮手枪,枪口上还安着长长的消音器,没等国栋、中村美子反应过来,只听“噗——噗——”两声低沉的枪声,两人全是眉心中弹,一头栽倒在猩红的地毯上,一动也不动了!
服务生不慌不忙地走近两步,查看了一下,确定人已经死了,才慢悠悠地离开了现场!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唐丽君推开客厅的小门,发现这一惨状,不由地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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