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沈阳的日本在乡军人还没有更好地武装起来。
松田中尉道:“三位长官,这里不宜久留,快随我来!”
“吆西!”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土肥原贤二跟着松田,沿着弯弯曲曲的巷子一直向前走着。走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来到一个大院旁。看上去,院子很大,院墙很高,肯定是个大户人家。不过,一处院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塌了一大截,大家踏着纷乱的石块,悄悄地走进了大院。
院落里有三进房子,每间房子全都关得严严实实,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光。
十几个在乡军人一起凑到松田的周围,松田做了一个悄悄进屋、杀光敌人的手势。十几个家伙立刻分成几组,持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在大院里行动起来。那些家伙动作很熟练,他们很快便用刀尖拨开了门闩,冲进了一间间的房子;接着,房间里便传来几声低低的惨叫……
不一会儿,那十几个在乡军人便聚集回来,纷纷做了一个完工的手势。
哨兵派了出去,松田走回来,低声报告说:“土肥原阁下,大院里的支那人已被全部消灭,这里已经安全了!请三位长官进房休息、更衣!”
“吆西,吆西,身上臭死了,我确实需要更衣……”土肥原大佐赞赏地拍了拍松田的肩膀,笑着说,“你的,大大的好,能干能干的!”
“哈依!多谢阁下夸奖!”
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走进了一间大卧室,一对三十多岁中国夫妇的尸体还躺在床上,鲜血正从脖子上咕嘟咕嘟地向外冒着,在床前的地上积了一大滩。三个老鬼子连看都没有看尸体一眼,冲进来,就到衣橱子里寻找衣服……
忽然,一个士兵跑过来,低声说:“报告松田中尉,一伙警察正从远处向这边搜查过来!”
“什么?警察竟然能跟到这里来?”松田吃了一惊,连忙说,“传我命令,立刻做好战斗准备!”“哈依!”十几个在乡军人各自操起武器,跑出去伏在院墙上,做好了抵抗的准备。
石原莞尔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冲出来,低吼着:“八格雅鲁,你们不要命了?统统不许轻举妄动,快快地把武器收起来,进去收拾尸体,把大院打扫干净……”
“哈依!阁下英明!”松田中尉眼前一亮,连忙吩咐士兵分散行动收拾去了。
松田、石原莞尔伏在院墙上向外瞭望着。不一会儿,大街上走来了几名警察,手里大都提着崭新的七九式步枪,还有一个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他们一边走,一边照着手电,四处搜查着。奇怪的是,别的警察老远就会大声吆喝,这几个警察却一直没有这样,似乎有一名警察在低声呼唤着什么:
“松田,松田君——”
“松田,松田君,你们在哪里?”
松田一愣,仔细瞧去,不由地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人!这几个警察竟然是藤野俊雄、铃木樱子、中村义成等人假扮的。“藤野大尉,到这边来,我在这里!”
“松田,是你吗?”
“是我!”
“终于找到你们了!”藤野俊雄领着大家走进了大院。
松田说:“你们可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担心什么?有樱花谍报组在,沈阳警察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藤野俊雄大尉笑着说,“看到手里的家伙没有?这是我们消灭了一组警察缴获来的!”
“樱子小姐真是厉害!佩服佩服!”
铃木樱子笑了笑说:“这算什么?猛虎小队的‘草上飞’曹飞,我们都见识过了,消灭这些小警察,还不是小菜一碟?!”
“那是!”松田上前一步说,“樱子小姐,这位是关东军司令部的石原莞尔中佐,房子里还有板垣阁下、土肥原阁下……”
“哦?三位都撤出来了?太好了!”樱子的脸上露出了美丽的笑容,“石原阁下,我正在找你们呢!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樱子小姐辛苦!”石原莞尔笑容可掬地说,“能让你挂心,真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你们三位是关东军的精英,本庄繁司令官已经跟我取得了联系,要我一定想方设法,保护你们的安全!”铃木樱子对一侧的中村义成说,“中村君,你带人在外面警戒,我进去看看他们!”
“哈依!”
房间里,已经打扫干净。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已经换上了中国人的便装。屋子里没有电灯,也没有点蜡烛,不过,在外面朦胧的月光映照下,还能辨得出人影来。
土肥原贤二大佐伸出了手:“吆西,我们的美女英雄!有你在,我们就安心多了!”
“不敢当!”铃木樱子连忙举手敬礼,土肥原的资格可比她老多了,“三位长官能平安突围,真是太好了!我们即使不能撤离沈阳城,也能随时和司令部联系,提供情报,提出建议,交流战略战术……”
“吆西……”土肥原说,“当然,最好还是能够撤离沈阳,跟大部队会合……”
“短时间内恐怕没有机会了!” 铃木樱子叹息一声说,“自昨天下午以来,独立一师向我发动了猛烈的进攻,29联队、独立第二大队已经全体玉碎!沈阳在乡军人总部也遭到了沈阳警察的摧毁。那些警察四处搜捕我在乡军人,一旦发现,立刻开枪射击,沈阳一千多在乡军人已经所剩无几,还有无数的日本侨民被当做在乡军人而杀害……”
“八格雅鲁!终有一天,我要让支那人十倍、百倍地偿还过来!”板垣征四郎大佐怒吼着,“早晚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大日本帝国皇军是所向无敌的!我要杀的支那人血流成河尸堆如山!”
“诸位,现在不是发狠的时候!”铃木樱子说,“关东军司令部已经跟我取得了联系,沈阳大会战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关东军第二野炮联队、重炮大队很快便能到达沈阳城外。我们的任务是,给炮兵指示坐标,轰炸支那独立一师的师部、沈阳兵工厂、飞机场、电话局、火车站……”
“吆西……”石原莞尔说,“通过樱子小姐,我们三个参谋的观点也可以随时传送到关东军司令部……”
“不错!”中村义成从外面走进来,“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想方设法在沈阳城里生存下去!”
“这个没有问题!”土肥原贤二笑着说,“我在沈阳城里当了多年的特务机关长,在一些大院,找些密室还是轻而易举的!”
“吆西,太好了!”
沈阳城里,枪声断断续续地响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黄显声、曹飞带领着队伍返回了公安局,独立一师师部。
“嘘——师长刚睡着不久!”徐飞虎在作战室的门口,挡住了他们俩的去路,“你们还是让师长再睡一会儿吧!”
“是黄大哥、曹大哥吧?”作战室里响起了国强的声音,“徐飞虎,让他们进来吧!”
“是!师长!”徐飞虎笑着让开了路。黄显声、曹飞风尘仆仆地走进了作战室。国强正披着一件风衣,站在地图面前发呆。
“怎么样?这一夜收获不小吧?”国强笑着问。
“鬼子的在乡军人已经杀得差不多了!”黄显声说,“可惜,虽然碰上了樱花谍报组,一场激战之后,还是让她们逃跑了!”
“在我的意料之中!樱花谍报组里,不仅有忍术高手铃木樱子,还有一个狡猾异常、诡计多端的中村义成,要消灭他们,绝非易事!”国强郑重地说,“遇到他们,给弟兄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吧?”
“具体的伤亡数字还不清楚,不过,大体数字已经报上来了!”黄显声说,“昨晚,在搜捕日本在乡军人的战斗中,有一百多名弟兄阵亡,二百多名弟兄负伤……这些老鬼子,虽然有的已经比较大了,但打起仗来,还真不含糊!”
“哦?有这么大的伤亡?竟然跟围歼29联队、独立第二大队的二团、三团的伤亡数字差不多!”国强一愣说,“我听说,那些日本在乡军人,不是大都还没有武装起来的吗?”
“是啊!”黄显声说,“那些狗东西的手里,幸亏没有多少趁手的武器,否则,会给弟兄们带来更大的伤亡!”
一侧的曹飞说:“师长,小鬼子的那些在乡军人,战斗力一点都不比正规部队差!”
“哦,怪不得!”国强问,“昨晚,你们消灭了多少日本在乡军人?”
“弟兄们大体统计了一下,至少击毙了五千人!”
“什么?五千人?”国强吃了一惊,“不是说沈阳城里的日本在乡军人只有一千多人吗?”
“哎呀,老弟,这些日本在乡军人大都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你杀了他其中的一个,其他的人还不跟我们拼命啊?”黄显声无奈地说,“最初,弟兄们的伤亡很大,就是因为没有滥杀无辜,结果,我们的弟兄被很多‘无辜’给枪杀了!没办法,此后,我们一旦搜到,便毫不犹豫地把他们一家全端了!”
“杨大哥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国强皱起了眉头,“只怕会在日侨中带来一些不良的影响!以后,弟兄们再碰到日本人的时候——不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一定要严格预防,以防发生意外!”
“是!”
国强话锋一转问道:“昨天,二团、三团在全歼日军第29联队、独立第二大队之后,没有发现板垣征四郎、石原莞尔、土肥原贤二的尸体,你们在搜捕中有没有发现?”
“没有……”曹飞说,“不过,据我分析,那三个家伙一定跟樱花谍报组取得了联系,鬼鬼祟祟地躲藏到沈阳市民中去了。这些人,就像一把沙子,撒进了茫茫的大海,要想把他们再找出来,可就难了!”
国强点点头说:“这几个家伙都是日军中的重量级人物,一定要发动群众,继续搜捕他们,绝不让他们混出沈阳城去,更不能让他们逃到辽阳、铁岭的日军阵营中去……”
黄显声打起了包票:“老弟,你放心,我就是把沈阳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找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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