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王志,吕端,赵破奴三人以及那五百多名囚徒,前脚刚刚被整编为囚徒军,三天之后,就遇到了波才率领的黄巾军的试探性攻城。
王志他们这些囚徒军,自然是被那军侯赶上了城墙。
王志作为一个后世人,虽然是大学教授,这古战场的城墙,还真的是第一次看见。
那跑过来跑过去的士兵,扛着守城物资的农夫,在城墙的角楼上面,远远可以看见穿盔甲的指挥,城墙上面射孔后面的盾牌和那一捆捆箭矢……
“那看呢?哪看呢 ?”在王志失神的恍惚间,一个屯长用手中马槊的杆戳了一下王志。
引起身边那些刑徒军一顿哄笑,有几个人还记得这王志是昨天第一个昂首挺胸踏出死牢的。
“就这么被吓蒙了,别告诉道爷你是杀过人才被判的死刑!”吕端的声音恰恰在王志迷茫众人因何发笑的时候出现了!
“你这老小子,腿别任何人都抖得厉害,还来嘲笑别人?”赵破奴的话,直接让吕端的笑声变成了哽咽。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那屯长对着众人一顿凶,等到众人都沉静下来,才说道:
“都不要怕,今天军侯大人把你们赶上来,就是让你们见识见识战场是怎么样的,放心吧,今天安带着你们防守的是东边的城墙角角,这个地方一般不会有人来攻击的!”
屯长的一番话,让大多数跟吕端这样哽咽着的人情绪稍微好了点,众人拿着手中充满豁口的兵刃,也自信了点。
当他们来到南边城墙的东角,波才的大军已经到了城墙下。
十万人是一个什么感觉?
直面十万要来杀你的人是什么感觉?
波才的十万大军,来到城墙下的时候,那嗡嗡嗡的声音,相当于一道道大浪花,直接拍打在了众人的身上,一种直击最心底的烦躁感恐惧感从心底里散发了出来。
“不要紧张,把手中的刀握紧了,眼睛都睁开,瞅着正面城墙上的兄弟是怎么杀贼的!”那屯长的声音在众人最忐忑 的时候出现了!
王志用左手摸摸了那把发给自己的铁片片,看着上面缺出来的三个豁口,哭的心都有了。
这个时代的冶炼技术也决定了兵刃不可能好到那里去,那种百炼之钢刀,现在长社城中,估计不会超过一千。
“行了,瞅瞅城下,能有一把这样的刀已经算是不错了,虽说砍不断骨头,划开肚皮还是绰绰有余!”赵破奴兴许是看到了王志的想法安慰道。
王志应声朝城下看去,在波才的大军中,还真是层次不一,前方好多排人,之所以是好多人,王志现在心里一团乱麻,也说不清,手中全部都是木棍,只是削尖了而已。
再往后看,才有一排排拿着木遁,拿着刀刃的人,这些人王志估摸着是等会攻城的主力军。
再往后,哑黑,太远了,看不太清楚,迷迷茫茫的好像还有穿着盔甲的人出现在了视野中。
盔甲,在这长社城中,不多有,一般人都是布甲,草甲,王志近距离看到的盔甲,就是那个把这些囚徒从监牢里带出来的那个军侯。
以及长社城角楼上那些人都是穿着盔甲的,哪怕今日带领着王志他们的屯长,也只是一个布甲而已!
咚——
咚咚——
咚咚咚——
随着城下方远处看不到尽头地方传来这厚重且压抑的钟声之后,前面的那些士兵们拿起手中的木杆子,在地上当当当的敲了起来。
一个人敲击这些木杆子看上去或许没有什么,可是要是人一多的话……
这些木杆子在地上翘起来,先是一段嘈杂的声音直接传入你的耳朵,心里面马上就有了反应。
烦躁,难受,憋屈,恐惧这些所有种种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我去,这是魔法攻击啊!”王志对着身边的赵破奴道。
赵破奴看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城下波才的黄巾军,听到王志说的魔法攻击,摸了摸头脑:“不用怕,等会这些黄巾军一冲起来,肯定就乱了套!”
“不用怕,不用怕,你们今天第一天登上城头,主要是看,什么都不用怕。知道不?”屯长小腿在颤抖,却拧着脖子对着身边的这些囚徒兵说道。
“吁——哈——”
城头东角的这些人在屯长和赵破奴的安抚下,呼吸稍微平稳了点,却再一次被那城下的喊声所吓倒。
随着“吁哈”这一声从整个军队后方传来的声音之后,城下的大军出动了!
那些拿着木枪的人,在起步跑动,在朝着城墙跑动……
这个时候王志才发现那些在城门最前面的那些人,手中拿着的并不是木枪,而是扶梯,还有的推着撞车,抬着撞木,冲向了长社城南门正门处的城墙。
一百二十步的距离,城墙上的箭雨如期的下了下来,瞬间就让冲锋的军队一顿,随后又冲了起来……
当扶梯搭上城墙,就似滚木雷石,烧热的粪水等等这些东西往扶梯上面倾倒,王志看的很清楚,有一扶梯刚搭到城墙上,就有一大滚木滚了下去……
喊叫声从箭雨一开始就有了,血腥的味道在经过了方才紧张的氛围之后,也变得不在浓重。
随后的一切,还真的如同赵破奴和那屯长说的,那些黄巾军的兵跑起来,就乱了套,也没有人朝着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角冲过来!
“波才这人,假把式!”吕端捏着自己的胡子,扶着颤抖的牙齿说道。
随着吕端的一句话,这角角的这些人,这心算是放下来,他们现在开始,剩下的事情就是看了。
“方才就说,叫你们不要怕,你们来就是看的,看看你们这些孬货,脑袋砍了也就是一个碗大的疤。”那屯长骂咧咧的一句话,算是彻底让这些第一次上战场的人心里放松了!
看得出来,这个屯长也是刚刚被提拔上来的,或许还是洛阳城中那个权贵家的偏门子嗣出来混功劳的。
有人直接趴在了城墙上面,看着正面的攻防战,听着那哭的,喊得,流血的,放滚木的,跟身边的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战争,从太阳还在东边一直进行到了头顶,一刻都没有停下来。
在城墙下面死的人,也把那直角的墙角跟,变成了一个坡坡,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大门处的城墙,已经被人登上了两三次,每一次都是那角楼上冲下来穿着盔甲的人,把那些黄巾砍下城墙。
“这些黄巾贼军也不是这么可怕,你看看都打下去了,等黄巾贼军下一次攻城,就是我们这些人去正面砍杀这些黄巾贼了!”
屯长说的轻松,不过王志和吕端两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到了我们上去防守正面的时候,谁都不许后退,你们看到了没有,那后面的可都是军法队,谁要是后退半步,直接被军法队当场砍杀!”
众人顺着屯长手指所向,果真看见了手持刺刀站在城墙后面的执法队。
“嘿嘿,不要担心,只要守一次城墙,你们就都不再是囚徒了,是我大汉的军队,我也差不多是营长了。”
王志心里暗怕,这受一次城墙, 能够活下来的能有几人……
就在这恍惚间,王志突然看到了下方的波才大军好像有一种调动,当王志再看时,却只看得到密密麻麻的黄巾军。
波才整顿的第四波进攻从城下远处扑过来的时候,王志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那些穿着盔甲的黄巾军,也出现在了这一次的攻城中。
这些黄巾军并不多,在城墙上面看起来之后一小片,混在那些穿着布甲和草甲人的后面。
就是他们这些人冲锋的路线,好像不太对劲。
“赵破奴,你看……”王志一紧张,现在身边就只剩下了赵破奴这一个人。
“呀,不得了,不得了,这波才竟然把精兵投入到了攻城当中了呀!”
吕端和赵破奴王志他们在一块,只不过这老头坐在地上晒太阳,听到了赵破奴的话,一个轱辘翻了起来,趴在城墙上朝下看。
“啊呀,不得了,这波才看来是要拼命,道爷我终于能近距离看一次精兵对着精兵的战斗了!”
捏着小胡子的吕端,方才差点尿了,此时吹牛却能上天。
“老道士,这回有你看的,这把刀握紧了,看仔细点……”赵破奴把刚从另外的囚徒兵中换来的一把好刀刃交给了吕端。
“兄弟,这……”
吕端不自居的握住了刀刃,看见赵破奴神情严肃贼眉鼠脸的朝着城墙楼梯口打望。
王志往城墙上角楼处指挥出瞅了会,仍然没有看见任何传令兵跑动,可眼下那些黄巾士兵距离城墙已经不足五十步,有的扶梯已经搭在了城墙上。
“老道士别废话,赶紧往后面窜,去城墙楼梯口,随时准备跳城墙,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王志说完,脸上立马换上了一脸的笑意,朝着身边的队友打招呼,吹嘘有好戏看了,一边顺着城墙摸到了楼梯口。
万幸的是,他们这个角角没有执法队的长枪,这么退起来也没有被关注到,而那个屯长还在跟别的囚徒兵们吹嘘以后升了官去洛阳的哪家窑子里逍遥云云。
哒哒哒,清晰的声音从城墙外面传了过来。一下子就惊呆了这些在吹牛的囚徒兵。
这是扶梯搭到城墙上的声音,难道是有人要从这个角角突破城墙吗?
朝着城墙的角楼上一看,之间那里锦旗挥动,鸡飞狗跳,或许是发现了这城墙角角的异变,应该是在传递着旗语,调遣军队。
不过这一切,或许能够抢回城墙,但是对于王志他们来说,一切都来不及了!
赵破奴和王志吕端他们三个人都是这里的过客,在城墙楼梯口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杀了人的囚徒军,手中的刀也在颤抖,当从城墙上漏出一顶头盔,一刀劈过去卷刃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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