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神池堡路途遥远,马车每天的行程却有限,马老板是个很小心的人,夜宿日行,有时太阳还高挂就歇下了。毕氏很着急,提议马车老板增加夜行时间,以尽快赶路。
“大奶奶,你不知道,这里是山区,人烟稀少,晚上会有西北狼出没。”马老板连连摇头:“西北狼喜欢夜间活动所以又叫夜月狼,它性情凶猛、稳健机智,有锲而不舍的韧劲,追踪起猎物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我们若在晚间上遇见它,会惹上大麻烦的。”
马姬吃了一惊:“啊,这么吓人啊?”
“是的。”马老板继续解释道:“以前有赶路的趁着天还未晚,想多赶一些路,结果弄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被西北狼盯上了。结果马惊了,摔下了山梁……”
“别别……”毕氏慌了,赶忙插话:“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我们还是悠着点好。”
马姬笑了,悄声道:“娘,归心似箭啊?呵呵……”
她从西北狼联想到了锦衣卫。
钱宁没了她们的踪迹会怎么办?钱宁的性格与西北狼很是想象,有锲而不舍的韧劲,他会追踪而来么?
她们留下唯一的踪迹是在渡口,那两个锦衣卫敢冒被钱宁责罚的后果向钱宁报告她们的行踪么?
不知道。
应该不敢吧?裴家津村可以去的方向很多,无法判明她们往哪里走了,常忠贤也已经回了宁夏府,他们报告的话也是于事无补啊!
她的心略微安稳下来。
但是,感觉上还是离裴家津村越远越安全,锦衣卫再怎么厉害,也不会想到她们会来个灯下黑吧?
“大哥,”马姬笑吟吟地对马夫道:“这狼也不会一直有,说不定早跑到其他地方去了。你就辛苦点,每天多赶两个时辰的路吧?”
“好啊,没有问题的。”马夫答应了。马姬说得有道理,他也想早点回家呐。
又是两天过去,夜宿日行,百十里的山路,一路颠簸,颠得人骨头都要散架了,人困马乏。
这天,太阳西下的时候,她们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嗡嗡的钟声。掀开窗帘看,眼前出现了城墙身影,他们已经平平静静地来到了岢岚城外。
岢岚城外山水灵韵,春色盎然,在夕阳的映照下,披上一抹红色。
她们到了西城门下。
岢岚城门高大出奇,城外有一条很宽的护城河,河上有座吊桥。
但是,吊桥并没有收起,放任人马自由进出。虽然有士兵守卫,却并没有检查路引。马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马车过了护城河,进了高大的城门,穿过瓮城,来到了街道上。经过一处大车店门前的时候,马夫停了车,朝车厢里喊道:“大奶奶,在这儿歇脚行吗?”
毕氏看了一眼马姬。马姬点点头。毕氏于是回应道:“行,就这儿吧!”
大车店的客房很整洁,也供应吃的。
她们要了一间上房,给马车夫要了一间普通房。马姬关照马夫道:“大哥,这几天很辛苦,我们明天在这儿歇一天。想吃什么,你自己点,也可以喝酒,全记在我们账上就行。后天我们一早出发,行吗?”
听说可以喝酒,马夫喜笑颜开的,连连点头:“行,我后天一早就套车。你放心吧。”
她们叫了两碗刀削面和酱牛肉在房间里吃了后,歇了。
休息一天后,一早,她们吃完早饭后带来几个熟鸡蛋、烙饼,要了一大包白切羊肉。结了账,马车夫也已经套好了车准备就绪了。
马车往五寨方向而去。
这一路随说是山区。但是,多是些山川,到处是绿色的山林、草甸。
在路上花去两天,前面就是五寨了。
马夫心情放松了很多,眼看五塞就在眼前,他对狼的戒备也丢到了脑后去了。
这天,太阳落山以后,马夫没有按惯例投宿,趁着天晴月明,依然往五塞方向急急地赶路。
马忽然嘶鸣起来,一副惊恐的样子,奔跑速度与往日大相径庭,是狂奔。
“娘,你抱紧青子,我出去看看!”马姬很疑惑,关照好毕氏,掀开车厢门帘问道:“大哥,这马怎么地了?”
马夫一脸的惊慌,扭头回答她道:“它是嗅着危险了,害怕……”
马姬蹙起了眉,挤到了车辕上坐下:“这么跑很危险的……”
“我已经勒住缰绳了,好像不顶用……”马夫很是紧张。
“你把马鞭子给我,一手扯住一根缰绳,一定要控制住速度,控制好方向!”
“好。”
马还在狂奔,马蹄踢踢踏踏的,一阵紧似一阵;车轮在坎坷的路上颠簸,吱吱呀呀的,让人疑心是否会被颠散架了……
忽然,车辕边上出现了一条大狗,灰色的皮毛,耳朵尖尖的,全神贯注地盯着马屁股,两眼透着幽幽的绿色萤光……
“那儿来的狗……”马姬锁起了眉头……
马夫惊恐地大叫起来:“它是狼!狼!西北狼!”
“啊?”马姬吓坏了,条件反射地扬起马鞭挥向狼,“啪”地一下,把狼抽得再地上打了一个滚……
它落到马车后面去了,马还在狂奔……
“哎呀,它在啃车厢的木挡子呐!”忽然间毕氏惊恐地大叫起来,惊慌失措的声音,把马姬听得全身毛孔都竖了起来……
“驾!”马夫咬牙喝道,放马狂奔……
马姬在车厢左边朝车厢后面甩了一鞭子,啪地一声非常响。
狼惊了一下,松了口,掉在了道上……
青子恐惧极了,脑海中想起了一句老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难道是因为马车上有他,狼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追咬马车么?
他不敢出声,死死地抱住毕氏的脖子,就怕狼头突然从车厢底下窜出来一下子咬住他……
毕氏感觉到了他的恐惧,用手拍着他的背脊:“青子,别怕,外婆和你娘会护着你,它咬不着你的!”
马车依然在向前狂奔……
车厢的木档子又响起了啃咬声。
“哎呀,它又在啃车厢挡子了!”毕氏又一次惊恐地大叫起来。
马姬闻声,回身又朝车厢左边朝车厢后面甩了一鞭子,“啪”地一声脆响……
狼又掉在了车道上……
如此三番五次,狼改变了方法,钻到马车厢下面去了……
过了一会儿,车厢底下传来了“吭哧吭哧”的咬木头声,一定是西北狼抱着车轴在啃咬……
毕氏心急如焚:“哎呀,它在咬车轴呐,这么下去,车轴非断了不可啊!”
马夫已经汗水淋淋,嘴唇开始哆嗦起来……
马姬脸色苍白,不停朝车厢后面徒劳地甩着响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了,马姬的脸上也滴下了串串的汗水……
毕氏紧抱着青子,嘴里绝望地喊道:“哎呀,你们快想法子啊,车轴马上就会断的啊!”
马夫的脸色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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