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呢？”段进站在了耿虎的身后。
耿虎低了一下头：“我说段大队长，你的工作不是盯我的梢。”
段进向前一步，和耿虎肩并肩地站在一起：“我要关心每一名学员，老实交代吧，齐飞到底怎样？”
“再问就是傻子。”耿虎白了一眼段进。
“是，你一直把我当成傻子。”段进看着齐飞爬上了飞机。
耿虎也看着齐飞：“他与众不同，就像一匹暴烈的小马驹，他也不需要表扬，他总是喜欢肯定自己，但我认为他是飞行天才。”
“我相信你的眼光。”段进说。
“明天的工作怎么安排？”耿虎问。
“团长说了，明天后天休息两天。”段进耸耸肩：“连续九天了，不是飞行就是准备，还是这么重的科目，脑子都快凝固了。”
“晚上让方倩联系一下，明天你去市里见一下面。”耿虎小声地说。
“好吧，如果我说我更喜欢飞机的话，你会不会骂我不正常？”段进小声说。
“对你来说很正常啊，如果不这样，才不是你段进呢。”说完，耿虎转身回了塔台。
“呵呵，狗嘴吐不出象牙。”段进笑笑，也转身走进了塔台。
下午五点，飞行结束，全体飞行教员、学员和保障人员集合在塔台前，召开飞行现场讲评会。
进入初教团八个月了，齐飞第一次站在讲评的队列里，当面听到了表扬，还是团长亲自的狠狠的表扬。
解散后，齐飞感到了其他班同学意外的目光，仿佛他厚积薄发一飞冲天似的。
“齐飞，你小子可以啊，没想到你还真行。”五班的华晓东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有什么惊讶的，不知道我之前大侧风降落么？”齐飞冲华晓东撇撇嘴。
“哈，不会回去就发人来疯吧？”华晓东龇牙说道。
“队列不准讲话！”值班中队长大声吼道。
齐飞冲华向东也咧咧嘴，若无其事地跟着队列，走向了大巴车。
大巴车驶离跑道，向西返回团部。即将落山的太阳依然明亮，透过车窗，将光洒在齐飞的脸上，齐飞拿出墨镜戴上。
欧阳振华没再制止他，反而和于健一起，也戴上了墨镜。
朱晓明侧头看看和自己并排坐着的三个人，笑着说：“嗯，都挺帅。”
欧阳振华咧咧嘴：“必须的，我们都是飞行员。”
齐飞没说话，他将头靠在椅背上。连续的飞行，就算是青春如火的身体，也感到了疲惫。
十二分钟后，大巴车在宿舍楼前停下，值班中队长大喊道：“赶紧放回装具，五分钟后集合开饭。”
“我的天，还这么着急。”齐飞喊了一声，赶紧和同学们下车，跑回二楼宿舍，放下飞行包，又赶紧跑出宿舍。
还没跑出楼门，哨音已经响起，刘波站在了楼门前，催促着大家集合：“快点，都快点，今天会餐。”
于健跑过刘波身边时，问了一句：“刘副大，有啤酒没？”
“有我的飞行靴。”刘波抬起脚想踢于健：“怪话真多，马上和齐飞一个水平了。”
“我什么也没说。”说着，齐飞跑进了队列。
“你现在没说！好了，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刘波连续下达了口令，然后立正站好说：“接到团部通知，明天后天休息两天，今天晚上九点点名，点名前各班把外出名单报上来，外出人员注意安全，在家学员好好休息，大队长说了，最近飞行连续，大家都很疲惫，就不安排活动了，但要注意内务设置和作息纪律，听明白没有？”
“明白！”学员们同声答道。
“朱晓明出列，带队去餐厅。”刘波大声喊道。
朱晓明跑出了队列，带着学员走向了餐厅。
今天的晚餐更为丰盛。葱爆海参，清蒸对虾，溜鳝段，四喜丸子，孜然羊肉，炖鱼，再加上其它荤菜素菜，满满一桌，整个餐厅都飘满了香味。
学员们一次进入餐厅，按班坐在餐桌旁。
因为现在不是分餐，坐定后，大家就一起向饭菜发起进攻。
齐飞也确实饿了，很享受地但也很有风度地夹着菜，还拿起了一个包子。
连日的疲惫消耗了很大的能量，年轻的躯体更需要补充，很快，桌上的饭菜就被消灭大半。
“多吃点，吃饱喝足不想家。”朱晓明还在笑呵呵地劝大家。
“吃饱了。”欧阳振华放下碗筷，拿起了餐巾纸。
齐飞还在往嘴里夹着四喜丸子。
“行了，你别吃了，四喜丸子被你吃了一半。”欧阳振华戏谑地说。
“你这家伙，你不吃还不让别人吃。”于健说了欧阳振华一句。
欧阳振华白了于健一眼：“我说你了？兄弟们，赶紧吃啊，回去可以去微机室了。”
“哈，微机室室长还在这儿呢，你再着急也没用。”朱晓明说。
“是哈，是哈，齐飞，给你商量个事行不？”欧阳振华笑嘻嘻地说。
齐飞端起杯子，喝完最后一口芒果汁：“说。”
“今天晚上我借用你的电脑，行不行？”欧阳振华仍嘻嘻笑着。
“可以，但明天你必须陪我外出。”齐飞拿起纸巾，擦了擦嘴。
欧阳振华赶紧点点头：“非常荣幸。”
“都吃完了吧，我们走。”朱晓明站了起来。
“回去歇着喽，还真有点累。”于健耸了耸肩。
从餐厅到宿舍楼，中间只有一条水泥路，不过五十米的距离，但学员们必须全队集合着来，每个班一起回，不允许三三两两闲闲逛逛地走回去。
餐厅门口集合，二班带回到宿舍楼下。齐飞会宿舍拿钥匙，打开微机室的门，欧阳振华便一屁股坐在齐飞的电脑前。
欧阳振华的父母给他了买电脑的钱，但他把钱存入了银行。
那时个人电脑还算奢侈品，也是消耗品，欧阳振华也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他觉得花五千块钱买电脑，对不起父亲一个月四百多块钱的工资，还不如存入银行，每个月还能有十几块钱的利息。
“想太多了，如果我有那么多钱，一定先买个电脑。”朱晓明都这么说他。
电脑被欧阳振华占用了，齐飞笑笑，回了宿舍，拿起军用口杯，到了半杯水，站在了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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