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于健先上了飞机。隔了十分钟，于健驾驶飞机飞上天空的时候，欧阳振华也发动了飞机。
齐飞和朱晓明坐在休息室的长椅上，安静地等待着，也祝福着两人这次能够飞行成功。
他们周围的飞行学员也在安静地等待着，过一会，训练参谋就会呼喊下一批飞上天空的学员。
飞到空域，于健先不慌请示下一步动作，他稳了稳心神，抬头看看瓦蓝的天空，又低头看看大地。
这里是十七号空域，左侧十五公里是市区，北面有一片小山。一条小河从山里延伸出来，向东南连接到了市区，在座舱里看着小河就像一条弯弯曲曲的银丝。
真美。
于健深吸了一口气，检查完飞机，向塔台报告：“拐六拐准备好，请求动作。”
“检查好，可以动作。”仍然是团长的声音。
“拐六拐收到。”于健扎开右手，握了握操纵杆，心里默念道：“兄弟，我们飞！”
他推油门，加大速度，然后猛地向后拉杆，机头翘起，向着天空直飞而去。
飞机飞到最高点，开始螺旋下降，他沉稳地开始了操纵。
于健在没有紧张，也没有考虑成功还是失败，而是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他顺利改出了螺旋，并进入了平飞状态，他向探头向下看了一眼，距离大概三公里的地方有一所小学，校园里的孩子们正向他跳跃挥手。
他平静地推杆加油门，爬升高度，准备进入下一个动作。
毗邻十七号空域的十六号空域，欧阳振华正瞪着眼睛驾驶着飞机。他平飞了半分钟，检查仪表后，向塔台报告进行动作。
得到指令后，他加大油门，然后向后拉杆，飞机冲上了更高的天空。
做出连串的动作之前，出了看仪表和观察飞机状态，他什么也没想。
飞机冲到最高点，机头向右偏转进入失速螺旋。欧阳振华也一点不慌乱，开始回杆收油门，然后竟然平静地向座舱两侧看了看。
飞机在旋转，但在座舱里看到的，却是大地在飞速旋转。
欧阳振华从容地反向蹬舵，将操纵杆推到中间，然后加满油门，飞机非常听话，停止螺旋并加速向前平飞。
胜利了。欧阳振华平静的心头涌起了阵阵激动。他很快平静了下来，向塔台报告：“拐拐两改出，请求第二次动作。”
“拐拐两，可以执行第二次动作。”团长也平静地回答道。
“收到。”欧阳振华开始检查仪表。
三十分钟后，欧阳振华平稳降落，驾驶着飞机滑行回到主停机坪，他闭上眼睛，默默享受了一会。
他想起了齐飞。就在进场前，齐飞还告诉他：“你只要记住你行，你一定行，其他都不要想，然后一心执行动作操作就行了。”
齐飞说话的口气还真像一个教员，但欧阳振华使劲地点点头。他觉得齐飞说的对。
事实证明，齐飞就是说的对，只要清醒地记着动作要领，就能确保无虞。
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欧阳振华跳下了飞机。
于健已经下了飞机，正在等着他。欧阳振华冲他挥挥拳头，于健也将拳头举到与头盔同高的地方。
欧阳振华跑了过去，和于健并肩走向了塔台。
两位师傅在塔台门前等着他俩。两人举手敬礼后，跟着自己的师傅走开了。
“动作都做完了吗？”耿虎问欧阳振华。
“做完了，感觉还挺好。”欧阳振华笑笑，又低头说：“师傅，我差点觉得过不了这关了。”
“出息！”耿虎瞪了欧阳振华一眼：“你稳重有余但自信太差，多跟齐飞学学。”
“是，师傅，嘿嘿，在我印象中，你好像第一次点着名的表扬他。”欧阳振华笑笑。
“他啊，哈哈，他优点明显，缺点也突出。”耿虎笑着说。
一旁的于健也在说齐飞：“师傅，他确实是一个目标。”
“你在说齐飞？”段进问。
“就是他，你刚跟我说的时候，我心里还不服，但现在我服了，但我一定能超过他。”于健低声说。
“不是为了超过而去努力，重点要在心气平和的情况下去努力去总结，行了，准备好下一个架次。”段进拍拍于健的肩膀。
“是。”于健举手敬礼。
那边也结束了，欧阳振华又和于健走到一起，肩并肩地走进了塔台。
没想到年轻气盛的于健也对齐飞心服口服，自己这个大队长还有些朦胧着眼睛，看不出齐飞到底怎样，这传出去，不是个笑话么？
段进把账算到了耿虎头上。他斜眼看着耿虎：“行啊，老耿，什么时候学会打埋伏了？”
耿虎好像没听到，冲段进笑笑，绕着塔台走了。
看见欧阳振华和于健走进塔台。朱晓明站起来问：“怎样？”
于健拎着头盔，伸出右手，打了一个OK的收势。
欧阳振华也异常兴奋：“很好，做了两个动作，感觉过瘾极了。”
“得感谢齐飞吧。”朱晓明小声说道。
“应该感谢，他现在已经成立目标，但愿他能保持住。”于健笑笑，摘下头盔坐在了齐飞身边。
“刚才刘副大在追查两盒巧克力的事。”齐飞小声说。
“什么？”于健瞪大了眼睛：“怎么办？”
“我不知道，反正巧克力在你那儿。”齐飞拍拍于健的腿：“我该上飞机了。”
齐飞拎着头盔走了。
于健小心地看着朱晓明：“班长，这该怎么办？”
“你原来的智商哪里去了？”朱晓明笑着问。
“怎么了？”于健看着朱晓明，明白了：“被那个家伙被骗了。”
齐飞得意地拎着头盔，走出了塔台，却看到了耿虎严肃的脸。
跑道是南北向的，两侧各有一个塔台，每座塔台也有南北两个门，一个面向主停机坪，另一个对着跑道头的停机坪。
耿虎就站在通往跑道头停机坪的门口等着齐飞。
“师傅。”齐飞喊了一声。
“正规点，叫教员。”耿虎说。
“是，教员。”齐飞看着耿虎，不知道耿虎将要说些什么。
“看你一脸的春风得意，肯定是浑身热血沸腾吧？”耿虎不阴不阳地说道。
齐飞戴上头盔：“师傅——哦，不，教员，我这要上飞机了，您干吗还这么说我？”
“响鼓不用重锤，你应该明白，但愿这是我最后提醒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淡定。”耿虎更严肃地说道。
“是，教员同志！”齐飞举手敬礼，把手放下后，笑着问：“师傅，既然我已经成响鼓了，可以上飞机了吧？”
耿虎点点头：“去吧，好好飞。”
“是。”齐飞带好头盔，以标准的向左转，转过身后，摆开双臂走向了停机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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