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学员们进行单飞，他没有带飞，而是插空模拟了空战科目。空战科目只有进入高教机才进行，用初教机进行战术科目大有举着木枪练射击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对耿虎来说，真的很妙，他甚至想起了自己当学员时的感觉，那时也和齐飞一样，就想着一飞冲天。
回到塔台，欧阳振华立即给他端来一杯咖啡。
“谢谢。”耿虎将头盔交给欧阳振华，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他喜欢喝原味的咖啡，尤其是飞行的时候，那淡淡的苦涩回味起来，才有真正的咖啡味道，而且越品越香。
咖啡的余香还在舌尖上回味，耿虎问欧阳振华：“齐飞上飞机了？”
“是，计划有点提前，估计已经起飞了。”欧阳振华回答。
“哦。”耿虎点点头，又喝了一杯咖啡，转身走出了塔台。
今天的科目是筋斗，为了能直观地看到学员的技术，学院抽取了部分学员在距离跑道不远的空域进行，站在跑道上，能看到他们的动作。
段进已经站在塔台下面的滑行道旁，抬头看着天空。
“左边是齐飞，右边是于健。”段进说。
“哈，故意把这两个小家伙安排在一起的？”耿虎笑着说。
“不是故意，是刻意。”段进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严肃。
“行，还较上劲了。”耿虎并肩和段进站着。
于健比齐飞早五分钟齐飞，也提前五分钟进行了动作。筋斗动作的操作相对失速螺旋来说并不复杂，就是拉杆然后稳住，机头上扬，在空中画圆后，继续往前飞。
平飞中，于健猛地往后拉操纵杆，机头忽地抬起，然后于健稳住杆，飞机向前减速，向上爬升，机头保持上扬姿势，并不断向后翻转，倒扣越过定点，机头继续向后，然后下降画过半圆，看到地平仪指示水平后，于健立即推杆，飞机平飞向前。
“很好。”耿虎给了肯定。
于健做的真心不错，段进也点点头：“下一个该齐飞了。”
齐飞已进入拉杆状态。他的初速要比于健快一些，杆也拉的猛一些。远远地看着，齐飞的速度就比于健做的快。
“这小子又想逞能了。”段进笑着骂了一句。
“你这不是批评。”齐飞定睛看着齐飞的飞机。
飞机的动作很迅速，而且弧线非常的好，很快就做完筋斗，继续保持平飞。
“你赢了。”齐飞平静地看着天空。
“说这话有意思么？”耿虎瞥了齐飞一眼：“都大队长了，还这么小肚鸡肠。”
“呵呵。”齐飞仍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空。
耿虎歪头看了一会齐飞：“什么情况，相思了？”
段进笑了笑：“你看我像那样的人么？”
“还不像。”耿虎凑到段进的肩膀上，闻了闻：“用的是兰蔻男士化妆品吧？”
“你是狗鼻子啊，哦，哈哈，以前方倩给你买过。”段进笑着开始了反击。
“对啊，方倩是给我买过，现在也有人给你买喽。”耿虎借力打力地说道。
段进看着耿虎兴奋的脸，知道自己讨不到便宜，只好扭头看着一架正在起飞的飞机：“对啊，很幸福的感觉。”
“那什么时候请客？”耿虎问。
“请什么客？”段进扭头问耿虎。
“装什么呢？”耿虎说。
“哦，肯定的。”段进扭过头说：“现在不行。”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怎么了？”耿虎问。
段进叹了一口气，说：“朱晓明出问题了，我还想着推荐他留校任教呢，但现在的情况看，他能不能继续飞行都是问题。”
耿虎也吃了一惊：“什么情况？”
“检查说是心律不齐，还早搏，你家方倩没告诉你？”段进问。
耿虎摇摇头：“这几天除了飞行就是搞课题，连面都没见过。”
段进又叹了一口气：“唉，他飞行技术可能不是最好的，但他稳重好学，还有领导才能，只可惜——”
耿虎也叹了一口气：“这也没有什么办法，想想我们一期的同学，还有多少在蓝天上飞行，剩下的可都是大拿喽。”
段进商量着说：“今年学院和团部让我们大队推荐两个留教名额，实在不行，就让齐飞和于健留下吧。”
耿虎摇摇头：“齐飞不行。”
“为什么不行？”段进问。
“我说他不行就不行。”耿虎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段进非常不解，也有些生气：“行，你很牛。”
耿虎笑笑：“我先去问问朱晓明的情况吧，我也觉得那个小伙很优秀。”
“去吧，你再去问一次吧，反正我问过了。”看着耿虎的背影，段进又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屁股：“这都怎么了，朱晓明怎么会遇到这种情况？”
耿虎找到方倩，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方倩有些无奈地说：“但检查结果就是这样，朱晓明可能不适合飞行了。”
耿虎也没再问，其实这样的情况不算少数。之前各种体检都好好的，忽然间发现这样那样的情况，还有很多发生在苗子身上，但飞行就是飞行，身体条件就是身体条件，不能不忍痛割爱。
最终的检查结果出来，朱晓明被宣布停飞了。
齐飞、于健、欧阳振华都已经彻底理解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的含义。就在上一组飞行的第二个飞行日，下午三点，忽然就飘来团云，接着就噼里啪啦下起了雨，让很多人都措手不及。
朱晓明降落的时候，也正好赶上雨最大，能见度最低的时候，但朱晓明还是稳稳地将飞机降了下来。
齐飞、于健等人也把朱晓明当成了英雄。
齐飞屁股靠在床头柜上，叹息着说：“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于健也呆呆地说：“天有不测风云啊。”
“我总以为再停飞一个，就是欧阳振华，没想到，赖鸭子活的长。”齐飞似乎只顾自己不痛快了。
“我也这么认为。”于健也歪头说了一句。
“哎哎，说班长就说班长，扯我干什么？”欧阳振华也一脸的苦闷。
“这个时候只能用你来安抚我们失落的心了。”看来齐飞就是故意的。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班长停飞，我也很伤心，你们不能再这么看不起我，当我不存在——不是，你们怎么能这样！”欧阳振华气得脸色通红，打开门走出了宿舍。
“你是不是有点过了？”于健扭头问齐飞。
“你还和我比下去么？”齐飞答非所问。
“这个时候了，再提这个有什么意思？”于健摇了摇头。
“你怕比不过我了吧？”齐飞面无表情地说。
“就你这个熊样，我还怕你不成！齐飞，你这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真看不惯你！”于健也生气地摔门而去。
齐飞转过头去，看着一脸发呆的杜小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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