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决定脑袋,就凭他如今姓石,按理说对付赵普也该出一份力。且说实话这赵普也挺招人恨的。
但有一说一,石保从如今搞搞理论知识还行,可具体说朝堂之上如何一步一步的操作,那他如今还真差点意思,还需要再回去细细琢磨。
他想了一会说道:“顾大哥,这开头万万不可操之过急,要一点点的蚕食对方,等到官家的信任产生了松动,才好来个狠的。咱们吃菜!一晚上都只谈他,也是怪厌烦的。”
随后顾长海无论如何问,石保从也再不提及,只是打个太极说到别处。顾长海见此,索性也就不勉强了。
两人把酒言欢。石保从喝了酒话也变多了,提起这段时间在东京的所闻所见,和将来的一些打算,又把想买地建蹴鞠场的事情也稍微提了一嘴。
而顾长海也说了明年他将要去枢密院任职的事。石保从听闻连忙恭喜,两人又是对饮几杯。
酒足饭饱,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两人下了楼,在店前分别。石保从回了府,而顾长海则绕了两圈又回到了孙羊正店。
他上楼见赵光义正喝着坛中的剩酒,笑道:“大人可满意?”
赵光义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此子几年前,我还觉得他颇为愚钝,如今竟……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当真是大智若愚,藏起了锋芒?”
“大人,他聪慧与否,愚笨也罢,反正现在他石家是站在咱们这头的,方才他这关于信任的三点,大人怎么看?”
“颇有道理。颇有道理啊!要我说比贾琰、程羽两人提的强上千百倍。可如何也想不到竟出自他之口。他如今不过十六岁,却是个全才。会作词,一首《水调歌头》让人叹服,而算学又比国子监的两位博士还要厉害。更想不到他在这方面竟也如此优秀。”
“可他却全盘不提如何着手。”顾长海说道,“难道他还有什么顾虑不成?”
“长海,无论他为何不提,可怎么说也是指出了一条明道来,剩下的还要靠咱们自己啊,不可能所有都让他来做。”
“大人所言甚是!”
~
其实倒不是石保从不想说,而是如今确实做不到。这回府的路上,他也在自我反省,觉得这般下去实为不妥,他连朝中每日发生什么都一概不知。如此下去定是一步慢步步慢,不利于自己长久立足于东京汴梁。
自古以来,能够快速掌握各种信息都是极为重要的,不仅可以降低不确定性,提升正确决策能力,掌控全局。又可以利用信息差来获利,简单地获取几十倍的利润。
这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石保从去了一趟礼宾院,可心里头还一直还挂念着如何提升自己获取信息的能力。
他下午也不想回府,就想要出去转上一转,一人在街面上晃荡,尤其是往人多的街上走,走走看看,想要多了解一下这大宋的市井之间。
日头渐渐开始往下走,他走累了正巧闻到一阵美食的香气,转头见街边有卖饼的。连忙走上前去说道:“店家,给我包一个。”
“好嘞!”这店家用纸抓起一滚烫的饼子,上下翻转包好了递来。
石保从递过一枚铜钱,接过大饼瞅了一眼这纸外侧密密麻麻的字,突然心思一动,笑道:“店家再给我一张纸吧。”
这店家也很客气的把纸递了过去。
拿着这一饼一纸,石保从来到街边没人处,嘴上叼着大饼,双手摊开纸,发现这纸上的文字并非手写,而是印刷出来,他也忘了这印刷术到底产生与何年代了,不由得暗暗称奇。
他拿着纸细细读着。这其中的内容倒有些像现代的小报了,几条新闻,一些广告。
细读之下,内容虽然粗糙,可发现这最上面几行竟说了朝中近日发生的大事,且是绘声绘色,就好像在现场旁观一般。而再往下的几则新闻却有些不堪入目,更多是介绍哪家歌楼女子好看,技艺高超之类的,有些像是花边新闻。也有些像现代的软广告。
而再往下面则是一些硬广告,像类似于现代的家政服务,出借人力、杂役、厨子之类的。同时还有一些钱庄,赌坊的介绍,可以方便出借铜钱的。
石保从眼尖,一眼就在下面看到大通钱庄的名号,心说这薛家还真是荤素不忌,笑着把这纸叠起揣在怀中。看看时辰,猜测薛成此时应是在国子监,就向南外城的新门瓦子那边走去。
国子监就在新门瓦子附近。
他到了国子监的大门口,随手找了一处茶摊坐下,叫了碗茶,摊开那小报,细细读着,就等着薛成下课。
到了申时,国子监的大门开了,一些人稀稀落落的开始往外走,石保从眼睛盯着出来的人,一个一个扫了过去。
过了好一阵,石保从才发现这小胖子正从大门里出来,他起身给了茶博士一枚铜钱,向国子监大门走去。
这小胖子也看到了石保从,拼命向这边挥手。
两人走近。薛成问道:“石三哥,你今日怎么来了?那地啊还没找着呢。”
“我知道,我今日找你有别的事。”石保从问道,“我怎么没看到赵德昭?”
“他啊,应是今儿个没来,至于为什么,那我也不知道了。”
石保从点头,笑道:“走吧,你往日都在哪吃,咱们就去哪吃!”
这薛成平日都是独自一人,今个有人相陪自然高兴,随后他把石保从领到了一热闹街上的脚店。
这脚店店小人多,充满了市井气息。薛成上来就点了一大份灸猪头肉,一斤熟牛肉,两大碗米饭。他蘸着酱汁扒着饭就往嘴里塞。这狼吞虎咽的,看的石保从都饿了,就把小报的事先放在了一边,来祭一祭自己这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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