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喊了几声也不见里面有人答应,只好道:“芷儿,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大声喊了!”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赵芷儿探出身来,那未施粉黛的俏脸上满是怒容,轻声责备道:“不许喊!”
只要人出来了,就说明还有转机。
石保从嬉皮笑脸的走过去,“不喊,那咱们进去说话。”
可赵芷儿却走出来,关上了门,羞恼道:“你想的好,要让你进来,可就说不清了,有话咱们亭子里说!”
“也行,”石保从讪笑道,“那外面冷,你可要多穿点!”
赵芷儿回去披了件衣裳,随后两人移步凉亭中,她还生着闷气,坐在石凳上板着脸,双手拄着腮,目光飘向了湖中。
石保从问道:“你还生气呢啊?”
“哼,要你管!我赵芷儿想生气就生气,想开心就开心!”
“昨天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赔不是。”
“你可听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石保从闻言一阵苦笑,赶忙把油纸布打开,露出了香喷喷的芙蓉糕,“芷儿,特地给你买的,泰新楼的!”
赵芷儿偷偷瞧了一眼,咽了口口水,却一转头脆声道:“不吃!”
石保从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拿起一块芙蓉饼放在口中,轻轻嚼了起来,点头道:“嗯,好吃,唇齿留香,真是好吃!”
赵芷儿气的眼睛瞪圆了,一拍石桌起身娇声道:“喂,到底是买给我的还是买给你自己的?”
“可你又不吃,那我吃两口怎么了!”
“谁说我不吃的!”赵芷儿双手各拿一块饼放在口中吃了起来,两腮都涨的鼓起。
“好吃吗?”石保从笑着问道。
“嗯,还行,就是冷了,下回啊,你可要跑快点!”
“好啊你,倒是把我当成送货郎了!”
石保从见她吃了芙蓉饼后,就不再像开始那般话中带刺,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他这一招在穿越之前就百试不爽,如今证明无论何时,只要是女孩子就无法拒绝甜品的诱惑。
而这种时候男人就得胆大心细。赵芷儿刚吃完了饼,石保从就轻轻地伸出手擦掉了她嘴角的碎渣。
赵芷儿一怔,刚要伸手去挡,却被石保从握住了她的小手,柔声道:“手怎么还这么冷!”
“你……”赵芷儿哽住话,一脸娇羞的想要挣脱,可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最后见左右没人,索性也就任他握着了。
“芷儿,我今日来其实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讲。”
“你快说,这让人看到该多不好。”
“我昨夜书信一封送予我爹,已经把心中的想法跟他讲了。”
“什么想法?”
“娶你为妻!”石保从一字一顿道。
赵芷儿闻言一怔,咋舌道:“谁~谁说要嫁你啦!”可旋即又娇羞地低下了头,脸上的红晕更显娇艳。
石保从笑着回道:“好了,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那如今我的心意你也明白了吧!”
此时她也不想着吃饼了,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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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保从心情愉悦地离开了湖心小筑,只觉得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浑身舒坦,可刚到正门,却没想到被人拦住了去路。
府门前的门子道:“衙内,我们家大人正在厅堂等着您呢!”
石保从一怔,他特意挑着白天来,就是不想见到赵光义,疑惑道:“你家大人今日没去衙门吗?”
“衙内,今日刚好是大人每十日的旬假,不去衙门!”
既然都被人给逮到了,又没想过要撕破脸皮,那也只有去见上一面了。
“前面带路吧!”
门子在前面走着,石保从在后面跟着,到了厅堂之中。
赵光义笑呵呵道:“保从,怎么来了府上也不来看看我!”
石保从连忙躬身行礼,“叔父,我也是方才得知您今日是旬假!”
“哈哈,那快坐吧!”赵光义道,“咱们爷俩也好些日没聊聊了。”
“叔父公务繁忙,侄儿不敢贸然前来打扰!”
“这话说的倒是生分了。早就跟你说过就当这是自己家。别拘谨!”
“叔父说的是,侄儿这两日只顾忙着蹴鞠社的事了。”
“嗯,昨日琼林苑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女大不中留,留下结冤仇啊,到底是年纪到了,心中各有想法了!可她们胡闹,最后反倒是要你听别人的闲言闲语。”
“我倒没什么!”石保从苦笑一声,“倒是苦了公主与芷儿!”
“哼,她们惹出的祸,她们自个担着!”赵光义接着说道:“保从,王继勋的事,你可没有怪叔父吧?这实话跟你说了,叔父我也是身不由己,做不得主啊!”
石保从一惊,这话从赵光义口中说出,显然也是有意告知,王继勋最后被流放是事出有因的,而让开封府尹赵光义做不得主的,这原因已是不言自喻。
“叔父不必再提此事,王继勋虽被定谳流放,可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果然半路之上死于人手,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赵光义点了点头,喝了口茶道:“那咱们就不提这事了,其实叔父今日叫你来,是有事问你!”
“哦?叔父请直言!”
“我早日听闻你与光美、德昭创办蹴鞠社,还要建一个蹴鞠场,不知如今这建蹴鞠场的地可找到了?”
“还未找到,”石保从问道,“叔父可知晓有适合的地吗?”
“今日叫你来就是此事,如今外城西南边的安静之处,原本有一座库务所的军器库,这些年来渐渐被废止了,那块地也就算是空出来了,我前阵子去瞧过,周边空旷,大小建个蹴鞠场是再合适不过!”
这真是“踏破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石保从一直在城内寻儿不得的,如今却摆在了眼前。
“叔父,这地大概要多少银子才能买下?”
“保从你来东京时候尚浅,不知这东京内外城的公地是怎么卖的,”赵光义笑道,“我今日给你讲一讲,你也好回去早做准备!”
“还望叔父赐教!”
“这东京汴梁卖地,是扑买制的,这次过了年就会在城中出榜,设下底标,召人承买,为期一个月。有意人在这段时间内填下竞价实封投装到木箱子中,一个月后则破箱开验,价高者得!”
石保从登时就明白了,这扑买说白了有些像竞暗标。可以他却颇有些为难,问道:“叔父,以您来看,侄儿我要准备多少银子才够万无一失?”
“这种地,实在是不好说,具体要看有多少有意人,也要看他们有多大的财力。这投多了不是,投少了怕输,结果实在难以捉摸,这样吧,保从,你就投个空标,到时候我们开封府开箱之时,我自会遣人填上适当的银两,你看如何?”
这个举动毫无疑问是赵光义想要示好,对上回王继勋的事做个补偿。而这种好意石保从还非得接住不可,不然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他假装犹豫道:“叔父,这合适吗?”
赵光义笑道:“这又如何?又不是白白送你的。这开箱乃是我们开封府的差事,可银子则要交予三司。到时候你交了银子,拿了地契也就结了。”
石保从连忙起身道谢。随后一番闲聊后,他起身告辞回到府中,立即遣人去薛家送信,让他们年后做好准备。
毕竟以赵光义的身份要么不开口,既然开了口那必是十拿九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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