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明日瞪大双眼,脱口叫出一个名字。
“大哥!你果然还记得我……”大长老的老眼一亮,激动地回应。
但这位火地同盟的最高领袖只来得及说出这几个字,就目瞪口呆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紧接着双目突起,舌头伸出,然后波地一声,头部炸成碎片,红白之物像一波小雨一样地洒落。
“大长老……”明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这恐怖的一幕太熟悉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大长老无头的尸体身摇晃了几下,向后倒去。
他的视线却又无比震惊地落在了自己的手上,戴在中指之上的那个冰博士所送的、一直不知什么用途的指环,正发出晶光闪烁的光芒。
而自己的手上皮肤也跟着发生变化,像波浪一样地起伏起来,这些波浪像涟漪一样在他的身体上漾开……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要炸裂一样,接着便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热,炽热,彻入骨髓的炽热!
这是他恢复思维后的第一意识。
他本能地想伸展四肢,却发现四肢仿佛不存在似的。
然后他拼命地想闭上双眼,却失去眼皮似地无法闭上,他的眼前是莹白,无以复加的莹白,无边无际的莹白。
“这是什么地方?”他想不起之前发生的一切,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接下来他看到了莹白的中央出现了一个黑点,漆黑的黑点,至黑至深的黑点。
他仿佛沙漠中发现清泉的濒死之人,用无比饥渴的目光注视着那个黑点。
忽然,黑点发出深邃之极的黑芒,划破了这个莹白的世界,
他灵魂出窍一般地注视着这个白茫茫黑闪闪的世界,这是一个单纯的无边无垠的黑白世界,那个瞳孔似的黑点挂在世界的正中央。
从空间的视角上,那个黑点仿佛离自己远得不能再远;在心灵的距离上,它又离自己近得不能再近,如此的语言只描绘出其万分之一。
倏地,那个黑点迅速地膨胀,爆开,黑芒四射,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散开,吞没了所到之处的一切,以三维立体之外的感觉扑面而来。
他本能地伸手挡住双眼,才发现自己有了手的感觉,却仿佛被射线穿透了一般,穿透了每一个细胞。
他万分惊恐地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也被穿透了,皮肤像被外力撕扯一般地裂开,里面的纤维组织、血管也跟着裂开,大块的肌肉和内脏伴随着泉水一样的鲜血掉落在地上……
最后,他看到的是一个通体晶亮的螺旋体顶着一只巨大的复眼,从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里旋转了出来……
他吓得惨叫一声,顿时醒来。
一张皎美的面孔在眼前晃动,久违的冰博士对他微笑道:“嗨,明日,欢迎归来。”
“啊……”明日的记忆回来了,记起了大长老之死的震惊一刻和血腥一幕,也保留了刚刚的恐怖幻象,兀自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间简洁的银色空间,他全身赤裸地躺在一张银色的床上,身体被几条柔软的金属带固定,头部也卡着一条金属带,温度刚好,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室内没有其他人,冰博士穿着白色大褂站在他的面前,一如记忆中的娴静,带给明日一种很塌实的感觉。
不料转头之间,他霍然见到一个从心底感到恐惧和厌恶的东西,正是那顶着巨大复眼的螺旋体,一动不动地躺在身侧。
而自己头部的金属带跟它连接在一起。
他的脑海里顿时闪现出刚才螺旋体从自己的身体破体而出的幻像,忍不住干呕起来。
冰博士满意地看着明日的反应,拿起一个遥控器一按,一道三维投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一座残破的城市内,一队机动战士惊恐地围成一个圈,枪口朝外疯狂扫射,却没注意到圈内的地面正越隆越高,还隐隐冒出白烟,接着白光一闪,发生巨大的爆炸,镜头慢慢落在一名断胳膊断腿的机动战士身上……
明日记了起来,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巡逻时的遭遇吗,却见三维投影一转,画面一分为二。
一边是昏迷中的自己在接受抢救,头部卡着一条金属带,连接到一个球形的仪器上。
接下来,是明日进入透明的培养箱恢复伤势,几名男军官在观察他。
同步的画面上,冰博士则在那个球形仪器旁仔细观察。
培养箱中的明日经过短暂的苏醒后,就一直处于昏睡当中。
另一边的画面,球形仪器终于打开,里面露出的竟是一个完整的人类大脑,像白核桃一般的脑组织,看起来是那么的瘆人。
最后,他看到那个大脑被一个特殊的球状机器手拿起来,放入一个巨大的复眼中,投影就此结束。
明日心中升起莫大的惶恐,抬手指着投影消失的地方,结结巴巴地质问:“你……你们对……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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