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睁开双眼，又回到了刚进系统时的雪白世界。
他赤条条地躺在地上，冰博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坏坏的娇笑，她刚才是故意“见死不救”。
明日竟有死后重生的惊喜，一下子跳了起来，狂叫：“我没死！老子还没死……”
“在这个世界里，想死很容易。”冰博士不以为然地一扬手，又变出了一套白色运动服，同时给他上课，“系统并不能百分百地还原真实世界，你不能指望虚拟对手的压迫，被动地逼出你的潜能，而要提前预判，主动地进入潜能，才能避免重蹈覆辙。”
“你不早说？”明日一面穿上衣服，一面心有余悸。
虽然除了死人，谁都没有死过，但刚才那种细致到极致的死亡滋味，他绝不想尝试第二次。
冰博士自然不止“死”过一次，收敛笑意：“在第一层领域，好多训练者都过不了这一关，被淘汰出局。即便是我，每一次进入系统，最多死亡三次，就要赶紧离开，否则，大脑也会受不了。”
明日才知道，“死亡”也是一种意识流训练，又想起刚才的灵魂出窍，不由刨根问底：“这是真实的死亡模拟？”
冰博士点点头：“非常接近真实，如果你在现实中，被一枪打中心脏，就是这个感觉。这是地球时代的科学家，从大量死刑犯的实验中，所采集的临死意识。系统完全还原了人类的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虽然你所感受的痛苦，只是真实世界在你的大脑里的反射，但这样的反射，却足以对你的大脑造成伤害，甚至死亡……”
此时的明日，彻底抛开了游戏之心，他相信冰博士不是危言耸听，地球时代的某部科幻电影，就有在梦里杀人的情节，结果做梦的人真的死了。
他从记忆碎片中想起，这部电影叫《盗梦空间》。
冰博士看出他的紧张，又宽解道：“以的你的潜能境界，在一次进入中，死三次没问题。这套系统，甚至连死后的体验也能模拟，你是否感觉灵魂离开了躯体？”
明日点点头：“是的，好像灵魂出窍似的，现实中真有这种濒死体验吗？”
冰博士的回答模棱两可：“有些是真的，有些则是自我心理暗示，这是科学也无法解释的现象。反正潜能超强的人，死亡的过程，也超越旁人，应该可以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景象。”
明日摇摇脑袋，试图摆脱刚才的噩梦：“时间不等人，我想加快训练进度。”
冰博士眼中又泛出坏笑：“好啊，不过你要做好再死一次的准备哦。”
“啊？”明日顿感后悔，却已来不及。
随着她的手一挥，两人又回到了刚才的大街上，那个俄军士兵端着AK74步，抵着他的胸口，嘴里吼着，又扣动扳机……
咦，为什么又说又呢？
他只觉得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明日很快死了三次，被冰博士带出了系统，经过半小时的调整，再次进入系统，开始又一次的死亡训练。
这一晚，他死了九次。
三天后，明日学会了躲子弹。
他已知道，如果慢镜头是潜能的第一重境界，躲子弹就是潜能的第二重境界，即慢镜头的世界慢上加慢，接近凝固。
冰博士说，假以时日，当明日在真实世界中面对敌人的枪口，也可以躲开射出的子弹。
不过，他还是不希望出现这一幕，毕竟要冒着真正死亡的风险。
不像他在虚拟世界中，“死亡”时会出现瞬定格的奇观。
从记忆碎片中，他知道了瞬定格是潜能的第三重境界，他还没有真正达到，只在死亡时才会出现。
或许，等他掌握了“瞬定格”的潜能，才无惧任何射来的子弹。
离常委会召开还有几天，冰博士提醒明日，在如此敏感的关头不要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于是，他开始保持低调，不再接受媒体采访，白天也不再下基层，当然晚上的意识流训练没有中止。
今晚，开始新的训练。
明日和冰博士站在一座虚拟的火星城市中，天上白云流淌，地面不见一人，仿佛一座空城。
“追我。”她动若脱兔，沿着空荡荡的螺旋形街道，向前跑去。
“跟我赛跑？”明日暗笑她的不自量力，奔跑可是他的强项，跺脚追了上去。
他很快就发觉轻敌了，以为抬脚就能赶上的距离，居然被冰博士保持不变，只见她双脚的交替频率并不快，偏偏就是领先那十几米远。
明日咬咬牙，进入潜能状态，撒腿狂奔，速度急剧提升，脚下的路面和两边的街景都在飞速后退，唯一没有后退的就是前面的冰博士。
“快点啊，追女孩子不是你的强项吗？”她语带嘲讽，轻松得如同在自家的后院散步。
“你一定开了什么外挂。”明日为自己找借口。
冰博士的速度一降，逗引他：“我还用作弊？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本事……”
她说着，陡然转向，一起脚，踏上街边一幢圆体建筑物的弧形墙壁。
那基座的角度，分明大于直角，她竟然跟在平地上跑步一样，身体垂直于立点，越跑越高。
“不可能！”明日停住脚步，看呆了，她视万有引力若无物，明明违反了第一法则：汝等不得超越自然。
“一切皆可能。”冰博士冲上了圆体建筑物的顶部，傲然回首，说出了第二法则，“你在真实世界，不是曾经跑上了悬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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