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创造一次，把你的身体当做其他物体，把你的意识作用到全身，你就可以超越速度、超越高度、超越重量、超越引力、超越一切人体的极限……”
明日眨着眼睛，一面听冰博士的讲解，一面高速运转大脑，展开推演、预判。
如果只是垂直的墙壁，他可以利用加速度冲一下，至于能冲多高，就不好说了。
问题是，这幢建筑物是球体，下面的一半是向内倾斜的球面，在重力的作用下，连墙面的摩擦力都无法借助。
当然，最困难的只是内倾的下半截球面，只要过了中间线，变成向上的缓坡，等于如履平地了。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他对于意识流的收发已有心得，虽然将它作用到自己的身体没有试过，但原理应该是相通的。
明日心随意动，将意识流冲出脑门，荡漾的水纹波及自己的身体，水银般地覆盖每一寸皮肤……
真是奇妙的感受，意识流本来就在体内，却要先出去，再回来，不是有点脱裤子放屁吗？
明日这样一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冰博士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磨蹭半天？赶快！”
被一个娘们说自己像娘们，太伤男性的自尊了！
明日被激，再加上意识流已经触及身体，有了信心，大叫一声：“我来啦！”
他一个助跑，再次晋入潜能状态，向球面墙壁冲去，一蹬而上，感觉不错，他刚浮出这个念头，便感觉到重力的拉扯，身子一沉，“吧唧”一声，摔个屁股墩！
“呵呵，摔得痛不痛？”冰博士顺着缓坡走到中间线，以身体跟地面平行的角度，垂下头，幸灾乐祸地俯视着他。
这一不可思议的景象，又一次颠覆了明日对意识流世界的认识。
刚才冰博士跑上球体，还可以说是借助了速度，但她现在轻巧地站在跟地面平行的位置，完全是颠覆了物理规律。
一切皆可能……明日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依旧躺在地上不动，似乎不想明白，就不起来了。
他仰视着冰博士，从这个角度看，天地仿佛颠倒了。
他灵光一闪，既然第一法则最大：汝等不得超越自然。
那么，冰博士也不能凌驾于自然之上，只有一个解释，她借助了另一道自然之力——举力，就如同她隔空控物一样，将自己的身体凭空托举。
明日想通了这一环节，有如醍醐灌顶，浑身打个激灵，意识流油然而发，冲出脑门，直接包住了自己的身体……更奇妙的感受出现了！
水银般的意识流迅速覆盖了他的全身，展开了全面渗透，无孔不入，从七窍、从每一个毛孔钻进去，侵入自己的体内。
啊！他看到了自己的皮下组织、纵横交错的血管、黄油似的脂肪、看着恶心的肌肉、还有蠕动的内脏……
仿佛水落石出一般，明日看穿了自己的身体，也看穿了意识流的本质，更看穿了这个世界！
他可以将意识流转化成各种力：重力、动力、向心力、摩擦力、支持力、附着力、拉力、推力、举力、弹力、反作用力……
明日想明白了，顿时变成了一只挣脱牢笼束缚的小雀，蹬掉鞋子，手脚并用，顺着球面墙壁爬了上去，却是把意识流变成摩擦力和吸附力，如同一只大壁虎。
他一直爬到了中间线，才站起来，和冰博士肩并肩，都是跟地面平行，又是运用了隔空控物的举力。
冰博士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又语带调侃：“领悟得蛮快的嘛，没学会跑，先学会爬了。”
明日微微自得：“一切皆可能，你能我也能！”
冰博士眼露挑战：“是吗？跟我来。”
她说着，抬脚跑向圆体建筑的顶部。
“来就来！”明日紧随其后，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他的信心大涨。
冰博士首先跑到了球体的最高点，脚步竟没有停，单足一点，嗖地跃向空中……
明日慢了半拍，刚想依葫芦画瓢，却见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红点，落在远处另一座建筑物的圆顶上，彼此之间的距离，至少在百米以上。
他大吃一惊，双足急刹，但上身的惯性还在，他的双手在空中乱舞，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这时，冰博士的声音悠悠传来：“你怎么不来啊？”
明日心中忐忑，扬声回应：“你不是说，不能飞吗？”
冰博士巧笑倩兮：“我这不是飞，而是跳。你要是能跳过来，就是迈过了一个大关卡。”
“好啊，你等我！”明日没有盲动，而是在脑海里盘旋着，这么远的距离，自己该运用什么力呢？
弹跳力和加速度是必须的，即便自己把意识流化为弹跳力，两者相加，也跳不了这么远吧，因为还有重力无法克服。
火星的重力只有地球的五分之二，但这还不够，要是在重力更小的月球上就好了。
他下意识地滑过这个念头，蓦地眼睛一亮，自己怎么只想着加，没想到减呢？
要知道，还有别的力呢，比如：浮力、阻力、回复力……
当自己跳到空中的时候，可以将意识流转化为浮力，抵消一部分的重力，不就可以跳得更高、更远了吗？
明日的心头一片雪亮，这种连续顿悟的感觉前所未有，令他胸潮激荡、意气风发，忍不住仰天长啸：“嗷呜——”
这一声狼嚎，直冲云霄，仿佛连天上的白云，也被波及，产生了异样的波动，令他又得一悟：还有冲击力呢。
冰博士听出了明日的得意，惊讶之极，难道他真能做到？
要知道，从未有训练者在第一次起跳的时候，可以成功。
即便是她，也是跳了五次才过关。
明日，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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