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李飞鱼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以至于他身上的汗毛一直无故立起。但是即便他尽力赶路,那种让人窒息的紧迫感始终没有离去,反而对李飞鱼的压迫越来越重,到最后被他拖在身后的行尸也开始瑟瑟发抖,它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呼,呼,呼”,李飞鱼被压迫得喘起粗重的呼吸,窒息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就仿佛走夜路的人感觉身后有鬼在靠近,越来越近。李飞鱼罕见的感觉到了身体的乏力,像是跟一百个巨虫大战了一场,莫名的恐惧让李飞鱼脸颊通红,双目圆瞪。
“不能再跑了!这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加速我的死亡!”李飞鱼暗道。
一边想着,李飞鱼停下身子,把行尸吊了起来,自己反而坐在地上闭目盘坐。他并不是在休息,事实上虽然他停了下来,压迫感也没有减弱,还是在增加,李飞鱼的精神绷得要断裂开来。盘坐在地,李飞鱼竭尽全力回忆之前自己忽略的问题,这次莫名的压迫实在诡异,似乎自己生命只在旦夕。
好在李飞鱼而今的记忆里大胜从前,脑力的画面像电影特效一样,加速倒退,突然画面定格在一个地方,巨虫碰触的泛黄的浑浊水弹。李飞鱼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继续倒退画面。又是一个停顿,这个画面是将死的巨虫吐唾沫的一幕,那个唾沫正好吐在行尸身上。李飞鱼思索片刻,站起身来,向后退去,拉开与行尸的距离。
此时的李飞鱼汗毛已经平复,但是冷汗却像下雨一样哗哗往下流,他已经知道为什么了!大地的震动声越来越剧烈,震感四面环绕,那是巨虫把这里给包围了,并加速向这边靠近,绝境。
李飞鱼咽了口唾沫,紧了紧双拳,拉开跟行尸的距离,但是莫名的颤栗越发强烈,他的眼里因此布满了血丝,他要活着。
李飞鱼迅速靠近行尸,在行尸身边的土地上轰出一个土坑,纵身跳下,他体内气劲催动,周边的土仿若被一只大手合拢了一下,埋住了土坑,甚至奄奄一息的行尸也被弹了起来,落在李飞鱼头顶的土上。全身的毛孔紧缩,感官封闭,李飞鱼的气息瞬间消失,就好想他只是埋在地里的一个木头。随着他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感官交流,李飞鱼的紧迫感也消失大半。
大地的震感越来越强烈,接着是一片嘈杂的声音,李飞鱼的身体在一瞬间出现多处骨折,他猜想,应该是头顶的巨虫们在对着苟延馋喘的行尸发泄着莫名的愤怒。
李飞鱼的感官消失,他的感知却得到了最大的释放。李飞鱼的感知最不虞被发现,他就像一个只是做接收的接收装置,只会接收外部生命信息,却不会对外释放,没有与外界的交流,除非虫子发现他的身体,否则李飞鱼就只是个“无知无觉的木头”。感知中的行尸生命光焰一瞬间消灭了大半,紧接着化作光斑,消散开来。
李飞鱼的心情有些沉重,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虫子的肆虐并没有结束,它们似乎知道周围还有一个人类,所以来回跑动,李飞鱼的光焰里,代表着大树的光焰大面积熄灭,到最后清空。在此过程中,李飞鱼身上的伤势又被无意的巨虫加重了许多,每次疼痛的袭来,李飞鱼看到的光焰就会出现电视信号不好的雪花状斑痕,似乎是由于身体的伤痛对他的感知造成了很大的干扰。
“幸好老陈他们离这里特别远!”这应该是李飞鱼心里唯一的安慰了。
突然在李飞鱼的感知中,李飞鱼发现了一处不同寻常的东西,一只巨虫的光焰前段出现了一个墨绿色的光斑,那是行尸应有的生命光焰的颜色。感知中,那墨绿色的光焰仿若残烛,顽强燃烧,却无奈渐渐变暗,李飞鱼默默地记下了巨虫光焰的特征。
最后不知道是虫子接受了人类离开的现实还是失去了耐性,开始分散离开,这片土地开始平静下来。
光焰消失,黑暗笼罩,李飞鱼陷入了彻底漆黑的空间。不久,地上的一片一层隆起,李飞鱼狼狈爬出。随着他打开毛孔,热气喷涌,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散发在空气中,甚至热气内还带着几许猩红。
李飞鱼颓然坐地,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回的死里逃生,他显然有了经验,深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欺负巨虫的智力低下。李飞鱼一边喘息,一边回忆之前的感知,心里有了些底,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样做了。
但是莫名其妙被一群巨虫包饺子,李飞鱼还是耿耿于怀,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提了一盏明灯,无论他怎么来回穿梭躲避都没用。看了地上那只剩下几条散落各处无精打采的尸虫,李飞鱼有些无奈,没了行尸,它们也没有了威胁,最后只能褪化到蛆虫。
其实李飞鱼已经猜到行尸可能是被那条濒死的尸虫做了标记,只是他之前并没有遇到过这类情况,要知道他也是杀过几头巨虫的。若非李飞鱼实在发现不了什么可疑之处,他也很难相信还有这种能做标记,还这么有号召力的虫子,以前没有遇上李飞鱼实在算是侥幸。
缓过气后,李飞鱼起身向着西边离去,那里正是他之前特意留意的虫子的离去方向。李飞鱼知道,虽然那些巨虫实力和智力在不断恢复提高,但是它们的本能并没有多少变化,它们行走的路线都是距离它们目的地最短的路线。莫说是智力不够的巨虫,即便是没有戒备心的人类,也会如此选择。
所以虽然李飞鱼只是知道了个大致的方向,但是他确信自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的目标!
那个方向,将是他此次追踪的最后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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